13 (6)
一個從小就被他寵的人做出來的,怎麽可能不震驚。
除了無語還能怎樣,因為已經無法找到合适的語言來形容了。
現在想起來,他寧可不認識他,或者是不要再和他二次相遇,相忘于江湖也好過眼下的處境,他是怎麽了,把自己當成女人嗎,還是真的是一個同性戀,對自己突然就有了興趣,還是因為沒給他回電話對自己的懲罰。
但這懲罰也無非太嚴重了吧,怎麽會這樣。
難道是被降了咒,下了符...
唯有胡思亂想才能平複內心的翻騰,因為那人是林應涵,所以還想為他找一些類似說的過去的理由,才不至于那麽的恨他。
林應涵,真沒想到你還有如此的野心,是我看錯了你。
蔣雲舒趴在床上眼睛盯在一處,腦子裏混漿漿的想着不得其解的經過,兩條腿連合攏的力量都沒有了,想翻個身,那更是不可能。
還好被子裏是暖的,身子除了疼倒還幹爽,想到可能是那人處理過了,但這些并不能抹平對他的所作所為所産生的憎惡。
“你醒了,感覺...還好嗎?”還好嗎?你他媽自己認為呢?
林應涵端着一碗粥走進來,看蔣雲舒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動不動,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其實他比誰都更痛心自己所做的,可是晚了,挽回不了了。
這粥從早上做好不知道熱了多少遍,每次端進來,呆坐幾個鐘頭又原封不動的端回去,還好,這個人醒了,看着夢裏的他還在微微的蹙着眉頭,真想給自己紮一刀。
他是心疼的,可是...
蔣雲舒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把眼睛閉上了,因為此時此刻真的不想看到他,只想一個人呆着,最好無聲無息的一直的這樣呆下去,誰也別理他,誰也別煩他。
林應涵把粥放桌上,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還好,不燒,他知道自己昨晚有多狠,用勁有多大,那個地方的猙獰吓得他在上藥的時候手都在抖,可想而知承受方要有多疼。
可是他嘗到了這個人的滋味,這個人現在是他的了,一股強烈的占有欲和霸占欲又占了頂峰,他又覺得做這樣的事兒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早晚是他的,只是外界因素激發了他而已,提早執行了,眼下發生了就發生了,除了愧疚,悔意的成分并不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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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如墜雲端的快感甚至還在身體裏萦繞,久久揮之不散。
所以有時候說,欲望是會殺人的。
“來,起來喝點粥,這樣體力才能恢複。”林應涵坐到床上,一只胳膊伸到他的頸下打算把他扶起來,可能是用勁不對,即使小心翼翼還是惹來對方的低呼,眉頭皺緊,面部潮紅。
“你別…碰我。”蔣雲舒語氣冰冷,眼帶刺刀,這也是第一次對那個人這樣的态度,後者雖有心理準備,還是現出微顫。
現在哪怕是這個人的手指頭碰他,都會覺得惡心和寒心,可這半殘的身體又偏偏動彈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林應涵當作沒看見也沒聽見,依然一意孤行,就算對方痛不欲生還是把他扶了起來,讓他半靠在自己懷裏,一只胳膊死死卡在他胸前不讓他亂動,“這個時候不能聽你的,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不吃飯哪來的體力揍我。”
蔣雲舒不禁苦笑,說的好有道理,“你倒是清醒的很,顯然我多慮了,那麽...喂我。”
原想做出這樣的事兒,兩人從此斷絕往來,恩斷義絕,最好是走到對面不相認那才是最好的結局,但林應涵的話又提醒了他,是啊,怎麽能這樣便宜他呢,就這樣潇灑的走掉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自己是受害者最後變成理所當然,是不是太過于愛他了。
不能把他打到致殘,也要給他點教訓,然後再告訴他:從此不見。
蔣雲舒心裏預設着,一口接一口的靠在那人懷裏竟然吃到了碗見底,果然,人的承受能力是無限的,你也不知道被逼到哪一步然後是個什麽樣兒。
他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男人上了,還是最疼的發小,弟弟,好朋友,無論是哪個頭銜,都不能是這樣的下場。
總之從憤怒到坦然,竟然是一瞬間,自己還做到了,都有點佩服自己。
吃了飯又躺了一會兒,精神和體力也漸漸的找了回來,從門口望過去,林應涵刷着碗,擦着竈臺,一副娴熟的做派,這一切都好像他們是真正的情侶,縱-欲後攻方照顧受方的溫馨場面,那人的臉還是那麽的平靜,一點波瀾都沒有,說話時還是輕柔,眼神還是溫暖,有那麽一瞬,他都認為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個可怕的夢,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來自後方的痛做不了假,他真的被人開了苞,還上了不止一次,這些要怎麽讨回呢。
一頓打夠不夠。
要不,閉上眼睛也上他一次。
想着,那人又來到床邊,溫柔的握起他的手輕吻着,眼神沒有閃爍,而是深深的望進蔣雲舒的眼底,像要發表宣言一樣。
“哥,我知道我做了錯事,你認為無法原諒的錯事,可我不後悔,想對你這樣已經很久了。”蔣雲舒極力的控制着情緒,繼續忍着聽他說下去。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親嘴嗎,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孩子心性,不想惹我生氣然後輕輕的親了我一下,我表面上表現得對這個事兒的好奇,實際上是預謀很久的,每次早起去找你,都會趁你沒醒偷偷親你,還有那次過年在你家過夜,都不是我的任性所為,而是我心裏就那麽想的,就想親你,也想你能親我。”
“...”
“這十年,我無數次在夢裏抱着你,你也酣暢淋漓的和我配合,直到你求饒,我們瘋了一樣的彼此擁抱親吻,你說愛我,喜歡我,這輩子都要與我在一起,哥,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可是醒來呢,空空蕩蕩的,連你的溫度都沒有。”
“...”
“我永遠記得第一次見你,你在房上傻呵呵的笑,深深的酒窩像灌了蜜流進我的心裏,那時,我的眼睛就離不開你了,要不,我怎麽不去找其他的小朋友玩,單單粘着你不放,你一不在我身邊,我就是個傻子,你回來了,我立刻就會變得活蹦亂跳,這些你沒發現不一樣嗎。”
“...”
“我喜歡了你十七年,童年時代我們不能為自己負責,現在我有能力了,我為什麽還要等,等到我愛的人投入別人的懷抱,有着別人身上的味道,沾上別人的發絲,挂上別人的笑容,哥,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這樣。”
“哥,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別離開我,哪怕恨我都行,就是不要離開我,也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
林應涵說的聲情并茂,聲淚俱下好不感人,可是蔣雲舒卻鎮靜的似乎毫無感覺,像看電視裏的演員,太假了,真的太假了。
眼睛不自覺的飄向窗外,周圍的空氣也随着沉默再次凍結,“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提心吊膽百分百以為會鎖,沒想竟然通過了,這一章還是有點擔心,但願網審的那些小可愛們能放過,別太較真。
☆、心死了,大概就這樣吧
心死了,大概就是這樣的吧,連揍他一頓的沖動都沒有了。
小時候的記憶過于深刻,軟軟萌萌的,像個小肉團在屁股後頭跟着他,話說的大聲一點都會淚眼汪汪的,弄得你再強硬的心都會軟下來,又是哄,又是抱,以至于現在放大多少倍之後,怎麽都轉不過這個彎來,這怎麽可能是一個人所為,尤其還聽到他說想做這件事已經很久了。
很久了,也就是說,以往來自這個弟弟的那些親密舉動,都是別有用心的,那麽小,分開的時候才十一、二歲,就知道什麽是喜歡了,就能想的那麽深,是他晚熟還是林應涵早熟,還是他腦子裏有蟲子拱的。
他想起來了,那年過年去他家借宿,林應涵趁勢強吻了他,還把他嘴咬破了,那時他才十歲,多麽的可怕,再早熟也不應該有着大人般的思想和做法吧,可他還真就做了。
當時的确認為林應涵是在跟他鬧着玩,耍性子,所以沒放心上第二天該怎樣還怎樣,之後過了兩年全院動遷,林應涵一次次的抱着他說,不想和他分開,不想離開他,哭的那叫一個心碎,旁人看了都傷心,都說‘這小哥倆兒處的這個好啊,難舍難分的。’他也真的跟老爸提出也要搬去H市和涵寶兒在一起,最後當然是沒同意。
現在想來,頓時開竅,如果是普通的小夥伴,就算是分開了也不會如此的傷心,李旺,孟良,李蒙他們也沒分到一個區,但也都沒這樣的表現出十分的不舍。
而林應涵,就像挖了他的心一樣。
回頭想想,是真的明白了,原來根兒在這兒呢。
他不是同性戀,接受不了這樣的喜歡,承認自小就對林應涵有着別于他人的感情,但都是基于兄弟之上,面對弱小,總會生出一種保護欲,沒想到這樣的保護最後竟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現在蔣雲舒唯一的念頭就是,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認,就算你林應涵說的再動容,也感動不了我蔣雲舒半分,過去的那些美好就當沒發生過吧。
林應涵跪在地上,頭抵着他的手,哭的眼睛通紅,乞求着對方的原諒,甚至拿着他的手,一下下的往自己的臉上抽,可蔣雲舒就像傻了一樣無動于衷,不看他,也沒任何反應。
這對于林應涵來說是最狠的回擊,還不如罵一頓打一頓來的痛快,緘口不言就是一把不快的小刀,一刀刀的割着你,雖不見血,但也疼的夠嗆。
誰讓自己做了呢,再鈍的刀,也得挺着。
蔣雲舒沒再跟他說一句話,除了倔強的自己挪到衛生間上了個廁所外,一直趴在床上睡覺。
其實他沒睡着,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他怎麽能睡得着,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交纏的畫面就會頻頻出現,他就用工作,用老爸老媽,甚至想象和黎曉的美好未來來逼退回去,他不能讓這件事來主導自己的思維,生活還要照舊,工作還要如常,只單單的對那個人有所改變就好了。
所以,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傷心歸傷心,但心裏的底層他還沒發現,其實,對林應涵還是很特別的,不然不會連打一下都舍不得,只能用心死了來為自己掩蓋)。
蔣雲舒請了兩天假,說自己痔瘡犯了,下不了地,部門的那幾個哥們兒要來看他,就現在這副衰樣,怎麽可能見人,所以蔣雲舒又找了其他的理由勉強是拒絕住了。
這天一上班,前臺的小姑娘王可就笑嘻嘻的挺神秘的從桌子底下拿上來一個保溫飯盒。
“蔣哥,這給你的。”王可性格開朗,長的雖不十分養眼,但瞅着青春洋溢的朝氣十足也挺順眼,前段時間梁楓就跟他說過,王可側面打聽他來着,難道這是...
要說桃花開,一開開一片,蔣雲舒感嘆這什麽破命,前二十三年怎麽不勻乎勻乎,非得趕一塊嗎。
“蔣哥...”王可看他一直發愣,又叫了他一聲。
“啊,你說...”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我說,這是給你的。”王可又重複了一遍,把飯盒推過去。
“哦,我吃過早餐了,你留着自己吃吧。”說完打完卡就要走。
“這不是我送的,是一個高個子挺帥的男孩兒送的,上周六還來單位找過你呢。”
找過我?高個?帥氣?男的?
“他說沒說姓什麽?幾點送來的?”蔣雲舒又折了回來。
“我是七點半到的,反正我來的時候他就在前臺等着了,姓什麽沒說,反正長的很帥,怎麽有長的那麽好看的男孩子,要是給我做男朋友就好了。”王可花癡一樣的描述着,臉笑的花枝招展,蔣雲舒看了看她,心算是放下了,排出一個障礙,王可對他沒那意思。
“我知道了,謝謝啊。”蔣雲舒接過飯盒拎着去了樓上辦公室,腦子裏已經知道是誰了。
這個城市才剛剛落腳一年,除了部門的幾個哥們兒,還沒結交一個外界的朋友,送者,指定林應涵沒別人。
“來了,用了肛者無憂,果然見效快,看看這走路的風聲,這矯健的步伐,這...”
“曲胖子,你再不閉嘴信不信我抽你,”把飯盒撂桌上,尋思尋思轉頭又遞給了曲桐。
“特意給我買的?”曲桐指了指自己,有點不信。
“對,特感謝你介紹的那款藥,簡直百痔百靈,吃吧,堵上你的臭嘴。”
“真是太好了,今早為了給女朋友排鴨脖,早飯都沒吃上,哈哈,我可真有福。”
曲桐自是不客氣,接過打開,一層小米粥還冒着熱氣,幾個小巧的小籠包子,外加一個雞蛋餅和少許鹹菜。
“這也太細心了吧,都是我愛吃的。”這世上有你不愛吃的嗎,蔣雲舒鄙夷。
看着曲胖子大快朵頤,這邊他雖然肚子咕咕叫,但也很有骨氣的硬是把頭轉了回去。
來這招,來這招就好使嗎,就能彌補心靈上的創傷嗎,笑話。
梁楓和凡哥是一起上來的,看蔣雲舒到了都紛紛上前,不是慰問,而是懷着一顆聽故事的心,臉上的褶子都把他們出賣了。
“笑什麽?”蔣雲舒忍不住瞪了一眼,低頭假裝做圖。
凡哥從包裏拿出一盒‘肛者無憂’止住笑扔了過去,“給,這個治菊花一絕,用過的都說好。”
“你也獨得專寵過?”梁楓湊過去忙打探,好像這個病有多見不得人似的,驚訝的張着嘴。
“我岳父,我沒那個福氣,小雲兒,哥疼你,昨晚特意買的,你今天不來我都要送家去了,一會兒去廁所上上,保準你立竿見影。”
先不說這藥的靈與否,單就這個病在部門引起的反響之大這讓他有些接受不了,有什麽啊,不就一痔瘡嗎,況且又不是真得,但不能實話實說啊,只能忍氣吞聲的認了,我就得了,怎麽地,不就藥嗎,上就上呗,你們還想怎麽地,還能扒廁所看去。
蔣雲舒接過連個謝字都沒說扔到了一邊,後來覺得這玩意擺桌面上太張揚不太好,就又塞進了包裏。
曲胖子一旁吃的痛快沒參與進來,這兩人笑的就差捧腹了,蔣雲舒一臉的淡定,倒給他倆整不會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讪讪的回了座位。
其實他倆也沒笑別的,就是那天請假說是痔瘡犯了,幾個人就在那閑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醫院的大夫,說他們天天摳人菊花,是不是都有那方面的傾向,曲胖子更是腦洞大開,說什麽幹那個事兒倒是方便了,那得坑害多少人啊。
所以這一早看到蔣雲舒就想起那天他們的閑扯,憋不住才樂的,都以為後者會配合的跟他們一陣說笑也就過去了,沒想今天蔣雲舒不在頻道上,不想跟他們為伍,何況還關系着自己的事兒,哪有心思調侃。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老大過來找凡哥說事兒,看蔣雲舒頭低的都快進電腦裏了,似乎在躲着什麽,“呀,來了,咋樣啊,能坐住不,不行的話再休兩天,可得養好了,要不遭罪啊。”
“噗~”那幾個壞小子沒忍住趴桌上又樂了起來,老大是好心關心關心,哪知道這裏面還有事兒啊,站那愣眉愣眼的瞅了半天,“咋回事兒啊這是,樂什麽呀”。
蔣雲舒終于坐不住有點急了,“你們沒完了是吧,落井下石瞧把你們得意的,詛咒你們都體驗一下,別美?”
凡哥看給逗急了,趕緊過來安慰,“別別別,別生氣小雲兒,我們都不是故意的,就是逗你玩,你還當真了,平時不也這麽鬧嗎。”
“這一早上看你們消停了嗎,見着我就開始擠兌,就得一痔瘡又不是性-病,至于這麽笑話嗎,平時真是看錯了你們,以後有事別求我。”蔣雲舒啪啪的鼠标都快摔散花了。
凡哥是這裏的大哥,他是因為他岳父得了這個病,知道犯起來又囧又難受,所以看到他不自覺的就想到那個畫面,其實都沒惡意,就想活躍一下氣氛,沒成想整炸鍋了。
手不停的摩挲着生氣者的後背,“我們錯了成了吧,別像個娘們兒似的生起氣來沒完啊,那樣哥可瞧不起你,瘋子,胖子,過來和雲兒道歉,快點。”
梁楓端着剛沖好的咖啡走過來,畢恭畢敬的奉上,深深的鞠了一躬,“哥,是小弟有錯在身,不該嘲笑你老人家,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一回吧,請受小弟一拜。”
蔣雲舒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沒吭聲,氣鼓鼓的接着弄他的圖。
“啧…”凡哥給梁楓使了個眼色,下巴點着他手裏的咖啡,意思是你奉錯禮物了,可惜梁楓不解其意,一邊跟凡哥眼神交流,一邊小聲的問,“咋了,又哪兒不對了。”
凡哥愁夠嗆,跟你配合怎麽這麽費勁呢,趴耳朵上說道:“得這個病不能喝咖啡,你想看他天天捂屁股不成,換白開水去。”
梁楓直起腰,清了一下嗓子,“我哪知道還有這麽一說啊,得,小弟我再重倒一杯啊,您老稍等片刻,這就來。”臨了還行了一個高級飯店服務員的服務禮。
幾個人看梁楓搞怪的動作和聲調,連老大在內都看得憋不住笑,蔣雲舒心裏的別扭也跟着緩和了一些。
其實,這都不是事兒,就是心煩鬧的。
曲胖子剛吃完人家給的飯,更得點頭哈腰,趁梁楓倒水的工夫也湊過去讨好,給人捏肩,捶背,按摩,一副丫環的谄媚相兒。
“胖子,你為了吃,真是啥都行啊。”凡哥侃到了節骨眼兒上,曲桐有些不樂意,反駁道:“怎麽能這麽說呢,是我們哥倆感情鐵,就算沒吃的我也這樣伺候他,是吧雲兒,背你上下樓都行,這點兒活算個啥。”
蔣雲舒看他嘻皮笑臉的也是挺服他的臉皮,要厚能厚,要薄能薄,辦公室裏沒他還真覺得悶得慌,剛要應承下來給他這個表現機會,中午就讓他背着去食堂,可老大把話接了過去。
“你可拉倒吧,趕緊把你手裏的活給我幹好,這些沒用的還是省點力氣。”老大終于是沒忍住揭了他的老底。
曲桐奮起抗議,說他能力不行還勉強接受,但說沒完活,那是污蔑他,不能忍,“老大,我已經交圖了,臨饒的還差個立面,也快完事兒了,哪裏沒幹好。”
梁楓咖啡換了水回來,又恭敬的放蔣雲舒桌上,回頭接過曲桐的話:“別說你好像挺能耐似的,你交圖的那個是誰幫你整完的,還差個立面,剖面也沒整吧,老大,看住他,就他拉我們進度。”
“哎…你們…你們怎麽把予頭都指向我了,我招誰惹誰了,好,瘋子,你以後也別叫我幫忙,哼…”
“好了好了,別瞎鬧了,雲舒你這幾天沒來,溪樹的那個我改完送去了,對方說不會再動了,你現在主要精力就做西濱,有問題及時溝通,寧凡你來,我跟你說說生肖廣場的事兒,曲桐,別顧着吃,快點幹。”
“老大,你也看見了,你進門後看我吃了嗎,都是凡哥瞎說,冤枉我。”曲桐裝出委屈的樣子,這一早上就沒看好黃歷出門。
老大的眼睛一直落在他桌上的飯盒上,再說一進門的包子味直沖鼻子,誰不知道幹了啥,想再說兩句,尋思尋思算了,也不能不讓員工吃早飯吧,況且也不是啥大事兒,搖了搖頭走了。
老大和凡哥出去了,曲桐還一肚子不是滋味,明明掀起事端的主角是蔣雲舒,最後都轉移到自己這兒了,這叫什麽事啊,又走了過去,眼裏挂着埋怨,“小雲兒,你說是不是故意讓我吃早餐,然後讓老大抓住,你承認了吧,我會原諒你的。”
蔣雲舒可不慣他這毛病,站起來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行啊死胖子,吃了我的抹抹嘴最後能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也就只有你了,你沒錢,我好心好意給你早餐吃,不但沒落好,還說我坑你,真不如喂狗了,趕緊的,把吃的給我原封不動的吐出來,不然沒完。”
“咳…咳…雲兒…你可…真敢下死手啊。”把曲桐逼退到了牆,無路可退了,“叫你不識好人心,這回妥了,不行,我得錄下來。”梁楓也跟着加鋼兒喊好。
“雲…雲兒…吐…吐出來太難受了,我能不能改成…拉…啊…”
“滾……”
中午還沒吃完飯,肖倩就打來電話,尖大的嗓門捂都捂不住,上來就說:“哥,你咋整的,咋還得痔瘡了呢,以前沒聽你說過啊,要不要緊,要不去黎曉的醫院看看吧,我跟你說,得這個病別不好意思,得盡早治,不能拖,你啊…”
“停停,肖倩,你說話能不能斷個句,一口氣說完你不累我都累了,誰告訴你的?”看着最愛吃的櫻桃肉,又被提起看着都作嘔,也沒啥食欲了,撂下筷子去一邊說了。
“你先別管我聽誰說的,你就說你現在怎麽樣了,還疼不疼了?”
“不疼了,好了。”
“真好假好啊,我跟你講,這個病好反複,不能着涼,注意飲食,你喜歡的火鍋也別吃了,對了哥,這些天跟黎曉處的咋樣,跟我這個媒人透露透露實情。”
還處的咋樣,天天趴床上起不來都快忘黎曉長啥樣了,“我這幾天病着也沒見面,只通了兩個電話,也沒啥說的就挂了。”林應涵天天長在他家,能說個啥,想到這兒就氣。
“人家黎曉對你可是一百個願意,你是男生,主動點,熱情點,別扭扭捏捏的,大大方方的,處對象還用教啊,你可真是笨死了。”
“行了行了,你自己不也沒主嗎,有時間忙活你自己去吧,別管我的事兒。”
“能不管你嗎,媽都說了,讓我照顧好你,尤其你的終身大事兒。”
這個媽也是真夠操心的,自己姑娘不管,兒子倒是挺上心。
“我有準兒,你忙你的吧,我這食堂吃飯呢,先不跟你說了。”蔣雲舒沒等肖倩挂就先撂了,肖倩這性格從小到大一直沒變過,風風火火跟機-關-槍似的,熱心的過了頭,除了煩她的磨叽,這個妹妹整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這邊剛撂下,馬上黎曉的電話就進來了,這都不用想,肯定是肖倩透的風,果然是一個謊說出去,得一百個謊跟着圓,蔣雲舒都力不從心了,覺得無比的累挺,費嘴皮子比加班要累上幾百倍啊。
曲胖子早上說我招誰惹誰了,蔣雲舒此時也特想高聲這麽喊:我他媽招誰惹誰了,平白無故的惹上這麽個破事兒,鬧得誰見着,都先詭異的笑笑,然後安慰性的來一句兩句,真他媽的操蛋。
☆、我來看看你
“哎,咱們晚上出去喝酒吧,慶祝你痊愈。”還差五分鐘下班,梁楓起來收拾東西,他和蔣雲舒一樣,單身漢一枚,并且打着一輩子單身的旗號,說不想掙錢兩個人花,也不想被家庭所累,一個人過挺好,所以晚上在哪兒吃,幾點回家都是自由的,沒人管得着。
凡哥有家,他說得和家裏請個假,估計能批。
輪到曲桐,白吃肯定樂意,到最後還可能給女朋友帶回點,一舉兩得,可沒想梁楓就知道他使這招,所以加了一句AA,他翻了翻兜,還有一百零點,四個人吃一分巴,也差不多夠,緊着說別去太好的地兒,一般的就行,這樣他就能剩點餘錢度過餘下的幾天。
蔣雲舒看他糾結的皺着眉在計算器上扒拉的歡,禁不住又動了同情之心,“得了,哥給你出,你那一百零點,還是留着買粥喝吧。”
“跟你說雲舒,這都是你慣出來的,在外邊裝窮酸,回家裏裝大款,人家別人都倒過來,他呢,就知道摳咱們幾個,曲胖子,這次求情饒過你,等開了支必須大出血請我們吃一次,不然,別指着再開口提錢的事兒。”梁楓不慣着他,給人怼稀碎,曲胖子也自知理虧,癟了癟嘴,在那念殃,“好,好,一朝低人一等,永久不複擡頭啊,這就是現實。”
凡哥那邊也完事了,‘叮’的一聲關機,“都是好哥們兒,說你你就聽着點,別花錢沒個算計大手大腳,在對象那兒也別裝啥大款,掙的有數,花的沒數那能行嗎,再說你們倆既然都住一起了,開銷上就應該兩個人承擔,全靠你,你掙10萬也不夠啊。”
“你不知道凡哥,她花錢都不經過我,三天兩頭的往家拿化妝品,還都外國貨,一個個死貴,最後都得我還信-用-卡,唉,我是真有點…”
“啥也別說了,你慣着她,我們慣着你,趕快杜絕惡性循環,你嫂子就在商場賣化妝品的,以後想買上她那拿去,保證真貨還便宜。”
“凡哥,跟你說就是他給人家打下底了,等着吧,這一下子要斷了糧食,非得提分手不可,不過,別怪我說話不好聽,像這樣好花錢的女孩兒,不要也罷,趁多少也得敗沒它。”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輪流轟炸,蔣雲舒覺得這話說的重了點,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瘋子你盼着點人好,別瞎說,整的胖子該有心理陰影了。”
“心理陰影?呵呵,你太高看他了,他要有陰影就不會是眼下這個境地了,行了,到點了,走吧,凡哥你那請下假沒有。”
“請完了,走。”
“說吧,主要請你,想吃什麽?”梁楓勾過蔣雲舒的脖子,“炒菜?燒烤好像不行啊,烤肉也不行都辣,海鮮行不行啊…”
蔣雲舒這些天的郁悶壓在心裏,天天清湯寡水的也特想大吃一頓補補,況且他這又不是真的得了痔瘡,什麽辣不辣的,沒辣那還叫菜,“走吧,我帶你們去個地兒。”
走到樓梯口見曲桐還蔫頭耷腦的坐在那兒不動,就知道剛才梁楓的話是刺激着人自尊心了,再怎麽好也不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給人下不來臺,“你倆先下去,”蔣雲舒下巴努了努曲桐,“我一會兒就跟上。”
梁楓沒管先跑下樓打卡去了,“你倆快點。”凡哥也走了。
“咋的,還真上心了,梁楓就那嘴,你倆同學你還不了解他呀,生什麽氣一個大老爺們兒,早上讓你們那通擠兌我都沒上心,快走,有好吃的還磨叽,不是你性格啊。”
曲桐這次似乎真走心了,低着頭,往包裏裝着東西,“你們去吧,今天我就不去了,哪天我單獨請你。”
“瞅你那樣兒,都是哥們兒,說兩句就說兩句能咋地,有些話雖重了些但話糙理不糙,就你那對象,你家的經濟大權又不掌握在你手裏,最後真有可能你連窟窿都填不上,你說你現在有攢錢嗎?”
曲桐搖頭。
“這不就得了嗎,雖然不着急結婚,但手裏多少得存點啊,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不能總靠借錢過日子是吧,行了行了,快別在這兒林黛玉了,吃飯去。”
蔣雲舒把他拽起來,這麽大個塊頭,心眼兒還挺小,委屈起來眼睛都汪着水,看到這兒,他又想起林應涵來。
林應涵也總是有這樣的眼神,攪得你心神不寧,呸,這個時候正是要忘他的時候,怎麽想起他了。
凡哥和梁楓在大廳沙發對戰着游戲等他倆,他倆最後兩級臺階還沒下完,另外兩個人的聲音一起響起,差點把蔣雲舒吓摔下來。
“下班了。”
林應涵和黎曉并排的站着,臉上都挂着甜蜜的笑,像迎接領導似的在樓梯底下等着他。
我靠,怎麽一起出現了,這是要玩死我的節奏啊。
蔣雲舒是最不會處理這事兒的,小時候就靠躲,躲一時是一時,現在長大了,也沒想出啥好招來,都沒打招呼撇下約好的那仨人,拔腿就跑,像後邊有老虎攆他似的。
“哎你去哪兒啊,你…”曲桐站那兒都傻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梁楓和凡哥聞聲也放下手裏的游戲看看咋回事兒,只見蔣雲舒以百米沖刺的勁頭‘嗖’的奪門而出,還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呢,紛紛跑來問曲桐。
“咋了咋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倆下樓還好好的,誰知他就突然跑了。”
剛才下班的人多,都排前臺等着打卡,鬧哄哄的梁楓他們也沒注意還有兩人等着蔣雲舒,“啥情況沒有就跑了,怎麽可能?”梁楓接受不了這麽奇怪的事兒,況且蔣雲舒也不是臨陣逃跑的人啊,再說沒理由啊。
曲桐慢悠悠的走去打了卡,他倒是挺穩當,拽過梁楓他倆,小聲的說道:“那兩人似乎是認識蔣雲舒,打了聲招呼,然後蔣雲舒就跑了。”
三人齊齊的看過去,後兩者臉上依然挂着優雅的笑,但眼神明顯帶着刀光劍影,在空中交戰了一會兒,林應涵也不屑跟一個女孩子這樣耗下去,他有優勢,他認識蔣雲舒的家。
如果一個女孩子等他跑還能解釋得通,這一男一女,這就有些看不懂了,于是三人搖搖頭飯局解散各回各家了。
蔣雲舒呼哧帶喘的跑到站臺,掏出手機給梁楓發了條短信,說自己突然不舒服想回家,哪天再約,梁楓想問問到底咋個意思,但以成年人的眼光看事情,這裏面就是問了蔣雲舒也不見得就能說,所以還是算了,只回了個‘好的’又通知了另外兩個人,才算把這個疑問劃了個勉強的句號。
蔣雲舒怎麽都沒想到這兩人能湊一塊堵他,早上那個破飯盒沒見着人影心裏還好受點,一天忙活着差不多也就忘了,這晚上還來報個到,這是鬧哪樣啊。
再有那個黎曉,現在他發現這麽主動的女孩子是占大多數他不知道還是他遇到的都這樣,肖倩算一個給擺平了,這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咋也不打招呼主動找來了,而且連單位在哪兒都知道,真是絕了。
是自己跟不上時代潮流了吧,是自己老了,思想腐舊了?
127這個線路他最恨了,天天等的你沒脾氣,上車就擠油,下車如果不使出全力都能留車上拉終點去,但除了這趟直達,坐別的又得倒車,所以除非耐性殆盡,不然肯定死等。
車站人不少,一輛輛過的不見127的影兒,剛要打算倒車算了,等不下去了,想早點回家平複平複心情,這漸冷的天總覺得不适合在外逗留,有種浪子無家可歸的飄零感。
“哥…”一輛白色牧馬人停在跟前。
透過搖下的車窗,看來人是他,艹,總監就是不一樣,車都有了,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麽追這兒來了,一直跟蹤來着?
想繼續不理他去坐公交,林應涵也猜到他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上車,打開車門下車沒經他反應就拽住他,然後塞到了副駕駛,跟綁架似的都容不得反抗,不給你拒絕的時間。
“你要幹什麽?”車上瞪着來者,怒氣明顯浮上來。
林應涵一如從前的無害表情,臉上的自信和鎮定沒變,視線略過前方轉回後者,扳過他的腦袋,不管人來人往,也不管違不違章,親上去堵住了那人的嘴。
霸道帶着野味,和這樣的無害臉簡直不相融合。
“哥的味道真好,中午吃的西紅杮炒蛋?別氣嘛,我只是來看看你,”右手指腹摸着那還在發抖的唇,晶亮瑩潤通紅,起伏的胸脯驚吓後的表情,好想再來一口欺負欺負他,身子探了探又折了回來,他知道再親就要控制不住了,還是不要過激為好。
“走,回家。”
☆、你是不是有病
視線轉到大約半小時前,下午林應涵開車出去辦事兒,回來的時候臨時決定去接蔣雲舒,雖是病好了,但覺得剛好就去擠公交有些心疼,那人好面子又是個軟心腸,如果好不容易撈個座遇到個大爺大媽的都得讓出去,所以不能讓他遭那罪。
半路買了菜,又買了一堆新鮮水果,打算回家做一頓好吃的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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