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7)

的負面印象擺擺正,加加分。

臨進大廳,就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和前臺親切的唠着。

本對漂亮女孩兒沒有過多的印象,但她特殊,甚至不看臉憑聲音都能知道是誰,雖然只見過一面。

“黎曉,你好。”帥氣的外表,外加禮貌有加的笑臉,誰也阻擋不住這抹陽光的照進,後者微笑也打着招呼,“好巧啊你也來這兒。”

林應涵不惜嘴角的彎度,“我是來接人的,”眼睛随即飄向王可,小姑娘立刻不好意思起來低下頭假裝寫着什麽,心都要蹦出來了,剛才還和表姐說早上有個帥哥來公司,簡直好看死了,趕巧這人就在眼前了。

黎曉看了看王可的癡态,大概明白了那沒說完的話裏的帥哥是誰,心裏暗忖着,但願他倆等的不是一個人。

“美女還沒下班啊,真是辛苦。”林應涵也開始學着撩戲,弄得王可手裏的筆都掉到了地上,“哦…不辛苦不辛苦,馬上就走了…”看後者慌張羞紅的臉林應涵心裏不禁升起一種調戲後的滿足感。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直男,必須拽到身邊才放心。

“林總來接女朋友的?”黎曉面色自如,沉穩的語氣裏沒有絲毫的波動,好看的眼睛深邃且帶着無懼,只有懂的人才能看出來這其中的意思。

林應涵轉回頭看她,“差不多吧,你呢,等男朋友?”

他心裏早已翻江倒海,但臉上依然波瀾不驚,這兩個人就像江湖的高手,功力于無形中比拼着,各自盤旋,各自□□,眼神交織,誰都沒有退卻。

只有當事人明了,什麽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但還都表現的十分優雅,良好的教養自動升起一圈光環來,外人只看得見美好。

“和你一樣,我等我男朋友。”黎曉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心計了得,一般人真要為那張柔弱的面孔給騙了呢。

男朋友,這三個字不雅于三刀戳在林應涵的心上,他又想起那天蔣雲舒身上的發絲和味道,和黎曉此時身上的完全吻合,一股氣血湧上,令人作嘔,也令人發狂。

是誰給你的身份,你們也只是見了兩面而已,難道約會一次就是你的了,笑話。

一個大男人能為另一個男人吃醋到如此份上,他自己也赧然,長大了又有什麽用,一點長進都沒有,對那個人還是那樣的沒出息,只要見了面就不可控,但無論怎樣都不會認輸,即使是傷害,也要宣示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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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雲舒絕不會是你的,他是我的。

林應涵看了看表,已經到時間了,從樓上走下三三兩兩的下班人群,他和黎曉像是約好的一起站在樓梯口的旁邊,等着要接的人下來,看着有些滑稽,像家長來接孩子,又像是迎接高級官員的禮賓。

蔣雲舒還和曲桐說着一會兒要點什麽菜,喝什麽酒,拐過樓梯緩臺還沒下幾級,腳下的虛浮差一點就摔倒。

我靠,什麽日子,怎麽約好的一塊出現了。

他這邊心裏亂成一團不知道怎麽收場,兩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像皇上翻牌臨幸寵妃,眼神裏都在說:“來我這裏,到我這裏來嘛。”

搖擺不定,選誰好呢,那麽最好的一招就是不計後果,溜之大吉。

林應涵和黎曉眼睜睜的看着等了半小時的人從眼前帶着風速飄過,沒上前追趕,也沒出口阻攔,反而相視一笑,沒覺出什麽意外,在黎曉心裏,林應涵沒贏,可在林應涵心裏,他是勝者,因為只有他知道蔣雲舒的家。

我們再接敘前言,因為所處站臺,本就私家車停進就是違章,所以林應涵做了令人張口結舌的事後,就一腳油門溶進車隊奔了家的方向,對于旁邊那位投來的殺人目光,只當是看不見,但心裏舒坦啊。

別提多舒坦了,哈哈,似乎對來強的有種上瘾的感覺,他就知道在衆目睽睽之下,蔣雲舒不會反抗,反而鼓勵了他的為所欲為。

車到樓下,蔣雲舒遲遲不肯下車。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麽久以來,林應涵只是說自己也住附近,但他從未邀請過自己去做客,且309棟就在他住的旁邊,概率再低,住的這麽久了也該有碰上的機會吧。

“我要去你家。”林應涵替他開了車門,又被他拽了回來,語氣堅定,不容置喙。

林應涵有幾秒的怔忡,顯然沒想到他會主動提這個,依對他的了解,惹怒了他,只會對他發飙,或是不言不語的冷落,絕不會有主動送上門的表現,可現在…

“你确定?”

“确定。”

林應涵站那兒又遲疑了一小會兒,接着從後座拿下菜和水果又打開副駕門,“請吧,我的大少爺。”

難道真是這附近,甭管,他帶路就跟着。

309棟在拐角,走過去有些暗,蔣雲舒一路心想,按林應涵現在的工資水平,不可能和他一樣住這種便宜的老樓,怎麽也得是寬敞明亮的高層吧,住這兒?圖什麽。

一手車鑰匙蔬菜,另一手各種水果,到了單元門前還不忘為少爺開門,嘴角從未落過笑,紳士的你都想揍他。

記得他說也是住4單元301,樓棟對的,單元也是對的,那麽直到了3樓,熟練的打開了301的房門,蔣雲舒的質疑也徹底成了事實。

還真他媽的住這兒。

屋裏一片零亂,像遭過賊偷一樣,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幹淨整潔,也和他的外表完全不搭,根本就是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是個幹淨利落的人啊,怎麽這……

蔣雲舒又有那麽一瞬覺得林應涵是不是騙他,只是借住別人的房子,後來想就為了接近他還不至于吧,也許他就變成一個邋遢的人也不一定。

林應涵把東西放去廚房,蔣雲舒站在門口躊躇不定,想還要不要進去,哪裏可以落腳。

“前兩天有朋友借住,弄得亂了些,我也沒時間收拾,見笑了,快進來把門帶上。”林應涵把地上的兩個提包趁蔣雲舒不注意拎到了屋裏放進櫃子裏,又把沙發上的一堆書撂一塊胡亂塞進書櫃。

“你坐。”

蔣雲舒在心裏畫了無數個問號,還是不能相信這就是林應涵住的地方,簡直比狗窩都不如,怎麽可能輪為這樣,開着幾十萬的車,住這破地方,不有毛病嗎。

“你真的住這兒?”扒着卧室門往裏看,被子散落的堆在那兒,枕頭東一個西一個。

林應涵不知道什麽時候跟過去湊在他的身後,熱氣吹着他的耳邊,“不然呢,要不去你那兒住也行?”臨了在耳垂上咬了一口,不輕不重,卻電擊般流竄至全身。

後者不适應瞬時飙起,“你是不是有病啊,林應涵我可告訴你,別再對我動手動腳,再有一次,別說我不客氣。”蔣雲舒抑制着心裏的狂跳回轉身去了別處,看林應涵沒有再跟過來才稍稍的籲了一口氣。

剛才為什麽會那樣的心跳,一定是心有餘悸吓的,動不動就來這套,真是找死,那種感覺他可不想再有。

林應涵輕笑沒反駁,而後走去廚房,“你先坐會兒,我收拾一下咱就開飯。”

蔣雲舒只是來确認他的住址,并不想真的和他同室相處,當然也不會真如那人所願,一個做飯,一個吃飯,然後兩人對桌而席,互訴美好,銜接過去。

過去,不可能了,從他用強的那一天起就不可能了,他已不是他心裏的那個林應涵了,更不是他弟,他是個惡魔,讓人心驚膽顫,又讓人無法狠絕的一個既虛又實的人物。

也許他真的病了,等找到病根對症下藥就會好的吧。

純真如他,他可沒想過他就是那副藥,根兒,早在17年前就種下了,想逃,更不太可能了。

☆、麻煩不止一個

蔣雲舒前腳剛進家門,後腳不速之客就拿着菜和水果跟了進來,像進自己家一樣,換鞋,進廚房放東西,脫外套挂起來,這一切都顯得那麽的随意,蔣雲舒都覺得是不是自己走錯了屋,這不是自己家。

“你能不能別總是搞這種低級的手段。”眼睛落在茶幾上的卡片上面,這真是當小偷當上瘾了,都不避諱了。

林應涵不怒反恬不知恥的湊過去,手指快速的劃了一下他的臉,“你如果給把鑰匙那當然最好不過。”

蔣雲舒心裏暗暗決定着,這是最後一次讓他靠近自己,不跟他計較,淡定,淡定,以後可沒這便宜可占了。

運完氣給了句“美的你”就去換衣服了,這麽欲擒故縱的手法林應涵肯定不認為這是一句狠話,怎麽也比“滾出去”好很多吧。

心情大好,挽起袖子在廚房開始操練,蔣雲舒先是躺沙發上無聊的刷了會兒手機,不經意瞥到忙碌的身影,有種‘家’的親切感油然而升,曾幾何時這個屋裏除了一個他是喘氣的再無別人,當然了,以前那種也不能稱之為孤獨,但現在多了一個人也不是有多讨厭,相反的這樣享受着等飯熟的過程還有那麽點美好。

這極速的心理轉變最終沒有堅持多久又被自己推翻了,可能是這幾天這家夥在自己這兒刷存在感刷的過于頻繁,導致自己都有些習慣了,就好像以前就是這樣,或者就該這樣,弄得那個人在屋裏走來走去,進進出出也沒覺得哪裏不合适,都說磁場這個東西挺奇怪,難道自己也變成他那樣了。

怎麽會突然又覺得他好了,不過他真的是很好,但僅限于小時候。

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可林應涵記得,就因為無意間說了想要一套星矢的畫片,在他生日那天果然在家的桌子上板板正正的放着一套,還沒開過封的。

老爸買給他的?他除了賣菜哪懂這個;孟良?那小子最摳,啥玩意兒只有他來自己這兒要,從來沒給過他啥好東西;李旺和李蒙,更不可能,他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那麽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你在哪兒弄到的,學校門口上市就賣沒了,況且這個還那麽全。”蔣雲舒臉上蕩漾着興奮和激動,一是有人記得自己生日,二是得了想要的禮物,多麽開心的事兒呀。

林應涵小臉一仰,擺出了一副特牛的姿勢,“我厲害吧,是不是特別牛逼,呵呵。”

蔣雲舒點點頭雙手架起他的腋窩,把小家夥輪了好幾圈,最後兩人哈哈的樂着雙雙倒在地上。後來才知道,是林應涵自己坐公車去商店裏買的,用的壓歲錢。

這就讓蔣雲舒更加感動了,要知道林應涵是路癡啊,能找回家那可真是萬幸,如果丢了,那他得悔死,也得心疼死。

現在回想那時多開心呢,無憂無慮,感情純真的如一張白紙,他以為他們的兄弟情會維持一輩子,甚至想過即使以後各有各的家了,有了孩子還住在一塊,一起出去玩,過年過節一起過,男人可以沒事一起打牌健身,女人一起逛街美容,孩子也像他們小時候那樣一起上學放學,什麽什麽都一起,像曾經發過的誓言那樣,想的多好啊,他也一直有這樣的打算。

可是,哪想那個人卻有另外的計劃,‘你想找女人,不可能,我也不找,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碰女人,我只要你,你就是我的。’

這是他們第一次的時候,他斷片的大腦中殘存的那麽一點不想記住的信息,卻記得相當的清楚,想抹都抹不掉。

軟糯的印象刻的太深,如此霸道的話一出,狼一樣的眼神,獅子般的嘶吼,野蠻的如同一個野人,沒想過他會變成這樣,但平靜下來,除了放大的身形,眼睛裏還能些許的找到一些過去的影子。

就像此時,那柔光射過來,心中不免為之一顫。

他也搞不懂自己這是怎麽了,各種情感錯綜複雜,時不時的就出來攪和一翻,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那樣,更搞不懂林應涵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思緒被電話鈴聲攪斷,看來電顯,方知這麻煩還不止一個。

“方便嗎,我在你家樓下。”

蔣雲舒快速的彈起,跑到陽臺,黎曉果然就在樓下。

她怎麽找到這的,還真是執着。

“我…”竟然還看了看林應涵的反應,“我這就下去。”

為什麽要心虛呢,見誰這是自己的自由吧。

換上鞋推門下了樓,林應涵站到窗口,雖然樓下之人臉色看不太清楚,但能看出沒有笑容,偌大的樹冠下,她顯得單薄落寞。

但他并沒覺得她可憐,一切他認為的情敵,哪怕三歲孩童,都不會讓他得逞。

就那樣如勝者站立頂峰,雙手抱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們的舉動。

“黎曉…”為之前的落跑,蔣雲舒也甚感不好意思,搓了搓手,眼睛無的放矢,如果不是實屬無奈,也不能落荒而逃,現在人找上門了,要怎麽解釋才算不失禮貌。

兩個人中間隔了有兩三步的樣子,蔣雲舒知道樓上肯定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所以沒向前,黎曉強扮出平靜的樣子反向他靠近了一步,“下班的時候為什麽跑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問題果然來了,是啊,為什麽跑,“我…”蔣雲舒撓着腦袋想着詞,“我突然想起我有事兒沒辦,所以…對不起啊黎曉,讓你白跑一趟。”

随便編了個瞎話,可信度為零。

他以為黎曉會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是什麽重要的事連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沒看見自己?可明明有幾秒的四目對視啊,後來想想別說他們的關系沒到這個份上,就是到了,依黎曉的性格也不會這樣的任性和耍脾氣。

“也不算白跑,我是去看我妹的,順便看看你。”有風吹過,吹亂了她一絲頭發,她擡手掩飾的從眼前掠過,再平常不過。

“哦…呵呵…你妹是誰啊?不是特意的就好,我今天挺忙的,所以也沒給你打電話。”

“我妹是王可,你們的前臺,我聽她說了,你這幾天身體不太好,所以特地煲了一鍋湯,拿來給你補補。”

這麽通情達理的女孩子讓你不喜歡都不可能,遞到眼前的鍋子拿在手裏千斤重,這是女孩的心意,今後用何以付,如果錯過,便将是一生。

“謝謝,已經好多了,沒什麽大事,還讓你費心真不好意思,應該是我照顧你多一點才是。”這是蔣雲舒的真心話,他的确對黎曉有好感,所有的指标都符合他的擇偶标準。

黎曉聽了這樣的話,內心的那點不順和陰霾也瞬間消散,她知道,她不可能輸給一個男人,其實更确切的力量來源是肖倩,肖倩說他哥筆直的就像一根木頭,得多開發才能開竅,不然,就是一根朽木。

如此看來還真是。

“我這周六休息,買了個書櫃有人上門安裝,你能來幫忙嗎?”黎曉臉上是熱的,因為每次都是她主動約他,雖然還談不上什麽戀愛的樂趣,但這樣耿直的男人也正是她放心想要的。

蔣雲舒被她紅紅的臉龐所吸引,覺得女孩子害起羞來是那麽的惹人憐愛,想都沒想就答應‘當然可以。’

“雲兒,上來吃飯。”

正當蔣雲舒靠前想拉着黎曉去休閑椅坐坐的時候,樓上不合諧的聲音響起,兩人擡頭,看到的是一張兇神惡煞的臉。

☆、我喜歡女人

這頓飯吃的并不愉快,蔣雲舒把黎曉送到出租車上回到家,桌上的四菜一湯飄着袅袅香氣,而坐在桌邊的人卻是一臉冰霜。

蔣雲舒看了他一眼沒理會,管他呢,他毫不在乎,沒拿臭狗屎臭着他已是開了大恩,還想要對他怎樣。

于是倒胃口大開的端碗開造,一邊吸溜着湯,一邊夾着紅繞肉,不管怎樣,不能浪費糧食,再者林應涵什麽時候變成了廚子,做的菜真真的是好吃。

觀者的怒氣在腹內不斷的升級,臉也變成了青色,在窗口足足的觀望了差不多十分鐘,那兩人暗戳戳的愛情酸臭味直直的飄到他的鼻子裏,刺激得五髒六腹都跟着猛烈的攪動。

還好這個人上來了,不然,他都有沖下去打女人的沖動。

自己可能是變态了,這樣想着且也做足了假裝鎮定的樣子。

他知道眼前這個大快朵頤的人,臉上的輕松和滿足不是來源于自己的手藝,而是那個女人。

雖然蔣雲舒沒敢把鍋子拿上桌,但林應涵也不打算領他這個情,他該沖自己笑,所有的該有的不該有的表情都該屬于自己,也只能對着自己,而不是對着一個女人,那天已明确警告過他,不許他和黎曉再有來往,可是…

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上,給蔣雲舒吓了一跳。

“你幹什麽?”蔣雲舒也怒了,這是自己家,如果你消停坐着,我可以拿你當空氣和平共處,但如果你想為所欲為,像上次來強的,這次我可不慣着你。

他想對林應涵還和以前一樣,和顏悅色,柔聲細語,只可惜這個人變成了一頭說翻臉就翻臉的野獸,你摸不透他的脾氣,好的時候一聲聲的‘哥’叫着,仿佛回到從前,不好的時候,怒目圓睜,霸道無比,總是趁你無防備不是親就是抱。

自己是直男(自認為),只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對他這樣。

他覺得,有必要再次闡述自己的性向,于是,再好吃的東西也寡淡無味了,不是該不該理智,而是煩的必須再說一次。

“林應涵,我再說一次,我對你沒有那樣的感情,如果你能接受,我們繼續做兄弟,做好朋友,如果不能,我也沒辦法,你現在嚴重影響了我的生活和工作,我不知道是什麽因素導致你變成這樣的,小時候的你那麽可愛天真,什麽事都依着我,可看看你現在,弄得我都神經質了,說實話我都怕了,我怕了你成嗎,你別這樣了,如果你真的是那樣的人,那麽請你把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再強求也沒用的,我始終都喜歡女人。”

話說透,真的是很痛快,可看到對方從嚴肅到痛苦的表情,蔣雲舒又特沒出息的有些心疼,真的是沒辦法,從小做下的毛病,一看到他這樣兒就不自覺的有種憐惜的感覺。

極力的忍住不去看他就好了。

“我說過,我喜歡你,你也說過,你也喜歡我,我五歲的時候就是你的人了,你別不承認。”林應涵竟然幾欲哽咽,眼裏也蓄滿了淚水,讓人看了好不心疼,之前的強勢瞬間垮塌,變成了一只惹人憐愛的小白兔。

他知道,他吃這套,那麽現在,也唯有再出這招試試,對這個人不能總來硬的,适當的也要軟硬兼施才行。

“呵呵~五歲,”蔣雲舒樂了,沒想林應涵比他還單純,“林應涵,你五歲,我六歲,我們那時候懂什麽,我們還親親抱過了呢,那能代表我和你就能過一輩子嗎,當然了,你的性向我阻止不了,但我的性向怎樣我明白,一直以來我待你都是兄弟,別無其他情感,我不知道我們再次見面,你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林應涵,你告訴我,這十年發生了什麽事嗎,才導致了你今天這樣。”

蔣雲舒想明白了,這事兒呢也不是躲的事兒,既然發生了就得面對,把話說開,說透,說明白,別藏着掖着,也別不好意思,他有什麽說什麽,也不怕對方不高興,更不想再委屈自己,即使心疼他,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去安慰吧。

其他的什麽都行,這個他可做不到。

林應涵慢慢的站起來背對着他,半天才隐忍的回道,“哥,我只喜歡你一個,從小到大從未改變過,我不是變态,也不是有病,這十年也沒發生過任何事,我一直在忍,忍着這種想念一個人的痛苦,如今我們終于見面了,可能我做的有點過激,不過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讓你快點喜歡上我,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那麽以後,我會離你遠遠的,不見你就好了。”

這話說完,轉身就去拿了衣服,低着頭走去門口穿鞋,一口飯沒吃,一口湯未動,這一連貫的動作即使蔣雲舒是側對着他,但那臉上的淚痕還是清晰可見,尤其是自尊受到傷害後的委屈表情。

又不懂他了,又沒有按他的套路出牌,當然,人走了,他也傻了。

他回想自己,肯定是話說重了,嚴重的傷害了他,不然不會說出這麽絕決的話,不見他,真的做到不見他嗎?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不見他,還能不能習慣,心裏能不能放下。

蔣雲舒揪着自己的頭發窩在膝蓋處,心裏的那股子酸澀直往上湧,長大後有什麽好處,什麽什麽都處理不好,還不如一直長不大,就沒那麽多煩心事兒了,也不會生出那麽多搞不懂的感情。

說到底,還是不舍得林應涵難過,可再怎麽說這種感情也不可強求啊,任人扒光,反反複複強迫了好幾回,像個殘障人士在床上趴了好幾天,最後反過來看見那人的傷心還是忍不住心裏難受。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賤吶,怎麽就中了他的道,怎麽就讓他給拿住了。

走到窗口,秋風蕭瑟,刮起的落葉打在那個人的身上,臉上,路燈下的身影顯得那麽的可憐和薄弱,一直垂着頭,手緊緊的攥着衣襟快速的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還是一時生氣的暫別,蔣雲舒突然想起十年前他們的那次分別,兩個孩子都淚眼汪汪的,有很多話要說,又無話可說,林應涵只重複着一句:“哥,你別忘了我,記得來找我。”

是啊,這些年除了那些信,去找過他一次無果外,再沒有去找過他,他賭的就是這口氣,自己過的也并不快樂。

對方沒有音信,他也不知道那人生活怎樣,過的可好,是否也像他一樣想他過緊,可随着時間的流逝,漸漸的那種想念變成了恨,變成了對方對自己的薄情寡義,自己憑什麽要這樣的想他,憑什麽對他還念念不忘,這不公平。

可是靜下來剩下自己,還是忘不了他,忘不了這個從小就寵愛的弟弟。

他哪知道另一個城市的人對他的想念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心思要比他重的多,他在表面,而林應涵在心裏。

現在說來,蔣雲舒還存有對過去的怨氣,再加上又被這樣的對待,他覺得林應涵好陌生,不知該怎樣對待才好,就像是性格迥異的雙胞胎,這個絕不是他,可又單單過不了心軟的那一關。

因為不是別人,是他從小就疼愛的弟弟。

☆、還是有感覺的

接下來兩天林應涵果然沒來煩他,電話和短信一個都沒有,就連去公司對接都是張經理接待的他,根本沒見着林的人影,關系都這樣僵了,他也沒好意思問,趕緊把幾個問題處理完就回到了公司開始幹活。

答應了黎曉,所以周六準時去了黎曉家,到的時候安裝工人已經在了,書櫃不大,四開門,沒多一會兒就安完了,蔣雲舒幫着收拾,黎曉把歸好類的書遞給他,他就往裏放,這樣配合着,間或說說笑笑,倒也有一副小情侶的樣兒。

女孩子都把他帶家了,這樣的關系肯定是不言而喻,就差黎曉張口先說出那幾個字了,蔣雲舒木是木了點,但不傻,當然能看出黎曉的意思,可就是這心裏總是不上不下的有點不太舒服,具體定義吧還說不出。

兩人忙活完,黎曉說為了感謝他要親自做頓飯表示一下,那天送的湯第二天他還是沒舍得扔,熱了一下喝掉了,說實話,對于他這樣做菜不夠精細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美味,絕不亞于林應涵的手藝,所以黎曉提出做飯,他也沒推辭,還去廚房幫忙擇菜。

他一根根的洗着油菜,黎曉處理着蝦線,偶爾的四目相對都有羞澀浮上,這樣靜谧的小生活,和諧的做着家務,時而來個一兩句閑話,這是他夢想過多次的普通人的日子,不用大起大落,平平淡淡就好。

從小沒有母親,自從周芳進門,時常看見老爸和老媽在廚房裏一邊幹着活,一邊笑鬧,這種心性和年齡無關,只和愛與不愛有關。

面對黎曉的熱情,他沒有過格的表示,說他不敢也好,說他心裏不寧也罷,只是很正常的吃了頓飯,下午又去天文館參觀了一下,晚飯由他請然後送回家,這才算結束了一天的約會。

整天下來倒覺得時間過的很快,也覺得這樣溫溫的戀情和自己想的也相似,他不喜歡火熱,那不适合自己,從父母那輩得來的經驗,細水長流才會長久。

沒有太大起浮的心跳和激動,但也平緩的讓人舒坦。

到家剛躺下,孟良的電話就進來了,主要的意思是想問他十一回不回家,如果回,就湊局聚聚,正好李旺和李蒙也都休,再叫上德子,他快速的在腦子裏過了一下自己手裏活的進度,差不多沒拖後,于是告訴他:回。

突然想起前幾天在床上趴着的時候,林應涵床前床後的照顧他,雖然他不言語,可林應涵還是不停的自說自話,好像說過十一要跟他回家,見見老鄰居,見見老朋友,也想見見蔣叔和周姨。

他還真想過帶他一起回去,可現在…

這幾天他總是起的特別早,然後站窗前往樓下看,具體的位置是往309棟去的通道,他在盯一個人的熟悉身影,可是連着兩天都馬上到上班點了還是沒見着人影。

他一邊想着林應涵是不是在糊弄他這房子就不是他租的,另一邊還心裏打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心裏貓抓一樣,合計着真的是這麽聽話,不來找他了?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擔心,然後過後還罵自己賤得慌,都對你那樣了還惦記他幹什麽,不來找你不是更好嗎。

我們回過頭來說林應涵,房子是他租的沒錯,那天蔣雲舒突襲,正是他搬進去的第一天,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被撞個正着,只能拿朋友借宿作為搪塞。

這幾天沒出門,是他病了,那天從蔣雲舒家回去就病了,具體你說是發燒啊,頭疼啊,胳膊腿疼啊都行,可偏偏又都不是,就是渾身難受,沒有得勁兒的地方,跟公司請了兩天假,不吃不喝的就在床上躺着,有事兒就電話解決,不能解決能拖的就往後拖。

他這樣尹子浩看不下去了,雖然和蔣雲舒之後的這些細節他不知道,可想而知這病也是因蔣而來啊,他認識林應涵這麽多年都沒看他感冒發燒過,都說戀愛中的人好生病,還真他媽的準了。

當天晚上下了班就拎着吃的來敲門了,林應涵頂着一腦袋的雞窩頭連胡茬都長出來了,睡衣也是松松垮垮的,這麽一副邋遢樣兒,別說,他還是第一次有福見着。

林應涵早把尹子浩對他的那點陳年意思忘光光了,後來半天才被那狼一樣的眼神給逼得精神了起來,撲魯了一下頭發,又把睡衣正了正,這才把人讓了進去。

“你怎麽來了?”林應涵說話都沒了力氣,可不是嗎,一天不吃飯了,還哪來的精神頭。

尹子浩把吃的一樣樣的往外拿,又看了看菜板上一堆切了不知多久的菜,葉子都黃了也沒收拾,立刻一臉的嫌棄,心內忖道,‘我怎麽能喜歡上一個懶鬼,絕對是我眼瞎了。’

“我再不來你就得餓死,你想怎麽的,這是跟誰抗議呢,我可不想最後來給你收屍。”尹子浩又去廚房拿了個大碗,把粥倒進去,“真沒想到你和豬一個習性,我都服了你了。”

“能呆你就呆會兒,不能呆就滾,別廢話。”林應涵還來了脾氣,不願意聽是不願意聽的,看見有吃的肚子應景的咕嚕咕嚕的開叫,他也沒客氣拉下臉直接上桌就開吃。

尹子浩看他這架式,這也沒頹廢到哪兒去啊,是裝的又不像,再說裝給誰看啊,頂多也就心情不佳,在家順氣呢,估計這頓飯下去,啥毛病也就都好了。

這邊他吃着,尹子浩是個強迫症患者,那邊去廚房給收拾去了,一邊收拾還一邊嘴碎的嘟囔着,林應涵倒也是看樂了。

生活中無論你有多麽不順,總得有幾個這樣的朋友在你身邊混混着,最少得有一個,尹子浩有幸占了第一個名額。

要說以前他真的沒什麽煩心事兒,有也藏着,不被人看見,可現在想藏,藏不住了也瞞不住了,他覺得心裏憋得慌,想發洩,想嚎叫,但又苦于出口不對,為之一次不能再為第二次,所以,只能繼續忍着。

尹子浩說他有病,太霸道了往往會把人逼走,這個道理這麽簡單都不知道,飯後林應涵坐那兒想了想,似乎也對也不對,如果不表白,那人很快就成別人的了,現在表白了,雖然沒成功,但最起碼對方心裏有了這個事兒,他的影兒也算是擠進去了,最後能不能把那個女人PK掉,一是看他,二也要看蔣雲舒對自己的那點舊感情還存有多少。

他清楚記得他們那次交-合蔣雲舒後來的反應,雖是強迫,是感覺也好,是本能也罷,總之那種深陷與陶醉騙不了人,即使後來那人不承認,可卻深深的印在他的腦子裏。

蔣雲舒對他是有感覺的。

甚至後來幾次偷襲吻他,那耳朵都紅到了脖子根,心也是咚咚的如擂鼓,如果對他沒感覺,肯定會擡手打,擡腳踢,最次也是破口大罵,當然了,雖然嘴上說不會再理他,做的時候也掙紮,也反抗,但最後半推半就的不也是得逞了嗎,不也一而再,再而三的進家門了嗎。

所以說對一個直男來講,那麽現在看蔣雲舒的反應,他就不是一個十足的直男,最起碼不是那種筆直筆直的,很有可能他還沒發現自己的本性(性向)。

都說放長線釣大魚,大魚就擺在眼前,他連吃的勇氣都沒有了,尹子浩說的對,這玩意兒不能只攻不退,得見機行事,得講究方法,但話又說回來,如果蔣雲舒真的不吃他這套呢,誰管你是攻啊還是退的,都沒用,還能綁了強迫一輩子不成。

所以說,人都是有感情的,況且還有童年的那點基礎,這事兒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來,可林應涵擔心的是如果速度再慢,那肯定是別人碗裏的了,不過現在也沒有啥好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尹子浩像個愛情專家,講的頭頭是道,也算是一劑良藥,上了一晚上的課沒要學費,還把病人治的差不多了,雖是好事兒一樁,但替他人做嫁衣,這心裏也不是太好的滋味。

☆、女朋友什麽時候領回來

肖倩跟朋友出去玩不打算回家,說跟家打了招呼,所以蔣雲舒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回去了。

蔣爸和周芳年歲漸大,菜市場雖說是個暖棚,但冬天的溫度也趕不上室內,長年站市場都落下了風濕的毛病,所以三年前就不幹了,在家附近盤了個小水果店,白天老兩口就在店裏忙着,反正是自己的,去早了去晚了也沒人管,況且現在上貨也不用騎三輪去挺遠的地方,打個電話就可以送貨上門很方便。

依蔣雲舒的意思是累了這麽多年就啥也別幹了在家歇着,可老兩口聽後都滿口拒絕,說才五十,還不到養老的時候,幹點活,活動活動身體挺好,再說現在賣水果也不用吆喝,進來自選,然後幺稱給錢多省事兒,和在家呆着也沒啥兩樣。

擰不過他們也就随他們幹了,其實老兩口心裏都有算計,這還一兒子沒結婚呢,買房子錢是攢夠了,以後的裝修,再買個代步車啥的處處需要錢,況且蔣雲舒呆的城市還是省會,房價高的吓人,現在買房錢是夠了,以後可就說不準了。

所以說,蔣爸兩口子就和中國的大多數父母一樣,一輩子辛辛苦苦,就為了下一代能少受點苦,在結婚的時候房子車子票子都準備齊全,還得是全款,貸款都免了,不能讓兒子再過自己以前的苦日子,這是父母普遍的想法。

雖然蔣雲舒已經明确表态将來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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