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2)

條溫熱的面巾和一條毛巾走了回去。出乎他意料地,漢尼拔仍然閉着眼睛躺在床上。威爾急匆匆地過去把避孕套摘下來,擦幹淨漢尼拔的陰莖,然後去處理他腹部的混亂。

當威爾擡頭,他看到漢尼拔正在看着他。威爾想知道漢尼拔是否有片刻真的失去了控制。讓毛巾落到地上,他爬到床上将毯子拉過來蓋住他們兩人。他把自己埋在漢尼拔的身旁,漢尼拔無言地摟住他,将他的臉貼在威爾的頭發上,用鼻尖輕輕蹭着他。

“你讓我感覺非常透明,”漢尼拔說。

“你告訴我我應該節省地使用道歉,”威爾回複道。他深而慢地呼吸,希望自己能夠保持放松,不要緊繃起來。

“無需道歉,”漢尼拔說,“我只是在解釋為什麽我同時感到不安又着迷。”

威爾想了一會是否要進一步促使漢尼拔吐露心聲,但他感覺今天他們兩人已經足夠公開了。他們需要一些舒緩的話題。

“你對書的大綱怎麽看?”他取而代之地問。

“我相信你已經不再有興趣寫它了,”漢尼拔說。

威爾眨了眨眼,擡頭去看漢尼拔的臉。他的表情溫暖而專注。

“能解釋一下你的理由嗎?”他問漢尼拔。

“它的開頭十分抓人,不過很快就變得理論化,而且令人感覺你已經智能上地厭倦了自己的寫作。相較于你關于共情的文章,它只是一個慘淡的影子。”

他皺着眉想了一會,盯着漢尼拔的胸膛而不是他的臉。他對這本書并沒有多少感情,因此他沒有感到冒犯。他記得他是怎樣為了吸引漢尼拔的注意開始這本書,而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了。

“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對這個主題的興趣來自于你對切薩比克開膛手食人的潛在設想?”漢尼拔非常無辜地問,威爾得咬住自己的內唇才能不嗤笑出來。

“或許,”威爾慢慢地說,“現在你這麽說,是的,我已經有一段時間對它沒有多少熱情了。”

“我有一個可能會有幫助的建議,”漢尼拔提出道,威爾擡頭看向他。

“繼續,”他告訴他。

“用你至今所寫的來論證關于開膛手的理論。”

“然後看看這樣會不會引領我到達一個結論。你認為我搞這本書只是在探索可能的途徑,”威爾理解地說,“我可以那麽做,謝謝你。”

“你不用客氣,”漢尼拔回答道。

舒适而滿足地躺在床上,威爾想知道他們要怎樣度過這一天。除了照看狗狗,他們沒有什麽非要幹的事。而且漢尼拔可以在這裏待一整天。威爾不記得曾經沒有計劃地跟漢尼拔共度這麽長的時間過。

“你閑暇的時候都在做什麽?”威爾問,支着手肘注視着漢尼拔。

“我很少空閑,”漢尼拔回答,“我有廣泛的熟識和興趣來花費我的時間。”

“告訴我,”威爾要求。他把手放在漢尼拔的胸膛上,玩弄着那裏的毛發。

“關于我的熟人?”漢尼拔以調笑的語調問道,威爾做了個鬼臉。

“不,”他說,“關于你的興趣。”

他當然知道。但是他想聽漢尼拔告訴他。讓他高興的是,漢尼拔這麽做了,威爾将頭枕在漢尼拔胸前,聽他談大鍵琴,采購原料,裝飾他的餐廳,以及藝術展、音樂會和歌劇。

威爾聽到了真相也聽到了謊言,驚奇于它們是如何完善地編織在一起,成為一個關于漢尼拔的興趣的或多或少真實的圖景。這讓他微笑,同時也讓他悲傷,因為他知道漢尼拔正在将部分的他在威爾面前隐藏起來。他不喜歡這樣,如今他能理解霍布斯案的時候漢尼拔想要将他拉入黑暗的需要了。愛着一個無法與之坦誠相待的人是艱難的。

“我想跟你一起去你那些昂貴的食品店,”漢尼拔停下他的描述時威爾說。“雖然我可能會因為價格生氣。”

“跟你一起去是我的榮幸,”漢尼拔嚴肅地說,“為什麽你會生氣?”

“我告訴過你我是在貧窮中長大,”威爾提醒他。“我跟着我爸從一個工作到另一個,在這之間,會有一段時期錢和食物都不足。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餓過肚子嗎?”

漢尼拔沉默了很長時間,當他終于開口的時候,威爾不敢看向他。漢尼拔的聲音很遙遠。

“我父母死的那個冬天非常嚴酷。我們住在鄉間,雖然家裏很富有,但在蘇聯占領下的立陶宛,大部分我們的資産都是不可用的。莊園被毀壞了而食物稀缺。我們依賴土地生活,但它并不總是和善的。”

漢尼拔的口音在說這些的時候變得更加突出,威爾緊握住了漢尼拔的手。對于萊克特城堡的記憶以及漢尼拔的話在威爾的意識中編織出了一副生動的漢尼拔童年時期的景象。他知道死亡和失去盤踞在故事的結尾,而緊跟着失去家庭之後的是他在孤兒院的時光。威爾不敢觸及這個話題,所以他轉向了食物。

“你了解饑餓,”威爾說,親吻漢尼拔的手背來安慰和穩定他。“而你遷就我,另一方面地,謹慎地對待金錢,以保自己不會再挨餓。”

漢尼拔看向他,威爾能感覺到他正在從自己鮮少深入的過去中脫離出來。

“我有着離開祖國,跟叔叔一起生活後變得富有的有利條件,”漢尼拔說,沉思地看着威爾。“你現在有金錢但你卻不使用它。”

“是的,”威爾确認,“把錢花在奢侈品上令人感覺堕落。”

“但是你喜歡我在你身上花錢,”漢尼拔幾乎是用喉音輕聲說。威爾移開視線。

“我喜歡,”威爾尴尬地說。“因為你在我身上投入興趣。還因為這令人感覺占有,就像當你咬我的時候。”

“你需要我來照顧你嗎?”漢尼拔問而威爾立刻搖了搖頭。

“不,”他斷然地說,“但是你這麽做的話感覺會很好。如果我需要或想要它的話。這樣說得通嗎?”

漢尼拔若有所思地哼聲。“是的。我承認你在我需要的時候照顧我這個想法同樣令我感到愉快。”

“那麽我們互相照顧彼此,”威爾溫暖地微笑着說。他喜歡那樣,感覺像是一個承諾。

“我們會的,”漢尼拔以一個小小的微笑重複道。

他們過後出門去散步,帶着威爾的狗。漢尼拔帶了一雙結實的鞋,而威爾特地選了一條鋪砌過的路以免弄髒衣服。

“我必須要帶你去釣魚,”他告訴漢尼拔。

“你坐在河邊嗎?”漢尼拔問。

“不,”威爾回答,“我走入溪流,站在水中,直到我捉到魚。我總是那樣。不過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坐在河邊看着我。”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感到這個主意很吸引人。”漢尼拔說,威爾因為這種誠實笑了起來。

“迷人得就像我對歌劇的感覺那樣?”他問。

“我想要看你在你自然環境裏的樣子,威爾。”

“我不是在河裏出生的,漢尼拔。”威爾調笑到,贏得了漢尼拔的一個微笑。

在漢尼拔為他們做了豐富的午餐之後,他們一起無所事事地度過了這一天剩下的時間。當漢尼拔在傍晚離開的時候,威爾不想讓他離開。他緊緊抓着漢尼拔親吻着他,直到漢尼拔把他推開,喘着粗氣。

“我确實必須離開了,威爾。”他說,平整着自己的衣服。

“只是給你一些在回家的路上惦記的東西,”威爾咧嘴笑着回答道。

“我會在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惦記,”漢尼拔說。

“我們什麽時候再見面?”威爾問。

“下周我得離開去參加一個會議,”漢尼拔說,“但我星期四下午是空閑的,如果你想加入我的話。”

“我當然想,”威爾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們對彼此微笑。

“那麽我準備兩個人的晚餐,”漢尼拔回答。

威爾在車道上等待,直到本特利消失在視野之外。當他回到起居室之後,整棟房子顯得空曠。狗狗們正在懶洋洋地躺着,威爾去到它們的窩旁,花了一些時間擁抱和撫摸它們。

“你們表現得非常好,”他告訴它們,享受着它們單純的崇拜和愛。它們幫助他平靜和穩定下來,他躺下閉上眼睛,讓它們簇擁着他。

高跟鞋的咯噠聲驚醒了威爾。他的眼睛猛地睜開,看到彼得莉亞正在輕蔑地低頭看着他。

“我真的不需要你,彼得莉亞,”他簡短地說。跟漢尼拔玩了這麽久家居游戲之後,僅僅是她的出現都讓他感到不适。

“你的潛意識并不同意,”她回答道。威爾站起身來,不願意給她居高臨下的位置。他從她身邊走開,試圖拉開距離,但是她跟着走了過去,坐在了其中一把扶手椅上。威爾看着另一把椅子,手指顫動。他的想法夾在坐下聽她說話和實驗一下他幻想出來的彼得莉亞能不能被掐死之間徘徊。

然而鑒于他的幻象漢尼拔不能親吻,威爾決定坐下來聽她怎麽說。她就在這,而且已經沒有必要對她感到嫉妒了,威爾告訴自己。他現在有漢尼拔了,而他會确保真正的彼得莉亞永遠不會像之前那樣接近漢尼拔。

“好吧,”他交疊起雙腿,“你想要什麽?”

“你感覺好嗎?”她問,威爾皺起了眉。

“跟他在一起?”她說。威爾只是注視着她,而她也回以注視。

她先移開了視線,威爾滿意地揚起了頭。

“我享受我們在意大利的時光,”她看向窗戶,緩緩将一縷松散的頭發撫回腦後。“我知道他在殺人,但我起初沒有那麽在意。”

“你害怕被抓到,”威爾反駁道。

“你不是嗎?”彼得莉亞問。“你會失去你的小房子,你的狗,還有你為數不多的朋友。你會再次被監禁,而這一次你會是罪有應得。”

他記起被漢尼拔釋放,記起他使拇指脫臼來擺脫手铐,記起他在交火中開槍以及駕駛着一輛警車離開。

“我沒有害怕被捕,”他說。要離開監獄有很多種方法,而他确信如果必要的話他能找到它們。“但我同樣自信不會被抓到。”

“因為你對未來的記憶?”她揚起一邊的眉毛問。“知道本來應該會發生的事情還有用處嗎?關系和事件已經改變了,你不能相信你的記憶還會實現。”

威爾聳了聳肩。

“我仍然還有一項優勢。我比原本應該的更加了解人們,我不是漢尼拔,但是我能夠預測出一些結果。”

她幾乎聽不見地哼了一聲,威爾怒視着她。

“你預測會怎麽樣?”她問。“當漢尼拔發現你是他領地上的捕食者,那個嘲弄了他,殺掉了他的門徒之一的人的時候,他會高興嗎?”威爾想要無視她,但這确實是一個值得關心的問題。他可以肯定漢尼拔為他着迷,但他之前也曾經追求過他,愛上過他,但他仍然打算吃掉威爾的腦子。

“漢尼拔可以很自負。你等得越久,他就會越加感到背叛。”

“這是個感情關系治療嗎,彼得莉亞?”威爾沒法忍耐地反問道。她是少數能夠激怒他的人,因為她能看到他不想被人看到的那一面。他的偏狹和嫉妒對她來說就像他對漢尼拔的愛意一樣清晰。

“你需要關于你感情關系的建議嗎?”她問道,緩緩地發出每一個音節。

我的感情關系沒問題,他想要反駁,但它當然不是沒問題。它是一個夢,而很快他就會醒來。讓漢尼拔知道他被耍了是很危險的,威爾需要一個計劃來保證自己能幸存。

“你的建議是什麽?下次見面的時候走進他的房子裏告訴他'哦,順便說一句,我知道你是切薩比克開膛手,而且我一直在用屍體來吸引你的注意。不過鑒于我們已經搞上了,我想我要停手了'?那會進行得非常順利。”他臉上挂着冷笑告訴她。

“恐懼令你粗魯,”她以一個帶着怒氣的微笑說,威爾用力地攥緊了扶手。她是對的,他感到恐懼。他确定漢尼拔傾心于他,而此時他作為開膛手崇拜者的身份是一種令他從威爾那裏分心的因素。

“粗魯是另一件可能會使我被殺的東西,”他說,深吸一口氣來迫使自己放松。這是他所能承認的最接近對彼得莉亞的同意的事。敵對不會有什麽意義。她不是真的彼得莉亞,他只是在對着自己抓狂。

“過去的時候,你記得漢尼拔常常忽視你的粗魯,”彼得莉亞注視着威爾的臉說。“但你不能假定現在也會同樣如此。”

“是,”威爾抿緊了嘴唇,“我不能。”

在與漢尼拔共度了那些時間之後,要說出這一點很難。

“我們的角色颠倒了,”他意識到,禁不住微笑起來,“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漢尼拔看到了我身上的潛力而引領我,直到……我在黑暗中找到他。如今,我看到了他身上的潛力,而我經受的煎熬……就像他必定曾經受的一樣。”

“你對此的感受如何?”

威爾哼了一聲。“我比過去更加地了解漢尼拔了。至少是我的漢尼拔,那個在過去或者說未來的……随便怎樣。那個經歷了只有我知道的事情的漢尼拔。”

他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難以在說出接下來的話的同時保持目光接觸。

“但是我擔心這樣的理解會使我将其投射到現在的漢尼拔身上。我承受不起低估他或者理想化我們如今的狀态。”

“你需要将面紗揭開,”她說。

“将它砸開,”威爾點點頭,想着如何驚喜漢尼拔。他曾經這麽做過,但是如今他關心結果如何。怎樣驚喜漢尼拔并且展現出自己并非威脅是一個問題。

“我需要以他能接收到的方式宣稱我的忠誠和……愛。”

彼得莉亞沒有回答。當威爾回頭看她的時候,椅子已經空了而她人已經不在了。

“見鬼的,”他咒罵道,狗狗們擡頭看向他。現在他需要她的意見和幫助了,她就不見了。“真典型。”

威爾盡量不去過度考慮他的計劃和選項,帶着狗狗們出門來分心自己。他看着它們一起玩耍,但仍然感到焦慮。回到房子裏之後威爾打給了那個希望收養狗狗的人。這場談話是痛苦的,不過他同意與他見面,并且帶上馬文和巴斯特看看他們是否合得來。當他回到床上去的時候,床鋪聞起來像是漢尼拔。這種味道安撫了他。他把臉埋在被單中睡着了。

接下來的一周以一個無聊的星期一開端,到了星期二,有個不滿自己分數的學生向他發火。威爾帶着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結束了一天的課程,之後決定去實驗室一趟。如果他對自己誠實的話,這不是出于需要,而是因為他有一種奇怪的願望,想跟貝弗利、普林斯和澤勒待幾分鐘。他最後還是決定過去,跟同事們抱怨麻煩的訓練生這類行為會讓他看上去更加正常些。正常的人們會對同時和朋友抱怨別人。

當他帶着東西到走到那之後他發現實驗室空蕩蕩的。皺了皺眉,威爾環顧四周,詢問了一個路過的探員。對方向他指示傑克的辦公室,當他走到半掩的門前,他聽到澤勒和普林斯在裏面高聲說話。在他舉起手準備敲門的時候他聽到傑克說:“我們會把這件事查清楚,這是我們的工作,無論我們對他的感覺如何。行動起來!”

威爾向後一步,擡起的手落了下來。他聽到人們在辦公室裏走動,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顯露任何情緒。

漢尼拔跟狗狗們打招呼,威爾提醒自己。回想着漢尼拔屈膝跟他的狗群們互動的場景讓他能夠對普林斯害羞地微笑,對方敞開門看見了威爾,腳步停了下來。

“嗨,”威爾招呼道,看到普林斯身後的澤勒臉上帶着愧疚之色。貝弗利看到他時的表情是一張不帶情緒的面具。有什麽事情不對勁,威爾感到腎上腺素沖刷而過,戰鬥還是逃跑的本能湧了上來。

“威爾,”普林斯說,威爾聽到辦公室裏面椅子移動的聲音。

“我想來問問有沒有出現什麽新消息,還有大家想不想喝杯咖啡?”他問。普林斯戴上一個假裝出來的笑容,而貝弗利回頭看向傑克。傑克走到了門前。

“威爾,請進,”他愉快地說,接着轉向其他人,“你們有工作要做。”

傑克為他讓開入口,威爾強迫自己放松下來走進了房間。

“他們看上去有點緊張?”他坐到一把椅子上問傑克。幸運的是,他拒絕看向別人眼睛的癖好名聲在外,因為此時此刻,他沒法直視傑克的。

“我給了他們一項困難的任務,”傑克不帶什麽語調地說,“他們是FBI職業探員,他們能應付的。”

“好吧,”威爾慢慢地說,“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

“我正想問這個問題呢,”傑克回複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如果傑克在以某種形式懷疑他,他需要表現得無辜,對調查不能比本應的狀态深入。

他沒法依照這個情況需求地臉紅,因此他回想周末時跟漢尼拔的性愛來讓臉上出現一些紅暈。

“我……呃……我想來問貝弗利要不要一起去喝咖啡。我這一天有點糟糕,抱歉,我不知道你需要她。”他匆忙地說出這段話,接着短暫地向上瞥了傑克一眼。他看上去真誠地內疚,而威爾對這種态度的感受夾在放松和憤怒之間。

“貝弗利,澤勒和普林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會着手于一項特別的工作,一項你不了解的,因此我必須要求你不要打擾他們。”

威爾皺着眉點了點頭。

“跟開膛手有關嗎?”他帶着一點急切問,“我跟漢尼拔的側寫引出了什麽線索嗎?”

“正如我說的,你對此不了解,”傑克回答,接着語氣有些尖銳地說,“你堅持只做顧問,因此我們不能讓你涉足所有的事情。”

“是的,抱歉,”威爾說,讓他的肩膀低垂下去,“我不應該追問的,只是因為開膛手真的讓我沮喪。你知道那種感受。”

傑克嘆氣點點頭。

“訓練生們怎麽樣?”他突然轉變話題問。

這個問題讓他想起了那個好勝的學生,他真心地做了個鬼臉。

“讓我們這麽說吧,我很高興馬上就到考試時間了,而下個學期我計劃減少自己的課時。”威爾誠實地說。

“你要減少你的課時?”傑克驚訝地問。

“是的,我需要些時間來做其他的事情,”威爾回答,看到傑克臉色變暗并且皺起了眉。

“比如萊克特醫生?”他問。

“實際上我在遇到漢尼拔之前就要求人力資源部縮減我的課時了,不過有更多時間跟他在一起也很好。”

傑克幅度很小地點頭,表達對威爾的懷疑。惱火地,威爾決定采取一個卑鄙的策略。

“難道你不會希望多花些時間跟你妻子在一起嗎?”威爾帶着柔和的微笑問。“我真的很喜歡跟漢尼拔在一起度過的時間,而我們住得很遠。在工作上花的時間更少些會很好。”

“我希望你沒讓他影響你,”傑克說。

威爾眨了眨眼睛,接着皺起了眉。

“你的意思什麽?”

傑克別開了視線,威爾有一種感覺,他本來是不打算說這些的。

“新的關系可能會沖昏一個人的頭腦,”傑克含糊地說。威爾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我還沒有瘋狂到進入一段關系就迷失自己的地步,”威爾生氣地說。他曾經結過好幾年的婚,不過當然傑克不知道這個。對于這一個傑克來說,它從來沒發生過。

“當然不了,”傑克說,做了個安撫他的手勢。

“所以,如果我不了解當前這個案子,當有關開膛手或者崇拜者的線索出現的時候你會打給我?”威爾問。

傑克點點頭。

當威爾離開辦公室之後,他感到自己的鎮定流走了。

漢尼拔,他瘋狂地想,他們懷疑漢尼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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