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懷抱

程葉川在衣櫃前翻找了半天,裏面的衣服都是按他尺寸買好的,條條件件挂的整齊,比他從小到大加一起穿過的都多。

好不容易找出了一條寬松的長褲子,程葉川對着自己比量了一下,褲長是夠了,腰間卻空蕩蕩的多處一截。

他坐在床邊,把腿搭在床頭櫃上,有些吃力的一點點向上蹭。身子還沒站起來,房間門突然被打開了。

“你怎麽?”程葉川吓得猛一坐直,驚詫地看着耿桓問:“你是怎麽進來的,我明明鎖了…”

“你是不是忘了,這是我家。”

耿桓晃了晃手裏的鑰匙,抱着膀子靠在門框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程葉川小聲哦了一下,剛睡醒的眼裏朦朦胧胧的,藏着一絲被諷刺的懊惱。

耿桓把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晚上都能偷偷蹦下來鎖門了,看來也沒我想象的那麽嚴重。”

程葉川嘴巴微微撅起,氣得想擡眼瞪他,臉面上又不敢表現出來。倔犟的勁頭不斷往上竄,胳膊一撐就要起身。

平躺一晚上的雙腿突然落地,像是踩在了一堆棉花上,找不到任何受力點,他腳邊一軟,虛晃着就要栽下去。

耿桓就知道他的這個驢脾氣才不會服軟,早就做好準備,一步直接沖上來,架住程葉川兩條胳膊攬在懷裏。

“我還真以為你多厲害呢。”話說完,嗓子眼又嘲諷的切了一聲。

程葉川上半身靠在他身上,臉色又羞又氣憋的漲紅,不服氣的想推開他,身子倏的一空,雙腿已經被抱離了地面。

“你幹嘛!”

程葉川渾身一輕,先是下意識的摟住耿桓脖子,緊接着用力推着他的胸口,“我姐姐還在家,你瘋了嗎?”

“讓你這個樣子自己下去,我才是真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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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桓一腳把門踢開,小心的側過身子,讓程葉川懸在空中的腳避開門框,“你沒走兩步再從臺階上滾下去,那我徹底解釋不清楚了。”

眼看到了樓梯口,耿桓再往前走兩步,兩個人親密的姿勢就有可能被人發現。程葉川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心裏一橫就要往下跳。

耿桓眼睛被吓得瞪大,雙手像鐵鉗一樣,硬是把他摟了回來,“別動!”

他倒是真相信程葉川的倔脾氣能從二樓直接蹦下去,低頭朝他暗吼:“程葉晚在廚房給你做早飯呢!一時半會出不來,你給我老實點。”

程葉晚端着雞蛋餅從廚房走出來,看到程葉川和耿桓并排坐在飯桌前,驚訝的連眨了幾下眼睛,連兩個人明顯異常的神色都沒發現。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程葉晚一臉茫然。

耿桓半截胳膊搭在椅子上,翻着白眼說:“我什麽時候來用得着給你通報嗎。”

程葉晚急的搖頭,連忙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不知道你會回來,早飯就只給小川準備了一份…”

“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想讓我回來啊,巴不得我直接死在外面好給你騰地方?”

他還想繼續說,垂在椅邊的胳膊突然一沉,墜着他的手腕往下落。

耿桓面色如常,不留痕跡的向下瞄了一眼,看見程葉川的手小心拽住他的袖角,指尖用力到發白,還在微微簌抖着。

程葉川垂頭坐在他身側,緊緊咬住嘴巴,“我不餓姐姐,你把早飯給他吧。”

這一頓飯吃的悄無聲息,雞蛋餅從滾熱到冰涼都沒人先去動一筷子,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

耿桓把悶氣摻着粥往肚子裏咽,喝完往桌上用力一砸,吓得程葉川肩膀回縮了一下。

他起身用腳把凳子踢回原位,腳邊的動作頓了一下,又拉出來坐了回去,對着程葉川半吼:“你吃快點行不行,慢的跟烏龜一樣,考試都要遲到了。”

雖然距離考試還有整一個小時,去掉路程也能提前半小時到考場,程葉川還是一言不發,紅着眼睛,端起和臉差不多大的碗,一口咽了下去。

喝的很急,嗓子裏的黏膩刺的他想咳嗽,卻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冷着臉直直起身,說:“姐姐,我吃好了,先走了。”

耿桓看他隐忍的神色,心裏一陣煩悶。他的本心是想讓程葉川先一步走,自己跟在後面,好把他的身體擋起來,免得程葉晚發現什麽異樣。

誰知話出口就變了味,刺人又蠻橫,比嗓尖的灼痛更令人難以忍受。

以前媽媽在的時候,他大概也是禮貌懂事的。

但是時間久了,回憶裏就只剩下耿永德劈頭蓋臉的罵聲。說他生性惡劣,無法管教,就是個一事無成的混小子。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究竟怎麽做才是對的。

沒有人教過他。

兩個人沉默的坐在車裏,不約而同的把頭轉向兩側的車窗。

也許是耿桓最近的舉動讓程葉川誤以為,他其實也不是一直蠻不講理,無可救藥,在某些時候只要足夠耐心,還是勉強可以正常溝通。

他思索了良久,把一直按捺在心裏的話小聲說出:“我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你的事情,不知道我會去找你,更沒有任何針對你的意思,你以後能不能…”

“不能。”

耿桓冷硬又決絕的切斷了程葉川後面的話。

“只要她還在我面前一天,我就不可能和她好好相處。”

“你要是不想被我弄死,以後和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要提她。”

程葉川內心冰涼一片,都是他傻,居然真的相信耿桓這種人會有什麽變化。

手裏的準考證被他捏的發皺,1號考場的數字折疊在一起。

三中按照名次安排考場,名次越靠前,分布的樓層數便越高。

所有的學生都以進入五樓的前三考場為榮。能進入這裏的考場,就意味着在不久的将來也能走進最優秀的大學。

雖然耿桓沒有刻意去記,但程葉川一來就考全班第一這個事,還是在他腦子裏留下了印象。

“你是不是在一號考場啊?”耿桓問話,程葉川還是用後腦勺對着他。

“程葉川,你又不長記性了是吧,能不能好好跟我說個話?”

我們倆之間究竟是誰不好好說話?程葉川真想脫口而出逼問回去,但他還是忍住了。

“行,你把嘴閉緊了千萬別說,”耿桓氣得把手機砸到座位上,“過會兒敢冒出一個字,我把你嘴捏上。”

耿桓對着司機指使道:“你跟保安說一聲我是耿永德兒子,然後直接把車開到教學樓底下。”

程葉川坐在靠門的位置,從玻璃窗看着漫步在校園裏的同齡人。

這個世界上,有人從小到大拼命學習,苦熬了無數個黑夜,才能勉強進入這個學校。有的人從出生就占有最好的資源,把學習當做游戲,卻能大搖大擺的随意出入。

他心裏沉鈍,背着書包去開車門,手還沒碰到把手,耿桓身體已經擠了過來。隔着座位從他身上跨過去,先一步下了車,堵在車門前挑釁的看着他。

“你幹嘛?”程葉川不知道耿桓又搭錯了哪條神經,眼神十分警惕。

這會換成耿桓不說話了,他彎起眼邪笑着,看上去陽光俊朗,也只有程葉川知道他這個騙人的外表下掩藏着無數壞主意。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耿桓就把手伸了進來,半拉着把他上半身扯出車門,緊接着像早上一樣,一把将他抱在懷裏。

每次抱程葉川的時候,耿桓都覺得自己在懷裏夾了只輕巧的小貓。明明長得乖巧可愛,卻偏偏要龇牙咧嘴防備起來,一幅自以為很兇的樣子,其實根本吓不到什麽人。

周圍的同學陸續經過,對他倆投來好奇的目光。

耿桓在學校多少算個風雲人物。入校兩年不知道多少美女追過她,卻一直沒答應過任何人,美好的肉體天天在眼前看得見卻吃不着。

如果說每個女生的青春回憶裏,都曾出現過一個得不到卻忘不掉的男生,那耿桓就是那樣的存在。

不管出現在哪裏,只要随意一站,出挑的身高就會立刻成為人群焦點。寬胖校服都蓋不住的長腿勻稱又健碩,肩膀穩重又寬廣,完美的身材比例讓成年男人看了都心生嫉妒。

耿桓平時不怎麽愛笑,眼梢總是不羁的上眺着。五官因為過于立體而稍顯鋒利,卻還是被少年特有的稚氣沖淡,讓人看了并不懼怕,只是燃起了心中的挑戰欲。

走往考場的人越來越多,往來人群中不斷有目光投過來。

程葉川小小的身體被耿桓抱着,整個臉都染上粉紅色:“這麽多人看着,你放我下來。”

“我只是受傷了,自己可以慢慢走上去的!”

見耿桓不理他,繼續朝人多的地方走去,程葉川急得直吸氣,嗓音不自覺就軟了下來,帶着幾分求饒的語氣,“你把我放下來好不好…”

程葉川平日說話雖然一直慢聲慢氣的,但總帶着疏離和冰冷,第一次用如此可憐的聲音懇求,聽得耿桓心裏一陣酥麻。

“這會知道求我了,剛幹嘛呢?”耿桓臉上寫滿了嘚瑟,不僅沒有放下來的意思,反而把懷裏掙紮的小可憐抱得更緊。

程葉川臉紅的要滴下來,他知道耿桓故意整他,周圍每掃來一個好奇的打量,他的脖子都更紅了一分,羞的頭越來越低,幾乎整個人都蜷進了耿桓懷裏。

胸前的溫度越來越高,耿桓嘴角止不住上揚。心裏還沒玩夠,嘴唇故意靠近程葉川耳邊,“瞎矯情什麽,我這又不是第一次抱你。”

程葉川的每一寸皮膚都燒了起來,知道耿桓鐵了心要整他,任命的靠在懷裏,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扔掉。

他雖然輕巧,但畢竟也是個成年男生,橫抱着一口氣爬上五樓,耿桓呼吸間還是帶了幾分喘意。

胸膛強有力的聲音一直萦繞在耳邊,直到看見密密麻麻的題,程葉川腦海中還響着耿桓劇烈的心跳,同他自己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浮動良久。

這本書幹脆改個名吧,就叫《耿桓和小川今天doi了嗎》

女人啊女人 一開始天天辱罵渣渣桓三百遍 又是木炭又是柴火

現在剛剛渣渣桓好一點點 就迫不及待想看他把美味小川吃進嘴裏

耿桓:你們以為我不想上嗎?褲子都脫了作者她說還要在等一下!

程葉川:都是壞人…全都是壞人…我不要理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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