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王健,等等!”洛毅森急忙追着跑出商店,到了門口卻不見孩子的蹤影。莫名的,心裏發慌,總覺得有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惶急中,撥通了公孫錦的電話,對方還沒開腔,他便急着說:“你們什麽時候帶那倆孩子回去?盡快行嗎?”

“毅森,你在村子裏?”公孫錦平靜地問道,“見到那倆孩子了?”

“王健,我剛才遇到了王健。”

公孫錦沒有追問下文,靜默了片刻,說:“我這就出發,接孩子。你繼續調查吳大華的案子。”

放下電話,公孫錦起身走到窗前,沉思起來。從沈飒事件開始,洛毅森也好、沈紹也好、甚至是他所領導的一科也好,都像被一張無形的網控制起來。洛毅森對沈紹的懷疑、沈紹靠近王家的感應、以及王雲帆的介入,這一切看似零零散散,仔細琢磨起來,幾乎就是一條完整的脈絡。

關鍵是:誰才是暴風眼?

公孫錦急急忙忙收拾了東西,出去找了廖曉晟和藍景陽,三人一同趕往村子。途中,公孫錦借用廖曉晟的電話,給沈紹發了一條短信。

「不出一周,我要來問候老四。」

書房內,沈紹删除了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随手将電話丢在桌子上,叫秦白羽拿的筆記本進來。

秦白羽将自己的筆記本放在沈紹手邊,問道:“你要什麽,我直接發給你。”

“不要用這裏的電腦。”沈紹慎之又慎,堵死任何一個可能會洩露消息的缺口。沈飒的事必然跟老四脫不了關系,包括王平久家跟老四也有些瓜葛。

老四與他一向不和,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沈紹心裏卻明明白白。兄弟阋牆,本不是什麽新鮮事,特別是在沈家更是司空見慣。別看老四表面無所作為,這人的心思比誰都陰仄。他若沒有十成的把握不可能對自己出手,沈飒不過是個導火索罷了。

想到這裏,沈紹問道:“家裏那邊有消息嗎?沈飒和蘇北怎麽樣了?”

“剛入院,檢查還沒出結果。”秦白羽回道。

“集團那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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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常。雖然沈老先生只去過一次,所有部門主管都很會看眼色。”

聞言,沈紹冷哼一聲。遂打開秦白羽的筆記本,輸入密碼,登陸私人郵箱查看郵件。順便吩咐秦白羽,“找沈浩,把史研秋要過來。理由你自己想。”

秦白羽欲言又止……

沈紹盯着筆記本屏幕目不轉睛,低聲問道:“想說什麽?”

“史研秋來我同意,但你想過嗎?他很可能就等着你這麽做。”

“無妨。”

“你不能讓他們太得意了!”秦白羽的口氣重了些,“或許你還沒察覺到,沈浩早就知道你很毅森的關系,他卻沒跟史研秋提過,這不合理。”

沈紹的臉色沉了下來,“我跟洛毅森再沒任何關系,做好你的本分。”

“沈紹!”秦白羽直呼了他的名字,這表示,秦秘書很不爽。

沈紹略顯然有些煩躁了,蹙着眉,低聲喝道:“出去!”

混蛋,你就死撐吧!早晚有你哭的那天!

秦白羽氣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只能光着急,他恨不能立刻到晚上,從褚铮口中掏出全部事實真相!

憤憤摔門而去,留下刺耳的關門聲給沈紹,讓他明白明白,秦秘書也是有脾氣的。

沈紹當然知道秦白羽的脾氣秉性,只是現在這會兒,他根本不想聽任何跟洛毅森有關的話題。

惱怒之餘,拿起電話,對方很快接聽。他直接問道:“有結果了嗎?”

“BOSS,這跟說好的不一樣。您說過給我半年時間。”

“急。”

對方無奈地嘆息一聲,說道:“我只能查到那天在山上的第三部手機的大概位置。”緊跟着,這人嘀嘀咕咕說了不少牢騷話,在沈紹不耐煩的催促下,才勉強說:“這麽短時間,我真的查不到。好吧好吧,不是沒有辦法。手機信號之間其實是有連點的,同樣的贊助商,就會有同頻率的連點。您跟那位員警的手機同一個贊助商,同一個機型,你們倆之間的連點就是一樣的。如果第三方……”

“省略。”沈紹真的沒有耐心聽他吐什麽專業泡泡。對方被噎的差點沒喘上起來,只好說:“我需要那個員警的電話,确定第三方的信號點型。”

沈紹深深吸了口氣,“如果沒有,需要多久?”

“兩個月。”

“我等。”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書房門又被敲響,秦白羽進來後,低聲說:“分公司那倆貪污的主管來了,見不見?”沈紹面色如常地關掉了秦白羽的筆記本,放在腳下,随後才讓秦白羽叫人進來。

兩個主管居然還提着禮品來,意思是:第一次見大老板,這是一點小小心意。秦白羽接過禮品送去外面的客廳,臨走前關了書房門。他看到沈紹在暗示自己:出去。

估計用不了多一會兒自己還是要進去的,幹脆不回房間,繼續在客廳辦公,聯系家裏那邊的幾個心腹,做好各種防範措施。

不過是十幾分鐘的時間,忽聽沈紹怒氣沖沖的大罵聲。其懾人的程度,連秦白羽都有些膽寒。悄悄起身走到書房門口,側耳傾聽。

沈紹摔出去的筆,擦着某主管的臉飛到了牆根下。筆尖在主管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吓得他戰戰兢兢,寒顫若噤。

沈紹盡力控制自己的怒氣,冷着臉問:“做多久了?”

倆人忙不疊地說:“快三十年了。”

他才只有三十歲,這倆人在分公司已經快三十年。真他媽的出息!沈紹的身體用力靠在大班椅上,從頭到腳散發着“老子很不爽”的氣勢,冷眼瞪着下面的兩位主管,奚落:“加一起百來歲,都活成狗了!?”

“董事長,我們真沒幹那些事。那都是別人看我們不順眼,栽贓啊。”其中一人辯解道。

沈紹不耐煩地擺擺手,沉聲道:“我經常說‘不怕外患,只怕內憂。’公司是集團下屬,誰的狗誰管。我打狗并不看主子,欠打就要打!”說着說着,愈發無法控制心裏壓抑已久的怒火。沈紹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抄起煙灰缸直接打了過去。喝道:“延誤工期、偷工減料。老四給你們臉,給臉不要臉!”沈紹的脾氣上來,也不想控制,朝着房門大喊,“白羽!”

秦白羽掐着時間,半分鐘後推開房門,“沈董,什麽事?”

“讓老劉去分公司查賬。這倆個草包克扣了多少,一分錢都要算!拿了,給我還回來;吃了,給我吐出來;傾家蕩産把窟窿補上!通知沈浩,停止他們所有工作。”說完,指着倆渾身發抖的主管,“敢跑路,打折腿!滾!滾!”

這倆人沒想到沈紹居然這麽霸道,在沒有确鑿證據的情況下就要制裁他們。雖說證據已經被銷毀了,但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萬一還留着什麽被這祖宗發現,自己就是死路一條。說什麽也不能滾!

當時,一個主管就給沈紹直接跪了!這般沒有尊嚴,反倒讓沈紹更是惱火,一腳踹翻了椅子,怒吼一聲:“滾出去!”

秦白羽看的直翻白眼,拉着扯着把這倆人弄出了書房,直接塞到門外。兩個貪污了建築公款的傻逼,揪着秦白羽不撒手,使勁往他懷裏塞錢,聲淚俱下的請秦白羽幫忙說情、想辦法補救。秦秘書保持着一貫的冷靜,在心裏吐槽:沈紹啊沈紹,這種事怎麽總是推給我?

抱怨歸抱怨,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他故作神秘地說:“不是沒辦法,但是你們倆可想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想好了,想好了。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只要我們能辦到的,一定辦!”

秦白羽在心裏冷笑幾聲,遂道:“好,回去等我消息。表面上,該查的還是要查,不要怕,我會盡快幫你們聯系好。但是事後……”秦白羽将他們遞上來的錢又塞了回去。

倆個貪婪的家夥立刻明白:只是嫌錢少啊。

打發了兩個棋子,秦白羽回到書房,對沈紹點點頭,“成了。時間不能太緊,不然會被沈浩發現。“沈紹還沒緩過勁兒呢,煩躁地揮揮手,“你去安排。”

秦白羽知趣地離開了書房。站在門口摸着下巴琢磨沈紹這個狀态。沈紹不是沒發過脾氣,但是摔筆、砸煙灰缸、踹椅子這種事,貌似還是第一次。

失戀後遺症嗎?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

沈紹化身暴怒老虎,洛毅森這邊則要安靜很多。

吳大華的母親知道兒子被殺,當場腦溢血進了醫院,尚未脫離危險。鄭軍的家人倆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就連鄭軍具體外出打工的日子都記不準,更不用說詳細了解鄭軍到底在外面幹什麽了。

三個人铩羽而歸,都有些怏怏。看時間,估摸着公孫錦也該到王平久家了,洛毅森提議,“咱們再等一會兒,公孫把孩子帶走了,咱們去王平久家。”

“你有什麽在意的嗎?司馬司堂問道。

洛毅森點點頭,“我曾經在孩子的鞋上找到一點土,山上的土。那倆孩子八成經常上山。沈飒出事的時候,也上過山,吳大華屍體上的匕首也有孩子的指紋。我懷疑,山上可能有什麽東西。”

那還去王平久幹什麽啊?直接上山吧!這是司馬司堂的看法。褚铮估算了一下時間,說:“今晚我有事,上了山怕是回不去了。你們倆去吧。”

正好,洛毅森還有些事讓褚铮會Q市辦。當即将自己的另一部電話拿出來,交給他,“手機藍牙和GPS都開着呢,你想辦法把裏面的資料複制出來,單獨存放在電腦裏。發給我。”

褚铮掂了掂手機,随口問道:“這是哪邊的線索?”

洛毅森眼神一暗,“沈紹。”

司馬司堂白了褚铮一眼,拉住洛毅森轉身走了。褚铮回想起方才洛毅森的表情,心裏始終不是個滋味。這都叫什麽事啊?真糟心!

越是糟心越是想見秦白羽,想從他口中打聽一點沈家的消息。

褚铮這人遠不像旁人看的大大咧咧,一天到晚就知道插科打诨。這人的心思細着呢!當初他是第一個懷疑姬韓斌,也是第一個跟蹤姬韓斌的人。洛毅森跟沈紹分手本不是大事,但褚铮總認為沈紹另有所圖。褚铮暗中想着:希望沈紹“圖”的跟沈家無關,不然的話……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五點左右。上了山的洛毅森和司馬司堂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倆人漫無目的的找,自然沒什麽收獲,幹脆坐下來分析一遍手裏的線索,弄個頭緒出來比較好。

司馬司堂懷疑,兩個孩子經常上山未必是為了實物,畢竟孩子們有他們所不知的特殊能力。

洛毅森搖搖頭,說:“現在怎麽想都行,關鍵是沒根據。但是這個山肯定有問題。沈飒出事前上過山,孩子們也經常上山。沈紹在山上的感應能力比以往都強。這座山就像個信號發射器。”

“一件事一件事來。”司馬司堂打斷了洛毅森的分析,“首先說,吳大華為什麽上山?他來這裏幹什麽?找東西,還是找人?”

洛毅森聳肩撇嘴——我哪知道。

司馬司堂說:“如果史研秋的證詞沒錯,當時吳大華就是站在我們這個位置上被他看到。接着,吳大華朝着前面跑。”司馬司堂指着前方的一條很難辨認小路,“跑的時候目标确定,沒什麽猶豫。就是說:他要去的地方是在前面。”

洛毅森雙眼一亮,“走着,看看去。”

于是,兩個人重新出發,循着吳大華的軌跡走進窄小的羊腸路。

小路很不好走,腳下都是碎石和凹凸不平的坑坑窪窪。洛毅森走在前面,時不時打量四周,“司馬,你說沈飒的名片為什麽會落在山上呢?他要做什麽動作,才會把名片帶出口袋?”

“掏東西。”司馬司堂随口道。

掏東西啊,洛毅森試着掏掏自己的口袋,“像沈飒那種身份的人不會把名片零散的放在兜裏吧?名片夾那種東西也不大,随便放在哪都可以。”

“嗯……”司馬司堂也認真琢磨起來,“如果他使用名片夾,名片就應該是自己拿出來的,遞給某人;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有人偷了他的東西,翻看的時候,一張名片掉了出來。”

洛毅森緊了緊羽絨服的領子,嘀咕道:“沈飒的錢包一直沒找到。”說着,停下了腳步,看着司馬司堂,“你給沈紹打個電話,問問他沈飒平時帶多少現金出門,帶不帶名片夾這種東西。”

司馬司堂瞧着洛毅森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後者不耐煩地催道:“看我幹嗎?打啊!”

掏出電話來,司馬司堂也沒回避洛毅森,直接聯系沈紹。那邊很快接聽了他的電話,他将問題一一提出,沈紹直言:“不知道。”

司馬司堂:“……”

洛毅森撇着嘴,低聲問:“他說‘不知道’對嗎?”

司馬司堂點點頭。洛毅森翻了個白眼,靠近司馬耳朵,說:“讓他給管家打電話,問清楚。”

司馬司堂只好說:“沈紹,跟你們家的管家問問清楚,這件事很重要。”言罷,等了大約幾秒的功夫,司馬司堂挂斷了電話。

洛毅森冷笑道:“別告訴我,他讓白羽給你提供管家電話,叫你自己問。”

司馬司堂啞口無言,只能在心裏說:你真的很了解他。

不消多時,秦白羽的短信發到了司馬司堂的手機裏,寫明了管家的姓名和電話號碼。司馬司堂聯系了管家,把兩件事情問得一清二楚。

沈飒平時出遠門身上的現金從來沒少過一萬,這還只是零花錢,大頭兒都在卡裏。至于名片夾,只有在出去談生意的時候沈飒才會帶。不過,不是帶在自己身上,而是由他的保镖帶着。

聽到這裏,洛毅森有點納悶了,“一萬現金不多可也不少。鄉下孩子,見到一萬現金會有什麽反應?”

司馬司堂擡眼斜睨着他,對他的猜測稍有不解,“你是确定,還是懷疑?”

“好吧,我懷疑的不是孩子。”洛毅森重新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繼續發牢騷,“一窩黃鼠狼,都特麽的不是好餅!沈家老四能下手整自己親弟弟,死活都不顧,他當他們家是什麽?争皇位啊?沈家老爺子怎麽想的呢?生那麽多兒子幹嘛?看他們争來争去的好玩嗎?沈飒在沈浩的地盤上出事,他罵都沒罵沈浩幾句,這是多偏心啊?”

卧槽,等等!

腦子裏忽然湧出來的東西讓洛毅森忽略腳下本就難走的路,一腳踏空,忽悠一下猛地跌空。他來不及收住力道,只覺得呈直線下墜。

眼看着洛毅森忽然掉了下去,司馬司堂急撲上去,“毅森!”結果,跟洛毅森一樣一腳踩空,跟着掉了下去。

幸好這段斷崖不算高,地面上又積了一層層厚厚的枯葉,才沒直接摔昏。洛毅森仰躺在枯葉上龇牙咧嘴,順手推了推壓在身上的司馬思堂,“快起來,壓死我了!”

司馬司堂急忙起身,順手拉起洛毅森。

“不行!卧槽,我腳扭了。”洛毅森彎着腰,單腿蹦。恨恨地擡起頭看着掉下來的地方,“這隐藏的也太深了,根本注意不到。”

這時候,司馬司堂沒有心情琢磨其他,扶着洛毅森讓他坐在地上,沉聲說:“我看看你的腳。”

脫下鞋子和襪子,司馬司堂握住腳踝,試着扭動。山林間,回蕩起洛毅森凄慘的叫聲!

“這麽嚴重?”司馬司堂蹙着眉說,“八成是傷到骨頭了。走吧,我背你下山。”

洛毅森苦哈哈地抱怨道:“別逗了大哥。你仔細看看這地方,根本沒有出路。要下山,就得爬上去。”

聞言,司馬司堂擡頭私下看着,只見他們所處的這個無路的小山坳足足有五米多深。這時候,他才慶幸,山坳裏積滿了枯葉,不然,怎麽只是扭到腳這麽簡單。

那麽,問題來了!五米高,扭到腳的洛毅森肯定爬不上去。司馬司堂只好說:“我先上去,回村裏找繩子拉你。”

“我是崴了腳,不是高位截癱!”洛毅森從沒把自己看的太嬌氣,不就是單腿蹦嘛,有什麽啊?

“這樣,你踩着我的背上去,然後我找幾塊石頭墊着,估計咱倆手能夠到。你再拉我上去。”

相比他下山找繩子,這個辦法省時的多。況且,司馬司堂也不願意把洛毅森一個人留在這個地方。他在山坳裏找到幾塊可以摞起來的石頭,想了想,又放棄了。幹脆跪下來,對洛毅森說:“你踩着我,試試能不能上去。”

洛毅森真沒把崴腳這事放在眼裏,很幹脆地蹦到司馬司堂身邊,按着他的背脊先把不好使的腳踩上去,“我可上了,你吃着點勁兒。”

“沒事,來吧。”司馬司堂笑道。

洛毅森深吸一口氣,抓住一條看似不怎麽解釋的枯樹藤,借力往上竄。結果,枯樹藤不給力,崩斷了。洛毅森低聲驚呼,像一根筷子似的,直接摔到地上。

尼瑪,小爺的屁股啊!

這邊喊着屁股啊屁股,那邊急三火四上來攙扶。洛毅森撐着滿是枯葉的地面,想要坐起身來,手随便在枯葉裏劃拉幾下,摸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拿出來,左看看又看看,眼睛都亮了!興奮地抓着司馬的手腕,說:“司馬,這應該是錢包吧?”

司馬司堂沒想到他們誤打誤撞居然找到一個愛馬仕的男款錢包,頓時有些激動。打開錢包,發現裏面沒有現金,只有十幾張銀行卡。其中還有一張黑金信用卡。他迫不及待地把錢包裏的東西都掏出來,最後才在夾層裏找到一張身份證。

沈飒的身份證。

司馬司堂笑的格外親切,拍拍洛毅森的肩膀,“摔得好!”

洛毅森雖然同樣興奮,但還有件事讓他同樣郁悶。搖搖頭,說:“摔的一點都不好。因為我聽見了咔嚓一聲。”

司馬司堂聞言,緊張不已,“摔着骨頭了?”

洛毅森默默地欠身,從褲子後面的口袋裏掏出電話,被壓碎的電話。方才那咔嚓一聲,找到了源頭。

他捶着司馬司堂的胸口,痛心疾首地說:“小爺的六千多塊啊!才用了不到半年啊!”

司馬司堂不知道該說什麽,胸口被捶的疼了,心也跟着反酸。想都沒想,脫口便說:“我買給你。”

洛毅森當即不嚎了,笑着逗他,“爺爺的忘年交你真實誠!”

司馬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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