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已修)

破瓜之痛比不上心底的痛苦,身體已經全然不受她控制了,她甚至有時會發出令她都不敢細想的嬌聲。可她的心在逐漸碎開散落一地,狠狠地用指尖抓繞江夜的後背,留下一道道紅痕。

而江夜眉頭都未皺一下,冰冷無波的面容上染上了緋紅。

他曾像小太陽一樣同她說要活下去之後,此後再多的苦和累都未曾落下一滴淚水。她覺得那些苦總是有終點的,只要她夠努力,夠拼命,那些痛苦都能熬過去。

可是他與她就像永無止境的苦與累,無論她如何模仿,如何相似,她終究

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說的也是,哪有人能真的能将別人模仿到了一模一樣呢,她也不過是癡心妄想。

她哭得梨花帶雨,痛徹心扉,泛着淚光的桃花眼媚态縱生,只讓人更想欺負了去。淚眼朦胧間看到江夜愈加疼惜的眼神,心中的諷刺感更甚,微扭過頭,不欲與他親熱。他只有将她當作是她長姐,才能換來絲毫憐憫。

可是江夜仿佛看穿了她,湊向她的脖頸,在上面留下一個個印跡,讓她不得不扭過頭來。一回頭,他眼裏劃過一絲狡黠,深深地吮住她的紅唇。

他占有了她一次又一次,每每覺得将要結束,可瞥見她目含春光,面如桃花時,又是停不住了,她仿若成了一個花妖,一次又一次誘惑他。尤其是見她平日平淡的面容竟也能展現動人心魄的美,竟讓他的心為之牽動。

直至晨光透窗而入,兩人才相擁而眠,吳清早已暈睡過去,長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殘餘的淚珠。江夜憐惜地在她頭上印上一吻,為了讓她睡得更舒服些,小心将她枕在自己懷裏。待吳清從腰酸背痛中醒來時,枕旁已一片冰涼,最後一絲溫暖也冷下來了。

她瞧着四周的一切還沒緩過來,想起昨日江夜的失口之語,神色逐漸冰冷,那些溫柔都不想僞裝了。

這時,丫鬟銀花才端着熱水敲門而入,見滿室狼藉,也羞紅了臉,但還是依照公子的吩咐開口“公子今早碰上朝廷急事,先行離開了,走前吩咐奴婢不要吵醒夫人。”

吳清的聲音還有些許沙啞,無力地示意丫鬟将這些放下,自己緩緩撐起身。

銀花雖是女子,但見夫人身型姣好,受人疼愛之後,原先少女的姿态多了些媚色,衣衫順着肩滑落,露出半個圓潤的肩頭。就連擡手纖指一擡,都能惑得她內心微動。

可是今日的夫人與往常有有些不同,她總瞧着不對勁。

吳清見這丫鬟瞧着她都愣了神,滿身不太自在,又擺擺手,吩咐她退下。

銀花離開房間後還是覺得夫人不對勁,邊走邊想,腳步猛然一頓,對啊,今日的夫人氣勢不同啊,又飒又美的,和之前溫柔大姐姐的樣子好大差別啊。

吳清起身走起路來,雙腿還有些酸軟,她意外發現江夜已經将她清洗了一遍,眼神微閃。

正想往前走去,她瞧見了掉落在桌邊的香囊,抓着床幔的指節蒼白幾分,心裏更是像被刺了一針,難受得不行。

那個香囊的圖樣她不會記錯,那針法布線都是出自吳泉之手,看來江夜今早又将它取出,無意中掉落此處。

才剛與她歡好,又拿出這個香囊是作什麽?對吳泉的愧疚?

她撿起香囊,痛苦地捏得緊緊的,忽然發現裏面的一張紙條露出了一角,她取出一看,上面寫着:江郎,我心悅你。

好,好,原來,他從來沒有正視過她,她的一番情都敵不過吳泉一句我心悅你。

它就像是一把利刀,一次又一次地割開她的心,告訴她她努力的那些都是徒勞,即便她繡工再厲害又如何,他要的從來就不是她。

吳清苦笑一聲,竟笑出了眼淚,眉目間帶着些癡狂,指尖那些為了繡香囊而留下的疤痕又一次提醒着她的愚蠢。

她從來不是吳泉,也永遠不會是她。她做了十幾年的琦夢是該醒醒了。

手背狠狠抹去眼角的淚水,眼神內慢慢帶着堅毅,她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她越來越不像自己,也越來越厭惡這樣的自己。

可笑鏡中的自己,為了那些鏡花水月,換上繁雜的服飾,棄下自己所愛,每日活得戰戰兢兢,可直到最後他嘴裏喊的還是吳泉。

想通之後就連看着滿櫃子豔麗的衣裙都生出了厭煩,她從來不愛這些,可是為了他,每日都要費時地僞裝自己,生怕出了差錯惹他不喜。

她知道江夜一直想同他和離,他甚至有次将和離書放在案幾上,等着她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也還記得當時她恍然無措,假裝未曾看見,整夜翻轉難眠,忐忑不安。第二日江夜沒有再提時,她還心中狂喜。如今想來,竟是好笑。

那張和離書如今就在江夜書房左側櫃子內。

她沉默走向書房,取出那張薄紙,研磨好晶亮的墨水,可當她下筆時,手腕仍舊下意識地微微顫抖。

這是她年少時曾想過最好的夢,嫁予他為妻,從此恩愛兩不疑。可是現實卻一次次告訴她,這些都是她的癡心妄想,她再努力也做不了他心中的妻。

咬緊嘴唇,唇瓣都微微滲出血。左手壓穩在右手手腕上,才将這完成。寫完那刻,心中竟想終于放下大石一樣平靜舒暢。

此後,她不再是他的妻。

她本來就是在江府存在感極低的人,表面上尊稱她為夫人,背地裏都嘲笑她身份低微就連一個小戶人家的庶女也敢高攀江家。她簡單收拾了些衣物,消無聲息地離開了江府。她從來都是不受江夜寵愛的人,那些剛進府想上位的美婢自然是瞧不上她。

唯有老管家和在她身旁陪伴的許久的丫鬟發現她有些不對,詢問她出門緣由,她也只是說要回娘家。他們見她終于撥開雲雨盼得日明,只以為是江夜私下讓夫人回娘家取些東西,畢竟夫人來江府時,身上并無帶一件娘家的東西。

這次回去估計是去娘家立威吧,他們原想跟着相助,可是夫人再三拒絕,細想夫人也非流言中嬌蠻跋扈之人,只是不愛與人親近,就都沒跟着去。

吳清還算輕松地離開了江府,在走出府門那刻,她不自覺地回首看着這個埋藏着她青春的地方,她當時做夢都想進入江府,當時的她也沒想到,現在她走出江府竟然一身輕松。

那張和離書就放在江夜書房的桌上,随手取了一本書壓在其上。或許待他找不着她時,就能看見了。

轉而又失笑一聲,他又怎會去找她呢。平日若她不主動尋他,他是絕不會自己來找她。

算罷,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從此山高水遠,故人不再相逢。

吳清再無留念地轉身離開江府,留下一抹挺直倔犟的身影。她若是有心要走,沒有人能留下她。

她娘總說她倔,總是要撞到南牆才回頭。這次她真的撞南牆了,賭上了她的所有。

江夜今日處理流民騷動時,竟莫名突生煩躁,仿佛是什麽東西要離他而去,強行按捺幾分,反而勾起想回府的想法。

他突然想見見吳清了,他回憶起昨晚的瘋狂,臉上難得有些羞赧,露出些少年氣。他并非重欲之人,否則也不會一直不碰吳清,京城之人總傳他是無情郎君,昨晚卻讓他真真實實地體會到無限的快樂和滿足。

吳清在他身下妖媚的模樣,略帶沙啞的哭聲都讓他愈加想念。他最愛的還是緊緊抱着她的那刻,他環繞着她,她輕輕搭在他的肩頭,好似他就是她的依靠,那一刻的滿足感真是難以比拟。

他回過神來,繼續處理公務,但看着眼前的燭光又恍了神。

想起了那一夜夜,她默默地為他點上燭火,勸他多惜身體,別熬壞了眼。又想起了她的濃湯,頓時內心暖洋洋的,恨不得自己就回府去,只希望她別又傻傻地在門外候着,落着一身濕雨。

那些屬下看着自己的頭兒總是對着燭火暗笑,有些毛骨悚然,頭兒今日真不對勁,莫不是太累出了幻覺吧。

抓緊處理着這些煩心的事務,他就想早先回去,與她共用晚膳,想見見她驚喜的笑容了。

想着她意外見着他早歸,會不會偷偷地轉過身笑,眉眼裏都帶着星光,還得裝作一本正經,像只可愛的小狐貍。

他的眼睛裏也帶着細微的笑,有人盼着他歸來的感覺真的很好,劉兄新婚時說時他還不懂,現在想來真的讓人感到幸福無比。

加快不少手中的事務,總算趕在天黑之前處理完了,手指微酸,揉揉眉心,起身回府。

回府的路上,正巧夕陽西下,難得下了許久的雨暫歇,太陽冒出來頭,暖黃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長籲一口氣,想着她也會在暖陽下等他,心中也有了期許。

成親兩年,他一直難以過得去自己心頭的關,現在想通了便舒暢了許多。

出乎意料,府門沒有那抹他期盼的身影,他低頭笑笑,估摸是昨日他要得狠了,她也有些小脾氣了。

江夜劍眉星目,平日一副寡淡的模樣,可當他笑時,腮邊會有兩個小小的酒窩,眼睛仿佛是一灘撒了星光的湖水,微波蕩漾,滿懷柔情。

管家看着公子帶着笑意的模樣,也會心一笑。公子是他看到大的,自那件事後,他就再未綻開笑顏了,夫人也是終于盼到了這麽一天了。

進了府,婢女們都各自忙碌,府內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

江夜面帶些笑意地向正屋走去,往日她最常在的地方就是正屋,她總會乖巧地端上各種菜式,時而告訴他這些菜背後的趣事,雖然他冷着張臉,但有時也會憋不住偶爾彎了眉眼。

今日倒是不對勁,滿桌子的菜是與平時無差,可這氣氛卻差得遠了,沒有人別扭地将雞湯端在他面前卻又不敢看他。

江夜不自覺地皺眉,回身問後面侍奉的丫鬟“夫人呢?”

兩個丫鬟也面面相觑,夫人平時不受寵,又總愛待在房中,她們也不清楚夫人去了何處?

帶着薄怒地甩袖,他明白吳清之前一直被他冷落着,可是居然到了這麽個地步,這麽大的人不見了,她們還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細想也是自己之前對吳清過于冷淡了,這事還是得怪自己,這股怒氣給憋回去,悶得胸疼。

指望不上她們,江夜索性自己去吳清房內看看。快步走進去,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愣在原地。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