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公元前5500年

作為一個學習西亞史的歷史系學生, 伊南當然聽過“杜木茲”的大名。

叫這個名字的人,正是位列蘇美爾王表上的上古諸王之一,曾經長期統治蘇美爾。他也被稱為“牧神”或者“牧人神”——史學界多半傾向于認為他是一個神話人物。

他還有一個身份, 是金星女神伊南娜名正言順的丈夫:杜木茲原本是人類,之所以從“牧人”一舉躍居稱為蘇美爾的國王, 并且進一步晉升為神, 正是因為他得到了伊南娜的“垂青”, 被伊南娜挑選, 因而成王,繼而成神。

在神話裏, 伊南娜與杜木茲,絕對是一對愛恨糾纏的夫妻, 互坑的渣隊友。

早先在巴德村子裏,杜木茲大概是看伊南表情痛苦, 自己那個“阿瑪烏蘇姆伽拉納”伊南怎麽都記不住。所以杜木茲只告訴了伊南他那個簡化到單音節的名字——杜。

而伊南又壓根兒沒往那方面想, 所以才會誤打誤撞, 直接把杜木茲拉出來做龅牙青年的參照系。

此時此刻,伊南見到杜木茲在村民們的打趣聲中,站起身望着自己,眼神奇異, 忍不住臉上一陣發燒。

誰知牧羊青年馬上就慫了,坐了回去,甚至還背對伊南, 嚴正地向左右老鄉解釋:“沒有的事!南小姐肯定也就是随口一說……”

“大家不要笑我,我就一羊倌兒……”

伊南也低下頭, 臉上終于不再燒了, 紅暈消退。她總算能以正常的态度應對其他村民了。

此刻她身邊, 坐着好幾個少年男女,正在安慰同伴。

“今年去不了烏魯克,也許明年可以呢?”

一個少女嗚咽着抹着眼淚:“阿爸不再相信那些祭司了,以後我們也都沒辦法前往烏魯克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看看烏魯克!”

伊南好奇地反問:“是誰說沒有高階祭司的許可,你們就不能去烏魯克參加新年典禮的?”

“要我說,年輕人就該見見世面,認識認識其他村落與城邦的人。”

少女停止了抽泣,和她的同伴們一道,吃驚地望着伊南。

“我反正是打算去烏魯克的。”伊南笑着說,“如果你們願意,不妨跟我一起上路!”

伊南上學的時候,課本裏有一句話叫做“萬城之母烏魯克”——意思是:這個世界上本沒有城市,有了烏魯克之後,才有了城市。

烏魯克也是一座把女神伊南娜視作守護神的城市——以它命名的“烏魯克文化”,是蘇美爾文化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在現代的時候伊南還想着她有機會一定要去烏魯克城親眼看看,誰曾想現在在公元前5500年,她竟然有機會帶領一群少年男女,前往烏魯克,一睹它的真容。

而她也非去不可。

倒不是說伊南對烏魯克有多深的執念,而是現在控制着烏魯克的那些巫和祭司,有點太過分了。

這些神棍們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裝神弄鬼,利用儀式謀取私利上,一點兒都沒想着替普通的人們好好求發展。

他們放任田地鹽堿化越來越嚴重,收成下降卻不想辦法解決;

他們也沒能給這個文明帶來更多的進步——伊南可是在一千五百年前就親眼看着人們燒出了能夠讓火焰溫度升高的木炭,可是到現在,冶煉金屬的技能樹還不知道連影子都看不見。一直這樣下去,文明啥時候才能繼續往前進?

在伊南看來,這些巫和祭司,和普通人盲目的神明崇拜,才是這個文明肩膀上最重的負擔。

因為這個,她必須前往烏魯克,當面揭破巫與祭司的手段,幫助蘇美爾人建立一個先進的,适合他們發展的政體。對此她責無旁貸。

“之前我幹擾了祭典,讓這些年輕人沒辦法随同祭司前往烏魯克觀禮。我會予以補償。”

伊南向這些村民們承諾:“我會把這些少年人平安帶到烏魯克,之後再平安送回來。你們願意嗎?”

伊南原本吃不準有多少人願意湊這趟熱鬧,跟她一道前往。

畢竟她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來客,還曾當衆攪黃了高階祭司在這裏主持的祭典。

誰知她一旦把這個主意說出來,村民們,竟然接二連三地答應了。

胖胖的哈姆提,瘦成一條的阿克……大家相互看看,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既然您——都這麽說了,小兒、小女,自然要聽從您的吩咐。”

伊南的眼光在他們臉上轉了一圈,十分好奇:好家夥,竟一點兒異議都沒有嗎?

“那你們就這麽放心,由我帶着你們的孩子一起出發?”

村民們一個個扭捏着說:“畢竟是您嘛……”

他們的眼神溜來溜去,在人群裏找求證。伊南循着他們的眼光,發現這些家夥一個個地全都盯着杜木茲。

杜木茲這時候正縮在牆角,身體半靠着陶磚牆壁,雙手抱着後腦,嘴裏叼一枚草莖,半眯着眼,懶洋洋地望着大家。

伊南想沖他瞪眼睛:你和大家都說了啥?

杜木茲笑笑不回答,只管伸手撓撓躺在他身邊的小黑狗。

“不過您打算什麽時候動身?”村裏的幾個老把式顯得有點憂心,“我們還想再多向您請教一下挖渠灌溉的事……最好挖個樣子,然後請您看看,成不成。”

“不急!現在距離新年還有這麽七十來天。”伊南十分淡定。

“您……您怎麽就知道新年什麽時候會到來?”莊稼把式們一臉驚異,望着伊南。

“這個其實也不難……”

村民們驚訝地一起朝伊南眨眼睛——

巫和祭司們都把天時當成是神谕,從來都不肯向大衆分享的歷法,到新年還有多少天……這種事,伊南竟然說不難?!

但對伊南來說:這太簡單了。

她已經從杜木茲那裏得知:烏魯克舉辦新年祭典的正是春分那一天。這和她對蘇美爾人的歷法認知是一致的。

春分,太陽位于黃經零度,直射赤道。眼下的太陽位置,是可以通過觀測得知的。

伊南甚至不需要這麽麻煩,她的手表雖然不能用碳14定位準确年代,計算出她身處公元前哪年哪月哪日,但是卻可以完成對太陽角度的觀測——要算出距離來年春分還有多少天,那是輕而易舉。

“我們只要能在春分之前抵達烏魯克就行。”伊南說。

腕表提示她,現在距離春分還有兩個多月。這兩個月裏,她還可以做很多事。

至于那些從村子裏匆匆離開的祭司們,伊南相信他們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還會繼續前往其他在烏魯克影響力範圍之內的村子,舉行祭典,接受“爹們”的饋贈。

——興許還能再碰上。

一切都商議妥當,兩個村子的村民就都安心了。在篝火搖動的村口廣場上,村民們便打着拍子,跳起舞來,邊跳邊唱。

伊南聽聽,竟覺得音調有些熟悉。她低頭回想,突然驚覺這應當就是自己當年教給丹用樹葉吹奏的那支曲子。

現在人們把它編成了歌曲,配了歌詞,加入了和聲和變調,簡單的一個旋律立即變得豐富,而且蘊含了豐富的情感。

“聽說這是巫師丹當年從女神伊南娜那裏學來的曲子。這裏人人都會唱。”

不知什麽時候,杜木茲已經湊來伊南身邊,仔細辨認她的表情,小聲向她解釋。

“在你看來,巫師丹……是怎樣一個人?”伊南随口問。

“巫師丹?”杜木茲哈哈地笑了一聲,不假思索地說,“他是個偉大的人!我可是聽說,他對待任何投來的部落,都一視同仁,制陶、燒磚、種田、蓋屋……他從不向任何人藏私。”

伊南聽了心裏舒坦一些,那正是她所知道的丹,坦坦蕩蕩的丹。而不同于今時今日她見到那些所謂“高階祭司”,将人分出了三六九等,又将各等級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

丹的時代過去了一千多年,巫和祭司未必還适合新的時代。

杜木茲繼續說:“傳說他生來就是首領的兒子,年紀輕輕就受了女神的點撥,由此成為史上最偉大的巫。”

“不過他選擇了終身侍奉伊南娜女神,将一生都獻給女神。有這樣的毅力與誠意我是佩服的。”

這是伊南此前完全不知道的,她聽說之後着實愣了神。

“這樣的人生,我反正是不能與之相比的。”杜木茲凝神望着篝火堆,伊南能看見他的眼裏跳動着一簇一簇小小的火焰。

“我從小在巴德村子裏養羊,家裏人都不在了之後,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也有巫師丹那樣的際遇,我能不能成為他那樣的人。”

“現在呢?”伊南抱着雙臂,偏過臉看他。她身上還套着那件從杜木茲身上脫下來的羊毛坎肩兒,在這樣的夜裏相當溫暖。

“現在……”杜木茲突然扭過臉來,緊緊地盯着伊南,“現在我還沒有把握,我不知道女神如果出現,會不會像看待巫師丹那樣看待我。但是我想我……我是說如果我……”

他依舊是游移的,不自信的,甚至每一句話都給自己事先留了餘地。

“但如果真的有幸,能擁有與巫師丹一樣的際遇,我想我絕對會拼盡全力。”

牧羊青年滿臉真誠地望着伊南,似乎伊南正是他心中最盼望出現的神祇,又似乎他正在盼望着伊南能給出一個答案。

誰知道伊南卻學着他剛才的模樣,将雙手枕在腦後,往身後的矮牆上一靠,沒再多說話,只是仰頭望着星空,良久才嘆了口氣說:“也許神更願意你們多為自己考慮一點。”

屬于少年丹的往事讓她憑空多存了些心事。

杜木茲沒說話,而是從懷裏取了一枚骨笛湊到嘴邊,然後高高低低地吹奏起來。吹的剛好就是伊南教給丹的那首曲子。

杜木茲吹奏的技巧要比丹好上太多了,骨笛的音色比起樹葉,也更加清澈響亮。但不知為何,伊南還是覺得聽出了當初丹吹奏時的感覺,似乎這枚骨笛,與當初那小小的一片樹葉相比,賦予的情感是一樣的。

她望着明淨的星空,猶豫了良久,才下了決心,開口問牧羊青年——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烏魯克?”

杜木茲口中的骨笛登時僵在那裏,曲聲戛然而止。只不過混在嘈雜的人聲裏也無人留意。

伊南卻遲遲沒等來回應。

忽然身邊一陣衣袍窸窸窣窣,杜木茲竟然翻身而起,直接跑了,連個答複都沒給她。

伊南:……啥情況?

她可不知道,這個年輕的牧羊人,在聽到伊南的邀約之後,直接跑到了借來的羊圈裏,把他那些碩果僅存的羊,數了一遍又一遍,左數三十七只,右數還是三十七只,數了很多遍以後結果都一樣,年輕人才擡起頭,用力地吸一口氣:

他終于敢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第二天,伊南正面面對報名參加她“烏魯克旅行團”的少男少女們。

當然那天那個雄壯威武的龅牙少年不在其中,其他人來自誰家幾乎一望而知:這個是哈姆提家的少爺,那個是阿克家的小哥……就算沒法兒一一認出,他們的亞麻袍子的肩頭,大多用染色的羊毛線繡了一個标記——有點兒像後世各家族的徽記。

伊南看了默然:這些還是記號,與文字無關。

她有點郁悶:明明已經離文字那麽近了,怎麽好像就是還有一道坎兒邁不過去?

但這種事,她也沒辦法完全越俎代庖,只能找到合适的切入點,妥善地啓發——否則,那已經漸漸“退化”為裝飾品的回旋镖,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

“我今天主要是見一見大家,認識一下各位。畢竟還要在村子裏多留幾天才出發的。”伊南很客氣地介紹自己。

“這幾天大家可以留意一下,該做什麽準備。對此行有什麽問題的,可以來問我。”

“那感情好,”哈姆提家的胖小子心直口快地說,“既然我們也還有機會去烏魯克,而且是自己去,就讓我們借這幾天的工夫,再多練兩天背重物,走遠路吧!”

“頭一回去這麽遠的地方,我們可不能教烏魯克那裏的人瞧扁了。”阿克家的青年年紀較長,瘦瘦高高的,他看起來更加需要練習負重。

“背重物?”伊南覺得自己跟不上對方的腦回路,“背重物為什麽要練習?”

“我家老爸說的,背重物背多了,肩膀和背上磨出繭子,到時再磨就不疼了。我爸讓我給大家多背一點,畢竟我吃的也多……”胖胖的少年說來有些不好意思。

伊南則終于意識到了什麽:“你們是說,出門前往烏魯克,你們随身帶的物品,全部要靠自己背?”

少男少女們相互看看,一起點頭,沖伊南大聲說:“那不然呢?”

連女孩子都這麽說,伊南對此确認無疑。但是她立即有了新的問題:“你們出門,難道沒有牲口駝行李,也沒有車嗎?”

“車?”年輕的人們相互看看,都表示從沒有聽到過這個名詞。

伊南伸手一拍頭:“誰能給我說說,你們究竟是怎麽出遠門的?”

誰知她問錯人了,這些年輕人還真就都沒出過遠門,從一個村子跑到另一個村子,已經算是長途旅行了。

伊南只得由他們帶着,再去請教村裏年長的人,終于弄清了村裏人的交通方式——人的兩條腿 牲畜的四條腿。

這些蘇美爾村莊裏飼養的牲口主要是産肉的山羊、産毛的綿羊,和一部分用于運輸和務農的黃牛。

黃牛十分寶貴,農忙時它們都是老把式們的親兒子,恨不得都捧着。只有在農閑時有村民要出遠門,東西太多背不動,這才會借一頭牛,把貨物高高地堆在牛背上,然後小心翼翼地牽着牛前往別處。

即便如此,每個出門的人,都需要背很沉重的行李,畢竟他們出門要帶很多東西:自己的口糧、取水的用具、燧石、衣物、用來與他人交換的貨品……

這也難怪沒吃過這種苦頭的年輕人們,信誓旦旦地要好好“鍛煉”一回,免得背不動行李出門丢人現眼。

至于伊南口中那種叫做“車”的東西,他們是真的沒聽過。

于是伊南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盤腿坐了下來,托着下巴,皺眉思考。

她覺得哪裏不對——

在抵達這座小村落之前,她下意識地覺得這個文明是已經發明了“車”的。

可是作為一個歷史學生,同時又執行這樣複雜的遠古觀察人物,伊南早先接受過專門培訓,力争去除“先入為主”的觀念。

但她依舊認為蘇美爾人已經有了車子——這究竟是為什麽。

少男少女們見到伊南這樣,也都趕緊學着伊南的模樣坐下來,一起皺緊眉頭,托着下巴。

伊南若是有心能留意到他們,肯定會覺得既可愛又好笑。但是現在她顧不上這些,她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

如果一個文明沒有發明車子,那麽最大的可能性是沒有發明車輪。

車輪看起來很簡單,但是能發明車輪就意味着人類文明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有些文明在特定領域非常先進,比如墨西哥的瑪雅文明,歷法能一直算到數千年之後的2012年,但是他們在存續的千年之間,就是沒能發明車輪①。

但是在蘇美爾人這裏,伊南此前是默認他們已經擁有車輪的——究竟是什麽,造成了她的誤解?

伊南冥思苦想——她對面有樣學樣的年輕人們也一概皺緊眉頭。

“對了,陶輪!”

伊南突然想到了——她兩處村落都見過形态圓潤規整,一看就是用陶輪加工出來的陶器。

陶輪也是一種輪子,是制陶時的重要工具。它是一個水平的,可以沿輪軸旋轉的平臺,讓陶輪轉動可以将上面放置的陶胚制成規整的原形。

她曾經在巴德村子裏見到過制陶的窯爐和非常成熟的陶器,因此默認蘇美爾人已經在制陶時使用了陶輪——那麽相應的,車輪和陶輪完全是一樣的結構。蘇美爾人有陶輪,就也應該知道怎麽使用車輪才對啊!

可現在看來,情況完全不是這樣的。

陶輪使用的時候是水平的平臺,而車輪是豎直使用的。兩種工具之間存在一層隔膜,還沒被人捅破。

伊南一拍腦袋,問眼前殷切望着她的年輕人:“你們誰家有陶輪,可以借來使用的?”

“我家有!我這就去拿!”

頓時好幾個年輕人都一口氣應下,撒腿跑去自家,一轉眼,都抱了拆下來的陶輪,跑來送給伊南。

這些陶輪,大多是從片下的一片圓形樹幹,中間挖了個孔,支上輪軸,然後撥動使其旋轉。

陶輪的形狀也大小不一,大多不是正圓型的。伊南左挑挑右選選,總算挑中了一枚近乎正圓,輪軸的位置也在圓心的。她想要再找一枚一樣大小的,竟然就找不到了。

少年和少女們都殷切地望着伊南,等待她給他們演示這種能夠幫助他們運輸、駝東西的“車子”。

伊南卻一時竟湊不出一對車輪來。

她想了想,突然笑了:只有一枚輪子,也一樣是可以方便使用的車輪。

引入新事物的時候就是要趁熱打鐵、立竿見影,要讓眼前的年輕人們馬上看到效果。

一個輪子就挺好,還要啥兩輪車。

伊南馬上給這枚陶輪換了一枚更結實的木棍作為輪軸,然後一伸手:“誰來扶我一把?”

“好嘞!”杜木茲的聲音響起。

一枚堅實的臂膀馬上遞給了伊南。年輕的牧羊人看樣子一直都在附近,這時看她需要幫助,趕緊出現。

伊南扶着杜木茲的胳膊,輕盈一躍,躍上了直立起來的陶輪。她穩穩地踩着從□□兩側突出的輪軸,一手扶着杜木茲,另一只手臂張開保持平衡。

杜木茲向前邁出一步,連帶着伊南腳下的陶輪也滾動着。伊南腳踏着這枚陶輪,随着杜木茲的腳步緩緩向前。

所以,這是一枚獨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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