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切爾納聽不進去太多分析與推測,只是看着亞修的傷發呆……突然,他腦海中劃過走進保齡球館前的一幕,那時他問凱特,亞修殺了六個血族,你們卻不想讓他死?當時凱特的臉面向別處,他沒有看到她的表情,只聽到她說:只是不想讓他現在死。他傷害了我們,我們必須知道這是為什麽。
“等等……亞修,先別管賽哈依了!”切爾納攥着拳站起來,“那些血族還是會殺了你的!即使克裏夫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即使賽哈依坦白了他的計劃……他們還是會殺你的!”
也許是因為疼痛和失血,亞修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切爾納湊到床頭捏住手铐,想掰開拷環或者扯斷鏈條,他試了好幾次,竟然完全無法傷其分毫,手铐和鏈條大概都是特制的,既然它屬于血族,就必須承受得住血族的力道,不然它在這裏還能發揮什麽作用?
“切爾納,等等,你剛才說什麽……”亞修想伸手摸摸切爾納的頭發,安撫他一下,卻苦于沒有能動彈的手。
“他們還是想殺你!”切爾納暫時放開手铐,特殊的堅固材料在他的指腹和掌心留下了難得一見的瘀傷,他并不打算放棄,只想先休息片刻,等會兒再想辦法繼續,“你肯定也感覺到了,克裏夫很重視他的領地和……所謂的‘領民’。現在你殺了他六個同胞,對這裏的血族來說,處死你只是或早或晚的問題!就算這不是你的主意又怎樣?就算你是被人施了法又能怎樣?他們找不到施法者,還是只能用你的死來結束這件事;或者……哪怕這真是賽哈依幹的,難道克裏夫會處決他嗎?根本不可能!要我說,克裏夫根本就不把他當人看,沒人會‘處罰’一件屬于自己的貴重物品!”
如果不是因為頭腦發懵,亞修也早該想到這一點,現在由切爾納說了出來,他才猛然發覺。是的,血族們不可能容忍白白失去六個同胞,他們總得找一個罪人來終結這件事。如果不能懲罰持刀的人,那他們就只能毀掉痛下殺手的刀。
“我會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切爾納喃喃着,“但這個該死的手铐怎麽辦……”他靈機一動,掏出亞修專門留給他的槍,盯着手铐的鏈子,一臉糾結。
“別!”亞修立刻阻止他,“萬一打不斷它,子彈會崩開的!”
“崩開了會怎麽樣?”
“以後我再教你會怎樣……總之很危險!”
這時,有人敲了三下門:“你們冷靜一點,”是克裏夫,“我可以進來嗎?”
切爾納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門只是關着,并沒有鎖上,克裏夫完全可以直接走進來。
克裏夫繼續在門外說:“切爾納先生,你太激動了。你怎麽會如此低估同族的聽覺靈敏度?以剛才你說話的音量,難道你認為我們聽不見嗎?這甚至都算不上偷聽。”
切爾納仍然不吭聲,只是默默把槍暫時插進了褲兜裏,以方便随時取用。亞修嘆了口氣,高聲問:“所以,克裏夫,你究竟打算怎麽辦?” _
“我還沒想好。但我保證,我并不想殺你,”克裏夫說,“不瞞你說,我的同胞們确實很想殺了你洩憤,包括性格最溫和的凱特也是。我已經說服了他們,雖然我們仍然有處決你的可能性,但至少今天這不會發生……既然施法的不是賽哈依,那我們就必須找到那個施法者,找到他之後,我們就不會再為難你。”
亞修冷笑了一下。克裏夫的話聽起來冷靜公正,卻透着令人發笑的詭異邏輯:如果這事是賽哈依幹的,他們就要把亞修當做罪魁處死,如果不是賽哈依幹的,亞修反而可以被饒恕。
Advertisement
“我可以進來了嗎?”克裏夫又問,“布雷恩先生,凱特會為你打開手铐的。剛才你阻止得對,這手铐是特殊合金制成的,子彈真的打不裂。”
“好。那多謝了。”
克裏夫用手杖緩緩推開門,凱特和他并肩走進來,賽哈依跟在他身後,收斂起笑容,默默地望着切爾納。
亞修坐起來,看向克裏夫,之前那種産生殺戮的沖動暫時并未出現,他暗自慶幸,如果這是魔法所致,也許法術的持續時間已經結束了。凱特真的為亞修打開了手铐,這過程中,切爾納一直緊緊護在亞修身邊,緊張地看着血族的一舉一動,凱特被他盯得特別緊張,取下手铐後就快步回到了克裏夫身邊。
克裏夫側身,讓賽哈依走上前來:“親愛的,現在你可以為布雷恩先生檢查了。”
突然,切爾納腦中回響起賽哈依剛才的回答……克裏夫問的是:你是否對亞修·布雷恩施法了?賽哈依篤定地回答:我沒有。
賽哈走到切爾納身邊,伸出手,剛要觸摸亞修,切爾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魔女輕笑:“怎麽,你怕我當着你的面傷害他嗎?我敢嗎?”
切爾納沒有放開手,反而握得越來越緊:“讓米尤引起那場爆炸時,你就在我面前。你都可以當着我的面傷害那麽多人。”
“現在的我沒有那種機會了,”賽哈依掙紮了一下,他當然睜不開,“你到底讓不讓我幫他檢查?”
亞修聽着這些,暫時無力插話,可能是因為失血再加上急于起身,他突然有些眩暈。于是他靜靜閉上眼,想撐過這陣不适。
切爾納繼續問:“最近你有沒有對別人用過法術?”
賽哈依沒有立刻回答,頓了頓才說:“我是魔女,是焚靈之民,你竟然問我有沒有對別人用過法術?你怎麽不問自己有沒有喝過血?”
“我記得你說過,克裏夫對你下了命令,讓你不得用任何法術影響他和他的手下。”
“對啊,我說過,原來你還記得,”賽哈依瞟了一眼克裏夫,“嚴格來說也不是完全不能用法術,他需要幫忙的時候就會讓我施法了,只不過我的每個動作都要先經過他同意。”
“最近你對血族們施過法嗎?”
“沒有。他們在找哈桑,但沒讓我參與。”
“不是血族,也不是亞修……”切爾納手上一用力,将賽哈依拽得一個趔趄。他更近地逼視着魔女,一字字清晰地問:“最近這些天,你有沒有對血族和亞修之外的人施展過法術?”
聽到他這樣問,克裏夫也臉色一變。他明白了切爾納的所指,立刻說:“賽哈依,誠實地回答他的問題。”
賽哈依背對着克裏夫。原本他一直微低着頭,聽完這些,他慢慢擡起臉,微笑着對上切爾納冰冷的目光:“是的。有。”
不是對血族,也不是對亞修。賽哈依确實沒有對這兩方施法,所以他當然可以否認,他的否認是誠實的。
切爾納也是剛剛想到這一點——他自己也經常在命令中尋找漏洞,他意識到,即使賽哈依沒說謊,也不意味着他說了真話。
“最近你對誰施法了?”克裏夫走近。
就在這瞬間,切爾納感到腰間一輕,接着聽見咔塔一聲。已經走近的克裏夫僵在原地,門口的凱特也大驚失色。
切爾納側過身,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亞修猝不及防地從他腰邊摸走了手槍,已經打開了保險,槍口正對着克裏夫的頭。兩人間的距離超不過四英尺,即使血族速度敏捷,也難以在狹小的空間內躲開近距離射擊。以亞修的槍械水平,他多半可以射中。
“亞修?”切爾納的聲音根本傳不到亞修耳中,受傷的獵人已經從眩暈中恢複了過來,現在他感覺不到傷口的灼痛,虛弱感也已經全然消失,可這份舒适并沒有令他恢複平靜,反而喚回了之前的瘋狂。
克裏夫沒有貿然撲過去奪槍,也沒有後退,從獵人臂上肌肉的緊張程度看,他随時會扣下扳機。
“布雷恩先生,”克裏夫壓低聲音,“請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
随着這句話,亞修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動搖。切爾納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他轉身向亞修,想借此機會奪下他的槍。就在他他剛松開賽哈依的手時,一聲槍響擦過他的身邊,震耳欲聾。亞修開槍了。
切爾納僵在原地,望着亞修,亞修的雙眼一片渾濁,毫無光彩,就像已經被奪去了靈魂。
正在震驚之時,切爾納突然顫抖着摔倒在地,一柄鍍銀的尖錐從他身後刺入,擦着脊柱、穿過背部肋骨的縫隙,精準地刺穿了心髒。
他倒在床邊,眼前愈發黑暗,即使在不能行動時,他都不會虛弱至此,全身的力氣都被卸除了,劇痛肆無忌憚地蔓延,就像一把烈火從心髒上開始燃燒,鑽進骨骼,噬咬靈魂,奪走他所有的力量和意志力……
有人把尖錐又向裏送了幾分,他想慘叫,卻連動動嘴唇都十分困難。耳邊一片嘈雜,他聽不清那是什麽聲音,也辨不出身邊正發生着什麽事情,他只能看清眼前的一小塊地面,只能感覺到無處不在的痛苦。
一只柔軟的手伸過來,蒙住了他的眼睛:“雖然發生了變故,我還是得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最近我對誰施法了?對艾爾莎,我的母親。至于細節,以後我會告訴你的……我們還有很多話要談呢。”
魔女把嘴唇貼近切爾納耳邊,輕聲細語:“睡吧,切爾納,等你醒過來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不,應該說,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遮住眼睛的手移開後,切爾納的意識陡然中斷。痛苦熄滅,萬物沉寂,世界無聲地滑入黑暗。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