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在外面浪了一整天, 還跟着李有財舉着弓追了半天路上的兔子,王微覺得這一天還是過得很充實的。李有財也大為吃驚,他沒想到公主學習的速度如此之快,明明之前就沒騎過馬也沒摸過弓箭, 練習了三天後騎馬不必說, 勉勉強強可以用弓箭射中獵物了, 就是準頭還差了點。他本以為公主只是鬧着玩,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後就嫌棄太累太苦不肯學了呢。
實際上李有財甚至都不太明白公主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從皇宮離家出走,一開始他都差點以為公主打算和蕭弗私奔,還感嘆王雁這樣身份的男人居然也有被綠的時候。但後來他很快就發現不是那麽回事,心中疑惑更深。
但他卻不像是自己那幾個師兄弟一樣猶豫不決,時時刻刻想着退路。在李有財看來, 公主就是公主,哪怕是離開皇宮, 依舊是公主。皇帝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剝奪她的身份, 依照李有財對皇帝的了解,也許他還會想出借口極力掩蓋這件事。
等到公主玩膩了,回長安去給皇帝認個錯, 還不是繼續好好當她的公主, 最多被皇帝斥責一頓禁足一段時間。相反, 倘若李有財直接背叛公主自己溜了, 屆時公主出了什麽事,他才吃不了兜着走,皇帝不會放過他。
其中的詳細情況他不好和師兄弟們分說, 只能讓他們自己考慮掂量。幸好師兄弟們雖然心裏有點犯嘀咕,卻很講信義,既然答應了就不會臨時反悔。李有財覺得他們只要跟着公主的時間長一點, 自然就會明白公主的好處。
看着天色漸漸變暗,荒郊野外的估計是不會遇到什麽可以投訴的城鎮了,蕭弗傳下話來說今晚就找個避風的地方就地紮營歇息。王微聽後便下了馬,打算回馬車裏向梅兒交代幾句。
鑽進馬車,梅兒看見她那灰頭土臉的模樣,眉毛就緊緊的皺了起來,但知道說了也沒用,只是找了條手帕給王微擦臉。王微倒是适應良好,雖然在皇宮裏的時候她天天都要洗頭洗澡,到了外面她早就有了十天半個月不能洗腳的覺悟,絕對不會不合時宜的作天作地。她就有點擔心梅兒能不能适應這種生活,畢竟哪怕是在皇宮裏當宮女,生活質量也遠遠高出外面的底層平民一大截。
“晚上要在外面過夜了,你和候信就呆在馬車裏休息,不要下來。”
王微擦完了臉,簡單的交代道。
“這怎麽行,哪有做奴婢的睡馬車,卻讓殿下您睡外面泥地上的道理——”
梅兒立刻出言反對,但王微根本不接受她的反駁。
“早就說了,在外面就別講究什麽奴婢不奴婢,我既然把你們帶出來,就會好好護着你們,我吃苦那是自己選的,但你們不一樣啊,我不會逼着你們跟我一起吃苦,就這樣。”
說完後王微就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梅兒來不及阻止,又不想冒然出去面對那一幫子不認識的男人,只能憋悶的扯着那條手帕生氣。一轉眼看見邊上坐着的候信,不禁沒好氣的道:“你就這麽幹看着,好歹幫着一起勸勸殿下啊。”
候信倒是接受良好:“梅兒姐姐,都到了這時候,你怎麽還看不明白,殿下那是能聽別人勸的性子嗎。她打定主意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們做奴婢的只要好好的聽她的話就行了。”
梅兒一聽更生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麽:“但是——”
候信不緊不慢的道:“梅兒姐姐,殿下對我們好,那是體恤,咱們好好受着就行。我年紀小不懂事,有時候說錯話姐姐別記在心上。殿下看重咱們,可咱們卻不能忘記身份啊。梅兒姐姐以前是最謹慎不過的一個人,怎麽現在卻有點恃寵而驕起來。”
梅兒的臉慢慢漲紅,但卻無話可說,她的言行确實符合恃寵而驕這個形容,實際上公主想幹嘛就幹嘛,哪有他們這些奴婢插嘴幹涉的道理。雖然公主沒說過,但梅兒能感覺得出來,她心裏似乎對于把自己一起帶走這件事有點愧疚,于是對她多有包容。梅兒便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起了公主的底線。
可公主根本沒有必要愧疚,別說是帶着梅兒離開皇宮,就算公主要梅兒立刻死,梅兒也只能乖乖聽命,沒有拒絕的道理。況且公主帶她走其實是為了保全她,真的把梅兒留在皇宮裏那才是大難臨頭。這些道理梅兒心裏清楚得很。
她咬着嘴唇不說話,候信笑了幾聲也就閉了嘴。
王微并不知道她的兩個心腹私下的一番機鋒,知道了她也不會放在心裏,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各種計劃實踐,哪有精力關注梅兒的一番小心思。
他們這一行人并不算多,除了王微這邊的幾個人,蕭弗那邊算上他自己,加起來也就十五個。裏面有他的幾個親衛,還有幾個不知道什麽來歷身份鬼鬼祟祟的男人,感覺挺像是蕭弗招募到的幕僚。這幾個人對王微充滿了好奇,經常私下議論她,但當面還是畢恭畢敬,所以王微也懶得管那麽多。
原本她還挺想從蕭弗那邊偷師幾手,可不知為什麽,離開長安後蕭弗就對她迅速的冷淡了下來,愛答不理的,王微自然不會去自讨沒趣。
她不由得感嘆,還好一開始她就沒指望過蕭弗,所以也談不上什麽失望。只是看這情況,等到了蕭弗的地頭,她就要想辦法立刻離開自謀發展了,蕭弗估計是不會當那個冤大頭為她出錢出力還耐心教導。
這一晚也是如此,蕭弗沒有騎馬,而是選擇了坐馬車,他既然一直呆在馬車裏不出來,王微也不好厚着臉皮主動去找他。但王微覺得蕭弗這麽做挺沒意思的,難道他以為自己會賴着他不放嗎,呵呵。
看了一眼自己的那輛馬車,明明裏面只坐了兩個人,車輪卻被壓出了很深的印記。這也沒辦法,因為王微從皇宮帶走的那些金子都裝在了馬車裏,盡管看似不多只有一箱,卻分量十足。李有財的大師兄說這樣很容易引起那些老江湖的注意,說不定就會有铤而走險的人想過來幹一票。因此別看王微一路上都在盡情的浪,心裏卻一直很警惕。
其實這個時候中原一帶的錢莊已經發展得很完善了,王微自然可以換成銀票避免麻煩。但她确實不放心,時局動蕩,随時有可能爆發大規模的戰亂,萬一錢莊垮了怎麽辦。所以她寧可冒險兌換成金子随身帶着。
她已經想好了,等到了目的地,她就立刻把這些金子花掉,換成實際上的物資。
一行人點燃了火把在崎岖的林間穿行,又走了大概半個多時辰,天已經徹底黑透,前方一片黑暗,還能隐約聽見狼嚎的聲音,蕭弗便再次傳話,要衆人在林間找一塊幹燥的空地,生火紮營歇息。
他的幾個親衛和李有財師兄弟幾個一起,很熟練的操作起來,不過李有財沒有忘記留一個人在王微身邊保護她。王微抱着懷裏的劍,默默的看着他們如何生火和布置簡單的營地,将具體的步驟記在心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她就要用到。
收拾得差不多,一行人便聚集在火堆邊上,燒了水,就着熱水吃起了幹糧。王微注意到蕭弗期間看了她好幾次,她權當沒發現,自顧自的拿着那不算好吃的幹糧啃着。
她覺得蕭弗大概是已經開始懷疑,畢竟她出宮後的反差太大了,但王微一點都不心虛,因為她的這個殼子百分之百是原裝公主,蕭弗就算是會透視也看不出任何不對。她也曾考慮過是不是該主動找蕭弗搭幾句話,解釋一二,打消他的一些疑慮。不過轉念一想,反正又不打算靠着他吃飯,愛咋咋地。
無意中摸到了藏在衣袖裏的那面鏡子,王微到底還是把它一起帶上了。只是自從那一晚發生了離奇的狀況後,王微便再也沒有試着開啓它,不然的話她就可以通過鏡子确定一下蕭弗到底在想什麽了。
“反正以後我肯定是不會去動鏡子了,除非能再次遇到那個叫玄清的道士,搞清楚鏡子的來歷和歷代主人。不然的話萬一鏡子裏看見的那個女人一直在找我,還有某種方法能定位,我豈不是自投羅網?這鏡子如此邪門,背後隐藏着的人多半也不是什麽善良之輩,謹慎為妙,小心駛得萬年船呀。”
王微一邊啃着幹糧一邊默默的想着。
沒什麽人說話,蕭弗那邊的人一路上都像是啞巴,輕易不開口。而王微這邊李有財本就沉默寡言,他的幾個師兄弟倒是滿肚子疑惑,可礙于身份也不敢多嘴,只能憋着。大家吃完了幹糧,默默的分配了一下守夜的順序,就打算休息了。
王微果然沒有進馬車去睡,而是從馬鞍後面取下羊毛制成的氈子,往靠近火堆的地方一丢,便直挺挺的躺在了上面。蕭弗見狀好像忍無可忍,大步過來站在她面前,低聲道:“你這是幹什麽?”
王微爬起來莫名其妙的道:“睡覺啊。”
“你是什麽身份,怎能就這麽睡在外面。”
蕭弗說着用淩厲的視線掃了一眼邊上停着的馬車,以及戰戰兢兢站在馬車邊上的候信和梅兒。
王微打了個哈欠:“別誤會,這可不是故意做給你看博取同情。我的兩個随從年紀小身體嬌弱,可不能露宿野外免得受了風寒生病,我一貫身體健壯,還有火烤着,睡幾天野外不礙事的。”
“你可以去我的馬車裏休息。”
蕭弗似乎是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但王微果斷拒絕了,總體而言,他們一起逃離長安,是蕭弗欠了她的人情,因為單靠他是沒辦法帶着下屬一起跑路的,王微在裏面起了很關鍵的作用。
不過這一路上蕭弗和他的親衛們也擔當了護送王微的職責,王微自覺這樣一來,等到了目的地,他們就兩清了,她可不想再欠下蕭弗什麽人情債。這家夥一時熱一時冷,神秘莫測搞不清楚真正的用意,王微懶得和他繼續打太極拳揣測他的心思。
見她拒絕,蕭弗又嘆了口氣,這一次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麽聲音冷淡,多了幾分溫和:“別鬧了好嗎,聽話。”
然而王微一聽這話就頓時火冒三丈,她最煩的就是這些男人自以為包容的說什麽“別鬧了”,“不要任性”,完全無視自己的态度。她就納悶了,王雁也好,蕭弗也罷,怎麽都一個德行,挺會自我腦補的。他哪只眼睛看出來自己是在和他“鬧”啊?
而且這一副仿佛他是王微的監護人理所當然可以管束她的态度也令人厭惡。
于是王微頓時拉下了臉,皮笑肉不笑的道:“蕭都督,你是誰啊,我爹嗎?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
蕭弗愣了一下,正要張口說什麽,卻忽然臉色一變,一個俯身撲過來,把王微壓在了身下。他那身板體重足足是王微的兩倍還多,頓時就壓得她差點窒息。但是她已經聽見了“咄”的一聲,擡頭一看,一只箭矢就插在離她不遠的馬車車身上,還在微微顫動。
“不好,遇到劫道的了。”
李有財喊了一聲,便抄起身邊的長弓,一個翻身,嗖嗖嗖瞬間已經連着射出了四箭,只聽得遠處黑暗籠罩下的密林裏傳來了幾聲慘叫。随即有一個粗啞的聲音大喊道:“點子紮手,兄弟們并肩子沖啊!”
頓時箭矢亂飛,還有很多黑影叫嚷着從四面鑽出,朝着他們一行人直撲而來。
王微拼命掙紮着想要推開蕭弗,但蕭弗卻死死拉着她不放,焦急的道:“殿下,危險,你不要亂跑,就乖乖呆在我身邊——”
王微氣不過在他按着自己的手上咬了一口,趁着他吃痛松手的機會推開他爬了出來,沒有搭理他,王微一把抓過了放置在地上的大刀,都沒有去想什麽害怕不害怕的問題,對着梅兒和候信喊了一聲讓他們立刻回馬車,便直接正面對着最近的一個敵人沖了上去。
手起刀落,鮮血頓時撒了一地。
王微擦了擦不小心濺到臉上的血點,心想好像也就這樣,沒什麽特殊的感覺。
畢竟,死亡這種事情,她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見了太多,早就麻木了。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