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兩人寝
路且燃不自在地別開了眼,像背地裏說壞話被人發現。
可是他又轉念一想,自己卻并不是這種。
于是路且燃便反問道:“你呢?”
“我什麽?”蔣問識像是聽不懂一般。
“你難道敢說你不是也這樣想的嗎?”路且燃扯了冷笑,言辭也尖銳起來。
“我沒有。”蔣問識一板一眼地回答,完全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路且燃于是便沉默了,這沉默了有好一會兒,最後被岳班的話給打斷了。
“你們都18了,這也已經高三,整天裏頭正事不操心,合着淨去搞分裂矛盾了。你們都互相多學點好處,不要整那麽多的幺蛾子。”岳班的語氣算不上好,“就你們兩個那點破事,不單只是學生們,現在就連老師們,甚至着年級、全校都知道了!”
岳班這形容實屬厲害,不清楚的要是聽見,還以為是在抓早戀的呢。
“嗯。”蔣問識先回答道,“好。”
蔣問識回答地如此幹脆利落,路且燃也不好再去說些什麽。
于是路且燃便也跟了一句:“成。”
聽上去很是勉強,還有些不情願的。
可誰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心的。
岳班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便接着大人式說教了。
平日裏路且燃就不好聽着些,難免會顯得格外心不在焉。尤其看蔣問識,一副标準好學生做派,便更不舒服了。硬生生撐着聽完了這些,岳班打手勢,示意他們兩個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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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班,我還有個事情。”路且燃想起來,此行另個目的,于是直截了當:“學校宿舍的寝室,現在還有空床位嗎?我住的地方有點遠,上下學不是很方便。”
誰知路且燃話音一落,蔣問識的反應,竟是比岳班還大的了。
蔣問識的神情十分古怪,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正好就剩下個兩人寝了。”可是岳班看起來卻是很高興:“你這下可算是問得巧了。”
一高的宿舍單獨成樓,因為是新校區,學生也算不上太多的。所以寝室分類比較完善,有八人寝,六人寝,四人寝,兩人寝。因為防止學生産生攀比風氣,故而宿舍并沒有設立單人寝。
“那成。”路且燃沒有想太多,他不在意跟誰一個寝,“我補上繳費,您幫我排個。”
于是路且燃便先出了辦公室。
“岳班,我之前跟您提的……”蔣問識仍然沒有走,“不會也就是那個寝室吧。”
“那可不是。”岳班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都說了只剩下一個兩人寝了。”
蔣問識不好再說些什麽,畢竟和誰一個寝室,本對他根本沒什麽差別。
就是他覺得路且燃那邊……恐怕不會那麽願意的了。
算着銀行卡裏頭的支出,他本是不想住兩人寝的。可是蔣問識猶豫過長,以至于到必須住寝,已經只剩下這個了。畢竟沒有在剛開學,大家都報寝繳費的時候,到底是他晚上了一步的,怎麽也怨不得誰的。
也曾經想過要不要去,和路且燃先說一下,最後還是覺得不多嘴。
晚自習下課到宿舍門禁,之間的時間短得可憐,根本不夠再回家一趟。
蔣問識拜托錢玉琳,來學校門口一趟,來給他送住校的包裹。
可錢玉琳當時在打麻将,只聽見手機對面吵嚷聲。
還是算了,蔣問識挂斷手機,這樣想到。
于是這星期放假的時候,蔣問識才收拾包裹,之後再準備去學校寝室。
包裹倒是好收拾,根本就幾樣東西。
牙刷牙杯,毛巾香皂,被褥衣服……
蔣問識充分表現了一個少年人的糙。
這星期發假恰好輪大休,高三的大休便是兩天,是一個月才輪着一次的。
每逢大休的時候,有些外地的學生,便會去回上家一趟。
本地的學生便更不用說了。
大休的時候選擇離校,似乎便成了默認的規矩。
于是蔣問識拉行李上樓,便覺得宿舍樓空曠得很。
就是這二人寝的樓層未免也太靠上了點吧!
蔣問識到了5樓,已經氣喘籲籲了。
他身體素質實在是算不上好。
行李箱很老破舊,還有道裂口,是蔣适仲留下的。
不過于使用沒什麽大礙。
515……
蔣問識順着門牌號找,走到對頭才看見寝室。
手裏頭有舍管給的鑰匙,蔣問識本打算旋一下,誰知門本來就是開着的。
寝室是極為寬廣亮堂的了。
起碼是在蔣問識的認知裏。
是上床下桌的布置,衣櫃擱置在一旁。有陽臺和獨立衛生間,裏面還可以直接洗澡。暖氣和空調一應俱全。
真對得起蔣問識翻了倍的繳費。
可蔣問識不禁悲怆地想,比對上這個價格而言,自己根本都不必要啊。
還有看這電冰箱,洗衣機,還有落地鏡,該是舍友私帶的。
哦,看着對面桌上的筆記本,蔣問識默認地想着,就是舍友自己私帶。
蔣問識開始整理包裹,先把衣服雜物擺好後,就爬床梯上去鋪床了。
突然有拉門的聲音,驚地蔣問識腳一滑,差點從床上跌下來。
虧得他眼疾手快,先抓住了床欄,這才吊着又站穩。
蔣問識回過頭去看,路且燃就站在門邊上。
“怎麽是你?”路且燃出聲問道,看上去不是很高興,“我舍友呢?”
“你說呢?”蔣問識繼續鋪床。
得,路且燃算是明白了。
轉身就坐着去開了局游戲,外接的機械鍵盤噼裏啪啦。
等蔣問識鋪好床下來,已經是到大中午頭的了。
剛等他拉着門想要出去時候,一直在電競椅上那位大爺,眼睛都不移開屏幕地說話了。
“食堂這兩天沒飯。”路且燃手上動作不停,“點了外賣等着吧。”
蔣問識沒去搭理他,仍自顧自往外走着。
“你等着不行嗎?”路且燃停了游戲,轉身對蔣問識說。
蔣問識聽見了游戲失敗的聲音。
于是蔣問識止住了腳步,回頭定定地看向路且燃。
“既然是室友了,好歹得過一年。”路且燃向他走過來,“我們各退一步,和平共處怎樣?”
“沒有一年。”蔣問識像很會踩人痛點,“不到一年。”
路且燃咧出一個笑來,但看上去卻有一點冷。
“到底得一個屋檐下。”路且燃說得很平靜,“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蔣問識聽了後想了想,覺得也不好鬧這麽僵,給個臺階也就順着下了。
路且燃見蔣問識回來,又轉過身子繼續游戲。
蔣問識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于是坐到桌邊開始寫作業。
蔣問識做題是沉浸式的,即便周圍有什麽雜音,也不太能夠去影響到他。
但是嘈雜的游戲聲還是停了,蔣問識沒回頭看,也懂得是路且燃把外放關了。
蔣問識有點呆滞,不知道該什麽反應。
于是他将頭埋得更底,只接着想要去做題。
卻再也做不到沉心靜氣,心裏極亂,想了很多,根本完全就做不進去。
甚至還沒路且燃關外放之前專注。
幸虧這時候恰好有人敲門,他順勢也就去擱下了筆。
打開門是外賣員,沉甸甸的外賣盒,聞起來格外地香。
蔣問識順手接了過來,走到了路且燃的旁邊。
路且燃在聞見香氣的時候,已經停了手上的游戲了。
蔣問識不知道哪一份是他的,所以就先遞到了路且燃面前。
路且燃大略地掃了一眼,雙手交叉撐着後腦勺,就往電競椅背上一躺,旋椅轉身去看向蔣問識。
他明白蔣問識什麽意思,但是他想聽蔣問識親口問。
可蔣問識只杵在原地,就跟個木樁子似的。
嘚,路且燃無奈,只得先說話。
“這全都是你的。”路且燃眼含笑意,“我點的另家店。”
畢竟這份量是夠足的,路且燃也停了動作,蔣問識于是便覺得,要不分點就說不過去。
兩人的床鋪之間并不是空的,擺了個四四方方的桌子,卻并不像是寝室宿舍自帶,該是路且燃自己捯饬進來的。
蔣問識将外賣拿出來,在桌子上擺開,分了一些放到對面去。筷勺叉只有一份裝,将筷勺遞到對面,自己只留下來個叉子。
路且燃旋着電競椅過來,顯然也是被勾饞了,倒也沒再去拒絕蔣問識。
蔣問識的口味清淡,路且燃卻嗜辣如命。
路且燃給蔣問識點的,自己平日是不經常吃。
可是他現下是真的有點餓了。
自己那份飯也不知怎的,竟是現在都還沒送來。
蔣問識也去搬了自己的椅子,直接地放在路且燃的對面。
畢竟着這飯菜也不太好分,而況并不想讓書桌沾上油。
路且燃剛想開始吃,手機鈴聲就響起來。
蔣問識低下頭去,有着避嫌的意思。
路且燃倒坦率直接,在對面就說起話來。
只一句“好”之後,跟了個“不用了”。
确實也讓人根本聽不出來什麽。
蔣問識面無表情,将叉子咬得更緊,心裏篤定地想着,怪不得不用避着他。
路且燃看着蔣問識,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嗎?
可路且燃就是能看出來,蔣問識到底在想些什麽。
“剛剛有人打電話。”路且燃賣了個關子,在這裏停了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同居成就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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