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得償所願

宋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就答應了這混帳小子,也不知道是怎麽又滾到床上去的,等等,說“又”好像有些不大正确,程佰列吻在他耳畔的時候,他忍不住帶着笑意問道:“怎麽, 今天終于不做柳下惠了嗎?”

程佰列沒有回答他,只是在細細密密的吻裏不斷地呢喃:“師尊,我愛你。”

“我愛你。”

宋柬撫摸着他頸後的長發,無聲回應他的告白。

他吻在程佰列的唇角,吻他的眼睛,唇珠劃過睫羽,在酥酥麻麻的癢裏說:“叫阿柬,這種時候叫什麽師尊?”

可程佰列不聽他的,“師尊,師尊手擡起來好麽?”

男人的嗓音低啞,帶着壓抑的渴望。話音帶出的氣息鑽進宋柬的耳廓裏,叫他好像連背脊的骨頭都軟了下來。

雙手下意識地順着程佰列的動作擡了起來,然後他的衣衫就被乖徒兒動作娴熟地剝了個幹淨。熾熱的吻落下,滑過喉結來到鎖骨,輕而易舉地找到宋柬心口最為敏感的位置,帶起懷中人一陣的戰栗。

“你、”宋柬的額頭埋在程佰列的頸窩,“把你的衣服也脫掉。”

兩人在榻上滾做一團,可程佰列還是這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叫宋柬難以抑制地想起夢裏的某些場景,雖說那些事情在他心裏已經有了分辨,但多少還是會受到影響。

會因為他的整齊而不爽。

于是雙手搭上了程佰列的腰帶玉扣。

卻在此時被程佰列咬上了喉結之側:“唔——”

“別咬……”宋柬整個人陷在柔軟的衾被裏,連指尖的力氣都被一氣抽空,“那裏……”

程佰列半直起身褪掉了衣裳,他勾下首吻着宋柬的鬓角說:“師尊,弟子服其勞。”

宋柬不甘示弱,雙手勾住程佰列的後頸将人帶下來,兩人抵額對視,他說:“閉上眼睛。”

Advertisement

程佰列聽話地閉上了雙眼。

“你把他打發去山頂閉關了?”蕭之訪看見宋柬來了,開口第一句便是這個,“你那寶貝徒兒肯答應你這安排?”

宋柬走到蕭之訪跟前坐下,他實在搞不懂都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他這掌教師兄一提到佰列,還是這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

沒忍住淺頂了一句道:“佰列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你老這麽挑他刺,會讓孩子寒心的。”

“你就這麽護着他?我看老母雞護仔都沒你這麽眼睛都不用的,”蕭之訪眉毛都豎起來了,忽然眉頭一皺,視線落在宋柬的脖子上,“等等,你脖子上那是什麽?別遮,那是什麽東西!”蕭之訪不讓遮,宋柬也就幹脆不遮了,大喇喇地讓他瞧,敷衍了事地回了一句:“ 蚊子咬的。”

“蚊子?”蕭之訪直接跳了起來,“你跟我說你那飄着鵝毛雪的山頭上有蚊子?宋柬,你給我好好說話,哪兒學來的二流子做派。”

倒也稱不上是二流子,宋柬此人頂多是關起門來的時候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夠不上慎獨君子罷了。

他理了理衣襟正襟危坐,比較矜持地看了眼鐘馗樣的掌教師兄,而後道:“大號蚊子,就是你想的那樣。”

不得不說白源峰主為人正直,多一句的瞎話也不樂意扯。

蕭之訪雖然叫宋柬好好說話,但宋柬這話好好說的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着宋柬的脖子“你、你、你——”了三聲講不出後續,差點把自己噎得不輕。

最後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手掌狠狠地在桌面上一拍,金絲烏木的桌子差點當場就義。

他像是努力自己緩了好一會兒,但實在是沒緩過來,目光沉痛地盯着宋柬說:“你怎麽下得去手。”

“那孩子不是你看着長大的嗎,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呢?”

雖然宋柬不是“下手”的那個,不過為人師尊的,這點委屈還是咽得下去的,他更在意蕭之訪後邊那句話。

要是宋柬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蕭之訪第一次像個師伯的樣子稱呼程佰列為“那孩子”,他心裏點點頭暗道,難為師兄苦口婆心了。

“那程佰列才多大一點,甚至都沒過百歲,他懂些什麽?”蕭之訪耐着性子道,“以前那麽多宗門的仙君仙子想要同你結為道侶,有段時間來遞帖子的人甚至把山門外的石階都要踏平了,你不也沒多加青眼嗎,你現在這叫什麽事兒?”

“你山頭上那臭小子他到底有什麽好的,就算比起娘子你更喜歡郎君,以前不也有仙君來示好嗎,誰不比那姓程的臭小子好?不比他配得上你?”

宋柬眨眨眼,一本正經道: “真的嗎?以前的那些人大部分都被師兄你給擋回去了,其實我也沒見過幾個,能被師兄你稱上一句好的,想必是樣貌人品皆為上佳。”

“師兄你說說看呢,說不定……”宋柬亳不矜持地露出一臉期待,顯出一切盡在不言中。

蕭之訪那原本只是皺成川字的眉頭這下徹底打成了結,他嘴唇嗡動,半晌才一拂袖憋出一句:“都什麽時候的老黃歷了,那些人要結道侶的早就結完了,還等着你?”

心裏想的卻是,那些什麽仙君什麽真人的都是些什麽歪瓜裂棗,不自己照照鏡子,也敢肖想他蕭之訪的小師弟?

他頓了頓,頑固道:“反正,姓程的那臭小子我不同意。”

宋柬好聲好氣好脾氣地回道:“師兄,你別老‘臭小子臭小子’地喊人家,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人也是有自尊心的。”

“而且退一萬步說,佰列哪裏不好了。相貌周正、修習勤懇,安靜脾氣好,又很尊師重道,到底是哪一點這麽不讨你歡心了?”

“尊師重道?”蕭掌教額角上的一排小青筋齊齊跳了腳,“尊師重道他能跟你搞到一張榻上去?”

“還退一萬步說,你怎麽不退到極北深海裏頭去呢?”

蕭之訪氣急敗壞:“你就說吧,那小子到底哪裏好了,難不成就因為他那張臉?”

這回沒加“臭”字兒了,實話說蕭掌教是真的慣着他這小師弟。

宋柬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

然後在他師兄就地炸成煙花之前趕緊找補道:“當然也不完全只因為這個。”

“嗯……”看他很認真地擺出思考狀,蕭掌教立馬成了炸鍋水壺,宋柬方才一碗揚湯下去止的沸馬上就要撲鍋了。

眼看海底的火山就要爆發——“雖然我覺得師兄你可能不會懂,很難描述,但是他在我眼裏已經不是孩子了。”

“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

好了,火山徹底爆發了,“宋柬——!”

“我算是搞清楚了,這麽些年我就是把重點給搞錯了,有問題的不是那臭小子,根本就是你!”

“當初你要帶他入門不肯跟我商量,現在好了都搞到一塊兒去了跑我這兒來現眼!就算世間不是沒有過師徒結契的往事,就算你白源峰主得天獨厚世人不會閑着去诟病你,可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劫——”

蕭之訪的話音忽然戛然而止,從鼻腔裏狠狠出了一口氣,竟是把後半句話咽回了肚子裏。

卻又補了一句:“呸,晦氣!”

可是百無禁忌的宋柬卻把蕭之訪盛怒之下也要咽回去的話講了出來。

“劫數這種東西,是個人都會有。以前師尊疼惜我年幼,如今師兄你怕我這天賦白白傾覆,是為惜才。”

“可是事實上天地間也不缺我這麽個人,也不缺那點天賦,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時無人出也不代表一世無人。”

宋柬說:“我其實一直沒那麽放在心上。師兄,佰列閉關的這些年,我想去山下轉轉。”

這話題究竟是怎麽轉得這麽猝不及防的?

“不行!”蕭之訪想也沒想地拒絕道。

“世不可避,如魚之在水。【注】”宋柬說,“師兄,這回的事情就足夠說明了不是嗎,人就算逃得了一時,也不可能逃得了一世。”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不過我也就只是打算轉轉幾個靈脈的節點而已,都在渺無人煙的地方。”

蕭之訪重新坐了下來,雖然依然眉頭緊皺,但臉上那些激烈的情緒都消失了,卻是更沉郁的模樣。

“師兄,”見他不言語,宋柬繼續道,“當初你和師尊都瞞了我吧——關于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麽。”

蕭之訪呼吸一滞,最終開口:“我也知道不可能瞞得住你一輩子。”

“以前我也無所謂,”宋柬說,“本身不是喜鬧的人,白源峰對我而言并不算孤寂,放在以前就那麽待上一萬年也無妨。”

“只是師兄,這颠倒的百日讓我明白了我躲不了一輩子。當年你和師尊在我身上看到那些的時候我才十幾歲,半大孩子确實是要人保護的。”

“可如今我也做了師尊,有該做的事,和必須護着的人。”

蕭之訪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為了程佰列?”

宋柬坦然點頭。

蕭之訪知道自己攔不住宋柬,無論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還是付諸武力。宋柬已經決意,如今與其說是來同他商量的,不如說是為了知會他一聲。

可這又有什麽問題呢,宋柬作為一峰之主,作為一一個獨立的人,他想要去做什麽,并做好了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又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作為兄長蕭之訪究竟有什麽可以阻止的理由?

他終是點了頭:“罷了,你去罷。”

“你那徒弟要閉關多久,二十年?你既然喜歡他,就在他出關之前全須全尾地回來。那姓程的臭小子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貨色,要是他出來了發現你不在?怕是能把陳連山的這幾座山頭都給我掀了。”

不好聽的話說盡了,蕭之訪還是沒忍住,老父親似的叮囑:“把這個拿着,出門在外別什麽事情都自己扛着,遇上事兒了就找你師兄我。”

宋柬接過這塊玉牌,他沒記錯的話只是蕭之訪的徒兒們人手一塊的東西,關鍵時候保命用的。他的掌教師兄真是把他當親弟子在疼了。

雖然他覺得自己不會用,不過為了讓蕭之訪稍微放下點心還是乖乖收下了。

走之前宋柬去見了回跟着崇平團關修習的黎伴,小家夥化回原形的時候好像又肥了一圈,看得出來崇平把他照顧得不錯。

黎伴見宋柬來了,馬上跳進他的懷裏哼哼哪唧地撒嬌。宋柬撫摸着貓咪後頸柔軟的皮毛,溫柔地問:“伴伴,最近跟着你崇平師兄修行,感覺怎麽樣?”

“喵~”黎伴在他懷裏露出肚皮。

——感覺非常好,崇平師兄對我可好了。

宋柬輕笑:“好就好,你大師兄也閉關了。你們倆比一比好不好,看看等以後出關了誰的修為漲得比較快。”

“看看誰更厲害,好不好?”

黎伴豎起耳朵揚起尾巴:“喵喵喵!”

——我肯定比他厲害!

“好。”宋柬寵溺道,“那為師等着看伴伴化成大妖。”

小貓咪張牙舞爪地表示自己一定會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妖。

宋柬又撸了一會兒貓,然後把貍花貓遞到了崇平的懷裏,囑咐道:“小平兒,伴伴就拜托你照顧了。也別太慣着他,小黃魚适當吃兩條解解饞就好,小貓咪太胖了也是要生病的。”

“是,師叔,平兒謹記。”崇平恭謹回道。

黎伴疑惑地睜大了貓眼睛:“喵?”

宋柬揉他的腦袋;“師尊有事要處理,需要外出一段時間。南方北方都會去,伴伴有什麽想要的嗎,到時候為師給你帶回來。”

“吃食零嘴也可以,反正放在乾坤袖裏也不會壞掉。”

原本還在糾結師尊為什麽要出去的黎伴伴,糾結的點馬上從這裏變成了該叫師尊帶什麽好吃的回來才好上了。

安排好自己山頭上的小貓兩三只之後,宋柬在當日的傍晚下了山。他換了一身常見的公子服,用幻術給自己易容後,隐沒在了芸芸衆生之中。

只是白源峰主也沒注意到,一只灰撲撲的小鳥跟着他一路飛出了陳連山的大陣,那鳥兒的眼睛是近乎松墨的深灰色。

宋柬的背影在鳥兒的眼睛裏縮成了一顆小小的圓團亮點,不曾滅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