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宋氏正在給他盛飯, 聽到錢婆子鬧到了衙門,吓得她手裏的碗差點摔地上。
還好陳栓柱早有準備,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那碗粥, 并一手攙扶着宋母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他回頭看了一眼二弟的房間, 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畢竟現在二弟身邊也有了姚金枝。
他這個大伯哥也不好和以前似的,貿然進去。
“二弟不在家?”
正說着陳霖骁的門簾從裏面撩開, 陳霖骁一邊整理着扣子一邊朝外走,看見宋氏白了的臉頰他收回了目光。
“不用擔心,就算是告到陛下那裏, 也和我沒有關系。”
滿是自信, 話音落地有聲,這樣的陳霖骁讓宋母和陳栓柱都是一陣心安,陳栓柱終于感覺到自己肚子餓了, 端着粥猛喝了一大口。
可不管他能不能證明自己,衙役過來傳喚的時候, 陳霖骁還是得去一趟。
宋母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進城, 家裏也就只剩下姚金枝一人, 随着衙役走出大門, 陳霖骁卻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皺眉看着站在院子裏的小娘子。
“你也跟着吧。”
微蹙的娥眉舒展開,姚金枝眼睛閃着光往前走了兩步,卻又回頭看了一眼, “雛鷹怎麽辦?”
陳霖骁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腕子, 将她拉到自己的身邊,“随它吧,反正它只能歸順于我。”
幾人跟着衙役入了城,也已經是晌午,縣太爺吃飯歇晌,錢老太跪在那裏餓的前胸貼後背,天不亮她就被人送到了城門前,這會兒還沒有喝過一口水。
得知縣太爺現在歇晌不升堂,陳栓柱拿出幾個碎銀子交給兩名衙役。
“兩位官爺也受累了,這會兒到了午飯時間,不若随我們去前面的扁食攤子吃碗熱乎的再去衙門?這會兒回去也影響縣太爺休息不是。”
這個時間衙役也餓了,陳霖骁身上還有童生的身份,兩人也給他些面子,自然沒有拒絕,收了錢後兩人态度也好了很多。
既然到了賣扁食的攤位坐下,姚金枝和宋母一桌,四個男人坐在一起。
扁食姚金枝聽過卻沒有吃過,此刻有些好奇的望着賣家,看着他手指翻飛眼花缭亂的包着扁食,眼裏都多了些光。
“嬸子,扁食很難做嗎?”她小聲的詢問宋母。
宋母見她一臉驚奇的樣子笑了,湊頭過去小聲的回道:“不難,這東西叫扁食也叫扁肉,餡料多是肉的,需要細白面做皮,你要是喜歡,回去後咱們自己也做些,你正好可以學學。”
大冷的天喝一碗熱乎乎的扁食,身上也都暖和了起來,姚金枝第一次吃這樣的東西,滿臉都是幸福和驚喜。
三文錢一碗,也不過是十二三個,姚金枝珍惜的慢慢吃着,想要細細品味。
宋母三五下吃完了,肚子沒飽但也不餓了,加上心裏揣着事兒,讓她吃也吃不下,擡頭看向另一桌的兩兒子,見他們也早就放下了勺子,正在說話休息。
垂眸正想看看金枝丫頭吃的怎麽樣了,突然眼前一暗,她擡頭見到自己二兒子端着半碗馄饨放在了小丫頭面前。
“做的不合口味,剩下也是浪費,你不嫌棄就吃了吧。”
姚金枝看了一眼,碗裏還有七八個,她哪裏會嫌棄,“不嫌棄的,只是你還沒有吃飽,我去給二哥買碗面吧。”
放下馄饨,陳霖骁擡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現在也不餓,晚些辦完事再吃也不晚。”
說完他不等姚金枝再說什麽,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和其中一位衙役侃侃而談。
轉過頭就看見宋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沒來由的她覺得臉上一熱,有些不敢再和宋母對視。
“嬸子吃飽了嗎?不若你再吃些。”她将陳霖骁那碗推到了宋母面前。
宋母笑着又端起來放在她眼前,打趣道:“哎,我這老婆子飽不飽的不打緊,又沒有人惦記着關心着,這扁肉也不是給我的,吃着也不對味,不吃也罷。”
姚金枝再傻也看出了宋母的打趣,看着眼前的馄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最後還是宋母不忍心再逗她,催促道:“不和你玩笑了,快些吃該涼了,吃完咱們還有事呢,耽誤不得。”
這也的确提醒了姚金枝,陳栓柱給錢打點的時候,她也是看在眼裏,所以這會兒也不敢再耽誤,抓緊時間把馄饨吃了。
幾人趕到衙門的時候,錢老太又冷又餓人都有些不清醒了,跪在那裏瑟瑟發抖,更是連句整話都說不出。
縣太爺睡了一個午覺,睡眼惺忪的坐在上面,看着錢氏氣不打一處來,轉而看向跪在一旁的陳霖骁。
“你叫陳霖骁?昨日午時你可見過錢氏之子錢大?”
行禮後,陳霖骁直起腰看向縣太爺,“回大人,昨日午時小生的确見過錢大,那時他
正準備去後山,剛好在路上遇到,便打了聲招呼,小生便去了北山達谷頂。”
縣太爺對他這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高看他一眼,心生些許的好感,更不想再打理錢氏。
“那錢大重傷之事你可知曉?”
“回大人,小生也是今日早上聽家兄告知才曉得。”陳霖骁從頭表現的極為冷靜淡然,絲毫沒有普通村民見了官那樣拘謹畏懼。
縣太爺晃了晃手裏把玩的玉把件,“現在錢氏狀告錢大因你而傷,你可有自證清白的證據嗎?”
這次,陳霖骁回答的卻沒有之前那般順,垂眸半天沒有說話,就在衆人以為他沒有什麽證據的時候,他突然擡起頭看向縣令。
“小生聽聞昨日是兩個道士将錢大送回,大人為何不問問那兩個道士,看看他們是怎麽發現錢大的,說不定他們知道這其中之事。”
這也提醒了在場的所有人,昨日人被送回來的時候,衆人只顧着照看錢大,卻沒有人拉住那兩個道士問問情況,等着想起來的時候,就聽到周圍有人蹿到找陳家要說法。
縣令立即下令,“傳昨日送人回村的兩名道士前來。”
坐在上首的縣令臉上越發的不耐,算不上是個大案子,卻要傳這個叫那個的,一個不大的案子愣是折騰一整日。
站在衙門門口的宋母和姚金枝自然也是這樣想的,大冷的天擔心陳霖骁會受凍,可那幾個衙役出門沒多久,就帶着三個道士進來。
在看清三人的長相後,姚金枝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了,為什麽之前陳霖骁說這件事不會和他有什麽關系。
三個道士中,領頭的那人她也認識,正是前段時間在山裏遇到的道人——青梅道人。
“貧道攜弟子拜見大人。”因為是出家人,所以見了縣令也只是行了一個道家的禮法,并沒有跪拜。
縣令也頗為意外,目光帶着些許的好奇,打量着站在下面的三位道人。
“昨日就是你們将錢大送回了家中?”
青梅道人微微側首看向身後的弟子,其中一個生身材清瘦的弟子上前一步,“回大人,昨日晚上正是小道和師弟一同将人送回家的。”
縣令點了點頭,“你們将事情的經過細細将來,包括錢大是如何受傷,你們又是如何送回一字不漏都給本官說清楚。”
“回大人,昨日小道與師弟準備下山采買,半路就看到錢施主正順着山坡往下滾,小道便與師弟在後面追,直到錢施主撞了樹幹上才停下,但人已經迷迷糊糊,在尋問清楚他家後,便将其送回。”
一直跪在一旁,凍得臉都發紫的錢老太突然跳起,哆嗦着指向那個小道士。
“你,你你你胡胡說,我兒……分明是是被二狗打打的。”
人都凍得說不出個整句,但嗓門氣勢卻不小,顫抖着手指向陳霖骁,完全不信小道士說的話。
小道士一臉委屈的看着錢老太,“無量壽佛,出家人不打诳語。”
一通審下來,加上郎中的證詞,句句都是錢大是自己從山上滾下來摔的,忙了一天就審出個這個,縣令氣的甩甩袖子。
“退堂!”
錢老太摔坐在地上,人也有些恍惚不知該做什麽,陳霖骁走到她身邊,看了她一眼。
“日後再來陳家鬧事,可不會像這次這樣輕易結束。”
他說的聲音不大,但落在錢氏的耳朵裏卻振聾發聩,那一聲聲更是比這寒風還好刺骨些許。
這功夫宋母和姚金枝迎了上來,提心吊膽在門外站了一個多時辰,這會兒終于松了一口氣,宋氏更是啐了錢氏一口,給陳霖骁拍了拍身上的土。
“走!買刀肉回家娘給你飽扁食壓壓驚。”
幾人往外走,路過三個道士的時候,青梅道人沖着陳霖骁撇撇嘴,頗為嫌棄的甩了甩浮塵扭頭走了,姚金枝凍的小臉發白,看着道士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
陳霖骁見她不動,目光望着前面小道的背影,他挑了挑冷淡疏離的眉,突然伸手握住了小娘子的柔荑。
“手怎麽這樣冷,可是出門時穿的少了?”
問完也不等她回答,自顧自脫下外袍給她披上。
光天化日的兩人當衆這樣肌膚相觸,姚金枝一陣耳鳴後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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