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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是因為故事需要有個歷史背景……
元佑八年,新帝登基八載。
初春,汴京草木吐着淺淡的嫩芽兒,正是生機初發之時,可是皇叔潤王顏卻是沉珂不愈,是以,潤王府的草木較之別處似乎少了一些生機。連芽兒都抽得慢了些。
阮妃的嗓音歷來尖細,此刻更是尖銳得能将檐下的鳥巢震落:“你就是個卑賤的丫頭,王爺多瞧了你一眼便當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麽?啊!”
柳葉垂着頭,跪在地上,在阮妃尖細的咆哮中淡然拾撿着地上的碎瓷片。天青色的薄瓷盞還似有若無升騰着茶煙,握在手中尚有一絲餘溫。
杜月梅立在一旁,斜眼冷冷看着地上的人,嗓音雖不如阮妃尖銳,卻更加冰冷無情:“跪地拾撿是阮妃娘娘慈悲,就你這賤如腳底泥的身份進這暖閣也是污了娘娘的眼。”
一直淡漠拾撿着瓷片的柳葉聞言擡頭看着杜月梅,目光如利劍只是微微一掃她的臉龐。杜月梅面色一白,更是氣惱,舉手便要扇下來。
柳葉依舊不急不緩撿拾着,輕聲道:“阮妃娘娘是王爺側妃,教訓下人算是合情合理。不知杜小姐以什麽身份來教訓我呢,何況還在阮妃娘娘面前。”
一句話把阮氏側妃身份挑得清清楚楚,又把杜月梅不把阮氏看在眼裏說的甚是明白。
杜月梅白着臉,連說幾個你字卻也無話可駁,回轉頭向着阮妃:“娘娘莫聽她胡言,這丫頭向來伶牙利嘴,最會挑撥,奴婢與娘娘的情誼豈能讓她随意……”
“情誼?”阮妃譏笑着望向杜月梅,“我還真不知道你與我有情誼。這王府中原本安生得很,若不是你,這丫頭能如此嚣張的出現在本妃面前?怎麽,你還想當我面教訓丫頭,你以為現在還是在你的杜家府院嗎?”
杜月梅急忙辯解:“不是的,娘娘,不是的。月梅絕對不敢,月梅只是覺得這賤婢實在可惡,替娘娘教訓而已。”
阮妃哼了一聲,瞧着地上的人,碎瓷片已經撿得差不多,就剩最後一片。
柳葉伸手正好去撿,一只鑲珍珠的緋色繡花鞋穩穩踩上她的手背,阮妃尖細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奉個茶都能将本妃燙着,這雙手長得好看又有何用。”說着腳下一重。尖銳的碎瓷片一下便紮進掌心。
柳葉吃痛悶哼了一聲。
阮妃腳下更加用力,道:“本妃最見不得你這種賤婢,裝模作樣。是想勾引王爺麽?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雲泥之別還想攀高枝。”
杜月梅挑着嘴角在一側冷冷發笑。
掌心的疼痛尖銳而真實,柳葉只覺得渾身一陣一陣顫栗,瘦小的身子倔強地撐着,冷汗沿着臉頰滴落在打磨得光滑的地磚上,那裏模糊印出她嬌小的臉盤。堅毅,隐忍,蒼白。
第五次。柳葉心中默念。
眼看着鮮紅的血液從阮妃那緋色繡花鞋底流出,她方收了腳,聲音依舊如刀:“若是王爺問起,便說這賤婢不小心打碎瓷盞割破了手,明白嗎?”暖閣內其他人垂頭應是,阮妃又道,“不過王爺怕是早就将這賤婢忘了吧。”
□□夠了,一群人方巧笑倩兮離去。
柳葉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望着掌中汩汩而出的鮮血,随手扯了根裙邊裹上。
窗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将此事悉數看盡,灰褐色的眸子瞬間變得幽深。
“多謝二哥前來探望,不過是近日春寒料峭一不小心染了傷寒,将舊疾給勾了出來,吃幾副湯藥歇歇就好了。”潤王顏一臉慘白,額間帶了寶藍色抹額,斜靠在錦被上勉力說着話。
床邊落座一男子,将近四旬的年紀,面目俊朗,只是眸光有些陰鸷,薄須長髯,正是昌王颢。颢擺了擺手道:“別硬撐着,躺下吧。自家兄弟何來這許多禮數。你這般說了我也就放了心。”
潤王顏許是坐得久了,體力不支,引得一陣咳嗽。伺候的奴仆連忙将手巾遞上,再去捧了痰盂來,待潤王顏吐完咳痰,又端上水來漱口。一番折騰,趙顏是想硬撐也撐不住,在奴仆的服侍下躺下歇了。
昌王颢自然也就起身離開。潤王府總管向規一路送出內宅。
“向總管。”走在回廊上的昌王颢驀然停下腳步,丹鳳眼微微一眯,目光透過內側的小窗落在遠處,那裏是潤王府的洗衣房,正有一名少女勉力地将一盆子濕衣裳端到院中晾曬,在衣袍飄忽間隐約可見她的手上纏着紗布,“那名婢女是什麽來歷?”
向規掂着腳尖順着昌王颢的目光看了一眼,道:“喲,您說的好像是柳葉。這丫頭,啧啧,有點意思。”
趙颢的眸光斂了斂,眼前浮起那張小臉,堅毅,隐忍,不屑,的确有點意思,“怎麽個有意思,不妨說來聽聽。”
向規躬身回了聲是,便津津樂道開來。
此女名叫柳葉,父親柳正航原本是一名落第秀才,數年前,從一個小鎮子遷來城南,在一家學館執教。後來突發惡疾亡故,留下母女相依為命,生活頗為拮據。五年前經人介紹,不過十二三的柳葉進了杜家為仆,做杜府小姐杜月梅的房中丫鬟。
杜家老爺名叫杜大偉,膝下兩子一女,錢莊織坊遍布大宋各處,算得上是屈指可數的富戶。
“進杜家為仆?”趙颢有些不解,“那怎的在你們潤王府?”
向規搖着頭笑了,“我家王爺之前不是兼了戶部一份差事麽,杜大偉在汴京的幾處染織坊漏繳了一大筆稅銀,此事被戶部查出來,交到了我們家王爺手中。本來這事只需将漏繳稅銀繳齊再交點罰銀也就了了。可是這個杜大偉倒是會趁機攀附,前後跑跳着将自家閨女杜月梅送進府來給王爺當侍妾。”
趙颢挑了挑嘴角,“那小丫頭是陪侍來的咯?”
向規:“若是陪侍倒也就不奇了。這杜家小姐杜月梅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消息,說我家王爺在練一種密法,采陰補陽,每三日必定吸幹一名女子,死活不肯入府。
不來就不來罷,我家王爺本也無心與她,奈何杜老爺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硬逼着女兒上花轎。結果臨上轎時,杜家小姐将這個與自己略有幾分相似的丫鬟一棍子打暈塞進轎子李代桃僵。那一晚,我們王爺乍一見那五花大綁,嘴裏還塞着布團的柳葉丫頭還真唬得一跳。”
趙颢撫掌大笑:“我顏弟采陰補陽?遇上了五花大綁的新娘……哈哈,此事果然有趣。只是本王怎麽不曾聽說呢?”
向規攏了攏手:“要說這事落在別個身上,何不将錯就錯,好歹撈了個恩寵。總好過當丫鬟吧。可是這柳葉丫頭卻是以死相逼。王爺你也曉得我家潤王爺,菩薩心腸,一個心軟就讓她留在府中當了個使喚丫頭。”一轉念,發覺離趙颢的問題遠了,趕緊佯咳兩聲,“咳……咳,此事畢竟不大光彩,王爺下了令,不許往外頭說,所以昌王爺您不知曉也是情理中的。”
趙颢略一思忖,“那杜什麽什麽小姐為何也在府中,還成了阮氏的随侍?”
向規一詫,“王爺英明,小的鬥膽問一句,您怎麽曉得杜月梅也在府中?”
趙颢負手往前走了幾步,“适才路過東廂暖閣不巧看了場戲,所以……”
能任得潤王府總管一職,向規自然也不是簡單的,就這麽一說,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一準是阮氏又去找柳葉丫頭的茬兒了。“喲,讓那些個內務事擾了王爺,小的難辭其咎。”
趙颢擺擺手,“不妨,你倒是說說這杜月梅又是怎麽回事?”
“我們潤王爺生性仁厚,盡管知曉了杜家李代桃僵,也不過是差小的去杜家傳了個話,只說那丫頭留下了。這樣一來呢告訴杜府,我們已經知道調包之事,二來也是威懾杜大偉一番,免得他往後日子仗着攀上了潤王府而胡作非為。
誰曉得才過了不到一個月,杜家的錢莊就出了大事,這杜大偉和他兩個兒子都下了大獄,這杜月梅嘛,也不曉得辦差的人是怎麽知道她與王府還有這麽一份淵源、就給送府裏來了。潤王爺心軟,說若是不收留只怕她也會被打入大牢或充為官妓,一個弱女子也是可憐,留下就留下吧。”
趙颢颔首,“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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