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
路知尋的酒量算不上好,只能說比起白瑛的一杯倒還是拿得出手的。
此時一陣緋紅已悄悄爬上他的臉頰,整個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
他正想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卻在指尖觸碰到玻璃的光滑前被白瑛一把攔下。
只見她将杯子放在自己胸前,随後仰着腦袋喝了下去。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三杯啤酒下肚,路知尋終于敢擡起頭正視白瑛的目光。
路知尋還沒來得及阻止,清澈的啤酒已經滑入了她的胃裏。
“咣”的一聲,已經見底的玻璃杯被重重地錘在桌面,白瑛的眼裏充斥着委屈和憤怒。
路知尋有些驚愕地微微張開嘴唇,問道:“師姐,你不是不會喝酒嗎?”
在以往的聚會上,每逢喝酒,白瑛則是能推就推,沒想到今天竟然主動喝起酒來,足以見得她的心情有多煩悶。
不過話說回來,攤上這樣一個父親,不煩悶才比較奇怪吧。
即使玻璃杯已經被放在了桌上,但白瑛的手卻仍然緊緊握住被杯子,眼眶通紅地瞪着路知尋:“我都還沒喝呢,你自己倒喝上了。”
啤酒花發酵的香濃酒氣彌漫在四周,喧鬧的環境中,身後傳來幾位中年大叔爽朗的笑聲。
白瑛果然不勝酒力,原本堅定的眼神逐漸迷離起來,路知尋将啤酒瓶往自己這裏扒拉了一下,以免她再伸手去拿。
白瑛的雙手在桌子上摸索了一番,在發現啤酒瓶消失之後瞬間耍起了小脾氣。
她将手伸到路知尋身前,撒着嬌說道:“你把酒給我。”
Advertisement
路知尋立馬将酒瓶放在自己腳上,假裝沒聽懂的樣子轉着眼睛:“什麽酒?這裏沒有酒啊。”
白瑛尋找了一番,确實沒有發現酒瓶的蹤跡,只好将上半身全都撲在桌面上,下巴抵着餐布,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連你也欺負我......”
如此稀有的表情此時出現在路知尋的面前,他強忍着想要掏出手機拍照的念頭,用顫抖的手撫上了她因為靜電而有些炸毛的腦袋。
“我怎麽可能欺負你。”他歪着頭,看着白瑛粉紅的比較,聲音低沉又溫柔。
“那你把酒給我。”似乎今晚就非要跟酒過不去似的,白瑛的執念仍然沒有消失。
像是為了阻止她開口似的,路知尋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了她的嘴唇。
白瑛低下眼看了一眼自己被路知尋捏成鴨子嘴的雙唇,只好借着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以示抗議。
路知尋覺得她這幅樣子實在可愛,便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又不會喝酒,幹嘛非要喝呢?”
即便白瑛不回答,路知尋也知道。
在她消失的那三年,無數個昏昏沉沉的夜裏,他又何嘗不是抱着酒瓶直到天亮。
借酒消愁,雖然明知沒有任何用處,但即使是片刻,能有那麽一瞬感覺到她仿佛就在眼前,仿佛伸出手就能擁抱住她。
有那麽一瞬就夠了。
如今,白瑛就坐在路知尋對面,環抱着手臂發出輕微的鼾聲。
上一秒還撒着嬌,下一秒卻進入了夢鄉。
路知尋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将身體伏到和白瑛同一角度,專心地觀察着她的睡顏。
這不是路知尋第一次看到白瑛醉酒的模樣,雖然每一次她都會一秒入睡,但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這與平時截然相反的模樣非常珍貴。
按照以往的經驗,白瑛并不會很快醒來。
來往的顧客換了一批又一批,路知尋仍然扒拉着僅剩無幾的飯菜,時不時撇過眼觀察着白瑛的舉動。
約莫十一點,他終于起身将白瑛的手臂一把拉起,搭在自己的肩上。
順滑的長發順着路知尋的肩膀垂下,引得他的皮膚有些發癢。
因呼吸而均勻的吐息聚集在他的喉結處,轉過頭,她的睫毛正乖巧地趴在眼皮上,小巧的嘴唇微微顫動,不知道此刻正夢着什麽。
路知尋本想打車,卻怕白瑛因暈車而嘔吐,便只好作罷。
昏暗的路燈下,溫熱的暖風裏,他就這樣拖動着疲憊的步伐,馱着白瑛往前走去。
小區門口的路燈因年久失修而不規律地閃爍着,加上高高懸挂于頂端的蜘蛛網,倒頗有一股古早鬼片的味道。
白瑛平日裏算不上迷信,當畫室裏的同學們圍在一起讨論着當下流行的塔羅牌時,只有她一個人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動如山。
路知尋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加入,她卻移開了投向這邊的目光。
等到人群散開,路知尋才走到白瑛面前,語氣輕快地說道:“師姐,我覺得小唐算的好準,她連我小時候腿被自行車卷進去都能算出來。”
白瑛不以為然地回道:“十個小朋友最起碼有八個被卷進去過,這有什麽難猜的。”
“可是,她還說我下次期末考肯定能及格。”像是拼命證明着什麽似的,路知尋的語氣中暴露出明顯的急迫。
白瑛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說:“只有無能的人才會相信這些。”
路知尋有些急了,差點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可是大家都覺得很準!”
試圖用群體來佐證自身行為的正确,這何嘗又不是另一種無可奈何。
但是路知尋确實非常希望小唐的塔羅是準确的,因為她說,他喜歡的人也正關注着自己。
白瑛無視了路知尋眼中的渴望,只淡淡說了句:“不管結果怎麽樣,只要去做就行了。”
這場和塔羅有關的對話就在此處戛然而止。
後來路知尋才知道,白瑛也曾找過小唐算過塔羅,至于算了些什麽就屬于個人隐私,他不得而知。
說着不迷信的人,卻也好奇着未知的将來,比任何人都怕黑。
路知尋看了眼趴在自己肩頭沉睡的白瑛,開玩笑似的說道:“要是真的有鬼就好玩了。”
不知是出于本能反應還是她根本沒睡着,原本一動不動的白瑛突然揚起腦袋回了句:“閉嘴,不許說這種吓人的話。”
說完,她的腦袋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路知尋倒覺得那一刻她是被鬼附身了,那副又可笑又可愛的模樣哪怕回過頭來想想仍覺得非常迷人。
雖然只來過一次,但路知尋早已将白瑛的門牌號熟記于心。
走到四樓後,他下意識地卻摸自己口袋裏的鑰匙,拿出鑰匙後才發現這并不是自己家的門鎖。
雖然不知道白瑛還能不能再被鬼附身一次,路知尋還是試探性地開口問道:“師姐,鑰匙在哪?”
白瑛嘟囔了幾句人類無法用大腦識別的語言,随後又呼呼大睡起來。
路知尋嘆了口氣,只好用僅剩的一只手去探尋着白瑛衣服上的口袋。
摸了半天仍然沒有成果,他只好放下軟綿綿的白瑛,兩個人坐在門口的地墊上,靠着大門等待着時間的流逝。
雖然無所事事,但路知尋卻在一分一秒逝去的光景裏感受到了久違的溫馨。
如同每個等她回寝室的夜晚,他也是這樣坐在畫室裏,看着她結束最後一筆。
路知尋無聊地數着秒表,大約32分鐘55秒後,白瑛醒了過來。
她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路知尋,有些疑惑地問道:“為什麽我們會坐在這裏?”
路知尋有些無奈地回答道:“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鑰匙。”
只見白瑛打開自己的黑色皮包,精準地從內側口袋裏掏出一把銀色的鑰匙,臉上一副“你到底是怎麽找的”的表情。
路知尋發出一聲尾調頗長的“哦”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你把鑰匙放在包裏!”
白瑛愕然:“不然呢?”
路知尋平時沒有背包的習慣,所以鑰匙都是随手塞在口袋裏,所以他下意識地以為白瑛也是如此。
但此時他也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方才在她的口袋裏摸來摸去,便含糊其辭地一句帶過:“我這不是不好意思翻你的包嘛。”
白瑛苦笑一聲,拿着鑰匙去湊鎖孔。
雖然她看似已經醒來,但從顫抖的手和遲遲對不準的鑰匙看來,酒精仍在她體內散發着。
就在焦頭爛額之時,路知尋的溫暖蓋住了她有些冰冷的手,将鑰匙從她手中接了過來。
下一秒,大門被打開了。
剛走進客廳,路知尋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找電燈開關,卻在伸出手之際被白瑛阻止了。
她的手有氣無力地搭在他的手臂上,說道:“要睡覺了還開什麽燈,省點電吧。”
路知尋有些無奈地笑了:“電不是這樣省的吧。”
凜冽的月光穿過窗戶,筆直地打在白瑛正對着路知尋的臉上,她漆黑地瞳孔中倒映着一抹明亮,逐漸吞噬了路知尋殘存的理智。
在只能看清對方倒影的黑暗中,形影單只的男女,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路知尋不願再想下去,便推開白瑛的手,想要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然而下一秒,他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回去,在轉身的那一刻,白瑛的雙臂已環上了他的脖子,她的氣息濃烈又濕熱。
想要開口,卻無法開口,路知尋感覺正有一個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迫使他把想說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如果現在,此刻,這一秒,他低下頭,便能毫不費力地貼上她的唇,但他還是猶豫了。
雖然他可以,但是真的可以嗎?
就在他糾結之際,白瑛纏在路知尋脖子上的手稍一用力,他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說是意外也好,故意也罷,路知尋此刻已覆上了她的唇,如同蜻蜓點水般,輕柔地淺嘗辄止。
他閃着溫柔的目光掃過她的心尖,白瑛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踮起腳湊近他的脖頸,薄薄的氣息劃過他的皮膚。
路知尋攏上她纖細的腰,俯首吻住她的唇。
與方才的輕柔不同,這一次,如同狂風暴雨般,他似乎想把她的全部都占為己有。
路知尋的吻越來越密,白瑛也非常熱烈地回應着,兩團火糾纏在一起,原本漆黑的世界頓時五彩斑斓。
四下安靜,落入耳中的,只有他們纏綿的聲音。
彼此間細細密密的親吻聲,是世界颠倒混亂時刻,她耳中唯一清晰卻熱烈的轟鳴,像磁石一般吸住了她,令她不能動彈,也不想停下。
連時間都失去了維度。
不知過了多久,路知尋才舍得将新鮮的空氣歸還給她。
他飽含□□的眼神包裹着她,問道:“白瑛,跟我在一起好嗎?”
他的手仍覆在她的腦後,手指穿過頭發的間隙,摩挲着她的腦袋。
鬼使神差一般,她迷離的雙目牢牢盯着路知尋,緩緩開口:“好。”
--------------------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