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 狂徒 親一下,功力會失去幾天?……
姜雍容良久才眨了眨眼。
從風長天這個角度看下去, 她的睫毛微翹,根根分明,眸子如貓兒睜圓了的瞳孔, 似琥珀般半透明。
那種癢癢的、又是舒服又是難受的感覺又來了。
答案好像已經不再重要了,他忍不住想湊近一點, 再湊近一點。
就在他的唇快碰到她的時候,姜雍容開口道:“妾身有一事不明, 還請陛下指教。”
這時候還稱“妾身”, 她當然是故意煞風景。但風長天好像給她煞慣了, 半點沒受影響,頭又低了一些,姜雍容已經感覺得到他的鼻息輕觸在自己的臉頰肌膚上, 微微溫熱。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便有些沙啞:“你問。”
姜雍容極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一些,迫使自己擡起頭,視線迎上他的眸子,不避不讓, 清晰地問道:“陛下練的是童子功, 真的能近女色麽?”
童子功是風長天的逆鱗和要害,根據以往經驗, 往往能達到一種觸之即退的效果。
但這一次竟然失效了。
“我也不确定, 前兩天好像有點問題, 。”風長天不僅沒有炸毛,眸子顏色反而越加暗沉, 眼神也變得灼熱,“不如試試?”
姜雍容:“!”
因為之前的搜索,百姓們閉門不出, 這條小巷子裏一個人影也沒有,但終究是光天化日,她的慌亂再也抑不住:“陛下!”
這兩個字似怒似嗔,聽在風長天的耳朵裏似乎帶上了一絲撒嬌般的意味,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摟住的她的腰,将她攬進懷裏。
即使是隔着冬天的大毛衣裳,姜雍容也感覺得到他手上的灼熱。
這樣的溫度仿佛直接透進了她的心裏,她的心跳一時間快得不受控制,心砰砰作響,耳朵裏都是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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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低下來。
小巷的牆角便仿佛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小小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空氣升溫,散發着讓人迷亂的香甜氣息。
若是有人踏入這條小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風長天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铠甲的加持下堅不可摧。
然後再是他懷中那抹身影,一截雪白柔軟的狐裘搭在他的臂彎裏,像一朵豐盈的花。
“大膽狂徒,放開阿容!”
就在這時,姜雍容聽到了一聲大喝,緊跟着是一道奇異的響動,那是上好的牛筋弓弦被拉動的聲音。
姜雍容猛然睜開了眼睛。
在兩丈開外的距離,一支漆黑的玄鐵箭尖映入姜雍容的視線,然後是朱紅描金的長弓,再然後是握弓的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
最後是一張溫玉般端雅的臉,束赤金冠,手腕上束着朱紅箭袖,手指已經是松弦之勢。
榮王!
她想推開風長天,觸手之處是風長天胸前堅硬冰冷的铠甲,他整個人就像一座鐵打的山脈,她哪裏的撼得動?掙紮間反而激起了他的狂意,姜雍容感覺他箍在腰間的手更緊了,像是要把她的腰握斷似的。
她甚至沒有機會向榮王示意。風長天寬厚的臂膀将她完全納入自己的懷中,高大的背影将她擋得風雨不透,像是水一樣包裹着她。
天空中輕盈飛舞的雪花停頓了,每一片都懸在半空,不上,也不下,将世界凝固成一個溫柔而清甜的夢境。
“嗡”地一聲輕響後,一支漆黑的箭矢離弦而出,它刺穿空氣與雪花,在姜雍容眼中以一個慢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風長天射來。
姜雍容睜大了眼睛。
在這極混亂又極短暫的時間裏,只想到一件事——還好,風長天神功在身,刀槍不入。
但是下一瞬,她明顯聽到了“卟”地一下,那是箭矢穿破皮革的聲音。
榮王箭術了得,所用的箭矢全用玄鐵打造,名為“破甲箭”,哪怕再堅實的铠甲都能穿透。
姜原教導姜雍容,比照的是太學六藝,學射藝的時候,榮王時常來姜家,是她的半個老師。
她知道“破甲箭”的盛名并不全在于玄鐵的鋒利,而于是榮王的箭術,他的每一支仿佛都長了眼睛,能鑽進鎖甲連接處的縫隙裏,射進人身最脆弱的要害。
但風長天應該會沒事吧?
畢竟他有神功護體。
可此時,風長天身體一顫,姜雍容感覺到的肩臂猛然緊繃。
然後他慢慢地擡起頭,眼中神情三分懊惱,三分失望,三分光火,還有一分難以置信。
他緩緩松開姜雍容,扭頭看向自己的後背。
從姜雍容這個位置,只看到一截黑色的箭羽。
風長天手伸到後頭抓住那東西,一拔。
“卧槽,”他“嘶”了一聲,罵道,“還真他媽疼!”
姜雍容:“……”
玄鐵箭尖上帶着殷紅鮮血,沿着最尖銳的地方彙聚,凝成一顆紅色的血珠,往下滴。
是看到了這滴血,姜雍容才相信,他真的受傷了。
……怎麽會?
相遇的那一晚,她的簪尖那麽鋒利,明明刺中了人身上最最脆弱脖頸,他都毫發無傷。
她忽然想到了那天他甚至沒有上樹練功,而且明明重重踹過臘梅樹一腳,臘梅樹居然完好無損。
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就失去了功力?
可剛剛他踹大門收拾府兵和捕快的時候,身手又嚣張得很,功夫明明在。
沒等她想出點眉目,弓弦聲再度響起。
姜雍容大驚,高聲道:“王爺快住手,這是陛下!”
榮王的手頓了一下,瞬即道:“阿容,休要被他迷惑,陛下怎麽可能是光天化日欺淩女子的狂徒?你快過來!”
“你瞎啊?”風長天摘了頭盔,“你不是那榮王風長律麽?”
作為近支宗室中身份最高的王爺,在他的登基大典上,榮王的位次就在姜原之側,冠帶之奢華,服飾之花哨,讓風長天嘆為觀止,其值錢程度給風長天留下了深刻印象。
風長天的暴露在天光之下,眉眼深邃,鼻梁挺拔,以榮王神箭手的眼力,無論如何都不該認不出來。
但榮王手裏的箭依然沒有放下,他喝道:“區區賊子,竟也認得本王。放開阿容,本王給你一個痛快。”
姜雍容陡然間明白了。
——榮王不是認不出風長天,榮王是不想認出風長天。
因為他想要風長天死。
風長天一死,他就是風家皇室中最合适的皇帝。
認不出來是為民除害,認出來了,是弑君。
此時風長天只身在此,巷中又全是他的親信,這是不可多得的良機。只要再來一箭,他就能踏上向往已久的龍椅了。
姜雍容踏上前一步。
榮王冷冷的眼睛中有了一絲暖意。
他知道阿容一直是最聰明的女人,她一定會選擇最适合她的人。
但姜雍容只踏了一步,她站在了風長天的身前,張開了雙臂,将風長天擋在身後。
這是一個保護的姿勢。
榮王的臉色變了:“阿容!”
風長天的臉色也變了。
變得有點奇怪,有點疑惑。
他難得認真地動用了一下大腦,思索了一下二十五年來的過往,然後确認,這是生平頭一遭,有人将他護在身後。
她明明這麽纖細,這麽輕盈,好像輕輕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點倒,卻在保護他。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我說,你還是到我後面好一點。”他悄悄湊到她的耳邊,道。
姜雍容卻問:“陛下這幾天為什麽沒有去清涼殿?”
風長天:“……”
他沒出聲,不單是因為他不想回答,更是因為她為了不讓別人聽見,和他一樣對準了他的耳邊。
她的氣息觸到他的耳墜上,于是那小塊肌膚像是酥化了,讓他說不出話來。
“幾天?”姜雍容問。
“嗯?”
“親一下,功力會失去幾天?”
風長天震驚看着她:“…………………………”
“幾天?”她盯着他的眼睛,追問,“兩天?三天?”
風長天一臉郁卒,是擡不起頭做人的表情,把眼一閉,擠出兩個字:“……三天。”
姜雍容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早該發現的。
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練這項功法會帶來的“這樣那樣的問題”。
只是……明明知道會這樣,為什麽還要做這種事!
姜雍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這一瞪帶着點惱,帶着點埋怨,風長天無端覺得像是有只小手在心尖尖上捏了一下,“我也不确定,還以為上次是個意外。”
不确定的事情,當然要再試一試,以便确定一下。
“但是現在你知道了。”如果換一個時間與情景,姜雍容會長長地松一口氣。這意味着她安全了。
但現在箭尖正指在前方,榮王的手微微顫抖,顯然正在掙紮。
她知道榮王喜歡她,一直喜歡她。
但喜歡這個東西并沒有幾兩重,跟皇位比起來,更是一文不值。
“阿容,你快過來!我不想傷害你!”榮王道,“你莫要為這狂徒枉送了性命!”
“是的,王爺,我若是死了,姜家會不會原諒你,我們兩說,我二哥和你肯定從此不再是朋友了。你要想清楚。”姜雍容說完,低聲向風長天道,“我護你回林鳴的院子,你從後門離開,過三條街之後便是文林的宅子,你只要找到他便安全了。”
榮王定是來找她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風長天,一定沒有周全的計劃。
而文林雖然脾氣又臭又硬且十分啰嗦,但風長天是風家的皇帝,文林會豁出性命保護他。
實際上,一旦進了文府,他便不可能再是榮王口中的狂徒了。
“那你呢?”風長天問。
姜雍容微微一笑,雪花飛舞之中,她的笑容看起來皎潔如初升之月,她道:“陛下有所不知,榮王戀慕妾身,不會下殺手的。”
“哦。”風長天短促地應了一下,聲音涼涼的,忽然擡起手,将姜雍容推到了一邊。
這一推的力氣并不大,剛好夠将姜雍容推出箭矢的範圍。姜雍容踉跄後退幾步才站穩,然後就見風長天向着榮王沖了過去。
在他推開姜雍容的那一剎那,榮王的箭就已經離弦。
風長天等于是迎着箭沖上去。
“風長天!”
姜雍容尖聲叫。
聲音仿佛消失在了雪花中,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很靜谧,她看見風長天就地一滾躲過第一支箭,一個翻身躲過第二支箭,第三支箭已經到了面前,他的頭一偏,張嘴咬住了箭身。
她微微松了一口氣。但這只是暫時的。榮王又是三箭連射,他的随從們也沒閑着,一面展開包圍之勢,一面也将箭尖對準了風長天。
姜雍容沒有再看下去,返身跑進林鳴的院子,無視那塊留有聖旨的門板,闖了進去。
林鳴正在院中,顯然在傾聽巷外的動靜,姜雍容的到來顯然出乎他的意料,“娘娘……”
姜雍容道:“林大人,你便是這樣當羽林衛的嗎?”
林鳴苦笑一下:“就算臣出去,也無力回天,只不過是送死而已。”
“你能救陛下,而且不必拼命。”姜雍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照我的話去做,做,便是一場救駕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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