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Chapter 64

早就過了十分鐘，哈利餘光瞥見不少人把驚訝的目光投向自己，這不能怪他們，考慮到哈利正處于石化狀态被湯姆用恥辱的公主抱起，他不知道湯姆打算把他帶去哪裏，但絕不是讓他喜歡的地方。他的無力和懊惱在湯姆走上八樓的時候更加明顯了，後者伸腳踹開了雕花木門，進入有求必應室後又把門合上。

哈利在門剛關上的瞬間就被湯姆壓在牆壁親吻，他的震驚讓頭腦一片空白，連對方舌頭伸進自己口腔都沒反應過來。

含糊的抗議從湯姆喉嚨裏冒出來，他揮手解除了魔咒。

斯萊特林現在很忙碌，他一只手緊緊環繞住哈利的腰肢把男孩拉近自己，另一只手抓住他的黑色亂發把自己的舌頭送進對方嘴裏。哈利的手支撐在兩人中間的位置，湯姆能感受到男孩的微弱掙紮，他加重了接吻的深度，唾液交換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聽得非常清楚。哈利覺得呼吸慢慢被奪走了，他伸手抓住湯姆的前襟來支撐住雙腿打顫的自己，剛奪回來的冬青木魔杖從掌心滑落，靜靜躺在地上。

這不是他設想中湯姆知道自己真實身份以後的反應，哈利想要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孩，這一切都不對勁，湯姆應該迫不及待想要殺死自己，哈利甚至做好了死鬥的準備。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哈利驚慌失措地想，這是不對的，需要馬上停止。但他的手完全無法聽從自己的命令，哈利熟悉湯姆的頭發觸感，熟悉湯姆的肌膚觸感，現在他正用自己的雙手重新感知這一切。湯姆和哈利的鏈接不知何時被開啓了，雙重的興奮和愉悅堆疊在哈利已然混沌的腦子裏，這種極致的快感是他從未感受到過的，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癱軟在地上。

該死的，哈利現在不知道用什麽心情去面對有求必應室了。在那個莫名其妙的念頭過後，他就被湯姆推倒在松軟的大床上，後者像是狩獵者般貪婪地看着自己。哈利試圖伸出雙手護衛，保護什麽他不清楚，本能驅使着他逃離開湯姆的控制，見鬼，他被對方吻得暈暈乎乎，他知道在湯姆眼裏自己就像是上好的菜肴，高個男孩似乎有把他拆吃入腹的打算。雞皮疙瘩成群結隊冒出來。

哈利在幾次嘗試失敗以後，勉強用手肘支撐起上半身慢慢後退，湯姆則是優雅地爬上床，他的眼睛一刻都沒離開困窘的男孩。哈利的呼吸卡在喉嚨口裏，昏暗的紫色燈光打在湯姆的身形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他的舌尖微微伸出輕掃了一圈漂亮的唇形，哈利能清楚看見湯姆的嘴唇變得亮晶晶的。男孩此刻很懊悔自己為什麽會聽信湯姆的提議矯正視力，這太糟糕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興奮起來。

緊緊閉上眼睛，哈利的呼吸還很急促，湯姆的輕笑打在他的耳垂邊，下一秒鐘，他的嘴唇再次被占領，湯姆像是把所有力氣都集中在這個吻上，他的手慢慢滑進哈利的衣服底下，微涼的指尖讓哈利的身體忍不住戰栗起來。

“為什麽不承認你也想要我——”湯姆貼着哈利的嘴唇說道，每個發音都輕柔擦過男孩發燙的肌膚。

驚慌已經占據了哈利整個身體，似乎整個世界都傾塌了，所以湯姆從很早開始就知道自己喜歡他，所以湯姆一直都用那些親密的行為來嘲笑自己，所以湯姆現在才會把自己壓在床上。像是被冰水從頭淋下，所有的沖動在瞬間化為虛有。哈利狠狠抓住被單，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繩索一樣，是的，從頭至尾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湯姆的占有、興奮和愉悅，他早該猜到的，驅使對方做出這種行為的只有欲//望而非愛情。哈利深吸了一口氣，他能感受到湯姆遲疑的動作。

“怎麽了？”湯姆用飽含情//欲的聲音開口，那種略帶嘶啞的低沉嗓音很性//感，如果在意識到之前，哈利會情不自禁地羞紅臉，而今他覺得沒有比這更加諷刺的了。哈利用力推搡開呆怔的高個男孩，對方的眼睛瞬間清明，雖然哈利還能看到掩飾得很好的困惑。

“離我遠點。”哈利快步爬出床，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魔杖，看着湯姆的眼睛晦澀不明。

“為什麽停止？”湯姆皺起眉毛，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前一刻他們還吻得昏天暗地，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樣，下一刻哈利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他能通過鏈接感受到哈利壓抑的痛苦，這讓他胸口緊繃繃的，照理說，他的吻技應該很棒？湯姆搖晃着腦袋清除亂七八糟的想法，見鬼，他可是連久經情場的阿布拉克薩斯都承認的最會接吻的人，沒有之一。所以不是自己的問題——

湯姆歪頭問道：“你不喜歡和男人上//床？”

哈利覺得自己簡直蠢透了，大概被施展了混淆咒才會回應湯姆的吻。他現在想狠狠揍醒自己，他讨厭這樣的湯姆，更讨厭為他動心的自己。太愚蠢了。哈利把魔杖随手塞進兜裏，他沒有心思回應湯姆詢問的視線。哈利現在心亂如麻，真的，他是怎麽會喜歡上一個根本沒有感情的混蛋。

“我不喜歡和你上//床。”哈利沒有理睬湯姆震驚的表情，他匆匆丢下話後就從房間裏逃了出去。氧氣似乎被剝離開身體，沒有誰能讓自己那麽難熬，各種複雜的情緒堆疊在一起。他小心關閉了鏈接，他需要靜一靜，哈利不顧還發軟的雙腿迅速奔跑着，他能聽到後面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但他什麽都不想去思考了。

哈利收拾好紛亂的念頭回到和湯姆共同的房間，是的，房間，家聽上去太過諷刺。他知道湯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但他沒法說服自己去對上高個男孩那張英俊的臉，光是想起湯姆帶來的那些不愉快的回憶就讓他很難保持住冷靜的面具。

哈利取出書架上的《黑魔法防禦高級進階》，那是湯姆從密室裏給他來出來的，只有蛇佬腔才能讀懂的文字，他随手翻過幾頁，不知道上面講了什麽，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書本上。一雙手堅定地抓住他的手腕，用的力道不重，比常人稍低的體溫。手的主人屬于湯姆，那個唯一的湯姆·裏德爾。哈利諷刺地想，這聽上去太可悲了。

男孩在精神上給自己狠狠一巴掌，既然知道真實身份了，湯姆自然不想哈利繼續碰他寶貴的書籍。他把書本合上遞給湯姆，沒有去看對方此刻深深皺起的眉頭，理所當然的，也不清楚湯姆的表情罕見的帶着不安。

“我沒有不讓你看書的意思。”湯姆靜靜地開口，他有點不知所措，該死的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哪裏冒犯了哈利，或許是哈利覺得自己在強迫他？或許是哈利真的不喜歡和自己上//床？這些都太令人困惑了，性//本身對湯姆來說不是什麽特別嚴肅的事情，還是哈利傳統的麻瓜理念讓他無法接受同性？但是哈利的确享受和自己的接吻，湯姆可以肯定。

“我不懂你為什麽生氣，”湯姆低頭尋找哈利的目光，但後者始終躲閃着避開自己，這讓湯姆更加煩躁了，“如果你不希望再發生那種事情，我下次會先征求你的同意。”

哈利的指甲深深掐進肉裏，疼痛代替了憤怒，他第一次對上湯姆的眼睛，堅定地說：“我希望沒有下次，同意不同意都和這些沒有關系，”他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需要纾解，去找任何一個斯萊特林，我不是你可以拿來解壓用的。”

“我不是那個打算——”

“忘掉它，只要別再提起。”湯姆的辯解被哈利打斷，他看着男孩臉上浮現出掙紮的表情，那種不安越來越沉重，湯姆第一次遇到無解的事情，哈利讓他捉摸不透，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哈利拉開和湯姆的距離，他需要改變話題，不想讓兩人關系變得更加尴尬，他不明白湯姆的心思，現在他難道不應該舉起魔咒對自己念出殺戮咒麽？說真的，以前他們所有的矛盾都沒有這次大，湯姆一直都毫不猶豫地下手，現在為何會性情大變？

“為什麽你還在這裏？”

“你希望我離開？我不想去地窖。”湯姆俯下腦袋專注凝視着哈利，看到對方複雜的表情迅速補充道，“我也不希望你去塔樓，這裏是我們共同生活的地方不是嗎？”

哈利不耐煩地跺腳。

“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麽沒去找伏地魔，你們是同一個人不是嗎？他會很樂意接受你，你也會得到一直想要的自由。”哈利覺得說出這句話耗盡了所有力氣，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想的，或許有那麽點自暴自棄的意思在，“你想要甩開我很久了，現在鄧布利多校長也沒有回來，完全沒有人可以束縛你。”

“你不希望我走。”湯姆走近了一步，“而且我暫時也沒有去找他的打算。”

“我不覺得你是會考慮我意願的類型，為什麽你沒有找他的打算？”

“雖然伏地魔是未來的我，但很多觀念，我還沒有完全同意。我不是說否定他巫師高于麻瓜的理念，我也不覺得光明方的死亡是他的錯誤，”湯姆解釋道，“戰争就是戰争，勝利和變革本就該踏着鮮血和死亡，兩方的損失都是不可避免的。”

哈利讪笑：“照你的說法，我更不明白你為什麽不去找他了，既然你們觀念基本沒有差別。”

“我想要保證所有巫師兒童的健康成長，不想讓他們接觸到那些惡心下賤的麻瓜，流淌在我們體內的魔法本身就證明我們是高人一等的。”湯姆又走近了一步，他現在伸手就可以抓住哈利的肩膀，“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因為一個模棱兩可的預言就去殘殺襁褓裏的嬰兒，如果你擁有可以征服我的力量，更應該和我站在戰場上決鬥。”

“我給了你壓抑的童年。我不希望自己盲目跟從年長的那個我，我需要先了解他再做決定。你也不想看我加入他。我知道鄧布利多讓你監視我的真正原因，他希望可以拖延時間。”

“如果校長回來你就再也離不開了。”哈利說。

“那我會在他回來之前離開，但他短時間內都回不來，不是嗎？”湯姆拉着哈利的手在沙發坐下，“告訴我，伏地魔是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