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門忽然被推開,蕭婪從被子中擡起頭,顧冬和許是沒想到蕭婪醒了,一時表情沒收住,滿臉擔憂不尴不尬的擺在臉上。
但數年商場打拼的經驗讓他很快調整過來,只一瞬間就換上一臉公事公辦的冷淡,在門口一晃又出去了:“醒了?起來吃早飯吧。”
蕭婪像一顆心被忽然提起又放下,繼而落入一片虛空。
不知道顧冬和什麽态度,蕭婪本不是愛揣測別人想法的人,這一下更有些無措了。
他爬起來,昨晚兩人把褲子弄髒了,後面情緒變得太快也沒顧上清理,現在還是黏膩潮濕,不太舒服。蕭婪到行李箱去拿衣服,卻發現東西都收拾的整齊。
去洗了個澡出來,身上除了胳膊的傷,燒已經退了,也沒什麽不舒服,踩着拖鞋走到外面,顧冬和正坐在餐廳看電腦,桌上放着早餐。
“你不吃嗎?”
蕭婪拉開凳子坐下。
“吃了。”
顧冬和頭也不擡的回。
“等會兒十點的船,下午四點半的飛機,幫你訂了。”
蕭婪一愣,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昨天說要今天回去。
低低的“嗯”了一聲,咬一口蝦餃,看外賣盒上的字,是在島另一邊那家早餐店買的,蕭婪第一天去吃過,還跟老馮說這幾天要再去吃一次。
但是那裏有點遠,走路大概要半個小時。
“你起這麽早?”
“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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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冬和依舊惜字如金的回答,轉頭拿起手機給秘書發語音。
蕭婪沒吃到甜頭,倒是碰了一鼻子灰,便也不再說話了,悶悶的吃着早餐。
等吃得差不多了,兩人去和老馮結了帳,拎着行李上船。這次是快船,蕭婪推着行李也沒進去,就直接跑到甲板上吹風,顧冬和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就看着外面。
蕭婪對着海,若他轉過頭,便能發現顧冬和看着他的眼神,像深不可測的大海,卻泛着溫柔的波浪。
但是他沒有,他看着海,顧冬和看着他,一直到下船。
蕭婪站的很累,他并不是想這麽折騰自己,只不過不想到裏面去和顧冬和繼續大眼瞪小眼,任尴尬的氣氛壓得他喘不過氣。
兩人下船後吃過飯,去酒店開了鐘點房休息,一路無言,隔着一堵牆,各自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蕭婪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他本應該松口氣的,但是心裏卻好像又餘着一些不痛快。
胸口堵的慌,不是之前生病的那種難受,更像是一口氣出不來也下不去,堪堪卡在那兒。
打開電視機,随便切到一個講財經的節目,正到采訪環節,屏幕上面的人,衣着嚴謹一絲不挂,五官立體,輪廓很深,眉眼犀利,不是隔壁那個人是誰?
“和顧冬和在一起試試?”
剛冒出來的念頭被打壓,蕭婪嘲諷的想:我不配吧。
那樣光鮮亮麗的一個人,該配最好的。
怎麽會是他這樣一個在泥沼裏狼狽掙紮的可憐人。
他想沖到隔壁去直接告訴顧冬和,你,和我在一起。
但是過分強勢的理智讓他一動不動,甚至不敢再多想哪怕一秒。
他怕自己其實不值得愛,他怕自己辜負了顧冬和的感情,他怕自己給不了顧冬和想要的。
電視裏亂糟糟的吵鬧着,蕭婪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三點多的時候顧冬和來敲門,兩人坐車去機場,除了幾句必要的詢問,沒有更多的交流,顧冬和也紳士的保持着一臂的距離。
下了飛機蕭婪剛想說要不要一起打車走,顧冬和先開口了:“有人來接。”
黑色的商務車在面前緩緩停下,顧冬和打開門讓蕭婪進去,自己随後。
“先送我回公司,然後送這位先生去吃飯,吃完了送他去裕華。”
顧冬和交代了一句便合上眼,看起來很疲憊,蕭婪就着外面閃過的燈可以看到他眼底的烏青。
“你不吃晚飯?”
顧冬和一副睡着了的模樣,沒有回答,蕭婪只好轉頭看窗外,咬咬嘴唇,心裏委屈又多了幾分。
到了公司後顧冬和下車走了,司機一打方向盤,把蕭婪帶到附近一家餐廳,進去和服務生交代了幾句,回頭對蕭婪說:“先生我在車上等您。”
“你不吃嗎?”
“我已經吃過了。”司機彬彬有禮的笑道。
蕭婪只好點了幾個菜自己吃着,以前自己一個人也不覺得有什麽,今天卻突然覺得身邊有點空。
吃完後回到車上,司機啓動了車。
“你們顧總一直這麽忙嗎?”
“當然的,加班不是常态麽?”
司機似乎誤會了他說的是什麽。
“不是……經常忙的不吃晚飯嗎?”
司機一愣:“這倒沒有,只不過最近公司好像事情挺多,顧總又出去了幾天,很多事都等着他處理呢。”
蕭婪磨了磨後槽牙,顧冬和說什麽已經不忙了完全就是诓他的。
好一個舍命陪君子。
接下來幾天顧冬和沒有聯系蕭婪,事實上他根本騰不出時間,公司年底事情太多,加上自己溜走了好幾天,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而蕭婪在家裏無所事事的待了兩天後又開始上班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蕭婪一直就這樣朝九晚五的上下班,閑了自己折騰些什麽打發時間,晚上依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體重保持在一個不太健康的水平。
而春運轟轟烈烈的開始了,辦公室裏的人都在上班的空閑時間讨論着自家過年有什麽安排,這邊說又要走親戚走斷腿,那邊說小孩子鬧着要出去玩。
都熱熱鬧鬧的。
唯獨蕭婪支着下巴,水筆在白紙上劃拉出亂七八糟的線條。
昨晚依舊沒睡好,面上帶着倦意。其實也不會總想以前的事情,林素的事情對他來說也算是徹底過去,但是就是睡不着,蕭婪倒也習慣了,畢竟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噩夢,失眠,蕭婪再熟悉不過。
臨近年關,在外面的朋友也陸陸續續有回來的,一時間邀約不斷。蕭婪也不拒絕,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去些玩的不厲害的,不上班就和能玩大的朋友去。
正好又是到了周末,蕭婪下了班回家,換了套衣服。
換掉了平時中規中矩的裝扮,上身灰色襯衫套黑色機車皮衣,下搭穿着修身牛仔褲,腳上也換了雙黑色高邦馬丁靴,衣服上還亮閃閃的,要多風騷有多風騷。
約的地方在顧冬和公司附近不遠的一處小巷子,蕭婪也沒什麽想法,照樣就樂颠颠的去了。
那家酒吧名字叫“boom!”,從外面看卻是不能再正常,招牌也做的規規矩矩。走進去才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音浪幾乎把人掀翻,裏面可算得上是群魔亂舞,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啃完全不是什麽,直接脫褲子的大有人在,還有角落裏此起彼伏的交疊。
淫亂而糜爛。
蕭婪穿過人群,看到一群人已經喝開了。
“嗬,蕭哥來了!”
一個頭發染成五顏六色披到肩上的男人最先看到他,手裏還舉着酒杯就沖過來。
蕭婪躲過他的擁抱,倒是不含糊的接過酒瓶,碰了杯一口幹下去。
引得其他人拍手叫好,連連說蕭哥可得給面子多喝幾瓶,蕭婪也不端着,一杯杯啤酒下肚,末了一抹嘴,嫌棄這酒不夠,不好喝也不夠辣。
好不容易挨個喝完,蕭婪總算被放過了,找了個位置坐下,端了杯酒在手裏晃着。
“蕭哥給個面子,走一個?”
一個還算衣着打扮正常的男子坐到蕭婪旁邊,舉了舉酒杯。蕭婪雖瞧着人不認識,但是既然出來玩也沒打算獨善其身,再加上蕭婪這段時間心裏身體上都憋着,也想瀉瀉火。
眯起眼睛打量着人,皮相雖算不上多好但是也說得過去,身體輪廓瞧着有料,若是吃了也不虧。
慢條斯理的飲盡杯中的液體,傾身把玻璃杯放到桌上,每一個動作都極盡優雅。
他看人的時候那人也在看着他,蕭婪長相是沒得說,今天刻意打扮過,比平時更讓人移不開眼,此時搖着酒杯,翻着眼皮從下往上看人,平添了一分媚色,卻和女性的柔媚不一樣,蕭婪的媚像鴉片,讓人明知道他危險,卻還是忍不住靠近,然後上瘾。
臺上的樂隊唱完一首,又開始了一首更加狂野的,架子鼓一聲響,在主唱嘶啞着嗓音的吼聲中,蕭婪散漫的支起上半身,伸手揪住那人衣領将人拉近,嘴角笑容一轉,手指撥開一粒那人扣得正經的紐扣。
男人早就聽說過蕭婪大名,見過蕭婪一次便将這人堪稱完美的容貌刻在心裏。蕭婪身材好臉也是一等一的棒早在圈內是公開認證的,只可惜這人那是還是有主的,自從他與林素分手的消息傳出,接着林素結婚,蠢蠢欲動的人真不知道多少。
蕭婪這次出來的原因衆說紛纭,有說是分手後發洩,也有說是出來買醉,但是不管怎麽猜測,找個床伴是必不可少的。
蕭婪也确實有這個心思,他心裏憋着氣,即使不知道氣誰。
手熟練解開男人的扣子,順着胸膛往下摸去——身材果然不錯。
男人的手也不安分,摸上了蕭婪的下巴,順着脖頸細膩的皮膚往衣服內伸去,他感覺渾身血液都叫嚣着沸騰了,傳聞真是半點沒錯,這麽細膩柔軟的皮膚,這麽标準的身材,撥弄胸前兩點時感覺到蕭婪胸膛的起伏,男人恨不得就地把他辦了。
另一只手放下酒杯就往後伸,從衣服下擺伸進去,頭擱在他肩窩嗅着,蕭婪環着他仰着頭,任他從做到右的動作,被揉的倒是舒服。不知不覺蕭婪躺到了沙發上,男人伏在他身上,一邊亂摸一邊去解他的褲鏈。
這邊光線暗,少有人注意,蕭婪也不做什麽欲拒還迎,躺平了便是。
男人的手隔着內褲覆在他身下滾燙,還沒開始動作,突然被大力往後一拉,接着一個拳頭帶着風招呼到臉上,被打翻在一旁。
蕭婪感覺身下一涼,擡眼看去,對上一雙熟悉的眸子,帶着冰涼的寒意卻也含着滔天的怒火。
混亂遠去,嘈雜遠去,心仿佛在曠野,不知名的鳥類撕拉着嗓子哀鳴。
蕭婪強行忽略心髒一瞬間不可名狀的疼痛,依舊躺着,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笑。
“顧總來這裏做什麽。”
作者有話說
兩個人都有錯w
一意孤行的不信愛是錯的
一腔熱血的表達愛也是錯的
後面可甜了w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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