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南方的冬天是濕冷的,風不一定兇猛呼嘯,但是一定冰冷刺骨。觸碰到的地方都是一片冰涼,大有不凍死人不罷休的架勢,遇到陰雨天氣就更難捱,冷冰冰的空氣直往肺腑裏鑽,夾雜着雨水的濕,更加清寒,且無孔不入,無論添了多少衣物,也總是嫌少的。
蕭婪一踏出門,差點被冷空氣掀了個底朝天,裹着的厚厚一層棉衣圍巾仿佛擺設,哆哆嗦嗦的往手心哈一口氣,但是效果并不好,微弱的熱度在這種小雨的天氣根本不夠看。
顧冬和跟着出來,撐開傘,把一團東西往蕭婪手裏塞。
蕭婪感覺到熱度,低頭一看,竟是一個暖手寶,很普通的方塊形狀,外面套着的套子是灰色的,無意間瞥到标簽,某國際定制品牌。
敗家。
蕭婪在心裏不由分說的給顧冬和蓋了個戳,手上還是屈從于寒冷的天氣,捂着不放。
他怕冷,冬天出門總是恨不得裹的裏三層外三層,保暖加擋風,整個下來能裹個四五件,帽子圍巾裝備齊全,再看顧冬和,羊毛衫套風衣,敞着懷還絲毫不見畏縮之态,依舊長身鶴立,挺拔潇灑,讓蕭婪好不嫉妒。
人比人氣死人。
“你不冷嗎?”
“你冷嗎?”顧冬和看着裹成球艱難扯過安全帶的蕭婪,忍不住笑了。
“冷。”
“身體太差了”語氣間有幾分挪揄,也有幾分憐惜,他伸出右手揉揉蕭婪的腦袋,揉着就不正經的揉到臉上去了,然後把人扳過來親一口。
一下得逞後又意猶未盡的轉過身去,半站着把人鎖在座位上吻的更深,車子裏只餘下唇齒交纏的攪動聲,和蕭婪時不時的不耐。
“草……随時随地都能發/情啊你?”
好不容易這人鬧夠了,蕭婪用手背擦了幾下,瞪着顧冬和。
後者嘗夠了甜頭,終于扣上安全帶,面上帶笑踩下油門,車子平穩的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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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比較遠,但今天路上人少,所以一路暢通無阻,到那裏也才花了半個小時,停好車下來,蕭婪拿着路上在花店裏挑挑揀揀選的一束藍玫瑰。
“芷煙喜歡藍玫瑰。”他這樣跟顧冬和解釋,“藍玫瑰的花語是清純的愛,醇厚善良,想來……也是适合她。”
扯扯嘴角,還是沒能笑出來。
他捧着一大束藍玫瑰在墓碑間穿行,沒有人告訴他墓碑的位置,但他很清楚,芷煙定是埋在她所希望的地方。
有樹有花,靠近墓園邊緣外的街道,光線好。
找起來不費力,只是蕭婪沒想到,那裏居然會有人。
那人聽見腳步聲,轉過頭來,黑色羽絨服,拉鏈拉到下巴,襯的臉色灰敗,臉上有青色的胡渣,黑眼圈很重。
是林素。
蕭婪在隔他一段距離的位置停下了腳步,抱着玫瑰花的手緊了緊,感覺到一只手攬住了自己的肩膀。
“你在這做什麽?”
最先開口的是顧冬和。
語氣很冷,和天氣的冰冷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素只直直的看着蕭婪,向前走了幾步,在他身前站定。
“蕭婪……我、我……”
他張了張嘴,對上蕭婪的眼神,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對不起。”
蕭婪眼神變了,微微發紅的眼眶也不知道是因為情緒還是天氣,蒙着一層憐憫自嘲,嘴角帶笑。
“你們都和我說對不起,可我不知道你們對不起什麽。”
他語調平靜,心裏卻微微刺痛。
做不到若無其事,做不到視若無睹。
“我知道,是我錯了,婚禮和電話,都是我錯了。”
“混蛋。”
蕭婪毫無預兆的一個拳頭招呼過去,沒有留餘地,用盡了全身力氣,不等林素反應過來,接着第二下。
林素撞到旁邊的樹上,蕭婪揪着他的衣領,聲音像壓着什麽,卻帶着哽咽:“林素……”
他想說的很多,卻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要怎麽說呢,要說什麽呢?是我們結束了,我不想看到你,還是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讓人多寒心。
都沒有意義。
往事再提起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造成了傷口也是事實,不會因為一句對不起一句不要緊就痊愈就仿佛沒有發生過。
昨日種種,都只是昨日種種。
也許他知道那樣的傷害有多嚴重,知道他有多痛,可是沒法說。
傷害者的理解毫無意義,能被看到,能說出來的痛苦,也根本算不上痛苦。
真正傷人的,是密密綿綿紮進心裏的刺,從未來,從過去,從內從外,三百六十度的不放過。
潛伏在身體裏的情緒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于是躁動不安,重新出來作祟,這些都是他人所不可知,也是自己不可言的部分。
蕭婪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慢慢松了手,林素靠在樹上頹然的看着他。
剛剛面前那雙眼睛,裏面極深極真的痛苦,像一把利刃,破開他所有的妄想和算計。
“我要走了,去首都,以後……可能沒機會再見了。”
看着蕭婪的眼裏帶上了悔恨,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失去了這個人,他的注視,他的體貼,他的深情,都失去了,永遠的。
丢開殘存的妄想和自欺欺人,他終于認清了現實。
“滾。”
“祝你平安康健,永遠幸福。”
“我叫你滾!”蕭婪爆出一聲吼聲,就要沖上去再給林素幾拳。
“蕭婪!你冷靜!”顧冬和及時抱住他,在他耳邊安撫了幾句,又轉頭看着林素,幾乎是用盡了畢生的風度才保持了聲音的平穩,“你最好馬上走。”
林素知道自己的存在多刺激蕭婪,只不過還是忍不住想要見他一面,從郭亦澤那裏知道了他們見面的事情,猜想蕭婪今天便會來墓園,所以提早在這裏等着。
只是想見一面,即使他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順應家裏要求放棄了蕭婪選擇結婚,又因着妻子家的背景辭職北上,他得到了名與利,卻失去了曾經視若珍寶的情義。
他始終忘不了宋栎失望的眼神,忘不了郭亦澤知道事情後握緊的拳頭,也忘不了蕭婪電話那端的崩潰。
宋栎說,我第一次後悔認識你。
郭亦澤說,你怎麽做得出來。
蕭婪說,滾。
好,好。
終是沒臉再見面,那就走吧。
“後會無期,蕭婪。”
林素忍住眼中泛濫的鹹濕,轉身離開。
墓園依舊空曠而肅靜,時不時有鳥類飛離樹枝,驚起一片沙沙響。
蕭婪輕輕一動掙開顧冬和,抱着藍玫瑰,走到墓碑前放下,蹲着看墓碑,照片上的姑娘永遠停留在了最美好的瞬間,溫婉清麗,笑容明亮。
“芷煙,對不起。”
聽了這麽多遍,終于輪到他了。
顧冬和站在他身後,看着蕭婪漸漸低下頭,一手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耳邊風聲夾雜着壓抑的哭聲。
卡在心中四年的石頭轟然落下,地動山搖。
回到車上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顧冬和剛打開副駕駛的門,蕭婪卻“啪”的關上,不等詢問,拉開後座将顧冬和一把推倒在座椅上,然後自己縮進去,關上門。
手極快的扯掉圍巾帽子,解開外套扔到前座。
冰涼的吻胡亂落在顧冬和臉上,像是凍僵的人在汲取溫暖,毫無章法,急促又淩亂。
“蕭婪,蕭婪,蕭婪!”
顧冬和伸手摟住他,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蕭婪恍若未聞,顧冬和感覺到他身體冰涼,像捂不熱一樣。
“你看着我!”
捏住肩把他扶住,看到他眼裏濃濃的不安和悲傷。
刺眼。
“沒事的,都沒事了。”
不停地安慰,手在後面順着背,好容易讓人平靜些。
“冬哥,我想要,我現在就要。”
他對蕭婪這麽的叫法完全沒有抵抗力,把人摟緊,低低的嘆口氣“好。”
解開褲子褪到地上,蕭婪上身衣着完好,下身卻是不着一物,他背靠在顧冬和身上,跟着他在自己身前的動作起伏喘息。
手指靈巧的游走,上下的動作給予身體極致的刺激,顧冬和沒有用什麽技巧,簡單的幫他釋放出來,黏膩的液體混了一手,指尖從臀縫中劃過,按到穴/口輕輕的打轉。
“啊……啊……”
将進不進的動作讓蕭婪渾身顫栗,手指拽着車上的抱枕,絞的指節發白。
車上沒有潤滑,便就用蕭婪釋放的東西充當了。帶着薄繭的指頭突然進入,他渾身繃緊,又随着一進一出的動作逐漸放松下來,顧冬和另一手在胸前游走,指尖劃過胸口紅纓,輕輕捏彈,直到挺立起來。
很快第二根指頭也進去了,小口收縮着吞吐,兩人也做了好多次,所以習慣的很快。
幾根手指在下身模拟着抽/插的動作,指尖的薄繭蹭過內壁,每一次都讓蕭婪仿佛被電流經過一般酥麻。
齒間流出軟膩的聲音,那是最好的催/情/藥
随着動作加快,開始有些水狀的液體流出,內裏濕成一片,顧冬和拉開自己的褲鏈,就着背後的姿勢挺立進去,蕭婪被突然的快感刺激的幾乎跳起來。
“草……混蛋。”
咬着牙罵道,身體裏被充滿的感覺太清晰,火熱而碩大,但負距離的溫暖讓他異常舒服。
顧冬和扶着他的腰上下動作,坐着的姿勢可以讓他進的更深,他一次次往上頂,每撞一下,破碎的呻吟從蕭婪口中洩出,刺激的他加快速度。
“啊——嗯啊、啊……草你,嗯你,等等啊——”
顧冬和知道他雖然這麽喊着,但兩人誰都不願停。
蕭婪的腿被托起,一條垂着,整個人幾乎是懸空的被從後面進入,箍在腰上的手臂堅實有力,帶着他一下下沖上雲霄。
他感覺自己又快到高潮了,誰想顧冬和這時候突然退出,輕松的抱着蕭婪轉過身,蕭婪一臉迷茫的看着他,身下脹的難受,正要抗議,顧冬和把他放在自己腿上,跨坐着面對自己,胯部一頂,蕭婪嗚咽一聲,眼角泛起淚花,身前被插出一片白/濁。顧冬和看着他仰起頭,拉長的脖頸弧線流暢而優美,像是優雅的白天鵝,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美麗的生物。
高潮過後蕭婪渾身無力,趴在他肩上喘着氣。
“冬哥……”
他不知道說什麽,但是就是想叫一聲。
“寶貝兒我還沒射呢。”
顧冬和拍拍他的背,不由分說的又開始新一輪的律動,一次比一次更用力,蕭婪只覺得身體幾乎被貫穿,快感席卷全身,掃過每一個角落。
“冬哥,冬哥。”
他喊,身下動作的男人親吻他,撫摸他,不斷的給他更多歡愉。
“快一點,冬哥,我要,再快一點——”
聲音裏帶着哭腔,嗓音已經有些沙啞,像被欺負狠了,卻還不知疲倦的喊着。
他其實很喜歡這樣面對面的做,心髒貼着胸膛,身體被貫穿一般的快感,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奉上。像王爾德筆下的夜莺,不顧一切的将自己釘死在玫瑰花刺上,流幹了血液,撕裂着嗓音唱着生命最後的樂章。
華麗而悲壯。
車身晃動,兩個人親吻,交纏,頂弄,肉體相撞,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音,車窗上騰起霧氣,骨節分明的手掌拍在上面印下一個手印,又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蕭婪被顧冬和緊緊圈在懷裏,汗水落到皮質座椅上,染出一片頹靡的色彩。
顧冬和讓他躺着,一路往下親,擡起一條腿,伸出舌頭去觸碰那敏感而柔軟的地方,蕭婪啞着嗓子嗚咽一聲,前所未有的刺激讓他爽到極點,下身方才不斷開擴的地方被濕滑的舌頭挑逗舔舐,他放開了嗓子喊。
顧冬和也是第一次做到這樣,卻并不覺得不适應,那處被進出多次,沾着淫/液,甚至一吞一吐的還在往外流着液體,格外誘人。他想着便做了,尤其是感受到蕭婪肌肉倏然緊繃,他沒有後退,加緊了攻勢,一寸寸的侵略。
“嗚……顧冬和,別,你不要——”
蕭婪徹底繃不住了,他幾乎快被快感沖刷的失去了意識,心裏像打翻了的醬料瓶,五味陳雜的情緒溢滿了胸膛。
顧冬和再進去的時候,蕭婪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他哭着喊:“顧冬和。”
“我在。”
顧冬和一邊抽/插,一邊湊過去親吻他臉上的淚水,蕭婪一條腿蜷縮在胸前,更方便進入到深處,顧冬和也最是知道他的敏感點,一次次都不錯位的頂在一處,頂的他想要大聲呼喊,而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小聲嗚咽。
他聲音已經喊啞了,四肢使不上力,軟着身體任由顧冬和擺弄。
“蕭婪,我愛你啊。”
兩個人都耗盡了力氣,嘆息般微弱的一句,懷中的人卻輕輕動了動,顧冬和感覺到耳邊飄過輕飄飄的一句話:
“我也愛你。”
微不可聞一聲,卻猶如千斤巨石,轟然炸開。
他們相擁,他們交/歡。
他們為愛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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