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觊觎[VIP]
這一句話直接叫寧綏斂了自己所有的寒芒,又變回那個只是喜歡沉默的人。
他任由周鶴替他拭去身上被濺到的血跡,一顆心随着他指尖游移的溫度鼓動。
寧綏總是覺着自己不會服軟不會示弱,這樣的性子着實不讨喜。
但他卻不知曉,他所有的乖順與柔軟都展露在了周鶴面前。
只給周鶴一個人看。
周鶴瞧着他低垂的眉眼,擡手覆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走吧。”
看這樣子是完全不打算去看一眼明燭了。
寧綏的手也微微松開。
兩人走到陳寡面前,寧綏的提線早已從他身上離去,但陳寡人到現在還是傻的。
問就是因為那一聲驚天動地泣鬼神的龍吟,那一聲吼幾乎将陳寡的魂都吼沒了,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他瞧見寧綏和周鶴,陳寡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哥,我是什麽天神轉世嗎?”
龍,自古以來便是祥瑞之兆。
寧朝開朝至今,只在開國皇帝登基那日有黑龍翻騰于天際,天上金雲一片,龍吟不止。
而自那日起,寧朝整整五百年風調雨順,沒有半點災害。
龍也是唯一一個不被玄師列入妖物、不被世人打上妖邪的标簽的存在。
但現如今已然沒有人瞧見過龍,若不是他們是玄師,瞧見過《玄師史記》,清楚的在史書上看見過那日的繪圖,只怕也會以為不過是寧朝開國皇帝為了鞏固人心所編造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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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陳寡這個思路還真沒錯。
只是可惜寧綏也不曉得。
他沒有見過龍,再者陳寡脖子後頭浮現的鱗片也是黑色的:“不一定。”
他平淡道:“我看是帶着黑氣的。”
陳寡頓時就被一盆冷水潑的透心涼。
他恹恹的垂下自己的腦袋,就又聽周鶴無奈道:“……龍也是妖物。”
他嘆了口氣:“也是帶着黑氣的,只不過黑氣中也會有金光,能夠化龍,便算是得道了。”
注意他說的是“化龍”而不是“龍”,寧綏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陳寡。
周鶴卻是一直注意着寧綏,他安慰陳寡,寧綏沒有什麽反應。
先前他拿陳寡開玩笑,寧綏也只是不想說話,再往前走走……
寧綏只有方才才是真真正正的生氣了。
可這是為何?
周鶴一時間有些摸不準。
他的寧寧的确容易吃醋,但更會容忍,或是默不作聲的看一眼以示警告,就方才那種情形,還是頭一次出現。
陳寡有被安慰到,又開開心心的露出笑容:“那鶴哥,我這算什麽?!”
周鶴誠懇道:“妖死後是不會轉世的。”
陳寡:“……”
好的又是一盆冷水。
連着兩盆冷水當頭澆下,陳寡也終于清醒了點,他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哥,所以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我身上會出現龍吟?要是叫人知曉,我豈不是……?”
他有點慌:“那我們陳家會不會被人诟病,會不會被人誣陷?甚至很有可能會有人說陳家私藏妖物……”
陳寡越說越慌亂,到最後還淚汪汪的補了句:“哥!我以後就只能跟你們倆混了!寧哥,鶴哥,你們重新給我取個名字吧!我以後就是你們的兒子了!”
寧綏冷漠的看着他。
周鶴覺得好笑:“你爹曉得你就這樣把自己開除家譜,曉得你直接在外撿了兩個爹嗎?”
他頓了頓,漫不經心的再問了句:“再說你要跟誰姓?”
這種決定誰是爹誰是媽的問題真的很好,直接叫陳寡從悲痛和恐懼中走出來,他認認真真的思索了一下,還沒回答,寧綏就先打斷了他倆:“黑蛟。”
他思來想去,他死前知道的大妖裏面,便只有極北之地的那只黑蛟在“據說”中快要化龍了。
周鶴本沒有想要說太多,但無奈寧綏的腦袋轉的太快,即便有陳寡和他的打岔,還是不影響他的思考。
他無奈的在心裏嘆了口氣,随後點了點頭:“你體內的許是他的逆鱗,你若是想要拔除,可以前去極北找他。就算同他沒關系,你也可以問問他究竟怎麽回事。”
周鶴意味深長的暗示了句:“現如今可以化龍的妖物裏頭,就屬他能夠稱王了。再說寧朝開國皇帝登基那日天際翻湧的也是黑龍,指不定同這黑蛟有什麽幹系。”
陳寡沒接收到,但寧綏卻是看了他一眼。
恰好和周鶴的視線對上,寧綏又垂眸避開了他的目光。
陳寡有些沮喪:“我不一定能去極北之地。”
“我同你一起。”寧綏說:“我要去一趟。”
去找那只黑蛟算賬。
寧綏的視線落在周鶴的袖子上,他曉得那底下的手腕骨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而在他死前是沒有的,死後陳寡也說了,民間傳言周鶴同黑蛟大戰,真的有沒有打,寧綏不知道,但肯定是周鶴去了極北之地才會有這樣的傳言。
再者他也想知道周鶴是怎麽死的。
周鶴揚了下眉,看着陳寡沖寧綏露出的感動的神色,撚着手正想要說什麽,寧綏又問了句:“疼麽?”
陳寡愣了愣,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疼。”
他傻笑:“許是因為現在身體變成木頭做的了,所以感覺不到疼。再說寧哥你不也收了點力度嗎?”
實際上是沒這個力氣用力甩陳寡的寧綏漠然點頭。
周鶴在一旁心情複雜。
小朋友會關心人了,這是好事。
但小朋友會關心人了,身邊的夥伴也會越來越多。
周鶴悠悠的在心裏嘆了口氣。
他一般感慨吃味,一邊卻又溫柔的瞧着寧綏。
說到底,他還是為寧綏而高興的。
因龍吟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三人在這耽誤了一會兒,便有鎮民跑來查看。
為首的還是那個老人。
老人杵着木制的拐杖,顫巍巍的沖周鶴拱手:“道長。”
周鶴有些意外自己在這個幻境裏頭是存在的,于是便點了下頭。
随後他又補了句:“方才我在修煉,勞你跑一趟了。”
其實這個解釋真的很敷衍,任誰都會覺着虛假。
畢竟哪有人修煉發出龍吟的?
可老人卻是期待的看着周鶴:“道長修得仙道了嗎?”
他此話一出,寧綏頓時就看了過去。
周鶴微挑了下眉,似乎也有些意外:“唔……”
他含糊了一聲,就聽老人激動道:“若是道長修得仙道了,那我們便可以組織祭祀恭賀道長飛升成仙了。”
這個半只腳踏入棺材了的老人眼裏浮現了一抹狂熱:“道長将會成為天下唯一的神明!”
這話寧綏不是第一次聽人說了。
無論是玄師,還是尋常人,始終将周鶴奉若神明。
但他也始終沒有瞧見過周鶴的反應。
這一次亦是如此。
周鶴在聽到這話時,微微動了動腳,将自己原本就是側對着寧綏的身體扭轉成背對着寧綏,掩住了自己寡淡的眉眼。
他的語氣和往常并無差別:“唔,多謝。”
等送走了老人,三人回到神殿後,陳寡便自告奮勇的前去鎮子裏頭打探一下現如今的情況。
神殿與鎮子并不在一處,方才寧綏他們能碰見鎮民,不過是因為今兒正好是上貢的日子。
雖說他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要給兩個不用吃喝的傀上貢。
寧綏同周鶴其實也不需要陳寡去打探什麽,即便他們的确不知道這個魅是怎麽形成的,但等他們有心思行動了的時候,一點信息就能夠拼湊個大概。
可周鶴明白陳寡的想法,他不想做樂享其成毫無用處的拖油瓶,故而周鶴一點頭,直接放陳寡走了。
再說周鶴自個兒也想同寧綏單獨相處一會。
他有話要問寧綏。
等周鶴囑托完陳寡回頭去看寧綏時,就見寧綏坐在神臺上,腿搭在邊上,垂了下來。
因為神臺做的有些高,他的雙腿懸空挂着,一時間叫周鶴以為他們回到了無歸山。
那時寧綏便總喜歡一個人坐在樹上或者巨石上,雙腿懸空落下來,沉默着看着遠方一言不發。
周鶴走過去,站定在他身前,微微仰頭瞧他:“消氣了麽?”
他語氣帶着笑和溫和,不會讓寧綏覺得他是在質問,事實就算是,寧綏也無所謂,因為寧綏下一句話便是:“我沒殺他。”
周鶴一頓。
就見寧綏垂着眸,語氣清冷:“我知道他對你還有用,所以我沒殺他。”
“沒關系。”周鶴揉着他的頭:“你就算殺了他也無事,不影響什麽的。”
寧綏卻是沒有說話了。
周鶴撚了撚手指,試探着問了句:“他畢竟是妖物,你為何要為了我去放他一條生路?我以為你清楚的。”
清楚他喜歡他,所以即便他殺了明燭他也不會有半點反應。
清楚對于他來說,他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
寧綏仍舊沒開口,也沒有半點動作。
他的确是想殺了明燭的。
不僅僅是因為骨子裏對妖邪的憎惡與仇恨,更重要的是他……
他窺到了自己可悲的嫉妒與自卑。
而在他的提線落下時,在他的提線要紮進明燭的身體裏時,寧綏又可笑的起了旁的念頭。
明燭符合他對周鶴會喜歡的人的所有幻想。
會糯糯的喊哥哥,會撒嬌,會抱怨,會向他示弱,甚至會主動去同他有接觸。
他如果殺了明燭,周鶴還能找到這樣的男子嗎?
所以寧綏留手了。
但他沒法告訴周鶴。
他這些心思他只能自己受着。
寧綏沉默的蜷曲了一下自己的手,正要擡手去拍開周鶴放在他頭頂的手,卻不想周鶴忽然捧住了他的臉。
寧綏一頓,下意識的擡起了眸子,不再看自己的胸膛。
這一擡眼,他就對上了周鶴無奈而又寵溺的視線:“寧寧,我以為你恢複記憶後會很明白了。”
他說:“我喜歡你。”
不同于之前的“哥哥”,也不同于那些調笑和暗示,這麽直白而又簡單的四個字如同雷擊一般落在寧綏身上,直接叫寧綏僵在了原地,就連拂去周鶴的手的動作都忘記。
他本來有些紊亂的心跳,原本冷寂的頭腦,在此刻全部化作了一團漿糊黏在他的身體裏,将他的血液都變得黏稠起來,令他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周鶴卻還在道:“不是因為獵奇,若非要圖個新鮮,我何不去找幾只男狐妖呢?”
寧綏明明知道他的意思,這時候本能還是讓他冷靜的不過腦子回了句:“……那個明燭是狐妖。”
周鶴:“……”
他似乎是被寧綏氣到了,時隔兩百多年,他還是能被寧綏這認真又較真的性子給氣到。
可他又覺得寧綏這樣子過于可愛,總讓他忍不住想要吻下去,于是他只能又好笑又無奈的問了句:“我和他有什麽嗎?”
他認真道:“你若是需要,我現在還可以操刀去将他的皮扒了送你。”
寧綏皺眉:“不要。”
他因周鶴的告白而遲鈍的大腦微微回籠,也終于後知後覺的捕捉到了點緊張和害怕,卻又還是平淡道:“我嫌惡心。”
周鶴點點頭表示明白,繼續道:“糯糯軟軟的性格的确挺可愛,會撒橋會喊哥哥會要抱抱似乎也不錯,但那得是你有我才會覺得可愛,放他身上我跟你一個感受。”
周鶴微笑:“怪惡心的。”
“寧寧,”周鶴耐心道:“我不求你現在便能回應我,也不求你能放下你心裏的世俗規矩,左右我們時間還很長。但我無法接受你把我往別人那邊推。”
他忍了又忍,最終只是用舌尖舔了舔牙,盡量用最輕松自然而又溫柔的語氣去引導寧綏:“我喜歡你,是那種你就算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我也喜歡。”
寧綏的手緊了緊,連帶着他右手的提線也纏着緊了緊。
周鶴像是早有所察覺一般用空着的手輕輕捏住他的右手:“別握拳頭了,待會傷着自己。你要是緊張,我便不說了。”
語畢,他等了寧綏一會兒,見寧綏還是不回話,便要收回自己的手。
卻不想寧綏忽地動了動,攥住了他的指尖,但只是一瞬,寧綏便又像是如同被火燙到了一般松開了自己的手。
這卻給了周鶴莫大的鼓勵。
周鶴也不拆穿他方才的小動作,只繼續道:“你的确不是最好的。他們說你狠戾,說你未來是個暴君,我也覺得。”
他坦坦蕩蕩:“甚至我以前還覺着你臭屁又麻煩,毛病一大堆,又頭疼又想早點把你送回寧朝再也不見。”
寧綏冷冷擡眸看他,周鶴失笑:“可那是之前。我喜歡上你後,便覺得這些都化作了可愛。你冷着一張臉同木偶的零件較勁不願意向我求助的時候可愛。”
“你面無表情挑魚刺的時候可愛。”
“你坐在樹上發呆的時候也可愛。”
“就連你殺妖邪的時候咻咻的放着冷氣的時候也很可愛。”
“甚至你不會笑、不愛說話、要強而又自強的樣子也特別可愛。”
“在我眼裏,你不需要向我撒嬌示弱,也不需要軟軟的喊哥哥都足夠可愛了。”
周鶴頓了一下,笑着補了句:“當然,你若是願意喊一聲,我大抵是能為你摘星星摘月亮的。”
寧綏直視着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他表面看起來平靜而又淡定,好似周鶴的這一番推心置腹的主角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他總是這樣,冷淡而又沉默,很難有人能通過他的眼睛或是面部表情去猜他,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神色。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胸腔下的心髒跳動的究竟有多快。
他全身的血液又究竟有多滾燙多沸騰。
他像是一塊不化的堅冰,落在周鶴手裏,便輕而易舉的化成了一灘水,他本可以溜走或者再被烘幹消失的無影無蹤,偏生周鶴還要小心的将他捧在手上,照顧着他所有的感覺。
他想不明白世上怎會有如此溫柔的人。
他更不明白自己究竟要怎麽做才好。
“你看,”周鶴還在慢慢的引導他:“你沒喊過我師父,我不也就是你小時候抱怨了幾句,後來沒說過什麽嗎?你覺得我大度,可我卻時常慶幸還好你沒有喊。”
他輕柔的摩挲着寧綏臉側和耳朵處連接的肌膚,那一處軟滑的不可思議,也叫他心裏壓抑的那些東西隐隐躁動,以至于他的聲音都有些輕,更有些啞:“這樣我可以說我們沒有師徒情,你便也可以早點走出世俗。”
寧綏看着他,終于有了動作。
他的喉結微微滾了滾,說出來的話聲音帶着澀,還帶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弱,即便聲線還是冷硬的,但無疑是再一次将自己剖開放置到了周鶴面前:“為何是我?”
你經歷了幾千年的時光,見識過這大地的繁華也見識過瘡痍。
無數的妖邪你見過,人世的悲歡離合你也見過。
你享受過站在高處的追捧和人聲,也曾一步步往上攀爬。
這世間與你而言還有什麽特殊可言?
為何偏偏是他?
他究竟有什麽好的?
“我也不曉得你有什麽好的。”周鶴誠懇道:“但我就是喜歡你,這點也沒辦法不是嗎?”
他彎着眉眼:“所以寧寧,不要不自信了。就算他們覺得你再不好也沒有關系,左右你也不在意,我也不在意。我有眼睛,我知道你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
他察覺到寧綏的所有情緒都被他撫平,于是再次真摯的問了句:“所以,你要喊我哥哥嗎?”
寧綏沒說話,周鶴笑着補了句:“或者……我可以吻你麽?”
寧綏的手蜷曲了一下,眉眼又低垂了下去。
周鶴等了等,還是沒有等到他的回應。
于是他想了下,問了句:“寧寧,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美好的。你會因為我的不完美而不喜歡我嗎?”
寧綏仍舊沒有吭聲,他垂頭沉默了許久,周鶴也不急,就這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答案當然是不會。
寧綏的确将周鶴奉若心中神明,但這并不代表他眼裏的周鶴就沒有一點毛病。
寧綏也有看到過旁人瞧不見的周鶴。
尤其是那日在潭州他瞧見的同周鶴難舍難分的滿身怨煞與黑氣。
那始終是個謎,可不代表寧綏會因此不信任周鶴。
所以寧綏擡起了眼皮。
他的語氣冷靜,心卻是止不住的有些抖:“你先前不是偷偷吻過麽?”
他說:“在岳州邬篦的陣裏頭。”
周鶴原本有些平淡的眉眼瞬間笑開,他眼裏的溫和也不再只是淺淺的一層:“原來你曉得那是什麽……我還以為你不會明白。”
他捧着寧綏的臉,讓人低頭瞧他,寧綏坐在神臺上,他們的視角難得的出現了變化。
周鶴輕笑:“所以你很早便點頭了,只是我不知道?”
“沒有。”寧綏皺眉:“誰點頭……”
他話沒有說完,周鶴便仰頭在他唇上落了一吻。
和那日在岳州邬篦陣裏所感知到的一模一樣。
柔軟的。
濕潤的。
滾燙的。
只是這一次這個吻落在了他的唇上而不是眉心。
這一次寧綏并沒有陷入黑暗之中,反而是清清楚楚的瞧見了周鶴的眼睫。
濃密而又細長。
撓的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于是感知就更加的深刻了。
為什麽有人的體溫可以如此之高呢?
寧綏無意識的攥緊了自己的手,沒有推開周鶴,卻也沒有做出任何主動的動作。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是好,但他清楚自己的身體裏面有什麽東西在生根發芽,在一個輕吻的澆灌下迅速的瘋狂的肆意生長。
他覺得這個輕吻就是他的極限了。
因為他的四肢百骸全部被泡進了周鶴的體溫裏,軟的令他迷茫。
可當周鶴的手覆上他的後頸,當周鶴的唇一點點用力碾上來,但他的舌尖掠過他的唇瓣掃過他的牙關時,寧綏在這一刻才明白——
他所擁有的那些曾經被他不齒的妄念在周鶴面前不過是小打小鬧。
他能夠感覺到周鶴壓抑着的呼吸和情緒,甚至能夠察覺他壓抑的力度。
因為在他仍舊沒有反抗後,一個肆虐而又粗.暴的吻就直接掠了過來。
寧綏在這個吻中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侵略性”,也明白了什麽叫做“情不自禁”。
他的手攥的很緊,提線勒着他,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所有的感官全部融入了這個吻當中。
這個隔了兩百多年才降臨的吻。
寧綏甚至在這個吻中感知到了點危險。
他說不出這點苗頭從何而來,但他就是覺得自己脊背發寒,心髒更是有些慌亂的鈍鏽感。
直到他快要呼吸不過來擡手抵住了周鶴的胸膛欲要将人推開時,周鶴直接單手将他從神臺上帶下來,把他人抵在石牆上。
寧綏這才明白為何他會頭一次察覺到膽寒,偏生還是在自己的心上人身上。
因為他本不該被這樣摁住,也不該這樣被主導,可他所有的利爪都被周鶴壓得死死的。
寧綏也終于明白了件事。
他的神明不需要他的保護。
從來都不是他觊觎他的神明。
而是神明躲在暗處、站在高處,不動聲色的用眼神圈占着他。
一如當時在岳州福來客棧時,他覺得周鶴的眼神有點不對的情形。
周鶴幾乎無時無刻都有這樣的念頭。
寧綏後知後覺了點東西。
人有點麻。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啊啊啊!!!!!!!!!!!!!!!!!!!!!!!!!!!!
本章評論發紅包~明天更新的時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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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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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