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祟念[VIP] (2)

利冷然。

卻重合在了一起。

那是他們從未想過的,會出現在兩人身上的親情。

明明是同父異母。

其實他們一直無法明白為何寧玥歌對寧綏推崇到了極點。

可是……終究是他們太注重那些旁的了。

血脈從不需要契機。

寧綏的手放到了寧玥歌肩膀上,寧玥歌以為他又要像先前那樣推開自己,正想紅着眼去同寧綏說道理,結果寧綏只是将她撥到了自己的右邊:“擋着了。”

寧玥歌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笑容:“那我守這!”

“公主!”

同寧玥歌一道來的侍女焦急的喊道:“您快回來啊!那可是妖邪啊!”

寧綏身上的黑氣,在老一代人眼裏怎麽都掩不住了。

寧玥歌揚了揚下巴,看着所有人,語氣堅定:“我不管他身上有沒有什麽黑氣,也不管他有沒有被蠱惑,我只知曉一件事!”

她一字一頓的向衆人宣告:“他是我的哥哥!”

她此話一出,京城的玄師們便更加猶豫了。

陳寡咬了咬牙,拎着木偶箱子不顧父親和兄長驚恐的呼喊走到了寧綏和寧玥歌的身前:“寧哥和鶴哥都是好人,他們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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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沖寧綏兩兄妹笑了笑:“寧哥,殿下,我給你們當肉盾。”

說完,他還看向自己的父親和兄長:“陳家……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他話音落下時,衆玄師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陳家。

誰也沒有想到陳家居然能教出個這樣的孩子來。

陳父自己也沒有想到:“逆子!你給老子滾回來!”

“我不!”陳寡張開雙臂牢牢的擋在寧綏和寧玥歌身前:“父親你和兄長什麽都不願意同我說,是寧哥和鶴哥告訴了我我究竟為何沒法成為玄師,也是他們帶我看了很多風景。”

陳寡不是不害怕,只是他想到寧綏和周鶴這樣的人要成為世界之敵,他就覺得很難過。

他想要站在他們身邊,告訴他們相信他們的不只有寧玥歌:“再說……”

陳寡腦子還沒梳理清楚現在的局勢,腦子亂哄哄的,下意識就接了句:“寧哥和鶴哥還是我爹爹呢!”

本來十分僵硬的局面瞬間安靜下來。

寧綏面無表情的看着陳寡,寧玥歌噎了一下,至于其他人?

其他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陳父人都要氣傻了。

無虞深知現如今的局面需要有一個人先動手打破,故而他掏出符紙一甩:“陳師,我先替你清理門戶了!”

陳寡剛想借着自己身體裏的逆鱗硬抗,寧綏便喊了他一聲:“陳寡。”

陳寡:“啊?”

寧玥歌跟着寧綏甩線:“開箱啊豬頭!”

陳寡一低頭蹲下去讓開了兩人的線,忙打開了箱子。

随後寧綏的線糾纏山了木偶,而寧玥歌的線卻是替陳寡擋了一擊,直接粉碎。

寧玥歌伸手:“阿岚!”

她話音落下時,隐在人群中的侍女便直接飛身而出,落在了寧玥歌身前,将寧玥歌的備用線放到了寧玥歌的手上。

寧玥歌見寧綏操縱着木偶攻向無虞,她卻沒動,反而是往前走了點,準備攻擊旁的蓄勢待發的人:“去把我的木偶找過來!”

侍女沒有吭聲,只是離開了此地。

寧綏雖敵不過無虞,但借着周鶴給他做的能抵擋攻擊的法衣拖住無虞不是什麽大事。

可這并不代表他們的敵人只有無虞一個。

那位女家主掏出了自己的符紙:“公主殿下,你可要躲着點了。老身不想傷害您,但您身邊的妖邪還有您身後的邪祟,老身無法坐視不理。”

寧玥歌見她出手,不由得罵了一聲。

她打不過她!

第一波符紙飛過來時,寧玥歌出動了一半的提線,寧綏也分神飛出自己左手的提線與她一起擋下攻勢。

而第二波飛來時,陳寡則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寧哥!殿下!我來!”

寧玥歌眼皮子一跳:“你他媽別去找……”

她話還未說完,就見那些符紙落在陳寡身上後,全部被金光擋下,與之而來的還有一身驚天動地的龍吟,直接将那女家主吼的七竅流血,已然不省人事。

寧玥歌:“?”

她目瞪口呆:“哥……我們為什麽不丢陳寡就行了?”

寧綏操縱着木偶揮出一刀,自己的提線也跟着飛出,逼的許久沒有同人搏鬥過的無虞不得不再退:“有限制的。”

他冷冷道:“你再不拉陳寡他就要死了。”

眼見那女家主的後代紅了眼瞧陳寡,眸中盡是怒火與恨意,寧玥歌毫不猶豫的甩出自己的線纏上陳寡,她一邊将陳寡往自己這邊帶,一邊看見陳家大哥攔在了陳寡跟前:“我看誰敢動我弟弟!”

寧玥歌幾乎是瞬間松了口氣。

陳家大哥是陳家下一任家主,他站過來了,那便代表陳家站過來了。

可同樣的,本身就與陳家不太對付的李家卻是跟着無虞出手。

随着他們的參與,場面越發的混亂。

但到底,還是無虞那邊的人多。

唯一沒動的便只有餘家和那位畢師了。

當鄧家家主的劍從寧綏身前而來,而寧綏的木偶和線全部都在外時,寧綏眼皮子都沒眨一下的打算硬抗這一劍。

可就在這時,一道白光掠過,只見一只帶着尖長利爪的手牢牢的抓住了那把劍,任由那把劍将他的手劃的鮮血橫流,但同樣的,那只手也是發了狠一把将劍折斷。

只聽風暴內響起一聲有些扭曲的嘶吼:“明燭!”

“喊你媽!”

明燭猛地回頭,他的一雙桃花眼似乎是哭過,有些紅腫:“我那麽喜歡你,你卻傷害我的家人!道長!幫我替囡囡他們報仇!”

明燭将劍的碎片甩開,化作妖身沖向無虞:“喂!這老頭交給我!”

他一邊沖向無虞一邊怒罵:“你師父?他是你師父正好!叫他騙我我感情!叫他騙赤鬼鎮的大家!我他媽今天就要将他的徒弟生吞了讓他也嘗嘗我的痛苦!!!”

有了明燭的加入,局勢瞬間平衡了不少。

寧綏也能分神去幫寧玥歌一把。

寧玥歌沒有法衣做庇護,已經在混戰中受了輕傷。

她的侍女傷勢比她嚴重一些,但到底因為這些玄師的目的是進去幫邬篦,而不是在外頭和同門殺個你死我活,所以也不算多麽嚴重。

寧綏冷靜的看着面前的亂局,擡手将自己剩下的提線全部放了出去。

他的線不沖人而去,反而是朝着那些木偶而走。

無虞眼皮子一跳:“偃師将木偶收回!”

可到底他的提醒還是晚了。

寧綏的線纏住了他們那邊所有的木偶,他扯着線,将雙手往自己面前用力一拉——

雙手交錯而過的同時他的手指也是被劃破,鮮血順着提線而滑落,沒入了那十幾個木偶裏頭。

随後那些木偶便全部飛到了他跟前。

寧綏面色蒼白,但眼神卻是十分堅定而又冷漠的。

好似自己根本沒有做什麽事。

但在場的人都清楚,他這一手已然到了偃師的巅峰,除了周鶴和邬篦,再無人能及。

那些偃師被他強行奪走了木偶後慘遭反噬,徹底喪失了戰鬥力。

無虞又驚又怒:“你為何要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

寧綏緩緩吐出一口氣,松開了這些木偶。

他可以強行斷了木偶同那些偃師的聯系,但他沒法一次性操縱這麽多。

若是以前說不定可以拼了命去嘗試一下,可現在他魂魄不全不說,他還得留點氣等後頭的結果。

寧綏冷靜的看着無虞,語氣平淡:“他是邪祟。”

衆人一愣,還以為他接下來的話會是但他是我師父如何如何一番感人肺腑的言論,結果寧綏仍舊用那不大不小,卻可以讓所有人聽清楚的聲音說:“而他是玄師。”

他一甩提線,牢牢的攔住了一個鑽空子正要進入風暴的玄師:“此乃我親眼所見。”

什麽是邪?

什麽是妖?

世上萬物本就不該如此分辨。

邪祟無罪,人亦不是全善。

分辨好壞,當憑心,而非類別。

時至今日,寧綏才終于明白那日他母親病逝時,對他說的那句“寧寧,別恨,別怨”究竟是何意。

那并不是要他放下仇恨,只是希望他能用一個正常的角度去看待每一件事物。

他此話出口,場內的混戰瞬間寂靜。

不少人都是停下了自己的攻擊和想要進入裏頭的念頭。

他們都在想——

無歸道長做錯了什麽嗎?

為何就非要将其誅殺?

祖師爺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嗎?

他們所看見的周鶴,是那個玄門遇到棘手的解決不了的事便會攬過來自己悶頭去解決,完事後不求一分報酬的道長。

那的确是他們所想象的神明。

“你還要等多久?”

餘相領着自家小輩,靜靜的看向了蹲坐在一旁抱着頭的畢師。

他看着他以一種逃避的姿态躲在角落裏,語氣平和:“我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又知道什麽,但卦象說你是改變這一切的關鍵一步。道長信你。”

“你畢家沉默這麽多年,已然快要被世人忘卻,如今還要繼續沉默嗎?還是說逃避才是你畢家的祖訓。”

“可當年……”

畢師喃喃道:“當年的家主也沒有說出來。”

餘相看着寧綏挺拔的身姿:“所以你也要沉默。”

畢師痛苦的抱着頭,哽咽道:“我也不想……可我……”

可他也從來沒想過畢家密室裏頭藏着的不是什麽珠寶,也不是什麽秘籍,而是一個粉碎了他的信仰的秘密。

“你別看殿下是兩百多年前的人了,但其實他才活了不過十九年。”餘相往前慢慢的走,穿過人群,回頭看畢師:“你連一個十九歲的孩子都比不過。”

餘相入場,衆人便不由得避讓。

世人都知曉餘相,他比寧靖活的還要久,他是玄門的支柱。

他的态度便決定了玄門的态度。

而餘相,在等畢師。

畢師看着面前這些玄師,看着手上布滿了鮮血的寧綏,他想起了那日赤鬼鎮裏頭,周鶴給那些怨煞的承諾。

其實要補殘缺的魂魄真的很難。

畢家歷史悠久,畢師曉得怎麽補魂魄超度。

這得損耗玄師的壽命、精元。

或許周鶴不在意,可對于他來說已經很震撼了。

不補全魂魄超度也沒有關系的。

最多生下來有殘疾或者癡傻,左右也比成為怨煞來得好。

沒有玄師會為了幾個怨煞做到這個地步的。

可周鶴做到了。

他是世間的神明。

畢師想。

他是唯一的神明。

“別打了!”

畢師猛地站起來嘶吼:“你們別打了!我們的敵人只有一個!”

他盯着風暴,聲音越大,卻也越發的哽咽:“畢家,原邬家第二十八代邬篦,于開垣一百五十年被邬家除名,為與邬篦撇清關系,邬家正式更姓為畢!”

他此話一出,場內頓時一片寂靜。

就連無虞都是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被明燭逮住機會一把摁在了自己的利爪下。

他瘋魔了似的回頭看向畢師:“你哪來的?!你胡說八道什麽!?”

畢師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掏出了已然幾千年沒有見過光了的畢家掌印高高舉起:“除名原因,邬篦私自在民間利用邪術收集怨煞以致民間形成新的邪祟‘魅’。當時家主察覺,邬篦卻不知悔改,以天地為陣,以常人為眼企圖成就自己的長生不老。家主為塵世請求無歸道長出手……自此将邬篦逐出邬家族譜,世上再無邬家邬篦,再無邬家!”

他看着寧綏和寧玥歌:“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我沒有給大家下藥!我畢家不屑那些陰損險招!我是崇拜祖師爺,我是将他奉若神明,可我崇拜的是那位為了世人奔走于世,為了世人苦心鑽研術法、符術、偃術、劍術,不求回報開壇授課,只願世人安康的祖師爺!”

畢師看向所有人,淚水已經讓他的視線徹底模糊,他說出來的話也是含糊不清但卻又很矛盾的一字一句敲在所有人的心頭上:“我們所崇拜的都是這樣的祖師爺啊!而不是現在這個只會用自己的雙手和一張嘴翻攪風雲處處挑撥離間的邪祟!”

寧綏看着他們一個個在畢師的慷慨激昂中低下了頭,看着就連瘋狂掙紮的無虞都放棄了抵抗,看着有年輕點的孩子抹了抹眼睛,到底還是沒忍住哭出來。

就連寧玥歌的眼眶都有些紅。

他聽見寧玥歌問他:“哥,人為何會變?”

寧綏沒接話。

因為他知道所有人心中都有答案。

終于有心智稍微脆弱點的玄師,疲憊的跪坐在地上痛哭:“為什麽會這樣啊……”

随着他一個人的崩潰,換來的是更多曾經将邬篦奉若信仰,視若救世主的玄師的悲痛。

寧綏知道他們外面的戰鬥結束了。

他松了口氣,卻也掩不住自己的倦意和精神上的困乏。

他往後退了一步,眼皮也有些擡不起來。

還不等寧玥歌手忙腳亂的接住他,風暴裏便伸出了一雙溫暖的大手,牢牢的接住了他的雙臂。

寧綏下意識的想要回頭,就聽見周鶴在他身後說:“別看。”

他似乎是低笑了一下:“我們贏了。”

沒聽他的,還是準備繼續扭頭,周鶴卻是擡手覆蓋了他的腦袋:“寧寧,別回頭。”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弄得有些狼狽,你還是……”

他話還說完,寧綏便直徑看向了他。

寧綏微微一頓。

周鶴的眼眸還是那樣的暗紅色,而他的頭發卻不是他熟悉的黑,反而是一片銀白。

明明他是第一次瞧見這樣的周鶴,可寧綏卻覺着他十分熟悉。

因為對方是周鶴。

周鶴說的有點狼狽,其實是挺慘烈的。

他的鶴擎上沾滿了鮮血,就連臉上都有幾道傷口,更遑論別的地方。

而在他身後,玄隐的妖身死死的糾纏着已經受了重傷的邬篦,玄隐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的鱗片掉了大半,血肉翻飛,只是他的龍角已經回到了他的腦袋上。

周鶴垂眸掩住自己眸中的紅:“是不是有些吓人……尋常我也不會是這副模樣的,封印開了後一時間沒法變回去。”

寧綏搖頭,語氣平淡:“好看。”

周鶴頓了頓,旋即啞笑:“……你哄人還真是……”

他沒說怎麽了,但瞧他的神色的确是十分愉悅的。

周鶴起卦,手裏變出冰刺:“最後一擊了。”

場內無人反對。

“為什麽?”

邬篦虛弱的看着周鶴和寧綏,還有他們身後的一衆玄師:“為什麽?”

周鶴漫不經心的拖着自己受了重傷的身體一步步朝邬篦走去:“如若你要問我你先前問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他溫柔的回頭看了還勉強撐着站在原地等他的寧綏一眼:“因為你視我為邪祟,可他卻說我是玄師。”

周鶴舉起了手裏的冰刺,因為肩膀也受了傷,難免有些吃力。

便聽寧綏在他身後淡淡道:“你想掌控我,而他愛我。”

周鶴微頓,握着冰刺的手猛地攥緊。

明燭回頭瞧邬篦:“你只是在利用我,可道長和赤鬼鎮的人都将我當做家人。”

“師父……”無虞哽咽道:“一路走好。”

“祖師爺,一路走好。”

随着衆人的聲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周鶴手上的冰刺也猛地紮入了邬篦的心髒。

怨煞與黑氣糾纏着冰刺進入邬篦的心髒裏頭,邬篦最終不甘卻又無力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這一次,他徹徹底底的消散在了空中,再無蹤影。

周鶴長長的出了口氣,仰頭看着逐漸散去陰雲的天空,久久不語。

寧綏心裏一跳,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就聽周鶴輕聲說:“寧寧,別過來。”

寧綏的手蜷曲了一下,随後攥緊。

周鶴閉上眼彎腰,掩唇一陣悶咳。

而寧綏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髒裏頭有什麽東西在瘋狂悸動。

他是怎麽複生的?

周鶴究竟做了什麽?

他看見自己身上的黑氣從自己身體裏延伸而出,與周鶴身上掩不住的黑氣與怨煞交纏。

他聽見有人驚疑的喊道:“那些是什麽?!”

他們看見了。

寧綏心裏一沉。

他們看見周鶴那漫天的黑氣和怨煞了。

他正想走到周鶴身邊保護周鶴,就聽玄隐虛弱的吼道:“你離他遠點!他會吞噬你的!”

寧綏一頓,就見周鶴偏頭看向了他,眼裏雖然還是輕柔的視線,但卻莫名的叫人覺得有幾分寒意。

但很快,那雙眼眸又恢複了往日的溫柔:“無事的,寧寧。”

他輕聲說:“你先離我遠點。”

寧綏沒走,反而是上前幾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他往自己這裏帶:“你到底做了什麽?”

周鶴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住了內心那些躁動不安的想法:“沒什麽,你……”

他想含糊過去,可在對上寧綏冷沉的眉眼時,卻又到底無法繼續說謊:“……我把我的命盤分了點給你。”

他無奈的擡手捧住寧綏的臉,輕輕摩挲:“這樣你便能同我一直在一起了。”

周鶴越說,聲音便越發的喑啞但同樣的他的理智也在漸漸回籠,因為他有更想要做的事情:“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殺死你,也沒有人能奪走你的性命。”

“可以……”

“不可以。”

寧綏冷冷看他一眼,松開了他的衣襟。

周鶴的眼眸變回了黑色,頭發卻因為封印還沒有完全恢複一時間還變不回去。

但至少他的那些念頭全部被摁了回去。

沒有暴走。

周鶴有些遺憾的攤手:“好吧。”

寧綏看着他,正想說點什麽,就聽無虞在身後道:“無歸。”

兩人看過去,便聽無虞哽咽道:“他有你這樣的師父真好。”

“他不是我師父。”

周鶴揚了下眉:“的确,我同他連拜師禮都沒有走,再者你見過他喊我……”

他話還未說完,寧綏便冷漠的接了句:“他是我哥哥。”

周鶴一頓,他偏頭看向寧綏,正好對上了寧綏同一時間投過來的目光。

兩人的視線交彙。

寧綏一如既往的冷淡,要死不活,周鶴也是如同往日一般帶着溫柔和缱绻。

天上的陰雲徹底散去,空中并未出應景的出一個太陽,反而是落下了一片雪花。

輕飄飄顫巍巍的掉落在寧綏的眼睫上,令寧綏的眼睫抖了抖。

随後周鶴的指腹便覆了上來。

溫熱驅散了那片雪花帶來的寒意。

寧綏在周鶴身上夾雜了血腥的香火味中聽見周鶴說:“寧寧,我想吻你。”

不等寧綏做出回應,周鶴便在他的唇側落了一個吻。

寧綏皺了皺眉,在衆人驚悚的視線裏微微偏頭,将那個周鶴刻意忍着、避讓了點的吻成為一個完整。

恰逢又一片雪花落下,冰水滲進了他們的唇縫中,卻并不寒冷。

有彼此的存在、擁吻,即便是極北的寒冬,也是熾熱如火的。

他們的祟念,也不再是妄想。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有番外啦~我把想要寫的內容融進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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