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小師妹能有什麽壞心眼啊……
每個大界與大界之間都有結界分隔, 許鏡清穿過界門的時候,嗅到了空氣裏氣味的變化。
遙山界的空氣裏充斥着一種很難以形容的味道,許鏡清轉頭問來接引他的羽林軍士兵, “你有聞到什麽嗎?”
對方疑惑,“什麽?”
許鏡清搖搖頭, 沒說話。這種味道很奇怪, 聞起來并不讨厭, 卻又找不到可以形容它味道的任何類似的東西,時間長了,就漸漸感受不到了。
“不過說起來, 是有一件事很奇怪。”身穿暗銀铠甲的士兵說:“異界妖人占領太和城之後,每天夜裏城內都會點燃狼煙, 煙黑色無味, 也無其他訊號, 但夜夜都點,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許鏡清皺眉, 那怪味很可能就是來自于此狼煙了,可為什麽他會說沒有味道呢?
小兵見到他很興奮,尊他一聲師兄,“許師兄, 你能來真是太好了,異界妖人太嚣張了,林指揮使眼睛受傷之後, 妖人們士氣大增, 昨日又往前推進了三十裏,今天你來,相信明天就可以把他們打回去!”
小兵興高采烈說着, 許鏡清卻反應平平。打架很無聊,就是揮劍砍砍砍,沒有在師妹身邊開心,想師妹了。
師妹不在,他心情也不好,悶悶的。身邊的人聒噪不休,煩躁,他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催促,“快些去軍營吧。”
禦劍去軍營的路上,許鏡清掏出小青蛙來看,可小青蛙一定動靜也沒有,沒有呱呱叫也沒有蹦蹦跳。離跟赤狐九約定的日子還有兩天,兩天以後,就能看見師妹了。
平常界赤狐九也終于準備動身了,他把鄉裏鄉親的得罪了個遍,現在已是過街耗子人人喊打,連帶着老劉頭也一起被罵,說養不教父之過。
赤狐九叉着腰在屋裏走來走去,嘴裏叽裏咕嚕罵,“我可沒爹,生下來就沒見過爹!”
紀圓蒸了很多包子打算路上吃,這時候好奇問:“你不是赤狐嗎?聽說阿奴顏都是用父親的種族和出生的順序來給你們起名字的,你爹應該是赤狐吧?”
這女人又在套他話了,他可不上當,“你管我!”
紀圓說:“那你的獸形應該也是赤狐吧?你有幾條尾巴呀?”
赤狐九說:“你管我!”
紀圓也不生氣,收拾好東西,又在竈臺上擱了幾塊靈石,沖他揚下巴,“走吧。”
赤狐九很少把他的萬魔劍拿出來,這時候兩個人趕路也是乘一只木飛船,這種船在修界很常見,是一種便捷的交通工具,飛在天上倒是不怎麽引人矚目。
木船外部普通,內部裝飾卻很精致,裏面很多有趣的木傀儡,甚至還有搖搖馬。相處這兩天紀圓也看出來了,他又懶又饞還幼稚,有事沒事就往床上一躺,嚷嚷要吃這個要吃那個,跟個小孩似的。
紀圓坐在木船窗邊,給他豎大拇指,誇他傀儡術一級棒,赤狐九得意洋洋,“算你有眼光。”
她摸摸這個又看看那個,毫不吝啬對他的贊美和崇拜,赤狐九躺在床上,覺得她離得有點遠,打了個響指她坐的那張凳子腿就動起來走到面前。
紀圓吓一跳,低着頭四處看,“哇,好厲害。”
赤狐九被誇得有點飄飄然,“那當然,從我會做傀儡開始就沒人能打得了我,困獸場那幫笨蛋還以為自己多能耐呢,其實只是在跟我的傀儡對打,我最厲害的時候可以同時控制十多只傀儡呢。”
他喜怒無常,說着又想起來昨天腦袋讓人開瓢的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咬着牙惡狠狠說:“還從來沒人敢這麽對我,可惡的凡人!”
紀圓趕緊哄他,“快別生氣了,我給你捏捏胳膊。”
紀圓盡心盡力給他捏胳膊,時不時問一句力道合不合适呀,舒不舒服呀,赤狐九雖是在享受着,可沒忘了這女人兩面三刀的本性,“你是在讨好我嗎?”
紀圓說:“是呀。”
赤狐九問:“你肚子裏又憋了什麽壞水?”
紀圓歪頭,“難道我不能對你好嗎?”
赤狐九抽回胳膊,“你又想害我?下毒還是捆大石頭扔河裏?還是用鐵鍋砸我?我可不會再上當!”
紀圓表情一下有點受傷,垂下眼簾,難過笑笑,“原來你都是這麽想我的,好吧。”她說着起身,又坐到了窗邊,離他遠遠的,托腮看着窗外的雲。
咦?赤狐九坐起來往那邊看了一眼,怎麽會這樣?
他不自覺摸了摸臉,開始想一個問題。
傀儡真的會中毒嗎?
傀儡是不會中毒的,木頭怎麽會中毒呢,可是怎麽會那麽容易就壞掉啊,太奇怪了,是機關出了問題還是他出了問題?
一直到傍晚,紀圓都沒有主動跟他說過一句話,叫她她也答應,但回答也非常簡省,不是‘嗯’就是‘哦’。
赤狐九是受不了冷落的,在床上扳命,“我餓了!我要吃飯!”
紀圓給他拿了幾個冷包子,有點累了,就趴在窗邊桌上睡覺。
赤狐九吃完包子輕手輕腳走過去看,她睡着了,睫毛長長,臉蛋粉白,嘴巴微微嘟着,樣子好乖。蹲下身湊近,她身上也甜甜香香的,好聞,跟那些野蠻霸道的異界女人不一樣。
其實赤狐九這種在異界也不太受歡迎,異界女人喜歡壯實的,像小山一樣魁梧的男人。
他看了一會兒,又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湊到她耳朵邊啊地大喊一聲,紀圓驚醒,吓得險些從凳子上跌下去。
本來以為她會生氣,手指頭戳着人罵,或是拽着人的袖子,眼裏轉着淚說別欺負我。
但都沒有,她臉色很快恢複平靜,揉揉眉心起身站到窗邊,看月亮看星星,就是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
九九被漠視了!九九不可思議!
“喂!”赤狐九大聲說:“你幹嘛不理我。”
紀圓轉身,并着腿靠在窗邊,長發被風吹得飛揚,她順手別在耳後,動作自然流露女子柔美,聲音充滿無奈和疲憊,“我累了。”
她說我天不亮就起來給你做早飯,然後蒸包子,收拾東西,跟着一起趕路,确實是累了。好不容易打個盹,還被你吓醒,我不是傀儡,我是人,我會累的。
她說你之前那樣對我,我都沒怎麽計較對嗎,還給你治傷給你做飯,你為什麽不能體諒體諒我呢?
赤狐九驚呆了,她竟然讓他體諒她!她說她沒計較!
合着給他下毒,又要勒死他,又把他沉屍河底那個人不是她?在山洞裏殺人的那個不是她?
這個女人,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啊!她怎麽能委屈巴巴說出這種話啊!
可是可是……
紀圓轉身,不再看他,纖瘦的背影看起來冷漠又抗拒,她說:“既然你讨厭我,我就不煩你了。”
啊?赤狐九又傻了,他什麽時候說讨厭她了?
不讨厭的呀,讨厭的話,會冒着被母親責罰的風險,被嘆仙盟抓住的風險,本尊親自跑到這裏來,就為了跟她在這唧唧歪歪浪費時間嗎?
赤狐九有些煩躁地抓了兩把頭發,一腳就把礙事的凳子踹飛了,長腿大步邁出,把人往肩上一扛,哐地一聲關上窗戶,快速走到床邊把她放下,枕頭塞進她懷裏,“那,那你累了睡覺嘛,睡覺呀。”
是呀,累了就睡覺啊,站在那幹嘛。
紀圓垂着眼簾,蔫巴巴懶洋洋蹬了鞋子,抱着枕頭滾入了床榻內側,卻依舊背對着他。
赤狐九坐在床邊,嘟着嘴,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想跟她玩跟她說話,但她看起來一點興趣也沒有,也不打算理人。
他無聊,上床,揪着她垂散的一縷頭發在手指上繞圈圈,特別委屈,“你幹嘛突然這樣啊。”
沉默許久,紀圓才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想了解你,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為什麽這麽防備我,既然讨厭我,為什麽不放我走。”
赤狐九跪在榻上玩她的頭發,将信将疑,“你是說真的?”
紀圓翻身起來,耷拉着肩,看起來比他還委屈,“我能有什麽壞心眼啊,我又打不過你,你長得又高大又帥氣,還那麽厲害,傀儡術又一級棒。”
紀圓說九九聰明,比傻哥哥許鏡清聰明一百遍,大家都長得差不多,身量個頭都差不多,但是你比他聰明太多了,他騎馬,呸,禦劍也攆不上你!
赤狐九愣了一下,笑着牽着她的手晃,“果然還是你有眼光,人人都說他比我強,只有你說我比他強。”
紀圓揉揉他的腦袋瓜,“他笨死了,只會死練劍,什麽也不懂,以前我真是瞎了狗眼,原來這世上還有你這麽優秀的男人,我真是有眼無珠。”
兩個人手拉着手跪坐在床上談心,赤狐九憨憨地笑:“你這樣說我真高興,母親最常對我說的話就是,許鏡清有的我也要有,所以他有劍骨我也有劍骨……不過你應該看過了,我的劍骨不是天生的,母親對我也并不十分滿意。”
嚴格意義上來說,許鏡清是阿奴顏唯一一個以人的形态生育的孩子。但不知為何,她沒能把這個孩子帶回異界,她之後萌發了自創劍骨的想法。
阿奴顏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發現天生劍骨的厲害之後,她花了很多時間去做實驗。
萬魔劍是由異界可以尋到的最好最頂級的材料鍛造,需要在孩子還小的時候從後頸切個口子,劍直直插.進去,起碼有二十多年的時間都沒辦法彎腰,這期間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忍受着劍胚與身體融合帶來的痛苦。直到劍胚跟身體徹底融為一起,可自由幻化。
赤狐九偷偷告訴紀圓,“其實我有三種血脈,母親的,赤狐的,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誰的,應該是許鏡清他爹的吧?不然為什麽我們那麽像呢?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爹是誰。”
紀圓驚呆了,“三種血脈?怎麽孕育?”超越常識了呀!
帷帳被放了下來,兩個人躲在裏面,談論禁忌話題,連聲音都不自覺放低了許多。赤狐九超小聲,“用蛋啊,然後往蛋裏注入精血,再把蛋孵出來就好啦。”
不得不說阿奴顏真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女人,不過既然能下蛋,那她的原形大概率是某種鳥類了。
赤狐九很為自己的血脈感到得意,“那九個蛋裏,我是唯一一個存活的,還成功容納了劍骨,所以母親最喜歡我。在我之後出生的,精血用盡,沒有人族的血脈,都無法幻化出完整的人形。”
紀圓好奇,“那你有獸形嗎?”
赤狐九更是得意,“當然,我還有九條尾巴。”
紀圓猜測或許阿奴顏是用了什麽特殊方法,才使孩子能完美遺傳到父親的優秀根骨,所以兩兄弟才能長得這麽像,赤狐九獸形依舊是狐。
但父親依舊成謎,究竟是不是那位早逝的許家老爺呢?
她腦子繞了一大圈,又繞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上,“那你母親豈不是有很多男寵?”
赤狐九說:“還行吧,也就幾十個,挑選的都是血脈資質最為優秀的。”
啊!真是,了不起的阿奴顏!
赤狐九抓着她的手搖啊搖,“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你也是第一個見過我原本長相的修界人。”
紀圓說:“啊……挺榮幸的。”
赤狐九一下變得很嚴肅,“你知道了這麽多秘密,如果不跟我回異界,真的很難收場。”
紀圓說:“回異界幹嘛?”
赤狐九說:“用你們修界的話來說,就是成親,或是結為道侶。”
紀圓快速抽回手尴尬笑,“啊,我的好小叔,嫂嫂只是關心你來着……”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