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反正是又上火又上頭

許鏡清想撞牆。

長手長腳的男人抱着腦袋蹲在地上, 特別難過,特別頹廢,男人面子盡失, 很煩惱。

可這裏沒有牆,風大的時候, 帳篷內部也會吹得鼓起來。

紀圓讓他起開, 給硬邦邦的床鋪上柔軟的棉絮, 掏出自己的枕頭和可以蓋住兩個人的大被子,“以後你不用睡地上了。”

許鏡清轉頭看,“啊?”

紀圓張開懷抱, “可以抱着我睡啦,我們是道侶了呀。”

許鏡清站起來兩步上前将她擁入懷中, 大手探入她腦後發間, 拇指指腹磨挲着耳後細嫩的皮膚, 俯身下來,聲音艱澀, “再試試。”

紀圓說好,然後掏出兩顆棉花球塞進他的鼻孔裏,“可以了。”

他還是不太敢,只要一靠近她, 超過安全距離,就感覺全身的血都在往腦袋上沖。之前白照南說過,這種症狀也許是上火導致的, 是上火還是上頭來着, 他記不清了。

反正是又上火又上頭。

紀圓體諒他,墊腳勾住他的脖子,慢慢把唇湊上去。

先是緩緩地貼近, 唇瓣相觸之後,再緩慢地研磨,張嘴含住一點,吮吸,舌尖探出,舔舐。

相比她的淡定從容,許鏡清呼吸滾燙,心跳得又快又急,快從胸腔裏蹦出來了。

他嘗試着生澀地回應她,摟住她的腰往前幾步把人放倒在榻上,他站不住了。

好甜好軟,他無師自通,舌尖勾勒出她唇的形狀,學着她的樣子一點點吮咬。直到紀圓嘗到血腥味,輕輕将他推開。

分離時,兩個人臉上都被血糊滿了,紀圓掏出鏡子來看,笑到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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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鏡清擦幹淨臉上的血,把被血潤透的棉球扔掉,說:“再來。”

“還來?”紀圓不願意,“不,不來了,沒意思。”

許鏡清一下很受傷,可憐揪着她的衣袖,“多試試嘛,試試就不流了。”說話間感覺鼻子有點癢,手背一擦,又是一道血痕。

紀圓氣得發抖,把袖子拽回來,“你太沒出息了,我不喜歡你了!”

她手指頭點着他罵,罵他不行,沒出息。女人都喜歡霸道一點的,這樣根本不好,她不滿意,說他白長這麽高,白長一身好皮囊,說話一點不客氣,還罵他是大笨豬。

罵完把他的枕頭扔到地上,“睡地上吧你。”

許鏡清一咬牙一跺腳,“我出去。”

紀圓坐起來,“站住,上哪去你?”

許鏡清憨憨撓頭,“問問高寒,問問林琨,有什麽辦法。”

紀圓下床把他揪回來,“不準去,他們會笑話你的。”

許鏡清垂着腦袋,“笑話就笑話呗,只要你不生氣……”

紀圓又心疼了,把他按在床邊上坐好,“算了,我不生氣了,沒什麽好生氣的,也不一定非得做那事,我無所謂的。”

許鏡清擡頭看她,看她的唇,香軟的唇,懷念那滋味。

她無所謂,可是他想啊,他好想。

夜已經很深了,紀圓說睡覺吧,你不是好幾天沒睡覺了,趕緊睡吧,說着自己滾到了床榻內側,背對着人。

許鏡清從後面抱住她,嗅她的發香,感覺她不如在傳音玉佩裏那麽活潑了。

他感覺得到她的情緒,她有點難過和失落,這種情緒酸酸澀澀的,像沒有成熟的枳。

他道歉:“對不起。”

紀圓沒說話,倒不是他流鼻血讓人難過,而是替他難過。他這一生,僅僅是作為一把兵器存在,竟然連這些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那副樣子,站在那說不怕笑話不怕丢人,只要她不生氣的樣子,一下把她擊倒了。

他為什麽會這樣呢,不懂所謂的尊嚴,因為從來沒有人教過他。

他是又笨又蠢又呆,只會傻練劍,人們需要他的時候,求着他央着他去。不需要他的時候,避之不及,說他傻,不懂人情.事故,盡情笑話他。

可是誰又給過他機會呢?

紀圓開始想一個問題,以阿奴顏的作風,當初生育他,或許也并不是因為愛吧。只是與血脈天賦最強的人結合,可以生出一個根骨最為優秀的孩子來,準備把他打造成一把最為鋒刃的劍,來攻打修界。

只是後來不知出于什麽原因,他沒有去到異界。

但現在的他,其實跟赤狐九差別不大,只不過生長環境不同,養成了不同的性子。

赤狐九看似是阿奴顏的兒子,但其實只是她衆多試驗品中成功的那一個,可惜那傻孩子還不能明白這個道理,依舊為自己的血脈感到驕傲。

對于許鏡清的生父,紀圓心中已經隐有了猜測,其實這些事情在了解到大概雛形之後并不難猜的。

一個人,長成什麽樣子,其實一眼可以看透。不到百年,生命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閉關,其他時間在練劍,或許是真的很喜歡劍吧。

可是他常常在說無聊,說要瘋掉了,說想回去,回去靈田旁的小屋住,不想呆着這裏。

以前不覺得,是不知道原來生活可以這麽有趣,有這麽多事可以做。現在才開始覺得無聊,是因為有人帶來了陽光和雨露,讓他知道,原來生活可以不止是閉關和練劍。

是啊,誰會喜歡日複一日的練功練劍呢,誰不喜歡舒舒服服躺着,吃好吃的,睡得安穩呢?

他常年睡在冷硬的石板上,睡在封閉的空間裏,是他願意的嗎?

為什麽呢,許鏡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因為他不知道原來躺着這麽舒服,他被困在了山洞裏,困在那片積雪終年不化的松林裏。

他渾渾噩噩過了近百年,終于在某日,發現有人會對他真誠的笑,不會嘲笑他,跟他好好說話。他自然看不出來那是假的,是客套,他以為自己抓住了什麽,才會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靠近。

早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淪陷在她虛假的溫柔裏。

缺少精神力的人,也更缺乏愛,因為他們不懂愛自己。

他不知道怎麽愛自己,就已經在嘗試着怎麽愛別人,笨拙的讨好着。這樣的他,怎能不被愛。

紀圓翻身反抱住他,仰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沒關系的,我們有很多時間來适應的,不急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他低頭看她,一下把頭埋在她頸窩裏,悶聲悶氣,“別嫌棄我,我知道你嫌棄我了。”

紀圓笑,“一點點嫌棄而已,但并不妨礙我喜歡你。”

許鏡清滿足的笑,将她抱得更緊,“我也喜歡,最喜歡最喜歡你了。”

這一覺睡得很好,次日早上帶兵操練,許鏡清容光煥發,在校場向衆人展示了他絕佳的劍術,收獲一票熱烈掌聲,随後收步歸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回到帳篷,甜湯已經擱在桌上,紀圓坐在帳篷門口揚着臉眯着眼睛曬太陽。

喝完湯,眼看四下無人,許鏡清飛快親了一下她的唇。

紀圓睜開眼睛,許鏡清摸了摸鼻子,很是得意,“趁它沒有反應過來。”

真聰明呢,趁腦子鼻子沒有反應過來,快速偷親一下。

許鏡清制定了計劃,說:“每天都親,日子久了,慢慢習慣就不會流血了。”他本來想規定一個次數,但又覺得不好,萬一達到次數她不給親了怎麽辦?

那點花花腸子,全用在她身上了。

紀圓上午用傳音玉佩跟師門聯系過,那邊倒是一切都好,只是聽說很多人已經離開了門派。

具體原因白照南沒說,不想讓他們太過擔心,畢竟在戰場上,萬一分心受傷就不好了。

紀圓說了下近況,又說了跟許鏡清結契的事,白照亮一愣,随即恭喜他們,葉靈予感到憤怒,當即暴呵一聲,揚言要砍了許鏡清,謝靈硯掩面哭泣跑走。

最近異界妖人倒是沒什麽動作,占領太和城之後,除了時不時放出妖獸在附近作惡搞破壞,倒一直未曾主動發難。如今林琨回來,大家已經在制定作戰計劃準備收回失地,将異界妖人趕回封印那頭去。

晚上為了慶賀林琨傷愈,大家圍坐在一起,燃起篝火烤肉吃,以茶代酒。

甚至還有人編排了節目,不過男人們,也就比比法術劍招和摔跤什麽的,野蠻。

不能喝酒,只能來點猛的發洩下多餘的精力了。有個大漢脫了胸甲,把上衣摔在地上,走到林琨面前揚下巴,“指揮使,敢不敢來過過。”

林琨站起來,飛快看了一眼坐在醫修堆裏喝茶吃糕點的紀圓,楚音嗅到味道了,眉毛飛揚,借嗑瓜子掩飾瘋狂上揚的嘴角。

許鏡清跟高寒等人坐在一處,也時不時往這邊看,紀圓人緣好,醫修多女子,大家坐在一起熱鬧,就不跟他們男人摻和。

許鏡清倒是還好,反正晚上都可以抱着睡覺的,沒人跟他搶。

空地上,林琨問:“比什麽。”

大漢是從遙遠的德拉哈爾界而來,身高九尺,魁梧健碩,因為長得像塔一樣高大,呈三角形,外號塔子。

塔子嘿嘿笑着搓手,“聽說指揮使摔跤厲害,我們德拉哈爾人摔跤也是祖傳的,敢不敢過過?”

林琨笑,“有什麽不敢,我是眼睛傷,胳膊腿可是好得很。”他說完也卸了胸甲,脫了上衣,火光映照下皮膚呈暖橘色,肌肉分明,力量感爆棚。

平時穿着衣服不顯,脫了衣服才知道身材也這麽有料,再配張帥臉,十分養眼,圍坐在一起的女修們齊齊發出驚嘆聲。

許鏡清快速看過去,就看見紀圓正被人勾着肩膀說話,女修們擠在一堆捂着嘴嘻嘻嘻笑,她也跟着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見林琨揮舞着胳膊活動筋骨,散發魅力。

許鏡清有點不高興了,可是他的寶貝圓圓看起來很開心啊。

廢話嘛不是,看半裸帥哥誰不開心,看看又不會少兩塊肉,不看白不看呢。

熱身完畢,林琨和塔子擺好架勢準備摔跤。

摔跤女人們看不懂,就看見兩個男人架着胳膊在那嘿咻嘿咻的,不知道幹嘛,反正看着挺激烈的,更多還是看肉看身材。

楚音跟紀圓坐在一塊,旁邊又擠過來一個,問紀圓:“聽說林指揮使的眼睛是你治好的,他剛剛一直在看你,沖你笑呢。”

紀圓一臉茫然,“沒有吧,我沒注意啊。”

楚音說:“這裏這麽多人呢。”

紀圓說:“對呀。”

旁邊女修搖搖頭,也将信将疑,“或許吧,我也沒仔細看。”

喝喝茶,吃吃點心,差不多一刻鐘,塔子被摔倒了,林琨扭了扭胳膊,鼓勵地拍拍塔子的肩,再次朝着女修這邊看過來。

他累得滿身汗,皮膚帶着潤澤水光,更好看了,紀圓給他呱唧呱唧,對上他的視線禮貌笑笑。

林琨也跟着笑,一步三回頭回到座位。

許鏡清臉一下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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