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為什麽每個人都要跟他搶!……
林琨被砍這件事, 作為唯一見證人,高寒覺得,他不冤枉。
事情得從三天前說起。
每天早上, 指揮使參将們都會在營帳內議事,作為外派來的前鋒使, 許鏡清雖然什麽也不管不問, 但也一定會到場。
這個時候, 楚音就會提着食盒進來,把一瓦罐熬得香濃的湯擱在桌上。
有時候是雞湯,有時候是排骨湯, 有時候是老鴨湯。當然,其實楚音才是第一個嘗到這些湯的人, 紀圓熬好之後會盛兩碗給她再打包過來。
楚音來之後, 會先檢查過林琨腦袋後那個血包, 檢查完記錄好病情,再擱下他當天要吃的藥, 叮囑兩句就走了。
一般這個時候,議會也接近尾聲,楚音一來,大家就散去了。
唯獨許鏡清。
第一天早上。
許鏡清看那個瓦罐的眼神, 和看喝湯的林琨的眼神都十分不友好。他坐在那,攥着一塊白色絹布,一言不發擦着劍, 整張臉都寫滿了生人勿進四個字。
可偏偏, 林琨沒個自覺。
許鏡清十分寶貝腰上那個香囊,每天早上坐在那的時間分為兩部分,前半部分嗅香囊, 後半部分擦拭他的本命劍。
那個香囊林琨是見過的,他坐在位置上喝了一口湯,沖許鏡清一揚下巴,笑嘻嘻說:“那個香囊,我見過,在逢春谷的時候,紀姑娘繡了好久呢。”
許鏡清低頭擦拭着劍,不冷不熱應一聲,“是嗎。”
林琨說:“是啊,我看着她繡的呢,你們關系真好。”
他不時砸吧着嘴,誇一句紀姑娘廚藝好,再咕嚕喝兩口湯,筷子在桌面上跺齊,抱着瓦罐夾裏面的肉吃,嘴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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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鏡清厭煩地離開。
第二天早上。
議會結束後,林琨繼續喝湯,高寒彎腰在沙盤上插小旗,許鏡清擦拭着劍。
今天是豬蹄,炖得軟糯不膩,林琨跟幾輩子沒吃過肉似的,一會兒斯哈斯哈,一會兒呲溜呲溜。
高寒無奈直起腰,“你不能小點聲嗎,我在這看地形呢,老是被你打斷。”
許鏡清不鹹不淡掃了林琨一眼。
林琨不知道哪根筋突然就搭上了,想起許鏡清是紀圓的師兄來着,覺得應該讨好他,猛地站起身,在堆着圖紙雜物的桌上翻出只缺口破碗,抱着瓦罐來到許鏡清面前。
林琨其實比許鏡清大,但也不介意跟着紀圓一起喊他師兄,破碗往桌上重重一擱,給他倒了一碗豬蹄湯,又用嘴抿了一下筷子伸進瓦罐裏夾了幾坨肉砸進碗裏。
“師兄,吃點吧也。”林琨把筷子擱在碗上,往他面前推了推。
許鏡清直愣愣看着雪白袖口濺上的油點,沒出聲。
林琨疑惑:“師兄?”
許鏡清起身拂袖而去,輕飄飄扔下一句,“我不愛食葷腥。”
林琨想起來了,他愛吃甜的,紀圓給他展示過的,蜜餞糖果什麽的,都是許鏡清愛吃的。
高寒問,“你為什麽叫他師兄?”
林琨沒聽清,坐在凳子上繼續吃肉喝湯。
第三天早上。
林琨意外沒有先喝湯,而是給許鏡清拿了兩串糖葫蘆,擺在他旁邊的小桌上,“師兄,我昨天特意托人出去給你買的。”
林琨不好意思去找紀圓,覺得許鏡清同為男人,關系跟他們也更親密一些,主要是跟紀圓關系好,師兄師妹的,應該比較好說話。
許鏡清斜觑一眼,繼續擦拭手中千仞劍,“誰是你師兄。”
連高寒也覺得奇怪,兩手撐着沙盤邊緣往那邊看。
今天也真是個稀奇日子,楚音送了湯之後也沒走,自己找個了角落坐下來,掏出锉子開始磨指甲。
林琨無知無覺:“跟着師妹喊的呀。”
許鏡清擡眼瞅他,“誰是你師妹?”
林琨嘿嘿一笑,搓着手往他那邊湊湊,隔着小桌撞了一下他的肩,“實不相瞞,我有點喜歡紀師妹,想問問,師兄你能不能幫我牽個線。”
高寒驚訝地長大了嘴,楚音收起锉子,滿臉都是看熱鬧的幸災樂禍。
許鏡清挺直了背,握緊手中千仞劍,“你再說一遍你喜歡誰。”
林琨二十歲入道,是從雜役兵一路爬到指揮使這個位置的,他骨子裏還是恪守凡世那一套,喜歡一個人,不敢當面說,覺得應該先過問長輩的意思。
這裏沒有旁的長輩,只有許鏡清,許鏡清是她的師兄,自然得先過問他的意思。
林琨開始剖析喜歡上紀圓的心路歷程,從在逢春谷她給他治眼睛開始,到篝火宴會上眉目傳情,到她為他連做了三四天的湯……
言辭之懇切,大有這輩子非她不娶的意思。
林琨說:“大家相處這麽久,師兄你應該也清楚我的為人,不敢說什麽榮華富貴,但可以保證一輩子對她好。”
高寒倒吸了一口涼氣,楚音捂着半張臉笑。
似乎是早有預料了,許鏡清竟然一點不覺得驚訝,他歪着腦袋亮出脖子上的金色小花給林琨看,手指頭點了點,“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林琨不懂,“什麽?”
許鏡清是想讓他死個明白,挺直了背握着劍站起身,“這是道侶盟契,她是我的道侶。”
……
林琨就這樣被砍了兩劍,一劍在背上,一劍在肩上。
要不是高寒早就察覺不對攔住他,林琨不止是被砍兩劍這麽簡單。
許鏡清被幾個士兵拉出去,楚音才慢慢悠悠過來給林琨包紮,看樣子也是早就準備。她咧着嘴笑,顯然等了這麽久的熱鬧如今看得極為滿意。
林琨還一臉懵,坐在地上沒回過神來,“怎麽是這樣?”
高寒說:“你看不出來他們是道侶?”
林琨說:“沒人告訴我啊!”
高寒說:“這還用人告訴?瞎子也看得出來吧。”
高寒不可思議,說人兩個第一天見面就抱在一起,晚上住一個帳篷,走路都是手牽手的你竟然會看不出來?還有你都知道香囊是人繡的,挂在許鏡清腰上意味着什麽還不夠明顯嗎?
林琨眯着眼睛,“很明顯嗎?”他還真沒注意。
楚音給他包紮好,搖搖頭站起身走了,“沒救啦沒救啦。”
林琨攤手問:“很明顯嗎?”
紀圓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是去找許鏡清。楚音說林琨被砍了兩劍,傷得不重的,已經包紮過,她就懶得管了。
她一路狂奔回帳篷,猛地掀開簾子。
明明是他砍了人,卻跟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似的,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帳篷裏,燈也不點,手肘搭在膝蓋上,聳肩耷拉着腦袋,樣子頹喪。
日光刺進來,他下意識擡手遮眼,指縫裏看清那個嬌小的人影,站起身迎接,“你回來了。”
紀圓慢慢走過去,身後簾子垂下,她眼睛有短暫的時間無法适應黑暗,什麽也看不清,只感覺身體被猛地一把抱住,是熟悉的清冽冷松味道。
“你沒有受傷吧。”她抽動鼻子,上下摸,以為是兩個人打架互砍來着。
下一刻沒有預兆被擡起下巴吻住了唇,他呼吸急促,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後腦,沒有章法的胡亂吮咬,撬開她的牙關進一步攻略城池。
她被迫昂着頭任他索取着,這次沒有流鼻血了,吻順着唇到臉頰,耳垂和脖頸,他埋頭在她頸窩裏用力吸氣。兩個人貼得那麽近,她感覺到他心跳咚咚跳着,很着急。
“為什麽,為什麽,總是有人想把你搶走。”
她太好了,每個人都喜歡她,每個人都想把她從他身邊搶走。
謝靈硯、葉靈予、赤狐九,現在是林琨。
為什麽每個人都要跟他搶!
他第一次感覺到憤怒,也是第一次對身邊的人動手。他努力克制着不去用力地擁抱她,勒緊她,怕弄疼她,緊咬着牙關,連呼吸都在顫抖。
這幾天沒日沒夜的翻閱書籍,紀圓找到了有關于阿奴顏的一點線索。
她原形大概是異界一種羽毛火紅的鳥,喚雙睛鳥,天生雙瞳,貌美非常。
這種鳥在上古修界又稱重明鳥,是瑞鳥,但時至今日所剩血脈已經不多,也不知為何會到了異界。
不過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雙睛鳥喜歡栖息在赤桐樹上,樹帶異香,葉也似它們的羽毛一樣火紅,赤桐樹對它們來說天生帶着致命吸引力。更有傳聞異界阿奴顏所居住的宮殿外,周圍五裏都種滿了赤桐樹。
既然擁有阿奴顏一半的血脈,那許鏡清或許對赤桐木的味道也是極為向往的。
所以異界人每夜在城樓上燃燒的大概就是赤桐木了,若是再在木料裏添加一些可引人燥郁發狂的藥材,日複一日,想讓他對自己人刀劍相向也不是不可能的。
皆時,他必然鑄成大錯,成為衆矢之的。
那時候,他們再來把他接走,他自然而然倒戈,将劍鋒調轉修界,成為修界的敵人。
紀圓緊緊擁抱着他,手掌順着他脊背梳理安撫,“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別害怕。”
怎麽辦呢,怎麽辦呢,帶着他離開遙山界吧,讓他再也聞不見那些讨人厭的味道。
可是他們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他離開的,太和城還未攻下,異界人究竟還有多少招數在等待他?他們占領太和城蟄伏這麽久,目的又是什麽?
紀圓感覺渾身無力,縱使她聰明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刻,可是她不能倒下的,許鏡清還緊緊擁抱着她,他需要她。
知道了那麽多秘密,還是沒辦法保護他啊。就像赤狐九說的那樣,她知道了又怎麽樣,她只能幹看着,她無能為力,他們計劃環環相扣,早就把他圈牢了。
紀圓又給他做了一個簡易的香囊,艱難從懷裏摸出來舉到脖子湊到他鼻尖下,“聞聞這個,能讓你舒服一點。”
香囊裏都是安神靜心的藥材,希望能讓他鎮定下來。他已經受到那些味道的影響了,所以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準備的陷阱。
許鏡清緊摟着她不放,她不在的這幾天他一直不曾睡眠,如今腦袋疼得要炸開一樣,每次吸氣的時候才會感覺好上那麽一點。
沒有用啊,什麽香囊都不管用的啊,只有在她身邊才能靜下來。
相擁許久,紀圓牽着他坐到床邊上,準備起身去點上燈,又被她一把拽住拉住懷裏。
他稍微好些了,木着臉把她摟在腿上坐着,頭按在肩上靠着,說:“這幾天我很不好受,可別太折磨我了。”他在抱怨了,能說出這些話,證明真的已經忍不了了。
紀圓輕輕啾了一口他的下巴,聲音小貓似的,“我錯了嘛,以後不丢下你一個人了。”
許鏡清說嗯:“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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