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疼——
學廚活動在紀圓忙碌時悄悄進行。
她每天都很忙, 早上要看賬本,中午小睡一會兒,下午多半會出去, 有時候是公務有時候是應酬,應酬的話一般得到深夜才能回來。
紀圓大概知道傻清在做什麽, 建房子的時候把廚房和主屋分開了, 倒是不用擔心把屋子全部燒掉。
但其實他再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情都不足為奇, 還有什麽事他是幹不出來的呢。
呱呱又長大了不少,已經有傻清小腿那麽高了,不知道從哪弄了個麻袋剪了四個洞套在身上當衣服穿, 折了一根小樹枝當教棍,站在竈臺上指揮傻清燒火煮飯。
光是燒火就足足學了一整天, 好在後山林場大片的, 不怕他霍霍。只是為了避免浪費, 呱呱去把喂豬的豬草拿來給傻清做實驗,切豬草, 炒豬草,炖豬草……主要是鍛煉他控火的能力,做失敗的豬草再扔回去喂豬。
紀圓連着有五六天沒回來,夏汛将至, 屬于太初管轄的清源河歷年都是夏汛巡視的重點對象。
清源河在晏洲安早年治理下已經許多年不曾決堤泛濫,但巡視夏汛卻是個露臉的好機會,得讓人看看現在太初的掌門是誰, 紀圓新官上任, 這種機會不容錯過。
原本傻清也想跟着去的,但呱呱極力勸阻,讓他趁着掌門不在好好學做飯, 等她回來給她一個驚喜。
好幾天不見面,傳音也呼不到她,估計是在忙吧,傻清心不在焉,下午又被油燎了幾個大水泡。
原本漂亮修長的一雙手,現在滿手都是油和開水燙的水泡,但也不是全無優點,因為常年習劍,菜刀玩得挺溜,刀工極好,切菜片肉跟耍雜技似的。
每天高強度的訓練,笨如傻清,也學會做一些簡單的菜了。
當然,呱呱也功不可沒,他舉着小樹枝在竈臺上來回踱步,搖頭晃腦,“做菜,其實很簡單,只要學會控火,就已經成功一半。你得知道,什麽時候該爆炒,什麽時候該慢炖。什麽時候大火,什麽時候文火,不同的菜不同的火候,只要火好,無需多餘的調味,也可以讓食材散發原始的香氣……”
呱呱有耐心,脾氣好,傻清跟着他學了半個月,刀工、控火、認識食材,三大基礎打牢,想做什麽菜,只要照着菜譜就能做出來,雖然不能說特別好吃,也不至于難以下咽。
可是他的圓圓一直沒有回家。
這天夜裏他照例坐在山門前的石階上等,手裏捏着傳音玉佩,想跟她說話,聽聽她的聲音,又怕她在忙。前幾次呼過去她都說忙沒時間匆匆挂斷了,他不知道該不該在這種時候打擾她,不知道她是在忙還是睡下了。
可是她本來就不喜歡自己了,那個蝴蝶印記也已經淡到快看不見了,如果他不找她,她是不是就一直不跟他說話呢?
她好像從來都不會主動,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只要他不找她,她就永遠不會來。
傻清開始想,如果她一輩子不跟自己說話會怎麽樣?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他就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好疼好疼,疼得氣都喘不上來。
他不敢往下想了,明明大家都住在一個地方,一個是掌門,一個是長老,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可能永遠也沒辦法擁抱她,親吻她,她目光不會再為自己駐留……
光只是這樣想想,他就難受得快死掉了。
這個時候,卻根本控制不住內心的想法,那些複雜的念頭像瘋長的藤蔓将他心髒包裹纏繞,慢慢收緊。
難免就想到孔萩雲。
孔萩雲上次抱她了。
她是不是喜歡孔萩雲呢,孔萩雲是逢春谷谷主的兒子,這個家世算是很不錯了。他自己也很厲害,一百歲就當了監進院院長,院長這個位置,比可什麽掌門長老的難得多。
反觀自己,再過兩年也一百歲了,啥也不行啥也不會,廢物點心一個,燒個飯都燒不好……
那個蝴蝶印記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她會喜歡上孔萩雲,跟他在一起,有新的印記,那個印記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他們會親密無間,親吻,撫摸,也許已經烙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也說不定。
她會一直是太初的掌門,但她卻是孔萩雲的道侶,她不再屬于他了……
心碎掉一樣的疼。
傻清越想越難過,整個人蜷在身子倒在臺階上,捂着心口眼淚流成了河。
“你又怎麽了?”
熟悉的,粗嘎的音色。
傻清擡頭,呱呱從樹叢裏跳過來,他已經長得像小孩那麽大了,換了一件更大的麻袋衣服,因為怕吓到人,除了躲在廚房教傻清做飯,平時只在夜裏出沒。
傻清抹了一把眼淚坐起來,搖搖頭不說話。
呱呱坐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你是不是又瞎想了,掌門只是去巡河了呀,你又在想什麽呢。”
他來得挺及時,傻清要是再這樣想下去,一會兒估計得上吊自殺。
傻清坐在臺階上,痛苦抱住腦袋,她已經離家半個月了,他每天都在想她,想得快發瘋了。以前在異界的時候都沒這麽想過,總覺得她肯定會一直在的,只要他回去,兩個人就還能跟從前一樣。
但其實不然,這世上不會有人一直站在原地等誰。
呱呱正準備說點什麽安慰他,他腰上傳音玉佩募地亮起來,白光一閃一閃,上面陣法顯示是紀圓!
傻清騰地一下站起身,快速接起來。
玉佩裏傳來熟悉的聲音,帶了幾分疲倦和醉意,低低啞啞,“來接接我吧,我在上次那溪邊,走不動了。”
她回來了!
傻清身子已如離弦的箭般飛了出去,沉沉夜色裏很快就瞧不見蹤影,呱呱揣着手站在臺階上搖搖頭,跳到樹叢裏去了,順便感慨一句:“愛情這杯酒,誰喝都得醉……”
傻清遠遠看見一個人影坐在上次他們抱頭大哭的溪邊,半個身子倚在大青石上,他快步跑過去,麻痹的心髒又開始恢複跳動。他感覺自己活了過來,看見她,他就活了過來。
傻清過去扶起她靠在懷裏,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酒氣,“你又喝酒了!”
紀圓順勢勾住他脖子爬進他懷裏,“臨走時,附近幾個鄉郡的設宴……”
她半醉不醉,身子軟綿綿,将他推倒在溪邊趴在他胸口,“我靠會兒,累了。”
傻清圈住她,将她摟得緊緊的,感覺她身體随着他胸腔起起伏伏,一點重量都沒有。
“我好累啊。”她臉頰蹭了蹭他的胸膛,硌着了什麽,掀開半拉眼皮瞅,是個銅鏡,拿手撥到一邊,照了個舒服的地方繼續趴着。
傻清又将她摟緊了些,吻了吻她的頭頂,仰面看着布滿繁星的夜空,聽着溪水潺潺流動的聲音,嗅着她身上摻着酒氣的甜香,适才山門前的所有不快通通煙消雲散,內心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如何描述這種心情呢,是不是人們常說的愛。
愛這個詞,像一顆豆子在他心田裏冒出小嫩芽,抖抖小葉子就開始長高高了。他圍着那顆小苗苗,突然就有些手足無措,恨不得圈懷裏護着,又怕用力過猛弄壞了,他心七上八下不安寧,腦子開始迷迷瞪瞪。
紀圓忽而擡起頭看他,“你的心跳得好亂好快。”她說完又把耳朵貼着他胸口聽,“真的,你怎麽了。”她摸摸他額頭,“不舒服嗎?腦袋疼不疼?”
傻清抓住她的手,坐起身讓她橫跨在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臉借着散在溪水裏的月光仔細看。
紀圓酒醉,呼吸沉沉,眼睛半睜不睜,甩甩頭強迫自己清醒,抱住他的腦袋,“我檢查檢查。”
毫無防備的,她被封住了唇。
他一手環過她的腰一手托住她後腦,迫不及待就吻了上去,吮咬着她唇瓣品嘗。他們已經許久不曾這麽親密了,他知道她不喜歡了,所以只能趁着她喝醉的時候抱抱她親親她。
兩個人呼吸交錯,紀圓兩手軟綿綿推拒,許鏡清熟練撬開她齒關,一步步侵略占有。
她呼吸困難,費力別開頭,眼睛裏蒙了一層水霧,視線模糊,“你……”
他窮追不舍,唇擦過她臉頰,把她腦袋扳正接着啃,紀圓手拔開他仰着頭大喘氣,他順勢吻過她下颌埋首在她頸側啃咬,舌尖繞着那只金色的蝴蝶轉圈,含住那一小塊皮膚咬,似乎這麽做就能讓他的蝴蝶回來。
呼吸聲交疊在一塊,伴随着細細的呻.吟,銅鏡裏的三個人聽得耳朵尖都快燒起來,腳步卻灌了鉛似的重得一步都挪不動。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喘上了……
畫面黑了,什麽也瞧不見了,但那聲兒一陣接一陣,小貓爪子似的撓人心,草地上還有一堆瓜皮果皮,證明他們已經看了好長時間。
葉靈予手裏還捧着個瓜,嘴裏含了一口都忘了嚼,忽然就聽見弱弱的一聲。
“疼——”
傻清懷抱松開了一些,紀圓推開他捂着肚子弓下腰,“疼——”
他握住她的肩将她翻個身靠在懷裏,捧着她的手焦急問:“怎麽了?”
紀圓臉色慘白,咬緊了下唇,身子弓成蝦米。她老不吃飯,晚上喝了酒,這會兒胃病犯了,裏面拿刀攪似的疼。
“你忍忍!忍忍!”傻清将她抱在懷裏擡腳就跑,兩千石階他連飛帶跳,不到半刻就回了門派,懷裏的人一直喊疼,他急得腦袋快炸開,心也咚咚跳得飛快。
銅鏡裏看不見畫面了,只聽見女孩一直低低喊疼,伴着詭異的粗喘,草地上吃瓜三人組目瞪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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