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我要長針眼了!
清蒸的鲈魚剔幹淨刺, 碗底裹一圈汁水,筷子夾起喂到紀圓嘴裏,傻清滿眼小星星問:“好吃咩?”
紀圓吞咽口中鮮美, 點頭,“好吃。”
傻清又夾了一箸筍片喂給她, 照例問:“好吃咩?”
紀圓說:“好吃。”
有來有往的, 紀圓舀了一勺奶豆腐喂過去, “你也吃。”
傻清張開嘴,啊嗚一口,眯着眼睛幸福得快暈過去了, “好吃!”
傻清人笨,又缺乏安全感, 很難通過她臉上細微表情來判斷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只能不停問不停問, 紀圓極盡遷就,有問必答, 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個‘嗯’。
一天三頓飯,兩個人你喂喂我,我喂喂你,算上問答流程, 一頓得吃半個時辰,紀圓從來沒有不耐煩,吃飯是她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
傻清的一天很充實, 做飯喂飯刷碗, 晚上抱着赤狐九說半個時辰話。
他話尤其多,唠唠叨叨跟老太太似的,連皮卡車也不願挨着他, 吃完飯拍拍屁股就走了,只有昏迷着的赤狐九跑不掉沒辦法。
每天就念叨着今天給圓圓做了幾個菜,圓圓吃了幾碗飯,圓圓對他笑了幾次,不知道圓圓有沒有多喜歡他一點。
圓圓長圓圓短。
亦或是舉着胸前那面小銅鏡欣賞自己的美貌,然後搖晃着赤狐九問:“我好看不?”
赤狐九沒辦法回答,傻清自己也能玩得下去,“當然比孔萩雲好看,你沒見過孔萩雲吧,等你醒了就能見到了,我肯定比他好看。”
傻清每日魔音摧殘,赤狐九竟真的有醒來的跡象,偶爾會把爪子舉起來捂住耳朵。
對此呱呱深表感激,給傻清哐哐磕了三個大響頭。
呱呱成為了太初仙門外門弟子,穿着改良的竹青色弟子服,還有了自己的一套小院子,緊挨着紀圓的屋,方便來教傻清做飯,幫忙照顧皮卡車和赤狐九。
呱呱對這裏的生活很滿意,這裏的人又熱情又活潑,說話又好聽,感覺跟回家一樣的。種田捉蟲有事業,每個月還能領錢,九殿下也在慢慢醒來,實在是太好了,超喜歡這裏的。
每個人都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
除了謝靈硯。
這個地方他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以前大家開開心心坐在草地上看戲吃瓜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
銅鏡外大師兄和小師妹感情迅速升溫,私底下相處的時間變多,難免有些親密時刻。
這種時候,繼續坐在草地上看就顯得特別沒有素質,當然主要是他一個人看有點放不開臉面,多饑渴似的,人家白師兄和葉師姐都不來了。
所以謝靈硯會避開,回到住處修煉。
因為小境界內條件簡陋,唯一一個山洞讓給了身為女子的葉師姐住,所以他和白照南一直以來都是睡在山頂的大榕樹樹洞裏。當然這是之前,現在白師兄已經搬到山洞跟葉師姐一起住了。
但自從白照南和葉師姐互通心意之後,兩個人時常手拉着手四處亂逛。大榕樹作為小境界內唯一一個視野好風景好的地方,成為他們常駐約會地點,導致謝靈硯無家可歸。
熱戀中的男女眼裏除了對方容不下任何人,他們看不見謝靈硯憤怒的眼神,他們若無旁人親近。
小境界就那麽大,除了他們三個再沒有旁的生物,缺少自然的聲音掩蓋,兩個人明明刻意壓低的卿卿細語顯得格外刺耳。
謝靈硯想把自己像蘿蔔一樣頭埋進地裏,這樣就什麽聽不見看不見了。
謝靈硯開始想辦法出去,小境界無法從內部打開,趁着晚上白師兄和葉師姐回山洞,他在大榕樹下打坐冥想,企圖讓銅鏡外唯一一個腦子還保持清醒的小師妹感應到他的心聲。
救命啊!!
救我出去啊!!
啊啊啊啊啊啊!!!
可沒有人聽到他內心的咆哮。
幾場大雨下過,宣布炎熱的盛夏來到。天邊的雲彩,青綠的谷苗,院子裏大團大團的繡球花,周圍的一切都過渡到濃烈絢爛的色彩中,人們的心情也跟着歡快明亮起來。
這日吃過晚飯後外面又下起大雨,可把傻清高興壞了。他張開雙臂在院子裏跑來跑去,假裝自己是小燕子。
下雨就可以不用睡在院子裏啦,圓圓說啦,可以進屋睡啦!
紀圓在屋裏給他鋪床,安排他睡下鋪。本來是可以上床挨着睡的,誰讓他那麽喜歡下鋪呢,床打了不睡豈不是可惜,睡到天荒地老吧。
傻清淋得濕噠噠進來,在木地板上踩了一串腳印,紀圓把布巾扔到他臉上,“能不能收拾收拾,換鞋了再進來。”
傻清聽話,掙表現,二話不說脫光光只剩一條褲子光着腳在地板上吧嗒吧嗒來回跑,拖地板,收衣服。
紀圓鋪了床回頭一看,給氣不輕,“你是不是當野人當習慣了,你在外面也是這樣随便脫光給人看的?”
傻清正嘿咻嘿咻拿抹布擦地,轉頭一看,扔了抹布撲過來把她抱住,“我只給你看!不給別人看!”
男人寬肩窄腰,肌肉線條不顯誇張,胸膛小腹緊實,體溫很高,紀圓唇不小心擦過他胸口,不自在轉過頭。
一天天就知道用美色來誘惑人,她才不上當呢,必須得把持好。
紀圓推開他,“穿件衣服吧你。”玖拾光
傻清快速在她臉頰啵了一口,“我先幹完活。”
白日裏平安城許家管家來了,送來不少東西。傻清在許家長到七歲,雖然不是親生,許家人卻一直拿他當親兒子待,且他生父母的事尋常人不得知。
衣裳裏裏外外二十來套,還只是夏季的薄衣,另束發的冠子,發帶,腰帶,玉飾更是裝了好幾個楠木盒子,光那幾個盒子造價就夠給監進院交一個季度的稅了。
這貧富差距太大,紀圓難免想到自己跪在白照南屋裏一邊摳地板找錢一邊掉眼淚的日子。
來而不往非禮也,紀圓尋思,抽空得帶着傻清去許家拜訪,順道打聽下他小時候的事。孔萩雲跟晏掌門是朋友,年紀也比傻清大,應當也知道些,等過兩天開例會去問問他,補全傻清缺失的過去,如果能有機會給他治病當然再好不過。
清清是個小可憐啊,除了圓圓沒人愛他,哪怕她嘴上說着不喜歡,心裏還是惦記着他的事。
晚上沐浴後紀圓躺在床上看賬本,傻清幹完活洗香香回來試衣服給她看。
他的衣裳大多以白色為主,但每件款式刺繡又能明顯區別開,做工用材都極為講究,哪怕太初仙門曾遭逢巨變,許家對他仍不曾有半點怠慢,是真拿他當許家人待的。
傻清以前也沒這麽臭美,現在意識到自己除了美貌一無是處,必須得抓牢這根救命稻草,無時無刻不散發魅力,讓她眼睛永遠釘在他身上挪不開。
起初紀圓還配合着誇贊,一連換了五件白的,她視覺疲勞,嗯嗯啊啊應付他,“好看。”
傻清不高興,問她:“哪好看?”
紀圓說:“你最好看。”
傻清揪着衣擺上的祥雲刺繡給她看,“這個花紋不一樣哦。”
紀圓說:“對啊。”
傻清自言自語:“剛才那件是竹子的,這個是雲,還有件是袖子有金邊的。”
紀圓眼也不擡,“哇,好厲害。”
傻清摸着領口,皺眉頭,“我再換個別的顏色,好像還有個藍的。”
他換完衣服回來的時候,紀圓已經靠在床頭睡着了,一只手撐着腦袋,一只手還捏着賬本。
傻清輕手輕腳走過來,半跪在下鋪,抽掉她手裏的賬本将她身子放平,兩手圈着她的腦袋看她。
養這麽些天一點沒養胖,小下巴尖尖的,臉頰也沒多少肉,連帶着頭上的小花也不怎麽精神。
看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去吻她的唇,趁着她睡着,膽子變大,咬住脖子上那根絲帶想掀開看看蝴蝶變沒變深,紀圓迷迷糊糊醒來将他往外推,“老實點……”
傻清被捉現行,傻呵呵笑,捉住她手吻吻她的指尖,“你睡着啦!”
紀圓撐着身子坐起來,瞅見他換了一聲晴藍色長衣,随口敷衍,“這個好,這個精神。”說完繼續撿了枕頭邊的賬本來看。
傻清一把給她抽走,“我們睡覺吧。”
紀圓又搶回來,摸摸他的腦袋,“你睡吧,我還差點幾頁沒對完。”
傻清垮臉,“你該休息了。”
紀圓說:“我看賬本就是在休息。”
傻清不依,又給她搶走,“我拿去燒了!”
紀圓一把扯住他,“你敢!這是賬本,燒了就全完了。”她又把賬本搶回來,怕惹怒他真拿去燒了,趕緊塞枕頭底下,尋思先把他打發睡了再接着看。
傻清跪在下鋪,撲在她身邊手指頭繞着她頭發,想一出是一出,“我們來玩吧。”
紀圓說:“玩什麽。”
傻清眼睛亮晶晶向她建議,“就是你親親我,我親親你的游戲。”
紀圓說:“不玩。”
什麽破游戲,虧他想得出來,花生米大的腦子整天就想怎麽占她便宜了。
傻清小腦瓜一轉,又說:“那我們睡覺吧。”
紀圓翻身躺下,“啊,那太好了,你也快睡吧。”
傻清笑嘻嘻就要爬床,“我要跟你睡。”
紀圓把他往外推,“不行,我現在還沒喜歡你,不想跟你睡。”
傻清伸手要來拽她脖子上的絲帶,“我看看。”紀圓上腳踹,“不準看!”
傻清順勢抱住她的腳将人往下一拽,紀圓尖叫一聲被他拽到下鋪翻身壓住,他跪在上面撓她腰窩,她癢癢得人扭成一團,發髻散開,笑得氣也喘不上來,“你,你欺負我…不喜歡你了……”
傻清俯身吻了吻她的睫毛,捉着她的手打了胸口一拳,恬不知恥,“那換你欺負我。”
兩個人玩鬧一通,瞌睡也跑了,紀圓臉都笑紅,抽回手捂着肚子,“你太壞了,不喜歡你了。”
她頭發散開,碎發貼在腮邊,細細一縷跑到了嘴裏,打鬧時衣襟散開,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膚,鎖骨精致,肩頭圓潤雪白。
傻清跪在上方看她,嘴角笑意一點點垂下,眼神慢慢變了味。
這種侵略露骨的審視讓她下意識覺得不妙,攏了攏衣襟欲起身,“我,我要睡覺了。”
他呼吸略沉,擒住她雙手不讓亂動,俯身咬她的咽喉。紀圓扭着身子掙紮,“你不能這樣,你是犯規!”
拉扯間她衣領又散開些,裸露的皮膚泛着薄紅,胸口劇烈起伏着,一件冰冷的物什落在皮膚上,激得她渾身一跳。
“什麽!”紀圓如噩夢中驚醒,突然猛地推開他。
傻清被推滾到地板上,撐着半個身子手背擦了擦唇角,也被吓不輕,“咋了?”
紀圓快速攏了衣衫坐起,将傻清脖子上那面銅鏡摘下來湊到床頭燈下細看。
“這東西是哪來的?”紀圓将那面銅鏡翻來覆去看,背面花紋古樸,鏡面有破損,上面串了一根銀鏈子。
這鏡子從他回來就一直戴着,起初她以為是什麽護身的法寶,也沒在意。但就在剛剛,兩個人親近時,她心裏猛然生出一股詭異的窺視感。
最近這些時日,總有個聲音一直在她耳邊說話,絮絮叨叨,時而哀怨乞求,時而憤怒咆哮,耳朵卻始終像溺進水裏般朦朦胧胧聽不真切,紀圓一直以為是自己太過勞累出現了幻聽。
但就在剛剛,那個聲音突然變得清晰,僅僅只有一聲,極為細弱的一聲哀求卻似炸雷般将她驚起。
這種驚吓就像剛剛跟她抱在一起的許鏡清突然顯出了本來面目,其實是個死去千八百年的骷髅幹屍一般,将她滿懷柔情蜜意都被炸了個幹幹淨淨。
外面雨漸漸大了,冷風從半敞的窗戶裏灌進來,傻清舔舔嘴唇,抹了一把臉老實回答:“師父給的。”
紀圓手指在鏡面裂隙處摳,“什麽時候給的?”
傻清歪着腦袋回憶,“出來的時候。”
他變傻之後說話常常表達不清,紀圓卻總是能快速捕捉到話裏的關鍵訊息,好比他肚子裏蛔蟲,“我們出來歷練的前一晚,掌門給的對不對?”
傻清點頭,“嗯嗯。”
紀圓恍然明白,她好像知道失蹤的師兄師姐們去哪裏了。她說:“這個鏡子有問題。”
傻清爬過來,“鏡子怎麽啦?”
紀圓把鏡子遞給他,“砸碎。”
傻清向來言聽計從,師父說要用性命保護的銅鏡,二話不說放地上淩空一掌拍下去。
“砰——”
一聲巨響後,空蕩蕩的木地板上多了一對渾身赤.裸擁抱着的男女,和老僧入定般正盤腿打坐冥想的謝靈硯。
周圍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紀圓只感覺耳邊嗡的一聲,耳朵有一瞬間的失聰,腦袋裏有煙花炸開,呆愣了許久才找回聽覺視覺。
雨水持續敲打着屋瓦,順着屋檐彙成珠串落在地面濺起水花,半開的窗戶裏涼風灌進來,兩具半掩在寬袍下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紀圓和傻清驚訝大張着嘴,謝靈硯瞪得比銅鈴還大的眼睛木木睜着,脖子僵硬無法轉動。
白照南和葉靈予一輩子的人都在今天丢完了,是人生再多的高光時刻也無法洗刷的恥辱。
時間好像凝固了,久別重逢的場景太過震撼人心,一時竟無人敢先開口問候。
白照南最先反應過來,扯下身上寬袍一揚将懷中人罩個嚴嚴實實,随後抱起人飛腳将門一踹落荒而逃,只剩一個白花花的屁股蛋在視線中揮之不去。
傻清撲進紀圓懷裏埋住臉,“我要長針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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