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屋子裏寂靜了一瞬,虞蒸蒸僵硬着身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臉色直發綠。

方才屋裏說話時,又是‘時間不多了’,又是‘兇險’,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偷聽到了什麽不得了東西。

蕭玉清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秘密?

那她無意間撞破了他秘密談話,他會不會激動之下選擇殺人滅口?

想到這裏,虞蒸蒸小腿一軟,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蕭玉清從屏風後繞出,他削瘦手腕上戴着通信镯,镯子上閃爍着淡淡瑩光。

一個手裏掂着長劍男人映在空中,他手指掐在毒蛇七寸上,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嘴裏還在念叨着:“師兄,這裏是它軟肋嗎?我好怕它咬我啊……”

蕭玉清無奈道:“你若是怕蛇,就不要拿它煉丹了。這蛇兇猛陰毒,萬一被咬傷了,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你。”

男人神情堅決:“不行!師父說我沒天賦,煉不出好丹藥,便是再兇險,我也要讓師父對我刮目相看。”

說罷,男人那邊就單方面切斷了通信。

蕭玉清推門走出來,眸中帶着溫潤笑意:“方才在和師弟通信,虞姑娘找我有什麽事嗎?”

這一幕顯然和虞蒸蒸想象中不太一樣,原來他是在和師弟說話,什麽兇險和軟肋,都是指他師弟手裏毒蛇。

她擡頭瞄了他一眼,原本左右亂顫小腿肚子停住抖動,蒼白小臉浮上一抹不自然紅暈。

蕭玉清剛沐浴完,身上只着白色單衣,垂下衣襟懶懶敞開,露出了結實平坦胸膛。

披散在肩後墨發濕漉漉,一绺绺被打濕發梢向下緩緩滴水,冷白皮膚像是精心雕琢璞玉,隐隐透出一絲禁欲味道。

見她紅着臉不語,蕭玉清微微一怔,順着她視線看向自己半敞胸膛。

他骨骼分明手掌輕擡,将懶散垂下衣襟攏上,帶着歉意道:“沒想到虞姑娘會來這院子,是在下失禮了。”

虞蒸蒸連忙擺手:“是我唐突了,我想起安寧姑娘因為我煮湯,弄髒了蕭大哥衣裳,所以才想過來看看。”

蕭玉清唇邊含笑:“沒事,換件衣裳就好了。”

話說到這裏,兩人便大眼瞪起了小眼,有些相對無言。

許是感覺氣氛冷下來,蕭玉清看着她手裏抱着瓷盆,溫笑着開口:“這是虞姑娘煮補湯?”

虞蒸蒸點點頭:“第一次下廚,味道可能不太好。”

她說謊了,這是她穿書後做飯第七個年頭。

她知道自己煮飯難吃,可當她鼓起勇氣給大師兄送去食盒,大師兄卻次次光盤,這一度讓她誤以為自己廚藝得到了質飛躍。

直到她恢複記憶,在大師兄住處發現了一條黑狗,還有黑狗身旁那熟悉食盒。

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給一條狗做了七年飯。

反正不管怎麽說,她絕對不會在蕭玉清面前承認自己做飯難吃。

蕭玉清唇邊笑意不減:“我能嘗嘗這湯嗎?”

虞蒸蒸臉色一白,僵直了後背,眸光中充滿了拒絕:“若是蕭大哥想嘗我手藝,待到晚上我重新給你做幾道菜。”

蕭玉清一愣,向前伸了伸手:“倒也不必如此麻煩,我喝這個就行……”

他話還未說完,院子外便走進了一個匆匆人影,那一身湛藍色緞袍,一看便知道是七太子。

七太子風風火火走來,看到她手裏端着湯水,嗓音幹啞:“這玩意能喝嗎?”

虞蒸蒸一聽這話就來氣,她翻了個白眼:“廢話,當然能喝。”

七太子從她手裏奪走瓷盆,仰頭咕咚咕咚将盆裏牛鞭湯幹了下去。

他喝到一半才察覺到味道不對,連忙将嘴裏沒咽下去牛鞭湯吐了出去:“嘔——”

七太子一邊嘔吐,一邊咒罵:“這是誰做湯?裏頭摻屎了嗎?”

蕭玉清伸出去躍躍欲試手指,往回縮了縮。

虞蒸蒸:“……”

七太子剛從南海回來,昨夜和她通過話後,他就離開了天庭,一回南海就被她母妃責罰了一頓。

母妃罵他不自量力,還說他跑去找鬼王報仇,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上趕着去送人頭。

她将他關進了地牢裏,另外又派了幾萬蝦兵蟹将看守着他,說要讓他閉門思過十年,待到他知道錯了,再讓人将他從地牢中放出來。

雖然雷公電母私自降雷之事,暫且還未被天帝察覺,但往後他若是想求雷公電母幫這種忙,他們是萬萬不能再答應了。

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來,此刻看見虞蒸蒸這個女人就恨得牙根直癢癢。

七太子将虞蒸蒸拽出了院子,他咬牙切齒道:“你昨晚幹好事,我算是記住了!”

虞蒸蒸一臉疑惑:“我昨晚喝醉了,什麽都沒幹啊。”

七太子見她神色無辜,怒火溢出眼眸:“我讓你給他下藥,你卻跑去喝酒?我好不容易說服雷公電母降雷,全讓你搞砸了!”

他懶得再跟她廢話,腳下升起騰雲,抛下句狠話:“我不殺你,若是那老賊百日內不死,那你就直接等死好了!”

說罷,七太子便揮着衣袖踏着雲跑了。

他得先出去避避風頭,免得被他母妃再找到捉回去。

虞蒸蒸望着七太子背影,面容略顯惆悵。

她酒量實在太差,三五杯酒下肚,就已經醉不省人事了。

酒後發生事情,她都記不清楚了,只是腦海裏隐約會閃出一兩個模糊不清片段。

幸好她那日多了個心眼,将解藥留了底子,就算七太子不管她,她也可以找醫修試着配置解藥。

還有九十多天,暫且還不用太着急。

待到虞蒸蒸回到女眷住院子裏,卻發現山水滿臉喜色,她好奇問道:“山水姑娘有什麽喜事?”

山水開心道:“剛剛燕王将傳家寶送來,我們今日便可以啓程回歸墟山了。”

虞蒸蒸一愣:“傳家寶?”

山水點頭:“昨晚三更時,南宮天霸在船邊飲酒賞月,一不小心掉進了江河裏,正巧王妃出來吹風,順手把他救了。”

她目瞪口呆:“就只是這樣?”

那他被俘獲未免太輕易了些,這完全不符合他霸總人設。

山水咧了咧嘴:“當然不是。王妃帶他回房間沐浴更衣,兩人春風一度,今早清晨王妃留下一張和離書就跑了,南宮天霸四處張貼告示,想要找到王妃呢。”

虞蒸蒸嘴角抽了抽,她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不出意外話,王妃會懷上身孕,多年後南宮天霸無意間邂逅王妃,發現王妃身邊多了一對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天才高智商雙胞胎。

典型女頻古早文套路,文名她都想好了,就叫《纨绔王爺:傾世王妃帶球跑》。

虞蒸蒸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什麽時候回去?”

她現在已經放棄掙紮了。

且不說腳腕上有根破鏈子拴住她,她走到哪裏都是水深火熱,如今她還中着毒,就算藏匿在人界,也就是等死罷了。

反正在哪裏都是死,回歸墟山還相對安全些。

山水想了想:“師父在等王上,等師父把傳家寶交給王上就走。”

聽山水提起鬼王,虞蒸蒸就有些納悶。

他整日神出鬼沒,也不知到底神神秘秘在幹些什麽。

向逢還在安寧房間裏,虞蒸蒸和山水進去時,他正在給安寧換藥。

山水走上前去:“師父昨日說要和蕭公子商議,送安寧姑娘去青城山之事,我現在去叫蕭公子過來……”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向逢打斷了:“不必了,她也跟我們一同回去。”

山水愣住,輕咬唇瓣:“為什麽?”

向逢沒說話,他低垂眼眸,凝望着安寧耳後。

她耳垂後面,有一顆鮮紅欲滴小痣,和雪惜耳朵上紅痣一模一樣。

不是沒有人冒充過雪惜,可她們僞裝細節太不走心,即便他想假裝看不出,也十分困難。

她們裝不像雪惜,因為她們從未見過雪惜,更不知道雪惜身上哪裏有疤痕,哪裏有胎記。

安寧是長得最像雪惜女子,她一颦一笑都有雪惜影子。

他之所以能對安寧保持理智,就是因為知道雪惜已經死了。

可他剛剛給安寧上藥時候,安寧一垂首,他就看到了那顆紅痣,那顆屬于雪惜紅痣。

他詢問了安寧身世,但安寧說她幾年前生了場大病,什麽都不記得了。

如果,如果她真是雪惜……

向逢擡起眼眸,聲線中帶些強硬:“沒有為什麽。”

山水噤聲了。

她有些委屈,還覺得今日師父有點兇。

以前他從來沒這樣兇過她。

虞蒸蒸實在看不慣向逢作為,可她只是個局外人,對于山水和向逢之間事情,她可以打抱不平,卻插不了手。

正當她斟酌該如何開口幫山水說話時,一道白色身影從屋外不疾不徐走了進來。

容上輕瞥了一眼虞蒸蒸,而後将眸光落在了向逢身上:“東西呢?”

向逢站起身,将泛黃信封雙手遞給他:“燕王道這便是傳家寶。”

容上懶懶掀起眼皮,微擡骨骼分明手掌,漫不經心眸光越過向逢,瞥向了安寧身上。

他眯起長眸,殷紅如血薄唇微揚:“腳怎麽了?”

安寧一愣,垂在榻上手臂輕顫兩下,怯生生朝着向逢背後躲去。

向逢似乎是瞧出了她在害怕,往前了一步,遮擋住他探究眸光:“昨晚不小心傷到了。”

他心中忍不住開始懷疑。

安寧之前還未對王上表現出恐懼,可今日看到王上卻瑟瑟發抖,這到底是為什麽?

昨夜王上去了哪裏,那落在房間榻下白色衣袍又是怎麽回事?

容上輕嗤一聲,帶着薄繭指尖,輕輕轉動大拇指上玉扳指。

他有這麽可怕嗎?

他又不會吃人,她在害怕什麽?

容上沒再理會安寧,他拆開信封,将信封裏泛黃白紙扯了出來。

一千年前他在東海大開殺戒,幾乎屠盡東皇龍族後代子嗣。

而他最想殺三太子,早在他趕到龍宮之前,就已經慘死在了床榻上。

他不知道是誰殺了三太子,也并不在意此事,反正他殺了那麽多人,旁人自然而然會将這條命算在他頭上。

從東海活着逃走只有三太子乳母,以及三太子視若珍寶妻兒。

乳母不知将那對母子藏在了哪裏,他找了那對母子一千多年,但卻始終無果。

唯一知道他們藏身之處乳母,也在十幾年前被人殺害,他找到乳母孩子,那個名叫‘容土’少年。

少年對乳母所做之事一無所知,還執拗認為乳母是被他所殺,非要到蓬萊山修行,夢想着有一天找他報仇。

于是他秉承着不給自己留禍害理念,愉快出手把少年殺了,順帶頂替少年前去蓬萊山報道。

他相信一定是乳母對少年說過什麽,不然少年為何執意要去蓬萊山?

不過許是他多心了,在蓬萊山潛伏了十年,他也沒找到一點頭緒。

就在前段時間,下屬送來信報,在燕王府中找到了那對母子曾經生活過痕跡。

這封信是燕王老祖宗寫,燕王祖宗曾收留過母子二人,逝世前将他們送離人界。

許是想給他們留個後路,便給自己後代寫了封信,希望如果他們重回人界,後代們可以善待他們母子。

容上一目三行,掃了一遍信紙,信裏除了長篇大論叮囑後代善待他們,還在信件結尾處提到了修仙界兩個地方。

蓬萊山和青城山。

他重頭又細細讀了一遍,才将信紙疊好收了起來。

容上若有所思道:“回歸墟山。”

向逢應了一聲,囑咐山水去叫衆人收拾自己東西。

容上轉身要走,虞蒸蒸快步追了上去。

她殷勤笑着,帶着一絲試探:“您看我腳上鏈子?”

他側過頭,殷紅薄唇襯他皮膚冷白,他似笑非笑看着她:“很好看。”

虞蒸蒸:“……”

“不是。”她垂在身側手臂微微繃緊,輕咬住唇瓣,鼓起勇氣問道:“都要回去了,我也不會逃跑,這個鏈子可以摘下來了嗎?”

她蔥白手指叩住掌心,許是因為緊張,整張小臉都埋進了陰影中,長而微卷睫毛輕輕發顫,死咬住櫻唇上泛起淡淡光澤,看起來像是一只溫順乖巧貓兒。

他歪着腦袋,嘴角噙着淺笑:“可以。”

虞蒸蒸一愣,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驀地擡起頭,淚眼婆娑看着他:“真可以嗎?”

容上微微颔首:“你可以把腳剁下來。”

虞蒸蒸:“……”

她清醒過來,在心中暗罵一句狗東西。

果然想摘掉這狗鏈子,是休想指望上他了。

就在兩人說話功夫,一只漆黑烏鴉從屋子外飛來,落在了向逢手臂上。

向逢從烏鴉腳上取下信件,粗略掃了幾眼信紙,态度恭敬将信紙交給容上:“不知是誰傳出了謠言,道是您如今身負重傷,煽動六界來搶您元神。”

用神族後裔元神煉制丹藥,服藥後可長生不死、容顏不改,最關鍵是修為會突飛猛漲,這一顆元神頂得上潛心修煉上百萬年。

當初因為神女愚昧,将這神族辛密透露給了三太子,三太子引誘神女說出神族弱點軟肋,而後将此消息賣給了魔修們。

魔修們為了得到神族元神,竄通三太子密謀了一場屠戮,利用三太子和神女親密關系,輕而易舉将神族颠覆。

自打神女殒身後,容上就成了世間最後一個神。

不知有多少魔修打過他主意,但容上并非善類,他性情陰鸷嗜血,神力強不可催,沒等魔修追上門來,他就直搗魔修老巢,憑一己之力屠殺幾萬魔修。

僥幸活命魔修們對容上恨之入骨,可他們不敢來報仇,只能隐忍着韬光養晦。

如今聽聞容上身負重傷,怕是要蠢蠢欲動,派人來刺殺試探才是。

向逢望着容上眸光中,隐隐有幾分不易察覺試探。

想殺鬼王人,遍布六界。

這負傷消息若并非謠言,那想殺他人便會前赴後繼,猶如蝗災般一擁而上。

所以,鬼王是真受傷了嗎?

容上将向逢神色收于眸底,他輕嗤一聲,嘴角在笑:“盡管來搶,孤随時恭候。”

神就是神。

即便他剩下一口氣,只要神力還在,就沒人能從他手底下活着走出去。

虞蒸蒸聽到兩人對話,只覺得毛骨悚然。

她知道元神傳說,還以為那僅僅是謠傳,可如今看鬼王反應,似乎還真有這麽一回事。

魔修都是些喪盡天良妖邪之物,他們食人肉、飲人血,修仙界修士見到魔修都要落荒而逃,這魔修可比喪屍還要可怕百倍。

聽向逢這意思,魔修是要來搶鬼王元神?

虞蒸蒸頭皮發麻,小心翼翼試探道:“您不是要現在回歸墟山嗎?”

那就趕快走,麻溜走,千萬別和他們一起回去。

容上懶懶掀起眼皮,一下便識破了她心思,他似笑非笑看着她:“怎麽?想和孤一起走?”

不等她回答,他便繼續道:“看在你這麽誠心懇求份上,那就一起走罷。”

虞蒸蒸:“……”誰踏馬想和你一起走?!

她想要反抗,想要掙紮,想要一個大嘴巴子扇他臉上質問他,一把年紀了為什麽不能要點b臉。

可她也只是敢想了想,而後悻悻然縮到了一旁。

山水很快就将衆人集齊了,聽說完成了考核任務,他們看起來心情都還不錯,有說有笑聊着天。

虞蒸蒸沒什麽可收拾,她把扔在小廚房母雞拿了回來,這母雞會下蛋,帶回歸墟山和她做個伴也不錯。

一衆人和燕王道別後,出了京城便禦劍而行。

外面起風了,衆人只得放緩了速度飛行。

帶飛虞蒸蒸任務,依舊交到了山水手中,許是山水這兩日都沒吃飯緣故,帶着她有些吃力,飛到中途就體力不支了。

本來虞蒸蒸想讓山水歇一歇再走,但山水怕耽誤大家,硬着擰着勁帶她走。

途徑沙峪谷時,安寧面色煞白,抓住向逢手臂:“向逢哥哥,我好難受。”

向逢見她臉色難看,只得讓衆人先落地休憩片刻。

安寧一落地就扶着山石嘔吐,可吐了半天,除了些酸水,什麽也吐不出來。

虞蒸蒸臉色也不好看,因為起風緣故,這次比上次飛慢了許多,這樣繼續耽擱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歸墟山。

這對于恐高人來說,簡直是一種慢性折磨。

沙峪谷風要比人界更大,地上有不少小型龍卷風,卷起滿地沙粒在空中肆意飛揚。

蓬萊山兩個男弟子第一次來沙峪谷,瞧着兩側陡峭山岩,一陣稀奇四處觀摩。

山水似乎有心事,拉着她往前走去,她猜想山水可能是不想看見安寧,便也沒有說多,陪着山水就走了。

沒走出多遠,前面卻驀地傳來厲聲慘叫。

她擡起眸子,只見不遠處沙地上,兩個男弟子正在以詭異速度向下凹陷。

他們下陷速度快到驚人,仿佛有人藏在沙地裏使勁拽他們似。

虞蒸蒸下意識向後退去,卻發現自己腳也下沉到了沙地中,厚重流沙埋沒了她腳腕,腳底像是藏着巨大吸盤,令她動彈不得。

山水腳下也陷了下去,沙峪谷是前往歸墟山必經之路,山水不止一次從這裏路過,可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她不斷試圖掙紮,不但沒有掙開束縛,還下陷更快了。

虞蒸蒸擡起手,低喝一聲:“山水,別動!”

山水眼底滿是恐懼,可聽到她叫喊聲,卻聽話沒再掙紮,乖乖保持着原來姿勢。

山水聽話,那兩個男弟子就沒那麽好運了。

他們本就深陷流沙,因為掙紮下陷速度越來越快,也不知腳下到底踩了什麽東西,當流沙沒過腰間時,腳下傳來撕扯心肺鈍痛感。

猶如有千百把尖利小刀,狠狠剜着他們腳心,将腳底血肉一片又一片削下,繃不住血液向外噴湧。

這并不是錯覺,他們感覺到了腳下傳來黏膩濕潤感,周圍金燦燦流沙染上了一抹殷紅血色,令他們陷入崩潰邊緣。

他們用力扭動着身子,拼命朝衆人呼救,可等不來人救命,流沙就已經将他們腦袋吞沒。

那片流沙被鮮血染紅,流沙下隐約傳來咯吱咯吱咀嚼聲,像是什麽怪物在啃噬着他們頭骨。

感覺到腳下越陷越快,山水吓壞了,她帶着哭腔喊道:“師父,師父——”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