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蛇蠍美人

梅雪衣難以置信地擡頭看着面前的人。

月色披在他的身上, 冷白的面孔發出淡淡的銀光。眉眼幽黑,薄唇像劍鋒。

“陛下怎麽出來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 “王後,進來陪我。”

她懶懶地靠在石壁上,迷蒙着雙眼看他:“我在身邊, 陛下還能專心療傷?”

他垂眸笑了笑:“你不在,心中更加紛亂。進來吧, 我想你。”

他虛虛向她伸出手,梅雪衣下意識地牽了上去。

握了個空。

眼前這個絕世美玉一般的男人,忽然便化在了月色之中。

“來。”低啞的聲音勾着她的心。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尾迷迷糊糊咬了鈎子的醉蝦。

她清了清嗓子,整理衣裙,然後順着高臺下的隐門進入了倒塔。

陰氣好像更重了, 石壁上的燭火無風自動,散發出幽綠的光。

梅雪衣撫了撫石壁, 心中忽然一動, 指尖細細地散出一縷血線, 鑽入牆壁。

踏下一級石階,她的手指離開牆壁時, 那縷血線回歸體內,帶回了藏在牆壁之中的秘密。

“昏君真有錢啊。”梅雪衣感慨萬千。

Advertisement

牆體中竟然嵌着碧火琉璃玉。

她繼續往下,走了一段,發現倒塔底部盤繞着幽冥冷焰,就像靈山頂的池子一樣。

衛今朝端坐在冷焰之中,身形虛虛實實。

梅雪衣放輕了腳步,走到近前,悄悄靠着牆壁坐下, 目光探向冷火中那張熟悉的俊美面龐。

“嗯?”薄唇似動非動,陰森缥缈的聲音回蕩在塔壁之間,“王後,才一日未見,又想我了?”

梅雪衣一怔:“什麽?”

不是他叫她進來的嗎?

他的聲音帶着笑:“上次是誰說再不擾我,會在宮中等我出關?小騙子。”

梅雪衣茫然:“不是你讓我……”

她猛地掩住了唇。

塔門是關着的!

他沒有出來叫她,是她自己醉出幻覺了,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闖進來找他……說出來豈不是更加丢人?

梅雪衣窘得十指蜷曲,心中想着‘不要臉紅’,臉蛋卻呼呼呼地燒了起來。

“無事。”衛今朝無奈又寵溺地安撫道,“來便來了,歇着,不要擾我即可。”

梅雪衣無聲點了點頭,一動不動地靠坐在牆壁下。心中又是羞又是窘,眼睛裏情緒翻騰,一會兒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一會兒破罐子破摔地盯着他看。

他的身邊時不時就有冷焰飛旋起來,從她面前掠過,将她那副呆呆乖乖的表情一點點銘刻。

焰光明滅,他的容顏藏在幽火中,神色莫測。

塔底察覺不到時間流逝,像是過去了數日,又好像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梅雪衣發現,靜靜待在心上人的身邊時,時間這種東西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她不知不覺開始神游天外,她想起了那對黑白雙屍身上駁雜的力量。

仙、魔、妖、鬼,幾乎是包羅萬象。奇怪的是,這些本該勢如水火的力量竟然能夠圓融地同時存在于古屍傀儡的身上。更離奇的是,她甚至還感應到了天地之間至純的無主靈氣。

為什麽魔息、靈氣和幽火可以同時存在呢?

她怔怔地想,若是魔息與幽火可以相融,那麽她與衛今朝豈不是就可以……

臉蛋騰地一熱,她急急掐斷思緒,頗有些心虛地瞟了衛今朝一眼。

他依舊端坐在幽火之中,神色清冷,像一尊禁欲的玉雕。

她的心髒狠狠跳了兩下。

這個男人端出一本正經的君子架勢時,總是異常勾人。

梅雪衣被那張冷情的臉勾得思緒沸騰,忽有一道靈光劃過腦海,她驀地睜大了眼睛,身體猛然一震,倒嘶了一口涼氣。

正待理清腦海中的脈絡,忽見面前的幽火分向兩旁,衛今朝來不及凝實身影,便瞬移到了面前。

“怎麽了?”焰跡緩緩攏在他的身後,他盯着她,聲音緊繃,“哪裏疼痛?”

梅雪衣茫然了片刻,錯愕地開口:“陛下不是在專心療傷嗎?”

怎麽她剛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被他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他的目光冷了幾度:“不要岔開話題。哪裏疼,嗯?”

他的唇角繃得很緊,眸中藏着極力壓抑的暗火。

梅雪衣反應過來:“……你知道了。”

她垂了垂眸。其實此刻回想起來,在她入魔之後他的表現一直就不大對勁。

他冷冷地笑:“我就想看看,王後打算瞞我到何時。”

梅雪衣趕緊擺了擺手:“陛下誤會了,方才我吵到你,并非因為疼痛難忍,而是想通了一件事情。”

他面無表情,顯然是不信:“我要看你傷處。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一縷幽火爬向她的衣裳。

她抓住自己的衣擺,整個人貼到了牆壁上:“方才我在想,為何那兩具古屍身上力量駁雜,魔息、靈氣與幽火竟能共存……魔息與幽火共存,陛下難道沒有興趣?”

他緊繃的表情微微破裂。

蹙眉片刻,緩緩收回那縷幽火,他鎮定地吐出一個字:“說。”

梅雪衣得意地彎起眼睛:“陛下先告訴我,魔息與幽火共存于何處?”

衛今朝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問這麽一個傻問題,他随口道:“古屍身上?”

“還有呢?”她追問。

他凝神思索片刻,搖了搖頭:“無。”

“不,還有。陛下好好想想。”她微撅着紅唇,撒嬌一般看着他。

他微眯起眼睛,片刻之後,再度搖搖頭。

梅雪衣狡黠地笑開:“世間。”

“世間?”他先是不解,然後恍然。

仙魔妖鬼共存于世間,靈氣魔息幽火也是共存于世間。它們都是由大道衍化而來,只要回歸本源,自然圓融合一。

梅雪衣嘆息道:“這下知道誰是傀儡的主人了。”

除了天道,誰還能收容世間萬象呢?

衛今朝斂下了神色。

梅雪衣微蹙着眉:“上一世,我直至登天時也不曾與天道打過交道。陛下你呢?”

他緩緩搖了下頭。

這世間當真有天道意志嗎?誰也不知道。但是既然這世間的生靈甚至靈氣本身都可能誕生靈智,那麽大道本身,又怎會是真正的死物呢?

梅雪衣思忖片刻,覺得空想無益。

她摁下心中的不安,說起了另一件事情:“那兩具古屍傀儡身上除了古戰場中的力量之外,還有不少精純的天地靈氣。陛下可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衛今朝點頭道:“此陣是聚靈陣,牽動世間之息不斷向它聚攏。從幽冥觀世間,可以看到陣眼。從前閑極無聊時,我曾研究過此陣。”

梅雪衣雙眼發光:“如此說來,正是因為這上古巨陣抽走了大量世間靈氣與魔息,這才導致近萬年仙魔兩道不振,再無飛升登仙之人。”

“這是次要原因。”他漫不經心地道。

“哦?那主要原因是什麽?”

衛今朝笑:“都是一群廢物。”

梅雪衣:“……”

“我的王後不就飛升了麽。”黑眸微眯,他緩緩擡起一只手,虛虛放在她的臉頰旁邊,“好一個厲害的大魔修。前世做魔不夠,今生還要繼續……你以為我會用自己性命冒險麽,在那二屍自爆之前,我将灌注冥焰,然後抽身而去,它們想爆也得爆,不想爆也得爆。”

梅雪衣:“……”這是又要找她算帳了。

她憂傷地垂下頭:“陛下,反正都要隔着玉衣才能觸碰彼此,我是人是魔,又有什麽區別?”

衛今朝生生被她氣樂了:“你就只想着碰我?”

“那不然呢?”她像個理直氣壯的登徒子。

“……”

衛今朝一時無言,半晌才恨聲道:“身上不疼?”

梅雪衣搖搖頭:“如今魔功只是初成,不運功便還好,偶爾一點小疼痛,只要看着陛下便能抛于腦後。”

他閉了閉眼,笑。

“好。”眸中有暗焰彙聚,“既然王後看着我便不知疼痛,那下次我也無需留手了。”

“……”梅雪衣心尖微悸,裝作聽不懂他話中之意。

倒塔之中,二人雖然絲毫也碰觸不得,但氣氛卻漸漸旖旎了起來。

忽有一瞬間,玄妙細微的‘嗡’聲蕩過整座塔體,就像有流水或是雷電自上而下,将整座高臺滌蕩了一遍。

衛今朝不知想到了什麽,輕聲失笑:“王後啊,摘星臺,總算是徹底建好了。”

梅雪衣:“……真不容易,總算不是毛坯了。”

“這是一座逆陣。”他的語氣平靜無波,“聚靈陣破滅之時,我會啓動逆陣,将那座殘陣牽引至此地煉化。”

梅雪衣不禁贊嘆道:“陛下真厲害,什麽都會!”

“在幽冥,閑極無聊。”

梅雪衣:“……”

她想起了自己數千年腥風血雨的亡命生涯。看他這模樣,待在幽冥倒像是歲月靜好。

衛今朝淡笑着看她。見她露出平和欣慰的神色,他的胸腔便也暖暖軟軟滿溢着歡喜,過去的辛苦磨難随風逝去,幽冥仿佛當真是個歲月靜好的幽冥。

“我上去看看。”她說。

既然他已經知道她入了魔,她也無需再刻意隐藏。一縷魔血潛入塔體,順着塔壁掠上臺頂,自上而下俯視大地,看着工匠們陸陸續續撤離高臺。

這裏真高,仰手好像真的可以觸到星辰。

“陛下騙人。”她收回神念,睨着他,“摘星臺通體藏着碧火琉璃玉,根本不是幾根蛟筋可比。”

見她認認真真地計較這個,他忍不住輕輕地笑出了聲。

“地下還有玉石鋪成輔陣。”他指了指周遭,“王後,我算的只是工匠的費用,玉石本身不花錢。碧火琉璃玉幽冥多得是,平日都懶得去撿。”

梅雪衣:“……”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所以陛下的國庫中,就是堆着碧火琉璃玉?”

“聰明。”

梅雪衣嘆息:“難怪管怵看見國庫便投降了。”

“那倒不是,”衛今朝笑道,“我只是把他關在國庫裏面打到服氣為止。”

梅雪衣:“……”

“走吧。”他虛虛攏着她的肩,帶她踏上石階,“仙域已亂,外頭要熱鬧了!”

兩個人剛離開倒塔,便看見慕游一家乘着一艘上品飛舟從天邊掠來,端端正正停在了面前。

“好可怕呀!”慕龍龍蹦下來,激動無比地沖着衛今朝和梅雪衣大喊,“跟天塌了一樣!衛王、王後,你們一定要親眼去看看!啧啧啧,那個陣,我們去過的那個陣,裏面山山水水全出來了!就這麽倒懸在頭頂,誰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就要砸下來!啧啧,太恐怖了!真是太恐怖了!掉下來的時候,一定壯觀得不得了!”

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姜心宜憂郁地垂在他的腰間,彎起前端打了個招呼。

慕游上前拱手,正色說起了昨日仙域發生的事情。

大約午後開始,陸續便有山峰幻影出現在頭頂半空,最初以為是蜃景,誰也沒有在意,沒想到那景象越來越清晰凝實,漸漸遮蔽了日光,幾座高山與地面的山體接觸,輕易便将地面的一切碾成碎末。大修士們試着攻擊這個‘倒世界’,然而無人破得了外圍結界,反倒引出些陰息來,造就了大片死地。

這巨陣範圍囊括大半個仙域,絕大部分修士和生活在仙域的普通人根本無力逃離危險區域。

宛如末日降臨。

梅雪衣心中忽然有靈光閃過。

她悄悄把衛今朝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那兩具古屍從陣眼跑出來,不僅是因為我拿走了那塊玉佩吧?更重要的原因是,你拆了它們的陣!”

衛今朝挑眉,十分意外:“王後居然反應過來了。”

梅雪衣:“……衛今朝,在你心裏,我是不是和慕龍龍一樣笨?”

他遙望西面,顧左右而言他:“我這便啓動逆陣,将那上古殘陣引過來。”

“衛今朝!”

“知道王後心懷天下,記挂着仙域蒼生。不必太過擔憂,一切交給我便是。”

梅雪衣瞪着他那張溫潤的假面具,把自己給氣樂了。

她洩了氣:“你将那殘陣引來煉化,仙域那幾個老賊必定會跟來。我可擋不住三五個合道以及他們麾下衆多仙門子弟。”

四聖主還活着三個,仙域還有另外兩個合道老怪。他們必不會眼睜睜看着衛今朝煉化這座上古奇陣。

他笑道:“王後只要安心待在陣中便是,我自會護你周全。”

她盯了他一會兒,上前一步,低低叮囑:“千萬保重。”

“嗯。”

他瞬移而去。

梅雪衣擡頭望了望西面的天空。

這裏距離仙域數萬裏之遙,然而遠望西面,卻已能感覺到濃濃的不祥氣息。

衛今朝進入摘星倒塔,不多時,八個方位的地平線上亮起了碧色光柱,光芒奇異地扭曲,彙向高聳入雲的摘星臺頂。

“嗚嗡——”

極遠處,傳來星體挪移的悶嘯。

短短數十息之內,西面的天際便隐有電閃雷鳴,巨陣未至,陰影已投了下來,遮天蔽日。

慕龍龍大張着嘴巴,怎麽也合不攏。

“走,去看看。”梅雪衣環視周遭的光柱,心知這光柱之內,便是衛今朝能夠看顧的範圍。

她示意衆人跳上慕游帶來的上品飛舟,轟一聲竄上了半空。

往西駛出一段,忽然便看見一個吞天噬地的巨大黑影從正前方直直撲來。

這一霎的感受實在是難以言說,空氣被撞出了清晰的波浪形狀,層層疊疊,像透明的浪花雲,蕩向四面八方。在那巨大黑影的正前方,裹着一道綿延至左右天際的火浪金邊,這一圈火浪中轟隆隆地響徹着爆-炸的聲音。

這是……巨物用難以想象的速度在空中移動造成的異相。

晃神的瞬間,這座巨陣已掠到了飛舟的上方。

梅雪衣驚嘆着仰着去看,只見崇山峻嶺在頭頂飛馳而過,望上一眼便覺眼花缭亂。

巨陣的大小遠遠超過衛國國土範圍,加上金陵、契殊以及周圍的海,也不及巨陣十分之一。

當它降臨之時,白天變成了黑夜,再也透不進一絲光亮。

梅雪衣駕駛着飛舟左沖右突,避開了巨陣中直直撞過來的那些巍峨高山,又驚險又刺激。

夾在上下兩塊大陸正中,時而叫人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塊地域在飛馳。

“咦……心宜!”

姜心宜飛旋過來,開心地纏在梅雪衣的胳膊上。

“前方那塊大平原,是不是陣眼?”她問。

姜心宜束腰帶歪着前端,盯着上方飛逝的大地看了一會兒:“嘻嘻,是!”

小女鬼的生理特質讓她不會頭暈。

梅雪衣點點頭,舉目一眺,發現快要抵達正西邊的碧色光柱處。

“當心,”她提醒飛舟上的慕游一家,“這個大家夥就要停下來了。”

話音剛落,一股龐大的力道席卷半空。

“嗚——嗡——”

頭頂上方的大地停止了飛馳,被它帶動的狂暴氣浪回旋奔湧,地面掀起了狂風,飛舟就像風暴中的小葉子,在氣浪中上下颠簸。

可憐的慕龍龍趴到舟舷上又吐了個臉青唇白。

飛舟停在了碧色光柱旁邊。

碧色光芒照亮了周遭的山脈和平原,上與下都是大地,光柱就像是擎天定海之柱,撐起了兩片陸地之間的夾縫。

煉化開始了。

碧色光芒像是落在宣紙上的青色染料一般,迅速在上空的大地上氤氲開。

聚在大平原周遭的死俑順着光柱往下掉落,噗通噗通,像下餃子一樣落到地面上,密密地鋪開。

它們的身上沾到了碧色的光芒,幽幽瑩瑩,一看就像是幽冥來的大軍。

原來衛今朝早有安排。

慕游來到梅雪衣身邊,道:“此次變故,仙域諸人都以為是北聖主惹的禍。”

“哦?”

“不日前,北聖主帶人進入古戰場,在陣眼處被打出來了。”

梅雪衣心頭微微一動:“可知道他為什麽會進去?”

“據說準備了多年,拿到一件名為‘辟邪’的聖器,以為萬無一失,這才探了古戰場,沒想到折戟而歸,不慎鬧得人盡皆知。”慕游皺眉道。

北聖主便是慕游的親外公。

只不過慕游的生母嫁入東聖宮的時候便‘瘋’了,慕游自幼被幽禁在深宮,從未與北聖宮的人有過接觸。

當初慕游生母與外男相愛,懷上了慕游,但北聖宮與東聖宮并沒有因此取消聯姻,而是把瘋了的慕游生母嫁給了慕蒼白。

聯姻之後,東、北二宮忽然便拿到了進入古戰場的‘鑰匙’,開始聯手探索黃昏之淵,而北聖主私下準備多年,也是為了親探古戰場。

總覺得有貓膩。

再加上慕游生母的玉佩落了一半在那白衣魔尊身上,魔尊長相又與慕龍龍像了六、七分……

怎麽看,都像是慕游生母與那魔尊相戀,得到了進入結界的鑰匙。她如實将事情告知了北聖宮,沒想到家人心狠手辣,奪了她的鑰匙,拿了她的秘密,然後将她弄瘋嫁進了東聖宮。

前世梅雪衣與衛今朝都沒有進過古戰場。北聖主若是在那魔尊身上看到玉佩,他會不會猜測,這具陳年古屍,正是與女兒相好的那個‘野男人’?

然後呢?血洗清靜門,将慕游、慕龍龍以及滿門上下全部滅口,拿走了慕龍龍的玉佩……

再過了些年,北聖主的孫子,一夜之間聲名鵲起,不到五十歲便修至問虛,堪稱仙域最有天賦的天驕之子。

梅雪衣的眼角狠狠跳了兩下。

如果她沒想多的話,北聖宮這是搶走了慕龍龍的機緣?

可這就奇怪了,那古屍分明是個傀儡,怎麽看也不像是能讓慕游生母懷孕的人啊。

梅雪衣正在苦思冥想時,前方忽然掠來幾道明亮的光。

有人來了!

“王後,當心。”慕游走到舟首,凝眉望了一會兒,聲音沉了下去,“慕蒼白。”

衛國所在的位置屬于東大洲,東聖主慕蒼白第一個趕到并不奇怪。

梅雪衣沉了臉,冷冷注視着前方那道破天之光。

慕蒼白最是老奸巨滑,前世用藏了靈氣的妖龍內丹算計她,害她吃了幾百年苦頭,隔了一世,那股子要命的靈氣味道仍然萦繞在她的胸間,揮散不去。

此人還是仙域第一美男子,真真是個蛇蠍美人。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