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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商界男神[重生]

作者:山海十八

文案:

萬一踩中狗屎運回到十六歲重來一次,你真的甘于小富即安,平平淡淡就滿足了嗎?

不,這輩子,潛藏的野心被喚醒。

岳藏舟想要站在時代的前沿,即便不能全然指點江山,也要決勝千裏,争霸商途。

**

某點都市劇情升級流,爽文。

岳男神帶你裝x帶你飛~

感情線慢熱,1V1 ,互攻。

內容标簽:強強 重生 商戰 制服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岳藏舟 ┃ 配角: ┃ 其它:

銀牌編輯評價:

重活一輩子,岳藏舟再也不甘心随波追流,被命運推着走順着生活流。憑借着上輩子的記憶,他敢想敢闖,北上做起國際倒爺獲得第一桶金,又一手把莫斯科的華國功夫熱潮推向高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地投入金融市場。過人的膽識與眼力,讓他注定扶搖直上。此時,他才剛剛拉開了享譽國內外的一代商界傳奇的序幕。

重生的岳藏舟有一顆堅定的心,不畏懼生活的困境,憑借自己的奮鬥,在九十年代這個充滿機遇的年代,書寫出了他的商業傳奇。本文行文流暢,主角在商業風雲中運籌帷幄,從一個小人物成長為一代大亨。随着他的成長,娓娓道來一段獨屬九十年代的機遇與風險。不只有商業的緊張刺激,還有那個年代的人文風貌。

一章

“你就不能輕點聲,孩子還發着燒在房裏睡着呢。”戚波壓低了聲音勸着眼中帶淚的妻子王美娟,“我知道家裏困難,但是孩子的教育總是不能耽誤的,小舟這次是發揮失常了,只要複讀一年就算上不了水木大學,但是重點院校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他以前的成績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再窮不能窮教育,但是我們能拿出複讀費來嗎?!”王美娟指着賬本哽咽着說,“我們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才兩百多一些,這些年省吃儉用存的那些,這大半年來也都貼到了你姐姐的病裏頭去,我有說過一個不字嗎?可是戚波你也要看明白了,我可以陪着你吃苦,但是家裏除了小舟,還有小明與小玥兩個孩子,他們就不要上學了。好,如果距離他們讀大學還有幾年,錢先不用急,那麽我們欠的那些外債還沒還上,你姐姐一分錢也沒有留下來,眼看下個月每頓飯都沒有着落,我們平時都吃西北風嗎?”

‘不要吵了!’岳藏舟想要斥責一句,卻發現眼皮有些沉,他勉強睜開眼來,卻看到了一把大蒲扇放在床邊,他有些意識不清,覺得鼻子都塞住了,一時間不太明白自己在哪裏。當他支起了身體下床的時候,踢到了邊上的凳子,上面的水盆倒在了地上發出了‘啪’的一聲,一塊毛巾也掉在了地上,這讓門口的争執聲停了下來。

下一刻房門被打開了,一張陌生而熟悉的臉出現在岳藏舟的面前。

“小舟醒了啊。”戚波看到了地上翻倒的水盆,沒有問岳藏舟是怎麽回事。戚波只是彎腰把毛巾放到臉盆中遞給了王美娟,再對她說了一句幫我拿個拖把,就先走到了床邊伸出手摸了摸岳藏舟的額頭,感覺到他沒有熱度了才放下心,“還好你終于退燒了,再不退就要帶你到醫院去打針了。現在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你舅媽給你做了皮蛋粥,先吃一點好不好?”

王美娟這時候也拿着拖把進來把地上的水拖幹淨了,她也擦掉了臉上的眼淚,好像剛才門外的争執不存在一樣,對着岳藏舟說,“小舟你喜歡吃皮蛋,我多給你加了半個,現在就給你端來,多吃點才不會生病。”

“舅舅…舅媽…”岳藏舟好像一個大夢初醒的人,一時分不清楚究竟今夕何夕,他遲疑地叫了一聲。

岳藏舟的表情落在了戚波眼中成為了一種痛苦的茫然,讓戚波更加地心痛了,這個外甥在母親過世與高考失利的雙重打擊下發起了高燒,還好現在燒退了,只要身體健康,其他的事情總能慢慢來。這也堅定了他要支持外甥明年再考的想法,家裏的困難總能想法辦,姐姐的遺願總要完成。

“小舟不要多想,你只管養好身體,雖然你媽不在了,但是舅舅會把你當兒子看的。”戚波端過了王美娟手中的粥碗遞給了岳藏舟,“先吃飯,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再打算。”

岳藏舟低頭看着塞到右手的鋁制勺子,左手端過了那個八九十年代特色的藍邊大碗,裏頭盛着的皮蛋粥還有幾塊顯而易見的皮蛋,可惜自己不吃這樣的東西已經很多年了。他有些機械地舀起一勺送到嘴裏,邊上的王美娟還說了一句‘吹吹,當心燙。’

那種幾乎要遺忘的味道在嘴中擴散開來,味蕾被刺激了,肚子的饞蟲被勾了起來,不一會兒這碗粥就都進了胃中。

王美娟看着岳藏舟的樣子,知道他是病中沒有好好吃東西,現在燒退了也應該稍微多吃些東西了,“還要來一碗嗎?”

岳藏舟搖搖頭,明明剛才自己的味覺喜歡那種粥的味道,但是當思維清醒了過來,反而不能明白自己居然吃下去皮蛋粥這種東西。總有一種東西你曾經十分喜歡吃,但是後來就再也不想吃一口了。“舅媽,不用了。我飽了,謝謝。”

皮蛋粥代表他失去太多的青春,所以他早就戒掉了。

那頭這句謝謝,卻讓戚波把要勸慰的話咽了下去,外甥一向都是要強的性子,對着親戚也帶着一分客氣,這個時候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我和你舅媽去她外公家接小明與小玥,你再好好休息一下。下午等我們回來給你帶西瓜吃。”

岳藏舟點點頭,看着兩人關上了這間房的門,又等着聽到外頭的悉悉索索聲過後鐵門也被關上的聲音,他才起身走到了廁所。拉開門後,裏頭的環境讓他皺了皺眉。

只見廁所的牆體被水與濕氣弄得有些剝落了,右側能沖澡的位置上堆着七八個臉盆,靠邊是個下水口,它的上面放在一個小塑料凳子,在小凳子上方大約是腰部的位置高,靠窗戶的牆上伸出一個水龍頭,邊上有兩個熱水壺。平日也就在這裏,用冷水與熱水在臉盆中兌好,大家能洗個戰鬥澡。

正對門是廁所,而它的左邊牆上打着釘子,拉起了兩三根貼着牆壁的繩子,上面挂着花花綠綠的毛巾。

只有三個平方也不到廁所,在裝滿了這些東西後顯得很擁擠,而挂着毛巾的繩子邊上還有一個洋釘,上面懸挂着一個半本書大小的小鏡子。岳藏舟看了過去,裏面照出了那張過分年輕的臉。

這是1990年的自己。

岳藏舟彎下腰打開水龍頭,鞠了一捧水洗了一下臉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就想要找塊毛巾擦一下或者有紙巾也好,但是這裏只有草紙,就是那種皺皺的擦PP的廁紙,而他竟也想不起哪一塊毛巾是自己的了。

按照後來的自己的選擇,從來只喜歡用素雅的東西,但是牆上挂着的毛巾都不像,那幾塊有卡通圖案的又是怎麽一回事情?是了,剛才在臉盆中的那塊才是自己的,白綠色大方塊格子交錯的圖案。

對着這塊毛巾,岳藏舟想到那個打翻的臉盆,這次發熱來勢兇猛,上輩子的自己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也沒有注意到舅舅一直在床邊為自己擦身降溫。

岳藏舟坐到了沙發上,上面還有雙胞胎的小書包,前幾天自己開始感冒,兩人就住到了他們的外公家。

小舅與舅媽白天雖然要上班,但也一直分心照顧着自己,直到今天終于退燒了。

岳藏舟就讓臉上的水滴着,打量起了這個闊別多年的房間。

這是間公房三樓的兩居室,根本沒有廳,外頭是極小的廚房與廁所,稍大的房間十三四個平方左右帶着陽臺,房間裏放了一張床,一個沙發,一個方桌,兩個櫃子,還有一個小閣樓,也是能睡人的。

另一間小房裏也有一張床,還有兩個大櫥裝着全家人的衣服,上面放着幾個箱子能把過冬的被子放在裏頭。外加一臺放在窗邊的縫紉機,邊上挨着一個小書桌,靠着書桌的牆角放在一摞堆得很高的書,最上頭的是物理課本。

總共加在一起才三十多個平方出頭的房間,卻要住着七個人。可是這三年連着走了兩個,三年前外公過世了,一個月前母親也去了。

外公還在的時候,小舅與外公住小房間,而稍大房間裏頭,自己睡在閣樓,舅媽與母親睡小床,雙胞胎睡沙發。

後來外公過世了,舅媽去了小房間與小舅一起,大房間裏頭還是四個人。

直到半年前,母親查出了肺癌晚期,一直都在醫院裏面躺着了,自己從閣樓搬到了下面的小床上休息。

這些好像比念白還單調的記憶,掩埋着生活拮據的青春,卻跨過了二十五年時光又一次直撲面門,讓那股失去母親的疼痛,密密麻麻地又從心中湧了出來。這次他仍舊沒有能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就算是重來一次,有些遺憾也只能成為遺憾。

明明上一刻,他是在港島的別墅裏面,與那個人不歡而散。

‘我必須娶妻生子,藏舟,我們年紀不小了,就好合好散,好不好?’

‘娶妻生子?!周豐,你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有這麽一天!’

‘我那個時候還年輕,想不到這麽多。藏舟,你無父無母,根本不懂現在我的壓力有多大,他們都想要抱孫子啊!’

對了,就是這句無父無母,那是錐心匕首,比好合好散讓他痛多了。

岳藏舟握住了挂在脖子中的把鑰匙,手捏的越來越緊,鑰匙的齒槽硌得手疼痛起來。松開手,上面留下的紅印證明了他不是在白日發夢,而是真的回到了從前,九零年的八月,那是十六歲的夏天,也是失去了母親的夏天,更是高考失敗的夏天,那個讓他開始讨厭夏天的夏天。

岳藏舟是知青的孩子。

知青這個詞包含着許多的辛酸苦辣,別人的體會他不清楚。但是他看的明白,因為他從小沒有父親。後來拍了一個電視劇,那首歌怎麽唱的,‘爸爸一個家,媽媽一個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餘的。’好在母親就是忍着他人的嘲笑也沒有放棄過他。 1973年母親懷着他聯系上了千裏之外的外公,卻告訴外公她懷孕了,孩子的父親也是知青,可在離開了農場後沒有了消息,說好的要來接她與結婚,都落在了塵埃裏。

像他這樣的身世好像有些狗血,但是藝術源于生活,知青這個詞所代表的時代,也許正是一個大撒狗血的時代,像他這樣的人并不是個例。

外公恨不得飛奔過去打斷母親的腳,那個年代的未婚先孕,全家都會受累被指指點點。外婆去的早,外公從小就疼愛女兒,偏偏國家開始了上山下鄉,一面擔心這她會吃苦,卻想不到她在二十多歲就做出了傷風敗俗的事情。就是這樣,外公還是把事情好好瞞了下來,對外說母親結婚了,但是男方在返城的途中出了意外,只能自己帶着孩子回了娘家。而幾年後,為了躲過流言,外公想盡辦法離開了南邊的家鄉小城,八十年代初調到了滬海工作,把一家人也帶了過來,狠心切斷了過去的一切,這裏沒有人清晰地了解他們的過往。

外頭的風言風語,如果遇上了心念堅定的人,總會退散開去。

後來岳藏舟長大的十六年,也聽到過一些閑言碎語,但始終記得外公說的,人要不受外物幹擾堅持本心的話,他也最終做到了。恨是因為還有愛,但是他早就慢慢變成了不再期待父愛的人,再後來對從來沒有見過的生父,他也不在乎那個從來沒有出現在生命中的男人了。而對于已經失去的母親,只能把她的好記在心裏,更對善待自己的舅舅一家幫襯着。

可是偏偏到頭來是自己相戀幾年戀人,用那個他最不願提起的理由作為分手的借口,狠狠刺傷了自己的心。

周豐這句話沒錯,自己的确是無父無母的人,但是他懂得感恩,因為小舅一家對他不錯,所以才會善待愛情,也想要自己的家,可惜愛情背棄了他。

“呵呵。”岳藏舟笑了起來,越來越大聲。會說出那種話與自己分手的人,根本給不了愛情,起碼不是人們口中說的多卻比見鬼還少的真愛。從周豐說出那句話的一刻開始,自己也不用痛了。眼下好了,都過去了,已經隔了一輩子,何必在挂念着。

那些小說寫的要報複回去的事情,他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就成全周豐吧,成全他的好聚好散,也當是自己做了善事,才能有狗屎運重生一次了。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這次生病是因為聽了分數後确認自己真的名落孫山考砸了,堆積在心中的情緒爆發出來導致的。

曾經那個十六歲的自己,就在一個月前的七月七日,自己高考的第一天永遠失去了母親,後來的兩天他根本沒有了做題的心思,直接導致他這次狠狠地摔了一跤。

然後,應該怎麽辦呢?

二章

1990年是個特別一年,它是九十年代的第一年,它的之前與之後國內與國際都發生了大事,但對于岳藏舟來說這只是他們一家一貧如洗的第一年。

從年初一月肺癌晚期的消息砸到了母親的頭上,這一年來他們家幾乎是掏光了所有的積蓄。外公留下來的,母親十幾年工作攢的,小舅與舅媽的,在這個人均月工資還只有幾十塊錢的年代中,肺癌的藥費與治療生生拖垮了他們。

岳藏舟想到剛才聽到的舅媽的話,眼下的确是沒有錢留給自己複讀了,雖然這年頭複讀不用太多的錢,但是自家外頭還欠着一些錢。這個年頭的人很樸實,左鄰右裏親朋好友都是善意地拿出了那些錢幫助母親治病,雖然杯水車薪,但是在大家都沒有富貴日子的時候,這樣的幫助就尤其珍貴。

現在母親過世了,這些錢就算他們不催着還,但要再籌到一筆能讓自己複讀的錢也不容易,況且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小舅與舅媽一個人的工資每月才不一兩百,雖然有王美娟爸媽幫襯,但加在一起養家、還債也是不容易。

當初是怎麽辦的呢?

岳藏舟嘆了一口氣,解下了挂在脖子上的鑰匙,他沒有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但母親卻是早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岳藏舟拿了一把梯子爬到閣樓上取下了一個鐵盒子。這個有些鏽跡的鐵盒子,後來被他鎖在了櫃子的深處,這是母親最後留給自己的遺物。

‘啪嗒’,上頭的挂鎖被打開了,裏面藏舟一疊鈔票,面值都不大,多是一塊的,還有些皺巴巴的,上輩子自己數過九百來張,總共加在一起一千塊整。有的錢上面還有些油漬,都是母親一點點省下來的。

1989年起大學開始了收費的改制,要從今年開始交兩百元的學費,還不包括其他生活費,而眼下的這筆錢則是母親最後留下的東西。

在她病中最後留下的這筆錢是她幾年來零碎攢下的私房錢,為的就是能讓兒子上學之初沒有太多的經濟困擾,雖然學校會有補貼,上了學兒子也能打工,但是事先準備一筆錢以備不時之需。

看到這筆錢,岳藏舟幾度抑制的眼淚難以自禁地流了下來,即便到了人生的盡頭,母親最不放心的還是自己。人的一生有能遇到最毫不保留的感情就是親情,還不談有些人沒有那個運氣遇到。他幸運也不幸,世間最苦莫過子欲養而親不待。

岳藏舟記得曾經他把這筆錢的事情告訴了小舅,想要他收下解決面前的困難,但小舅告訴自己,母親臨走在病床前留下了最後與最大的心望,就是希望自己能考上一個好的學校,以後能找到體面的工作過安穩的一生。

岳藏舟知道這個‘安穩’包含了太多的心酸與痛苦。

母親的一生安穩的歲月太少。外公的中年早亡,也是因為他一個人承擔了太多,其中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母親的未婚先孕給老父親的太大壓力。都說喜傷心、怒傷肝、憂傷肺、思傷脾、恐傷腎,母親的病也離不開這十六年的積郁成疾,她始終沒有忘記那個讓她失去了戒心與矜持的男人,可這也成為了她終其一生的痛苦。

所以,她希望兒子後來的人生可以不一樣,不要大富大貴,只要安安穩穩。

就是因為母親的遺願,他與小舅一家都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就希望下一年他能夠不負衆望地考出好成績,進入重點院校學習。

這場考試壓在他心頭的含義太重,讓他甚至都記得來年的作文題是《我們生活在同一塊土地上》。1991年滬海實行了滬海改革方案,文理都是總分600,一共考四個科目,語數外三門考試加上從物理、化學、生物、政治、歷史、地理中選一科,這也與以往的全國統一理科七門、文科六門區別了開來,但是來年的理工類的重點分數線不高,是410。他記得那年的數學不簡單,後面的三道大題共45分,許多人都說不會做,考場中有些人在這場考試結束了之後都白了一張臉。

後來道聽途說,滿分一百五的卷子全市平均才八十分不到,被戲稱是數學最難年,傳言中出題老師家的窗戶都被砸了幾輪。這些事情與岳藏舟的關系不大,他考了五百零二分,進了復旦大學的數學系,後來幾經轉折去了港島做過精算師,也自己從事過風投行業。

可是那個表面上風光的岳藏舟,好像看上去像個人生贏家了,但他從來沒有忘記青年歲月中最困難的時候。

小舅與舅媽都是本分的人,他們在單位中安分地工作才還清了外債,可是肩頭沒有重擔的日子才過了幾天,一九九七前後滬海就迎來了下崗大潮,那個時候正好遇到了小明與小玥考大學,而大學的學費也早就翻了好幾番變成了幾千元。

這個城市不愧于魔這個字,在這個魔都中生活,雙雙下崗的小舅與舅媽,還要供着雙胞胎上大學,那些今天算着明天,給孩子們多加一件新衣服也要扳手指的日子,可見有多少苦難。

自己那時候才畢業兩三年,工資全都補貼到了家中,一個人養五個人。九十年代的經濟市場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全看你接觸多少。正是因為家中的壓力大,才會讓自己到港島開始了奮鬥的歲月,遇到過金融風暴,更與非典擦肩而過。那些功成名背後從來都藏着血與淚。

他曾過手的錢不計其數,但是眼下的對着眼前的一千塊,岳藏舟卻猶豫了,他還要重來一遍這樣的生活嗎?

九十年代是中國發展機會最多的十年,一夜暴富不是傳說。偏偏他連第一桶金都欠缺,真的要按部就班的複讀、考試、上大學,重複他的上輩子學習那些已經掌握的知識嗎?

當年,他與這個時代的人一樣看重高校,不只是因為學歷,還是因為心中相信那是一個聖神的地方,授業、傳道、解惑,他确實在那裏受益良多,更重要的是那也是母親在天上希望看到的。

但是這輩子他能錯過這關鍵的十年嗎?或者說他甘心錯過這十年嗎?

曾經他就想過,如果沒有選擇複讀而是下海了,是不是舅舅一家就不用多了十年的艱苦日子?有些年華是失去了就再也追不回來的,這是日後自己用多少錢彌補都填不滿的。

看着疊着一摞高的書,岳藏舟知道自己面對着一個艱難的選擇。一條是對自己而言的平坦大道,而另外的則是充滿了未知的挑戰。

**

“今天我請假,我們去把你媽的身後事都給辦了。”戚波對着外甥總覺得他身上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但也許是自己多心,失去了母親的孩子總是不一樣的。“和你外公一樣,墓地選在了這邊,都不回老家。”

岳藏舟點點頭,知道這是母親遵照了外公的意思。當時外公毅然帶着他們一家四口人離開了那個小城,就沒有想再回去,斷就要斷的幹淨,身前如是,生後如是。

“小舅,我媽她最後有和你說起過父親的事情嗎?”在墓地上岳藏舟為母親的墓碑描好字,燒過了紙錢,才問出了憋在心裏的問題。母親臨終他在考場上沒有見最後一面,這種遺憾即使重來也不能彌補。但還有一個人,那個父親,至死母親也沒有能再看到他。

戚波愣了一下,因為岳藏舟以前從不說父親兩個字,不說是因為怨恨,有怨恨何嘗不是因為本來應該有愛,但是剛才這樣平淡的口吻,就像是在談論一個陌生人,或者在問今天天氣好不好,再也沒有感情。

戚波皺了皺眉,他對那個從未謀面的男人有說不出的厭惡,如果不是他,那麽許多的悲劇不會發生。不說姐姐所承受的痛苦,戚外公在知道女兒未婚先孕後的壓力,戚波自己聽到的閑言碎語,岳藏舟小小年紀被人嘲笑,如果那個男人沒有背信棄義的話,這些都不應該發生。

“提起他做什麽!”戚波本能地想要回避這個問題,但是姐姐戚瀾确實說了她放下了你們也放下吧,“你媽說了不要再念着了,以後就當做沒有這個人吧,過好我們的日子就行了。”

也是為了轉個話頭,戚波說了他覺得更加重要的事情,“小舟啊,你媽希望你能考入一個好大學,今年雖然失利了但是沒有關系還有來年。你也別覺得複讀丢人,周圍還是有一些人都這樣做,為了進一個好的學校。小舅在你媽墳前發誓,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也完成她的心願。你就放心念書,其他事交給大人來操心。”

岳藏舟看着戚波又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中母親的笑意盎然,那句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有時候背負的愛太多,也是一種負擔。

他在心中默默說,這次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他不能在知道後還那麽自私,讓小舅來背負一切,用他們家的幸福來換取自己這些年的安穩。當他明知有更好的選擇,他做不到那樣心安理得。

‘媽,你就原諒兒子這一次吧,我沒有能聽你的話做。你希望的安穩度日,在這個迅速變革的年代,沒有足夠的底氣是做不到的。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重頭來過,上天要我彌補一些什麽,但我知道自己不甘心,十幾年後有了小富即安又怎麽樣,這之中的蹉跎卻影響了太多,小舅與舅媽後來的蒼老,小明與小玥比同齡人差別巨大的生活環境,如果這些是我成功的代價,這次我要自己來支付。

我不會說都是為了小舅一家,這樣的借口,我講不出。因為我不甘心只能随波逐流,在生活中沉沉浮浮;不甘心只能被大勢拖着走被環境左右,就像外公那樣最多只能逃離故土;我想要的是能夠把自己的命運握在自己的手裏!’

“小舅,回家吧。”岳藏舟注視了墓碑良久,也堅定了自己的選擇,轉頭與戚波說,“你放心,以後的日子會好的。”

三章

周一,戚波與王美娟都去上班了,小明與小玥也去了他們外公家,讓退休的外公照看。家裏面只留下了岳藏舟一個人,戚波還關照他要記得中午別在圖書館看書忘了時間,也要去小明外公那裏吃飯,岳藏舟答應了下來。在他們都走了之後,他就拿出了那個鐵盒子,把一千塊分成了三份。數出了兩百塊放在外面,又把三百元放在了一個信封中,夾在了書堆最上面的物理書裏,還有的五百元仍然留在了鐵盒子中,把它放回了閣樓。

岳藏舟瞄了瞄窗外,八月裏頭陽光有些大了,去圖書館是有電風扇,可惜他要去的卻是另外一個地方,目标是還沒有改建成步行街的南京路。

他最先要做的就是乘車到九江路,先置辦一身行頭,不用太好就要幹淨整潔,總不能在與人正式談話的時候穿着自己這身領子角泛黃的衣服。并不是他講究,而是出門在外喜歡以貌取人的人不在少數,既然明知道換個皮相就能免去不少的麻煩,何樂而不為,難道真要學有些小說中穿的破破爛爛的然後專業打臉嗎?

在1988年南京路上的華聯商廈裝修開業後,湖北路到西藏中路這一段的時裝店就如雨後春筍一樣開了出來,這裏有許多從南邊批來的衣服,還有一些港島或者高麗進口的,高檔的東西也不少。

岳藏舟也沒有逛街的心思,直接進了一家店裏,這家專賣男裝。他眼光毒,所以對這個時代的審美持保留意見,只選了裁剪不錯的一件白襯衫與一條西褲,還有一雙牛皮皮鞋。“三件一起算,給個實在價格。”

老阿姨一看岳藏舟就眼睛一亮,要說面前的小夥子身上穿的不咋樣,就是這個汗衫的領口也有些泛黃了,應該有些年頭了,但是整個人往面前一站就很精神,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這都是好東西,從港島來的,阿姨算你便意,一口價一百塊。”

“五十。”岳藏舟毫不留情的砍掉了一半,直接就對老阿姨說,“這個牌子根本不是港島的。外頭的一般襯衫最多才買六七塊。西服我也不買外套,這條褲子最多也才十五塊。就算皮鞋的做工不錯也要不了七十吧。五十你也絕對賺了。東西是從代工廠出來的貼牌,不要以為用了英文字母就是港島來的。”

老阿姨沒想到眼前的小夥子這麽識貨,被砍價了她卻一點也不尴尬,“我看你識貨,那也不宰你。這樣吧你讓阿姨加五塊,大熱天阿姨做生意不容易啊。我們與外頭不一樣,大廠子制作的,花六十元,這個板式穿在你身上絕對值了!”

岳藏舟直接拿出了六十,要交給她之前頓了頓,“阿姨爽快,我也不磨蹭了。對了,我再加五塊錢問個事情,阿姨在一帶也人頭熟,邊上華僑商店那裏炒外彙的人認識伐?”

老阿姨看到多加的五塊錢,頓時笑了起來,開玩笑這年頭五塊錢買消息,也是值錢的,都能買兩斤豬肉了。“你想要哪個國家的,日幣要伐啦?”

“我要盧布,有熟人嗎?”

“老毛子的錢啊。”老阿姨想了想搖搖頭,“這個我不清楚,做這個相對少,好像有個老嚴吧。你從前面的山東中路穿過去,路口電線杆子下有個賣外煙的,三十出頭的男人,他曉得的東西多,問問他吧。”

“謝謝了,阿姨姓什麽,下次我來買東西,還找你。”岳藏舟難得笑了問道。

老阿姨也難得碰到講價還講得這麽清楚的人,當然也是她不知道有個詞叫做讀臉,就說到,“我姓喬,大家都叫我喬阿姨,下次再來啊,我給你便宜。”

岳藏舟點點頭,付錢拿貨走了出去。

果然穿過了小路,就看到了一個人站在了電線杆子下。先入眼的是一雙擦的發亮的皮鞋,從下向上掃視過去,他下半身穿着薄料子褲子,上面是夢特嬌的黑色短袖絲光上衣,一個三抄頭,鬓角兩邊與後面的頭發都向上抄齊,胸口的口袋還插着一朵小黃花。

三十多歲的男人眼神有些飄忽,見到岳藏舟從那頭走了過來,像黃鳝一樣游走到了他的身邊,“朋友,撒麽事體,外彙券要伐,外煙要伐?”

“一包箭牌。”岳藏舟從口袋中拿出準備好的八塊。

男人看到岳藏舟知道是個老顧客了,青年人喜歡薄荷味的香煙,他習慣使然地目光掃視了四方看到沒有條子,迅速從右邊的褲子口袋中掏出了一包箭牌,也不知道其他的東西藏在了哪裏,就塞到了岳藏舟手中,拿過了錢完成了這次交易。

“喬阿姨說你人頭熟,做盧布的老嚴是哪一位啊?”岳藏舟緊接着問。

男人要飄走的步子停了一些,聽到岳藏舟報出了喬阿姨的名頭,便猜測岳藏舟也是混圈子想出手外彙。這年頭他們這幫子人都是互通消息,相互介紹生意,有人指個人很正常,他就嘴角撇撇右邊,“戴眼鏡就是老嚴,他專門做老毛子的生意,是老手。”

“謝謝。”岳藏舟說完,男人已經飄走了。而岳藏舟多走了幾步來到了華聯商夏所在的南京路,這裏與剛才男人一樣裝扮的人有很多,都在來回的走動時物色可能的客源。

岳藏舟看清了那個老嚴,其實也不老,也才三十出頭的樣子,帶着一副金邊眼鏡,讓他看上去比周邊的人要多了一絲斯文。把這個人的樣子記在了腦海中,岳藏舟就先離開了。

緊接着這幾天,岳藏舟都會在中午前後到華聯商廈,觀察這群人的蹤跡。他不是偏聽偏信的人,要自己觀察過才能确定老嚴怎麽樣。

在南京路上的這群人,就是滬海俗稱的打樁模子,通俗說就是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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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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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