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
場裏面都沒有一聲響,不過就是一夜之間就蒸發了。關鍵是現在還把人給搭了進去,攤上這樣的經濟犯罪,要想再有好日子根本不可能。上面說了要嚴辦,為了這事情有關的監督會都要成立了。
借刀殺人,夠毒啊!說起這樣的手段,完全看不出是剛滿十八歲成年的人做的。徐鋼羲就是死,也不知道岳藏舟給他挖了這個大坑。說了利用人心的弱點,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想起岳藏舟雲淡風輕的那句‘知道他不好,我就安心了’,嚴铎決定明天還是買個生日蛋糕上門,吃點甜食放松一下心情。
五十六章
借着岳藏舟補辦生日的名義,在滬海的幾個人都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當然王美娟的手還沒有完全好,戚波也不讓她下廚,而是柳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
其實請的人并不多,也就是嚴铎一個外人帶着蛋糕到了小洋房。別問顧峘,他也許不算在外人的範疇裏。戚波覺得這小半年,他看着顧峘斷斷續續地住在家裏,已經早就習慣其存在了。
戚波并不太會喝酒,可今天高興也喝上了兩口,稍稍有了醉意,看着嘴角吃的沾上奶油的戚明與戚玥,他不知怎麽地想起了兩年前的這天。那個時候岳藏舟的媽媽剛剛過世,他們一家人還在為如何還錢而發愁,沒有想到才只是兩年的時間就完全天翻地覆了。
雖然在這次高考前王美娟遇到了驚險的事情,但是兩人幸好都進了自己心裏理想的學校。
戚波有些感嘆地說,“當年小舟說等來年的時候要給小明與小玥買蛋糕吃。我心裏在想,要是吃了一個南京路上的蛋糕,估計有一周我們就要白面條湊合青菜過日子了。也從來沒有奢望過還有能進入大學讀書的這一天。小舟,舅舅要謝謝你,你是個好孩子。”
戚波的話落下,王美娟也在一邊點頭附和着,一起朝着岳藏舟敬了一杯酒。岳藏舟笑着與兩人幹杯了,他在一周前已經過了十八歲也能光明正大地喝些酒。而有些喜好還是從上輩子帶來了,他從港島買了幾瓶紅酒回來,趁着心情好每天餐時,來上一點,不多也就是半杯。
嚴铎在一邊同樣感謝着岳藏舟,要說他與岳藏舟的結緣真的全是憑借緣分。岳藏舟在一群打樁模子裏面相中了他,而他當時也不過是順水推舟地送了岳藏舟一張前往莫斯科的火車票。沒有想到不過是一時的善意,竟然讓他完全脫離了過去的生活。
在上次的黑市認購證買賣後,岳藏舟已經向嚴铎抛出了橄榄枝,請他到公司裏面來任職,具體的職位還沒有定,但負責對外業務商談這一塊。要是擱在以前,嚴铎以為自己已經要三十五六歲,不能像是小青年那樣折騰了,但是他看到了岳藏舟在股票市場中的翻雲覆雨之後,對着那些紅紅綠綠的指數,每天能夠進出上百萬的金錢,心裏的欲望也被喚醒了。有哪個男人心裏沒有一個能叱咤風雲的夢想?如今,讓他真的摸到了這個門檻,不拼一次,人生一定會留下遺憾。
想到這裏,嚴铎心裏也湧起了一股豪情,有些激動地對岳藏舟說,“藏舟,小時有個瞎子給我算過命,說我在而立之後才能遇到貴人獲得成功。那個時候我以為他是騙子,但是現在我覺得那個瞎子也許是對的,以後跟着你好好幹,說不定嚴家這一支就靠着我發揚光大了。”
“那我就先祝嚴哥能夠馬到功成,我們以後一起發財了。”岳藏舟與嚴铎碰了杯,他覺得嚴铎臉色明顯泛紅是上頭了,應該有些醉意。
果然,嚴铎轉而就與身邊的戚波聊起天來,兩人年齡才差了一兩歲,所歷經的年代相似,也是有很多的話題,說起了家裏的哥哥姐姐,他們當初下鄉的時候怎麽樣,以及小時候要吃點好吃的東西都不容易。從來也沒有要過生日的說法,只能盼着過年才能有豐富一點的食物。
別看嚴铎腦子的一部分不太清醒,但他聽着戚波說起岳藏舟的小時候,就越覺得當年自己的判斷是正确的。就連戚波也只知道自家的外甥學習好,沒有想到他在生意上有這樣敏銳的眼光與果決的判斷力。嚴铎多少也聽出來了岳藏舟并沒有父親,對他們這個年代的人來說,這事情說新鮮也新鮮,但說正常也正常。其實,人們也都有聽聞那些上山下鄉之後發生的事情。
‘那麽他爸究竟去哪裏了啊!’嚴铎八卦的心思起來了,才差點要脫口問出來,就看到了岳藏舟在給顧峘夾菜,兩人低聲地說着什麽出版的事情。一瞧見岳藏舟清明的神色,嚴铎瞬間就把話咽了回去,有些問題是雷區不能問。
當時初見岳藏舟,嚴铎覺得這個坐在咖啡館裏的小夥子與衆不同,而如今對座上笑得一派溫和的岳藏舟卻讓他下意識清醒了過來。其實嚴铎也分不太清楚岳藏舟的笑容究竟是真是假。因為在聽到徐鋼羲家裏的錢全都賠了,徐父也被調查已經停職的時候,岳藏舟的聲音仍舊是溫和含笑的。
“嘶!痛啊!”嚴铎有些醉意的腦子想不了太多,胡思亂想着就咬到了舌頭。看到幾個人都轉頭看向他,只是晃晃腦袋繼續與戚波聊天,“沒事,我們說到哪裏了繼續……”
**
岳藏舟幫忙把喝醉的戚波與嚴铎送到各自的房間,王美娟也安頓好了吃蛋糕吃到有些撐的雙胞胎。時間已經差不多要淩晨十二點了。
剛才的熱鬧過後,房子裏面的其他人都睡了,顧峘卻是坐在了外面花園的秋千上面,微微晃着秋千,擡頭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是不是在發呆。
八月的夜風有些大,帶走了身上的熱意。
岳藏舟踏過帶着濕氣的草坪,與顧峘并排坐到了秋千上。
一時之間,兩人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着天空。旁邊的玉蘭樹上發出了蟬鳴聲,卻并不顯得煩躁,反而讓人聽着有了些昏昏欲睡的睡意。
就在岳藏舟以為顧峘也許是要睡着的時候,顧峘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方盒子遞給了岳藏舟,“差點忘了,這是給你的成人禮。看看喜不喜歡。喜歡就平時戴着。”
“謝謝顧哥。”岳藏舟沒有想到顧峘會送他成人禮,而他們家真的沒有這個習慣。也許根本沒有這樣的意識,上輩子他記得戚波也只是在那天給家裏多加了一道肉菜,一家人也就滿足了。沒有想到顧峘卻送給了他這樣獨一無二的禮物。
岳藏舟接過了紫色絲絨的小方盒,心裏竟然跳快了半拍,要是盒子再小一些,他都會以為裏面會是戒指了。不對,難道他也醉了,腦洞會這麽大?
不過,這稍微大了一號的盒子裝的又是什麽呢?他有些緊張地打開了盒子,借着明亮的星光,看到裏面是一條細致的金鏈子靜靜地牽着一塊懷表,懷表由黃金制成,外殼是繁複的雕花圖案,鑲嵌綠松石和石榴石,打開表蓋就看到綴有羅馬數字刻度的水晶表盤。
岳藏舟看着這個禮物,就有些發傻。成人禮送手表是很正常,但是顧峘的這份禮未免也太重了一些。雖然不太懂懷表市場,但看這懷表的樣子就不像是最近的工藝。一定是上了年頭的。當然它的指針還是穩穩地走着,一點也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停止腳步。
“顧哥,這是古董吧。不說你送的太貴重,這東西你竟然讓我随便戴着,也太……”岳藏舟說的有些無奈,但心裏泛起了一股他自己都不能察覺的喜意。顯然顧峘對給他的禮物選擇上是用心了再用心的。
顧峘笑着看向岳藏舟,溫柔地說:“我覺得你與它很配。”
看到岳藏舟微微糾結的神色,顧峘算是多解釋了一句,“這真不算貴,是我在莫斯科的古董店裏面淘到的。那個晏青上當受騙的地方,其實是有真的古董的。當時它不能走了,所以賣的不貴。我找京城裏面的老師傅幫忙看了一下,還好這種宮裏的手藝,現在還有人會,就幫我調整好了。老一行其實有些俗話,古董也是要被人用才好,才有人氣與靈氣。既然是表,那就是拿來看時間的。放着不用,它也會寂寞,說不定就慢慢不走了。”
岳藏舟當下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兩樣發亮地看着顧峘。顧峘說的輕描淡寫,但要讓一只清末的懷表恢複生機并不容易,他而且是輕描淡寫地送給了自己,這手筆真是太大了。
于是,岳藏舟朝着顧峘露出了一個太陽花一樣的笑容,“真的謝謝顧哥,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好吧,太激動了,連其他的好聽的道謝詞都說不說來了。
“喜歡就好。”顧峘也朝着岳藏舟笑笑,選的禮物被喜歡就是好事。兩人看着對方的笑容,就是又一陣沉默。
顧峘仔細地看着岳藏舟,其實他有些記不清第一次見到對方的畫面了。當時那個騎着二手車的少年,在寒冬裏給了自己一個紅薯,他們就是這麽認識的。然後怎麽就慢慢熟悉了起來。也許是氣場相合,也許是岳藏舟身上流露出的矛盾的成熟。不管怎麽樣,這兩年他有了一個走到心裏的好人。
“小舟,其實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顧峘打破了沉默,卻似乎不太好開口。
岳藏舟看出了顧峘的猶豫,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麽,“嗯?顧哥有什麽事情,盡管說吧。”
“我,恩……”
五十七章
岳藏舟看着顧峘有些猶豫的表情,心裏不知道怎麽緊張了起來。顧峘這個樣子像是要說一件瞞着自己的事情。
“顧哥?你難道暗戀什麽人了?”岳藏舟問出這個問題,心裏莫名有些不爽,難道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顧峘一不小心對誰暗生情愫了?
“你想什麽啊!”顧峘無奈地搖搖頭,他只是決定了要去京城讀研,然後在學校中兼任助教而已。“我有些舍不得離開滬海,不過錄取通知書都已經下來了,九月份研究生課程開學,我不能陪着你留在滬海了。而且系裏面的課程多,估計這兩年能随意離開京城的時間就少了,能去莫斯科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讀研?”岳藏舟聽到這個答案先是松了一口氣,卻又不知為什麽有些隐約的失落,他手裏下意識地摸着懷表,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岳藏舟早就知道顧峘不可能像是秘書一樣,自己在哪裏他就在哪裏,會分開來是必然的事情。就連在滬海的這大半年,顧峘也是時不時地回京城,而現在他才知道也許那時顧峘是回去參加考試之類的事情。
沒有在事先聽顧峘對自己提及此事,岳藏舟心裏微微有些不快。他以為他們應該是很了解對方的,而他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瞞着顧峘。像是讀研這樣的大事,顧峘竟然現在才讓他知曉。這似乎有些不公平。
岳藏舟下一刻心裏就嗤笑了自己一聲,他求的也不知道是何種公平,這個世間從來沒有絕度的公平。現在事情都塵埃落定了,應該說顧峘還記得與自己說一聲,起碼算是沒有忘了他嘛!
岳藏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似乎想的太多反而矯情了,他壓下了心裏一閃而過的複雜,擡頭恭喜顧峘,“顧哥喜歡就好,既然想要回去深造,那也是趁早不趁晚。”
這句話說得有些幹巴巴,岳藏舟又追問了,“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走?是住在學校裏?你不是打算讓沙昀的工程隊從十月開始幫着修繕四合院了,那裏不能住的話,我們在京城再買一套房子?就在未名大學邊上怎麽樣,也能步行過去。我去聯系蘇教授,問問他有沒有推薦的地方。”
顧峘盯着岳藏舟的臉,自然沒有錯過他一閃而過的失落,見他的語速越來越快,而眼神卻并未正視自己,就猜到他心裏的不痛快。顧峘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當初自己選擇回學校深造的原因,也許是因為他看着岳藏舟一步步走來,也真的認真思考了自己的未來。
“我應該要早點告訴你的。”顧峘說了一半又卡殼了,“不過,看着你那麽忙,我想這樣的小事就先不要說了。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今年就會去讀書……”
好吧,其實這些都是借口。顧峘本來是想要對岳藏舟說的,但他知道岳藏舟沒有往京城發展的打算,所以長時間的分別兩地是注定的事情。而他以為這一天越晚來到越好,一拖再拖,盡然把這樁事情拖到了今天才說。
沉默,又見沉默。
岳藏舟與顧峘相對着,但眼神總也沒有對視上,就怕看到了其中讓自己難過的部分。
岳藏舟聽着顧峘解釋到一半就停了,他偶然擡眼掃到了顧峘的眼神,竟然在其中看到了一種無措,反而低聲笑了起來。既然顧峘有不舍與為難,這起碼證明顧峘是把自己放在重要位置的,不是可有可無的。
不想要為難顧峘,岳藏舟主動翻過了這一篇,“好了,既然你都定下了時間,也不用多計較其他的。我剛才說的事情,顧哥是怎麽想的?你的四合院要修繕起碼要半年的時間。還不如在大學邊上買上一套大的房子,等我去的時候也有地方落腳。總不能讓我再問蘇教授借房子吧。說來蘇采薇都要結婚了,時間過得真是快。”
顧峘見岳藏舟的語調恢複了正常,心裏松了一口氣,好像逃過了一劫。他沒有事前報備的事情應該是揭過了吧?
顧峘一改平時不多問的狀态,也關心起了面都沒有怎麽見過的蘇采薇,用來轉移話題,“是嗎?蘇采薇似乎二十六七了,她也到了适合的年紀,你什麽時候去參加婚禮?”
“我還不一定有時間。”岳藏舟已經收到了請柬,但是e國武術大賽的決賽正好也是在那一段時間,“十月份的時候,我早就定下來要去莫斯科。決賽之前他們與高山武術隊的友誼賽放在高山武館中進行。在那之前也是高山武館的第一次開館日,那個時候我總要在吧。一個放在了周六,另一個在其後的周日。我覺得時間上會趕不及。但是蘇學姐的婚禮不去也不好,她與蘇教授是我在京城最初認識的人。所以我現在也煩着,與莫斯科那裏商量能不能改動一下時間,卻還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
顧峘表示他理解岳藏舟的為難。在絕大多數的時間,岳藏舟都與人為善,心懷感恩,所以對于曾經向他伸出友誼之手的蘇家,他從來都放在了心裏。可是高山武館的落成儀式,作為老板不可能不到場。“如果坐飛機的話也能趕得上吧?但就是後面第二天的比賽你不能在場觀看了。”
“這事情還有商榷的餘地。”岳藏舟卻不認為比賽的那天他能不到場,“顧哥也聽說了莫斯科武林大會的火爆程度。因此,今年才讓你把《功夫那些事兒》的後三本一起出了,為了就是要追上這個潮流。如今莫斯科的經濟不景氣,盧布貶值的幅度越來越大。正是需要這樣一個賽事來吸引注意力,而獎金額度又提升了幾次,都是上面主動提出要追加獎金額度,為的就是讓大家把熱情用對地方。所以對于什麽時候展開決賽,在具體的時間上只是預定,為的就是讓幾個重量級的觀賽嘉賓都能參加。我再努力一下吧。”
顧峘卻已經想了另外一件事情,“那麽你十月就是住在京城了?”雖然岳藏舟在京城住的時間不久,但是他們又能見面了。
顧峘心裏馬上就盤算起了岳藏舟剛剛建議買房子的事情。應該要選一個面積大一點的地方,他有很多的書要放,岳藏舟也有許多的文件。那麽就是要有兩件書房、兩間卧室,這樣的房子在大學邊上不好找。除非是獨棟的小樓。看來要晏青請京城的地頭蛇們打聽一下消息才行。
這個時候,顧峘完全沒有想過其實有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只需要兩人各買各的不就好了,完全就不用擔心找不到房源。
然而簡單直接的解決方式不只是顧峘忽視了,就連一向考慮周密的岳藏舟也忘了。他對顧峘說的想要獨棟小樓的建議十分贊成,“股票裏面賺的錢已經分到顧哥的戶頭裏。不過既然我要住,那麽家具之類的讓我來吧。我記得上次在潘家園相中了一套黃花梨木,顧哥覺得放在客廳裏面怎麽樣?還有,最好小樓的外面已經爬滿了爬山虎,那麽夏天的時候,樓裏也能涼爽一些。”
“我也覺得外牆上有爬山虎很好,也能種上一些薔薇,最好還能種上一些夜來香,這樣夏天的蚊子也能少些。”顧峘決定等後天回了京城,就快點把這事情落實了,最好小樓本身的裝修不錯,就不用大興土木。
“那我把潘家園老疤頭的聯絡方式給你,我已經與他談好了那套黃花梨木家具的價格,等我一過賬,就能把東西搬走。”岳藏舟說的自然,兩人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裏面有些不對經的地方,好像從來沒有聽過兩個朋友一起買房子的事情。
顧峘心裏裝了麻煩的買房事,反而覺得有些困了。時間也是不早了,都要淩晨一兩點了。“好了,明早起來還有事情,我們也早點休息吧。”
岳藏舟打開了手裏懷表的蓋子,确實已經是一點二十五分。平時,他們很少這麽晚休息。“那就早點進去休息吧。”
顧峘離開了秋千,腳步松快地先一步往前走去,卻聽到了岳藏舟追加了一句,“顧哥,以後有什麽事情就先與我說一聲吧。我也能提前安排一些事情,要是顧哥早告訴我你打算回去深造,那我已經買了一棟小樓給你做慶祝禮物了。哪裏用等到現在,再急着尋找房源呢?”
顧峘轉過了頭對上了岳藏舟的眼神,用手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鏡,眼含柔意地點點頭,“我會的。”
岳藏舟相信顧峘會說到做到,他也朝着顧峘的方向走去。而顧峘突然停下了腳步,“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了說。”
顧峘伸手取過了岳藏舟手裏的懷表,更加靠近了岳藏舟一步,“這個表鏈不是原裝的,因為我見你穿的西裝喜歡用刻花金屬,所以我特別為你定制了一款扣眼表鏈。在你佩戴的時候,要把表鏈頂端的這顆扣子,從後面扣入西裝或者馬甲的扣眼裏。像是這樣鏈子能從衣襟內側拉出,而懷表就放到邊上的兜裏。”
顧峘一邊說一邊就動手示範了起來,八月天裏,岳藏舟只是穿了一件簡單的襯衫,根本沒有外套。顧峘很自然地解開了岳藏舟襯衫上的一顆扣子,把表鏈頂端的金屬扣從後面扣了過來,然後把懷表放到了他胸前的口袋裏面。
岳藏舟在顧峘走進他的時候,就感到了顧峘近在咫尺的呼吸,他微微有些不自然。然後就感到了隔着衣服一觸即分的來自顧峘掌心的溫度,讓他的心真的跳快了一拍。
“好了,就這樣搞定!”顧峘說着順手拍了拍岳藏舟放懷表的口袋,卻隔着衣服在一瞬間岳藏舟心跳的頻率,那好像有些快。顧峘下意識地擡頭看向岳藏舟,才發現他們站的太近了,幾乎要鼻尖相觸。
五十八章
顧峘發現岳藏舟的眼神很明亮,而在那裏面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影子。岳藏舟專注的神情讓顧峘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他的目光微微向上移就看到了岳藏舟的眼睫毛,以前怎麽沒有注意他的到比自己的要長。再向下就看到了高挺的鼻梁,那下面是一張薄唇。
也許是喝了酒的關系,也許是時間已經晚了,顧峘的腦子不是很清醒,他想起了坊間的傳聞,都說嘴唇薄的男人多半是薄幸的,但是他一點也不覺得岳藏舟是這樣的人。
此時,岳藏舟的嘴唇看上去很紅潤,讓顧峘竟然從心裏湧起了一種沖動,認為它的味道應該比蛋糕要甜。
顧峘下意識伸出手指就要碰上岳藏舟的嘴唇,想要摸摸看,但這時岳藏舟往後退了半步,他反過來握住了顧峘的手,“顧哥,你的手指受傷了,是怎麽弄得?”
被岳藏舟這樣一問,也打破了剛才四目相對的氣氛。顧峘不在意地說,“昨天我雕刻印章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沒有什麽的。”
岳藏舟看着顧峘右手的食指上留有一道血痂,傷口不知道深不深。但在他眼中很刺眼,不想要顧峘有一絲的傷痕。岳藏舟輕輕地用手指摸了摸那處結痂。當兩個手指相觸,讓顧峘覺得有些癢,就想要抽回去,卻被岳藏舟握住了擡起來仔細看了看。确定了沒有大問題,岳藏舟才讓顧峘收回了手。
當顧峘手指的薄繭不經意間劃過了岳藏舟的手心,讓岳藏舟心裏也癢了起來,他還記得就在剛才那一刻,兩人差點鼻尖相觸時,他心中猛地湧出了一股悸動,好想要抱住這個人。
那一刻,岳藏舟猛然意識到,他對顧峘的感情太自然,自然到了連他也沒有意識到包含着不一樣的心思。如同靜水流深,從來不曾張揚卻已經深入到了心底。所以他才會那麽重視顧峘,因為對方的隐瞞而不開心,也因為對方的禮物而歡欣。現在只要一個契機就足以劃破了兩人之間的窗戶紙,看到了彼此的心。
只是在這一刻,岳藏舟感覺到胸口懷表的走動,他往後退了半步。如果他真的是十八歲的少年,擁有炙熱年輕的心,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吻上去,把其他的事情都抛在腦後,但是他已經不再年輕。
他嘗過喜歡的味道,如果喜歡是放肆,那麽愛是克制。對于顧峘,岳藏舟抱着的是愛意的心。
岳藏舟希望這次如果開始就能是一輩子,不然就不要進一步走到戀人的位置。因為他做不到萬一無奈結束後退回朋友的距離。
在當下這個社會裏,顧峘選擇一個同性的戀人,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在八幾年嚴打的時候包括了流氓罪,裏面雖然沒有明确規定同性戀也是犯罪的一種,但被認定了是同性戀後送入牢中的事情并不少見。就算法律上面沒有明确的規定,而大家默認了這樣的做法形同犯罪,同時喜歡上一個同性,更被認為是心裏疾病的一種。
岳藏舟可以不在乎那麽多,但是他必須要為了顧峘考慮。這個年代的同性戀人活得并不肆意。他知道以後的社會風氣會越來越寬容,但那也是二十年以後的事情。如果現在他們選擇在一起,起碼要讓顧峘知道他們面臨的社會輿論現狀是什麽樣子。明明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兩個人卻不可能脫離其他所有人存活。
有着這樣的顧慮,岳藏舟發熱的腦子就一瞬間冷靜下來了。還是要徐徐圖之,一擊必中才行。
顧峘離開了那個讓他腦子不清醒的氛圍,打了一個哈欠,搖搖頭不去想自己剛才為什麽覺得岳藏舟紅潤的嘴唇很美味這樣的事情。早點休息,等明天就着手買房子的事情。
**
九月末的莫斯科特別的熱鬧,岳藏舟時隔半年再見到唐納德時候,他身邊的金毛已經長大了一圈,看不出那個小不點的樣子了。
“嗨!岳,就等着你了。”唐納德不帶半分生疏。這半年他負責着高山武術的事情,包括了其中各種推廣與經營工作,比起已經要退到二線的幕後大老板岳藏舟,自然是更加激動期待高山武館的正式揭牌。
“電視臺與雜志社方面已經全部都聯系好了,那天有好幾位重量級的客人。有兩位華國來的高人坐鎮,他們已經是武館的客座指導。還有莫斯科的市長也會簡短地發言,然後你來剪裁并且致辭。能把開館的時間調賬到九月末也好,這麽一來等後天的儀式結束,我們下周也能安心去參加蘇的婚禮。”
岳藏舟接過了行程安排,快速地掃視了一遍,“其他的事情都按照上面的安排,但是發言致辭我就不去了。讓新上任的副館主王軍去,以後都是他與這裏的人打交道,就不要讓我這張臉在電視裏面循環播放。”
王軍就是那位當初顧峘從劇組挖來的武術指導之一,他的武術在武館裏面不是最好的,但是管理能力卻是最好的。這批最早來到岳藏舟武術隊中的人,王軍是其中學習俄語最積極并且掌握最好的,他善于融入e國文化,在武術巡演的過程中,還能善于抓住e國人的喜好。讓一個既有武術底子又有管理本事的人做副館長,是個不錯的選擇。
唐納德也認可這一點,他看在眼裏王軍是個很好的選擇,岳藏舟總不可能一直耗在e國,“這麽一來,我們都只要在那天安心看比賽就行了。岳,你放心,這次與武術隊的比賽,雖然說是友誼第一的友誼賽,但是我們也贏定了。一定能夠借着武林大會的東風,讓高山武術在莫斯科再火一次。”
“哦?這麽肯定,該不會是假打吧?”岳藏舟對這次比賽的結果也很在意,最好是贏得漂亮,才能奠定要學習武術就要到高山武館的這一事實。不過比賽就有意外,輸贏不是定論。友誼賽有三場,能三局兩勝就行了。也不知道唐納德的信心從何而來。
唐納德馬上搖頭否認岳藏舟不靠譜的猜測,“岳!你怎麽能這麽想,當然沒有假打!在這樣的賽事裏面作假,太沒有體育精神了!絕對不可能。”
然後,唐納德解釋了他有信心的原因,是因為他已經知己知彼了。“我與王軍在這半年裏面把每一場賽事都看了過來,很清楚每一個要來參加友誼賽選手的能力。館裏的兩位指導還對于這些參賽選手的套路招式都一一分析過了,甚至能根據這些對他們進行一些糾正性指導。這次我們派出參賽的隊員早就進行了模拟對戰過。不說是十成的把握,但是九成是不會有意外。”
“你們真是用心了!”岳藏舟自嘆弗如,對于高山武術的發展他提供了一個契機,但這些人卻抓住了這個機會,認真努力了。凡事就怕認真二字,到了這一步不成功也不可能。
果然,在高山武館揭牌的那天客如雲來,這座在莫斯科的華國江南園林,吸引了許多的人的目光,大大小小的媒體都用這個刷了頭條新聞。而緊接其後開始的友誼賽也進行了同步的直播,特別是其中高山武館代表行雲流水一般的打法讓電視機前的觀衆也拍案叫絕。這讓體育頻道的收視率再創新高!
主辦方之一的莫斯科電視臺十分滿意,更加希望這樣的賽事能多一些,也能吸引來更多的廣告商,帶動并不景氣的經濟。
也許其他的人都可能真心喜歡岳藏舟,但是當初借給了他八千萬盧布的銀行是絕對生不出這樣的想法。按照當年的約定,岳藏舟在高山武館正式揭牌之後,按期還錢,當然是越早還錢,利息越少。
對于如今的岳藏舟來說,拿出八千萬盧布來是件簡單的事情,但他只是按照當時的協定,拿出了第一筆兩千萬盧布對應的十萬美金。
這讓銀行恨得牙癢癢,岳藏舟明明有錢但就是不願意全部拿出來!他們已經幾度與岳藏舟的律師接觸,表示只要他現在還清全款,那麽利息全面。他們銀行也要支持武術的發展,響應上面的政策。
“支持個毛線!”在半年多裏,晏青在e國做咨詢中介,也知道了老毛子看上去爽實則內裏摳門的一面,“他們分明是想在盧布沒有貶值到新境界的時候,讓你交出更多的美元!要我說你十萬都給多了。現在誰不知道盧布與美金的比例,每天都在往下面跌,照這樣下去就是說一天加一個零的暴跌也沒有人懷疑。”
蘇聯解體之後,e國并沒有迎來經濟上的春天。盧布對美元的彙率一跌再跌,休克療法的實行,更是雪上加霜。不說生産癱瘓這類的問題,晏青能直觀看到今年七月一日e國實行統一彙率後,盧布彙率原本稍有穩住的可能猛然急轉直下。幾個月過去了,不但沒有現回升的跡象,倒有一落千丈的可能。如今已經是從六月的八十比一暴跌到兩三百比一了。
銀行希望岳藏舟現在還了全部的款項,并說不要利息,當然是希望趁着盧布彙率還是二百比一的時候能收回一筆錢。要是再等幾個月,說不定就是一千比一,甚至一萬比一。到時候那剩餘的六千萬盧布就大大縮水,成了六萬美金,或者只有一兩萬美金。他們去哪裏才能把錢哭回來。
岳藏舟擺擺手,他現在按照官方價格給了這樣一筆還款,已經是不幹盡做絕的手法了。他是嚴格按照當時的協議還款,誰也不能說什麽。
誰讓那個時候銀行也不安好心,想着他還不出錢就用高山園林抵債。在金融市場裏面,不就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不需要多餘的同情心。
他很清楚等到明年,舊盧布就因為它的暴跌要退出歷史舞臺。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