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景家燒烤場

烏大還有一周就開學了,這一周的時間,景家燒烤場做最後調整:購置燒烤架、餐盤、遮雨棚、食材,制作桌椅等。

印漓則在這一周裏做出了那套組合置物架。他增加了一些新設計,其中一個有匣子,另兩個有底蓋,餘下兩個保持原樣。置物架是正方體,邊長五十厘米,全部實木鉚釘連接,連接部分的凸起可以互相咬合,也能當做小支腳,避免木框跟地面直接接觸。

在印漓開學前一天,這套置物架以五百塊的價格賣給了小鎮的一戶人家,這個價格占大頭的是因為置物架是實木的。

開學那天也是燒烤場開張第三天,景榮穿着黑色呢大衣站在校門口,手裏厚厚的一沓宣傳單,勾起一邊嘴角,壓低了嗓音對學生們笑意盈盈介紹自家燒烤場。

騷包的賣相是強大的,這天的宣傳單一張都沒剩下。

當然,印漓他們是一定要去照顧一下燒烤場生意的。三人一商量,決定周末就騎車過去,順便也當郊游了。

周末,陽光時隐時現,春風一吹,卻也讓人往骨子裏寒。穆文芳騎車到一半就停車了:“印漓,你手套給我戴一下。我受不了了。”

印漓取下手套扔過去,很是無奈:“下次別這麽逞強了。”

穆文芳哈了會手才戴上手套,一邊哀哀叫着:“明明感覺不冷啊,怎麽一騎上土路就冷這麽多?明明公路上還沒這麽冷。”

“這是正常的。郊外溫度本來就比小鎮低得多。”張新元也搓了搓手,這時候又一輛車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看來林場生意不錯。”印漓很是欣慰地笑:“這一路上都過去好幾輛出租車了,還有野三輪。我還以為早上就咱們過去呢。”

“你要是上了烏大論壇就知道了,景榮都成名人了。等着吧,到下午,來的姑娘們更多呢。”穆文芳說完又皺眉,有些煩惱地說道:“咱們過去得幫忙吧?早知道直接晚上打車過去啊。”

印漓笑了笑:“雖然燒烤場都是自助的,但他們才開始做這個,又沒雇人,免不了手忙腳亂,咱們能幫就幫一點吧。”

穆文芳戴好手套,聳聳肩:“行了,走吧。”

林場裏開了片空地停車用,但都是針對的自行車,所以林場外那片不大的空地上是給私家車停放的。

張新元跟穆文芳都沒見過新建成的燒烤場,這一眼把兩人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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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大變樣啊這是。”穆文芳驚呼。

“哇哦,太帥了。”張新元吹了聲口哨,四處打量了一下:“還有監控呢。”

“肯定要啊,自助場肯定沒有人時刻監管,快走吧。”

三人把車停好後就到了院子裏,這時候還沒有人開始燒烤,景淵已經開學走了,景父跟薛母在串着烤串。薛母對着門口,見到他們過來,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們要下午才來呢。”

三人笑着打了招呼,張新元把帶來的臘貨交給了薛母,不要臉地說‘阿姨您真要謝我的話就給我做吃的吧’。薛母高興點頭應了,印漓白了張新元一眼,對薛母笑道:“幹媽,我們來幫忙吧。”

薛母擺擺手:“你們去幫景榮吧,帳篷區那邊,來了七八個小姑娘,纏着景榮去介紹呢。”薛母說着突然抿着嘴笑:“我看景榮那愣子臉都快笑抽筋了。可樂了。”

印漓心裏快速閃過一絲不舒服,但臉上的笑容沒有改變:“行。那我們過去幫忙。”

三人放下背包,就跟着印漓往帳篷區走去。剛拐上石子路,穆文芳跟張新元就按捺不住了:“印漓,幹媽是什麽情況?”

印漓笑着把事情給他們說了一遍,說話間很快就到了帳篷區:帳篷區鋪着格子樣式的地磚,空出草地的地方就是搭帳篷的地方。帳篷、遮陽傘、燒烤架等租借的東西都是在小院那裏統一租賃,所以這邊顯得有些空曠。

而景榮這時候正脫了外套,在一群姑娘們的注目禮下,教她們怎樣搭帳篷。

“啧啧,我只見過一群蜜蜂搶鮮花,這還頭一次看到一群鮮花圍着一只蜜蜂求采的呢。”張新元這個猥瑣的,邊咂舌邊露出羨慕的眼神。

“元子,你也是一只蜜蜂歐巴,上吧。”印漓故作輕松地跟張新元說笑,腳下已經不自覺朝着景榮那邊走過去。

印漓心裏是有不舒服,他知道原因。他以為自己會默默離開,但是到這一刻他意外地發現他做不到,他想要看到那個大個子對他露出開心的笑容,立刻。

“景榮。”印漓站在人群外叫了一聲。

唰!鮮花群中,突然飛出一只帥氣大個蜜蜂,雷達一樣準确轉頭看向印漓,在轉過頭之前,傻笑已經挂在了臉上。

“印漓,這麽早就來啦。”景榮眼中的驚喜并非僞裝,他知道穆文芳要來,也知道他們是騎車來,所以他以為有穆家大小姐在,他們應該會晚很久才到。

看到景榮的笑容,印漓心裏那小小的別扭立刻煙消雲散:“早點過來可以幫忙。”

景榮擠出人群,問印漓:“騎車有戴手套嗎?累不累?你去一邊坐着歇會兒,我這馬上就好了。”

這時候,旁邊一個女孩開了口,她模樣長得俊俏,畫了淡妝,穿着短裙露着一雙白皙長腿,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很讨人喜歡。看樣子女孩也是這幾個姑娘裏比較能說的上話的。

女孩笑着嬌嗔了景榮一眼,用玩笑的語調道:“景榮,我們都還沒學會呢,你可不能這麽不負責啊。”

“呵呵。”景榮笑了兩聲,目光一掃,終于發現印漓身後站着的張新元,頓時景榮眼睛亮了:“元子,文芳。”

張新元不疑有他地打招呼,穆文芳則淡淡挑眉——喲,總算看着我們了。

景榮走過去拍了拍張新元的肩,小聲道:“這幾位姑娘可是衛校的,穿短裙那個還是校花。你要會紮帳篷就頂我一會,我去喝口水。”

張新元眼睛一下亮了,對景榮露出個‘哥們夠意思’的眼神,嘿嘿笑道:“沒問題!”

張新元的模樣雖然沒有景榮的剛毅,但是偶像味卻比景榮多太多了,這些十八九歲的姑娘們哪裏能抵抗這樣的帥哥呢,沒一會,姑娘們的注意力就轉移了。

景榮拽着印漓的手臂往小路口站着,臉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還以為你要晚點來呢,手給我看看,你經常不愛戴手套,又凍着了吧。”

印漓乖乖遞出手,表情卻很無奈:“你怎麽跟個老媽子似的?我有戴手套,只是快到了的時候給文芳戴了。喂,你幹嘛?”

景榮停下摩挲印漓手背傷疤的動作,擡頭的時候,眼神都有些暗淡:“我不在你跟前的時候,你要好好保護自己。”

印漓:“……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就算是有小心思的印漓,也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瑪麗蘇語句。

“男人誰不留點疤?”印漓抽回手,咧嘴一笑:“再說我這個也看不出來。”

景榮調整好表情,憨憨笑了笑:“我只是怕你疼。”

印漓聞言,眼神軟了下來:“我會自己注意的,你別操心這些了。對了,這幾天生意怎樣?”

“漸漸好起來了。”景榮說着拉着印漓往回走:“昨天我媽做點心,我跟着學了糯米卷,紅豆沙泥撒芝麻,給你留了點。別叫元子,叫了他你就沒吃的了。”

“文芳……”

“女孩減肥,又是糯米、又是甜豆沙還有芝麻,你覺得她會吃嗎?”景榮搖搖頭,步子邁得更大了:“走吧,吃了就回來,他們不知道的。”

“哦,好。”印漓接受了景榮的說法,也做出一副小偷小摸的動作,邁大步子,跟着景榮疾走回了小院。

一直站在他們身後兩步遠的穆文芳:“……”

她是不是該重新評估一下景榮了?之前她只覺得,景榮脾氣應該不會是他表現得那麽好,而現在,她覺得景榮打心眼裏就不是一個純良的人!

但景榮對印漓和他們都還不錯,穆文芳并沒有多追究。她覺得自己抓住了景榮的狐貍尾巴尖,有了心理準備必定沒有後患。然而在很久後她才明白——景榮根本不怕她看透,因為……她看透了有個屁用,印漓早被景榮的僞裝給糊了心眼了!

這邊,印漓跟景榮快速回到院子,卻老遠見院子裏有兩個人掐腰站着,正在破口大罵着什麽。

印漓眉頭緊蹙,跟景榮大跑步過去。

“你們怎麽又來了?”景榮的臉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眼神沉如水,站在院子裏正和景父、薛母對峙的兩人轉過頭來,一男一女,穿着半新的羽絨服,眉眼嘴角都挂着刻薄味道。

“憑什麽不來?你們家仗勢欺人不想賠錢,還有理了?”女人指了下景榮,聲音尖利地叫道:“什麽假冒僞劣産品也敢賣給我們?那是我祖宗傳下來的景德鎮瓷器,清朝的,兩萬塊錢都便宜你們了,賠錢!”

景榮聞言笑了:“這又哪兒冒出來了個瓷器?”

“你們說的置物架可以放多少東西,我們放了東西全摔碎了,我今天才清出來,我家祖傳的瓷器也壞了,賠!不賠我就不走了!”女人就勢往地上一坐,做出一副撒潑樣子。

在一邊看着的印漓心裏一顫:“景榮……置物架,是我做的那個?”

景榮轉頭一看,印漓臉色都白了,頓時心疼地不行。正要安慰兩句,見張新元他們跟着那群姑娘都過來了。

“怎麽回事啊?”姑娘們見狀有些錯愕,小心問道。

那女人可高興了,這些人可是這燒烤場的客人,她就在這鬧,鬧得燒烤場客人都走了,看這家人怕不怕!

女人心思一定,頓時拍着大腿哭喊起來:“天吶——那是我祖傳的鎮宅寶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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