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樓中樓
手帕捂住口鼻時,赫榛就察覺到上面沾了藥,他十分“配合”地軟下了身子,任由身後的人帶着他進了樓道。
這是個男的,活人,扛着他上樓梯時似乎是怕感應燈被外面的人發現,一路跑得飛快,本就膈應得不行的赫榛快被他颠吐了,就在他打算擡手把人打暈的時候,這人伸手拉開了十三層的樓道門。
剛才跑得急,花了這男人大半力氣,赫榛看見他把手帕揉成一團丢進了走廊的垃圾桶裏,悄悄擡手一劃,那塊手帕又從垃圾桶裏掉了出來。男人喘着氣,把赫榛放下來摟在懷裏,一手往兜裏找着門禁卡,門開了之後迫不及待地把他拖了進去。
赫榛被男人帶到了辦公區最裏面的一間大辦公室,門合上時發出一聲悶響,一聲微弱的機器嗡鳴随之響起——門被鎖上了。
他被放在一張長沙發上,一只手輕拂過他的臉,男人滿意地輕笑了一聲,轉身走到了櫃子旁翻着什麽,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赫榛閉着眼睛,感覺到他又繞了回來,下一秒,手腕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他立刻明白了是什麽——這男人居然用領帶捆住了他的雙手。
有什麽東西湊到了自己鼻尖,赫榛假裝頭疼地皺了皺眉,好半晌才慢悠悠睜開了眼睛。
屋裏只亮着這個畜生開的一盞臺燈,本就朦胧的光線落到赫榛眼睛裏,像是一捧星辰落進了清澈的湖水,男人直接看呆了,本解着赫榛襯衫第一顆扣子的手迫不及待地移到了他的褲子。
“呵。”赫榛眼神一暗,眼裏那捧湖水像是瞬間結上了千年的冰,趁着男人怔愣的幾秒空隙,赫榛擡腳猛地一踹,不等對方反應飛快起身手一擡,那捆得死緊的領帶居然瞬間松開,赫榛抓着領帶的頭部一甩,那領帶仿佛活過來一般纏上了男人的脖子。
“你......你要做什麽!”
男人狼狽地坐在地上,赫榛借着那盞臺燈看清了這人的模樣,四十歲左右,但第一眼看上去應該是老實的類型,沒想到表面是人,背地裏卻是條畜生。赫榛看到他已經拉開的西裝褲褲鏈只覺得一陣惡心,一擺手,領帶就圈着男人的脖子将人拖到了窗邊,撞到玻璃發出一聲巨響。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赫榛慢悠悠地擡腳走到了他跟前,重新抓上了領帶,往後猛地一拉,男人頓時被勒得直幹嘔,見人眼睛都紅了,赫榛手上一松。
“你把我放開,不然我......”男人重獲呼吸後惡狠狠地要放狠話,說到一半卻見赫榛手裏憑空出現一把木扇,扇骨上還鑲着一葉尖銳的刀片,他的氣焰瞬間熄了個徹底,“你......你到底是誰?
赫榛沒有回答他,一手把木扇背到了身後,一手抓起男人的右手臂。
“你......你要幹嘛?”
咔嚓兩聲,骨節錯位的聲響在昏暗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男人痛得尖叫了一聲,下一秒卻被一個抱枕砸在臉上,明明是松軟的東西,他卻瞬間暈死了過去。
赫榛用領帶把男人另一只手綁在了窗戶護欄上,做完後他看着眼前的窗玻璃上,半晌,涼涼地開口道:“出來。”
辦公室彌漫着寂靜,赫榛也不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着。
“小公子。”
一道男聲在辦公室響起,屋裏突然現出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的身形,剛才那那句話就是出自他口。
“這畜生色膽包天,小公子不如直接給他個了斷,省的看着心煩。”
赫榛輕笑了一聲,“我七百多年前去天界後就沒怎麽見面了,想不到你還沒學會少管我的閑事?”
白臉男幹巴巴一笑。
“跟着我幹嘛?”
“來給小公子傳達仙君的話。”白臉男道:“仙君說,小公子私定了終身大事他就不追究了,但別忘了答應過仙君的事。”
“知道了。”赫榛淡淡地回了一句,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對了。”赫榛突然又問:“布下枯骨幻境的人你認識嗎?”
白臉男一怔,“不認識。”
赫榛回過身坐在辦公桌的那張旋轉靠椅裏看着他,“我還沒說枯骨幻境是什麽,你就知道你不認識布陣的人了?”
白臉男抿着嘴,不再說話,臉色卻明顯更白了幾分。
“仙君的性子你也知道,他當年雖然把你派給了我,但他并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他手下肯定還有其他人,這個我是管不着。我下邊的人舔着臉給其他人辦事,說實話,我也懶得管,但你覺得,那些人最後會給我手下的人幾分臉色?”赫榛指尖敲着扶手,依舊神色淡淡,“還是說,仙君在這七百多年間續了弦,又喜得後繼之人了?”
白臉男聽到“續弦”突然神色慌張地低下了頭,“我們一定為仙君和小公子盡心盡力,別無二心。”
“你真沒見過那個人?”赫榛追問。
“沒有。”白臉男老實答道:“對方對我們也有提防,所以都是通過書信或者網絡聯絡。”說着他又急急地加了一句:“以後收到對方消息,一定及時告知。”
“我知道你手裏本來就不幹淨,如果你更享受害人性命的快感,覺得對方才是心之所向的陣營,大可以倒戈,我管不着。但只要留在我下邊一天,就得按我的規矩辦事,如果有人故意給我和我的人找不痛快......”赫榛俯下身,狀似無意地晃了晃手裏的合虛扇,“我是不喜歡殺人,但誰說活着,就一定比魂飛魄散舒坦呢?”
白臉男站得筆直,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赫榛捕捉到對方看到合虛扇骨伸出的刀片時眼皮顫了顫。
“明白。”良久,他微低着頭對赫榛說了一句。
******
唐成跟着吳敏一路往下,跑到十六樓時吳敏氣喘籲籲地拉了他一把,“別跑了,歇會兒。”
兩人靠在牆上望着頭頂的感應燈順氣,春末的天氣,硬是跑出了滿頭的汗。
“你不是說這樓裏沒鬼嗎?”唐成扭頭看了看已經目光呆滞的吳敏,發出了靈魂拷問。
“人生在世,誰沒打過幾回臉。”吳敏呼了一口氣,隐約罵了一句髒話,又說道:“媽的這半棟樓都是文案狗,誰他媽知道他們寫的東西到底是編的還是真的。”
“我們進來的時候,把一樓大門開了,咱倆先逃出去吧。”
“讓我喘口氣。”吳敏扶着牆滑坐了下來,“跑了十幾層了,有鬼應該也沒那麽快追上咱們吧?”
唐成正準備和她聊聊祁僮著名的緣分撞鬼論,突然瞥見頂上漆黑一片的樓道居然開始漸漸亮起了燈。
“姐,我記得這樓道裏的是感應燈吧。”
吳敏頭也沒擡,“啊,對啊,怎麽啦?”
“那......”唐成指了指樓上,“是誰下來了?”
樓道裏的燈越往下亮得越快,就像有什麽東西從上面飛奔而下,兩人呆呆地仰着頭,只覺得臉頰上的皮膚都要因為過于緊繃而裂開。
燈光亮到了十七層,沒有人影,沒有腳步聲,感應燈無故亮了?!
“跑!”
吳敏拽了唐成一把,一步跨兩個階梯狂奔向下。跑到十三樓,吳敏示意唐成跟自己走,推開樓道門跑了出去,落後兩步的唐成剛要跨門,門板卻突然合上了,吳敏連忙摁住門把手,但那扇門卻像被什麽控制住了一般,砰一聲鎖得死緊。
門外是吳敏拍門喊他的聲音,身後是越來越近的燈火,門把手依舊像一塊石頭一樣扭動不了半分,唐成強迫自己定了定心神,果斷轉身繼續往下。
希望一樓的門還開着,唐成心裏淚流成河。
砰——
他腳步一下沒剎住,直直撞到了一面牆。
樓梯上哪來的牆?已經經驗豐富的少年一身汗頓時涼了個徹底。
前面沒路了,可他明明只下到第三層!唐成顫巍巍地看向樓層號碼牌,鮮紅的“4”格外刺眼。
緣分沒讓他坐電梯撞鬼,但他下個樓梯倒是撞上了緣分。
宴山這一帶對“4”字格外忌諱,很多大樓但凡遇上“4”字的樓層都會改成“3A ”、“13A”、“23A”這種寫法,剛才一路往下他就注意到了,榮鼎同樣有數字的忌諱,整棟樓沒見到過一個“4”的字眼,這會兒憑空出現了這麽一層樓,唐成覺得祁僮的嘴大概開過光。
眼看後面的感應燈又要追上,唐成認命地拉開了“4樓”的樓道門,瞬間一股涼氣直沖腦門,簡直涼進了靈魂。
門不顧唐成的反對,拖着牙酸的聲音緩緩地合了上去。
一片漆黑的空間裏,唐成實在不敢開手機電筒,怕以自己的運氣,開燈的瞬間就會撞上一張鬼臉。他硬着頭皮摸黑往前,沒走兩步膝蓋突然撞到了什麽,磕得生疼。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腿,另一只手小心地摸了摸剛才撞到的硬物——有棱有角,質地和地面一樣,卻突出于地面大約一米。
他又壯着膽子往旁邊摸了摸,手剛伸直,就又摸到了同樣形狀和材質的東西,順着邊緣繼續摸過去,這冰涼的東西是一個長方體,唐成掏空了想象力也沒明白一棟大廈裏會存在哪些具有這些特質的東西。
從他進來起,四周就沒再有過動靜,僥幸心理頓時擊敗了理智,唐成呼吸平穩地打開了手機電筒。
然而淡定不過三秒,借着燈光看清眼前的長方體時唐成兩腿一軟,差點一頭撞上那尖銳的棱角。
這一片巨大的空間裏,居然停着十幾具和地面連成一體的石棺!
他顫着指尖想把手機關了,卻怎麽也按不對地方,就在他覺得某些奇怪的東西就要順着燈光撲上來時 ......
“唐成。”
是吳敏的聲音!他心頭一喜,張嘴就要應答。一只手卻在他開口前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唐成渾身發毛,劇烈地掙動起來。
“別動,是我。”赫榛的嗓音響在耳邊,聽到這天籁之音唐成差點沒哭出來。
赫榛捂着他的嘴帶着人挪到了其中一具石棺的後面,蹲下身時唐成不知發什麽瘋居然想把開着手電筒的手機舉起來,赫榛連忙搶在他前面奪過了手機,關掉了那束刺眼的燈,“你瘋了?”
“那個是人,就我說在大樓外面看見的那個,剛才我和僮哥走散了之後遇見她的。”
“那你再仔細看看。”赫榛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兩人悄悄從石棺後探出腦袋。
“唐成!”吳敏的聲音又從黑暗中響了起來。
“別回應。”赫榛小聲提醒道。
唐成不明所以,卻只能乖乖聽話。過了片刻,一道手電筒光掃過幾排石棺,赫榛眼疾手快地拉着他矮下身子,堪堪躲過了那束光線。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唐成看清了拿着手電筒的人的模樣,那是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拿着手電筒規律地掃過每一具石棺,可他走動時身體卻沒有半點起伏,直到他手裏那束光掃過地面,唐成才驚恐地發現他的褲管裏空空蕩蕩,整個人居然是懸在半空的。
“唐成!”
唐成頓時吓傻了,他剛才分明看到那位保安張開了嘴,發出了吳敏的聲音!
“他他他他他......”
赫榛蹲在旁邊淡定地看着他,心裏覺得特別神奇。
從十三樓下到一樓的時候他正巧聽到了樓梯上傳來熟悉的尖叫聲,他想了想還是重新繞了回去,剛上到第三層,他就發現“3樓”到“3A樓”之間的牆面居然多了一扇門。
正想上前看個究竟,一個保安突然悄無聲息地飄到了那扇門前,他出現得太過突然,連赫榛都被吓了一跳。
在那位保安直直穿進那扇門後,赫榛就用言川給的鑰匙悄悄開門跟了進去,直到看到唐成心大地打開了手機燈。他就不明白了,怎麽這孩子跟着祁僮還能落單遇上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下次記住,無論白天晚上,在空無一人的地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千萬不要回應。”
劫後餘生的少年哽咽着用力點了點頭。
那位保安在巡邏了一圈後便輕飄飄地從原處穿了出去,赫榛站起身點開了手機電筒,唐成吓得連忙拽住了他的袖子,“你不怕還有別的鬼嗎?”
“不會。”
“啊?”唐成張着嘴,怎麽看都像冒着傻氣,眼睛裏明晃晃寫着:你又怎麽知道的?
赫榛一臉平靜,“撞上的話把祁僮叫來不就行了。”
唐成小心地提醒了一句:“哥,這棟樓完全沒信號。”
“我們不用手機。”
那你們用啥?唐成一臉懵逼,但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問。
赫榛正捧着手機四處觀察,路過中間一具石棺時,他突然問道死死跟在自己旁邊的少年,“唐成,你看那邊,地上是不是掉了什麽東西?”
唐成:“......”
他現在對這句話有心理陰影……
“哥,”唐成虛弱地說:“咱能換一句臺詞嗎?”
“怎麽了?”赫榛走過去撿起石棺正前方地面上一本本子和一張卡片。
唐成草草地把剛才遇到的事講了一遍,赫榛一邊聽着,一邊用手機照着那本本子翻閱起來,直到唐成說到二十六樓那位中年清潔阿姨的時候,赫榛把那張卡片推到唐成面前,“你看到的是這個人嗎?”
唐成接過一看,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張女人的工卡,“其實我沒看到,是吳敏當時進辦公室撿東西的時候看見的。”
“這樓裏不安全。”赫榛收起那個本子和工卡,拉着唐成的胳膊就往外走,“走吧,先找到大部隊。”
他們走回進來時的那扇門,卻發現那道門居然開始漸漸淡去,逐漸和牆面融為了一體。
看着門鎖的地方已經覆上了一層牆體,唐成腦門上的冷汗瞬間流了下來,“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赫榛沒說話,左手一伸,指尖打出了一條紅線,紅線的前端在觸到快消失的門板時分裂開了好幾道,像一張蜘蛛網一樣黏在了門上。只見赫榛往回一拉,整扇門瞬間破裂成七八塊,連帶掀起了零零碎碎的灰白牆體。
他帶着人大大方方地從破得不規則的門洞裏走了出去,唐成見他毫無破壞公物的心理壓力,悄悄回頭看了一眼,仍舊黑洞洞的空間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就要闖出來,少年咽下一口唾沫,道:“咱們不用關門嗎?萬一有什麽東西從裏面跑出來怎麽辦?”
“無論關不關門,裏面的東西也會跑出來。”
“......”唐成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謝謝,有被安慰到。
******
祁僮冷冷地看着被綁在窗前的男人歇斯底裏地喊着有鬼,心裏的煩躁越燃越烈,赫榛不在這,但他走的時候把這間辦公室門開着,還留下了合虛扇。
言川他們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見場面還算是和諧之後,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吳敏!”男人艱難地擡起沒有被綁的手指了指吳敏,對祁僮說:“這是我的員工,她可以作證,我就是個普通人,什麽都不知道,剛才是真的有鬼,你看就是他把我綁在這的!”
“我呸!”吳敏狠狠地啐了他一口,“你頂多算個畜生,裝白蓮先把褲鏈拉上好嗎!”
“你......”男人氣急,正要大罵,祁僮壓着火氣走到男人的面前,“喲,這手怎麽了?”
“就是被那鬼弄的!”男人一聽這問候,就要開始訴苦,“長那麽一張勾人的臉,沒想到是這種妖魔鬼怪......”
“哼。”祁僮突然涼涼地笑了一聲,男人話說一到突然就說不下去,只覺得眼前的人渾身都散發着不似來自人間的寒氣。
唉,作死啊。不夜侯挂着一副臨終關懷的神情上前檢查了一下他那只雖然沒被綁上,但卻呈一個別扭弧度的手。他擡頭對祁僮說道:“肩膀和手肘關節都被擰脫臼了。”
“你碰他了?”祁僮微微附身。
“就摸了幾下他就把我弄成這樣了!”男人吼了一句,對上祁僮的眼睛只覺得某種壓迫感從頭頂籠下,快要把他砸死,他聲音弱了下去:“也……也不算碰了……吧?”
“哪只手碰他的?”
“啊……啊?”
祁僮繞過不夜侯,把捆着男人手臂的那條領帶解了下來,不夜侯問道:“要幫他把手接回去嗎?”
“等會兒。”祁僮說着,在大夥兒還沒反應過來時,只聽兩聲骨頭移位的響聲,男人痛得大叫了起來,祁僮又補道:“湊齊一雙再說。”
男人抽着氣瞪向他,“你給我等着,老子告死你。”
祁僮被吵得腦仁疼,往後看了看,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長纓那丫頭不在,不然先把他催眠成一條豬,也比現在安靜。”
“現在要接上了嗎?”不夜侯眼睛裏閃着光。
言川:“你為什麽這麽興奮?”
不夜侯:“好久沒有接骨了,有點期待。”
“……”祁僮無語地看着他,說:“如果他能活過今晚,就幫他把手接上送局子裏吧。”
“活過今晚是什麽意思?”言川皺了皺眉。
“這樓裏鬼那麽多,他又缺德,說不定走出這扇門就涼了。”祁僮玩着赫榛的木扇,說得輕快,一旁的男人差點沒吓尿。
只聽他又說:“如果他沒活過今晚就不用給他接骨了,我粗略一算,他這種畜生入了冥界也是要受挫骨刮肉的刑罰的,到時候全身上下都要被剁碎,現在也就兩只手脫個臼,算不了什麽,幫他接上還浪費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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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