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坑爹 坑爹
江白澤一邊給他爹畫範畫, 一邊很認真細致地做着講解,小孩兒繪畫功底對于從小學美術的江懷荊而言,絕對稱得上稀爛, 但對于一個五歲的小孩兒,不論造型功底還是色彩都稱得上極有天賦, 一整副畫畫下來,看上去真不是出自一個五歲小孩兒之手。
最難得的是,小孩兒表達能力很強,他說話就是很缜密有有條理很成年人的那種。
江懷荊有點懷疑他家小孩兒被魂穿了。
江白澤畫完一副畫, 便轉頭看向江懷荊, 淡然道:“你看了我畫了一遍,應該會了吧, 接下來你自己畫一副!畫畫很簡單的,動筆就是了。”
江懷荊對畫畫壓根沒太大興趣,讓他感興趣的是面前的小孩兒。
每多和小孩兒相處片刻,小孩兒就會給自己帶來驚喜。
江懷荊現在看着江白澤總有一種老父親的驕傲,就覺得——
我家小孩兒也太優秀了叭!
我家小孩兒真的是天才吧!
我家小孩兒基因好優越啊!
看到家裏小孩兒這麽聰明,任何父親都會虛榮,江懷荊打算研究一下頂級男神到底是怎樣養成的, 便淡聲詢問道:“你是從幾歲開始上的繪畫班。”
現在的小孩兒,家境但凡好點的, 都是從小各種藝術班上着的, 江懷荊估摸着江白澤也不例外。
江白澤卻搖搖頭,道:“我沒上繪畫班, 我畫畫是跟洛小栀學的。”
江懷荊眉宇皺了皺。
洛栀并未系統地學過畫畫,但那個叫陸鸩的卻是個天才畫手。
哪怕陸鸩已經封筆很久,但死忠粉無數, 網上依舊無數粉絲在吹捧着他曾經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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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栀跟着他那麽多年,學了點畫畫實屬正常。
小孩兒……遺傳了一點也最正常不過。
這樣想着,江懷荊莫名不爽,他眼神很淡地盯着江白澤一陣看,安靜地幾秒,他沉聲道:“以後我來教你攝影!”
饒是江白澤性格這麽從容大氣、寧定淡漠,此刻也給驚到了一下:“哈?!”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又多了個藝術培訓班要上,江白澤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都是抗拒:“我很忙的,日程表根本排不上攝影。”
這下輪到江懷荊“哈?!”了,想他江懷荊,多少人巴結着的天才導演、頂級攝影師,如今難得打算教人攝影,居然……被拒絕了。
江白澤也覺得這樣拒絕很是冷酷無情,但他是有理由的:“我真的是個大忙人,工作日白天都有課,晚上是鋼琴和街舞的藝術班,周末我要跟洛小栀學畫畫,偶爾還要帶洛小栀吃雞,一周七天我跟個陀螺似的各種轉,真的沒時間學攝影了。”
現在的小孩兒,學業壓力巨大,哪怕江白澤幼兒園大班在讀,日程表也很滿。
誠然,他翹課很多,但那也不是他去學攝影的理由。
他滿臉冷酷地道,“這還是因為我上學期拿了奧數獎,不然我還得上奧數班。”
鋼琴!街舞!
這種很多小孩都會報的藝術班也就算了。
關鍵奧數獎……
江懷荊訝異地道:“奧數獎?!寶寶,你還是個學霸啊!”
江白澤想到了自己在學校的樣子。
唔。
學霸稱不上。
校霸還差不多。
江白澤當然不敢跟他親爹說自己不是學霸而是個校霸,他爹看着很溫和很好相處,但萬一知道他是校霸,氣得把他吊起來打呢,他避重就輕地道:“英語口語和奧數獎是現在升頂級小學的标配了。”
就讓他爹誤會他是個學霸吧!
這麽美好的誤會就不要解開了。
江懷荊也知道現在頂級小學好的班級要進去,難如登天。
江家不缺權勢和人脈,小孩兒念書,回頭給區長打個招呼就好,但小孩兒這麽優秀,能靠自己進去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的。
江懷荊定定地看着小孩兒。
內心各種唏噓感慨。
小孩兒真的是…………神!仙!兒!子!
不僅長得好會照顧人,還是個能拿奧數獎的學霸!
江白澤給他爹那眼神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快畫畫吧!”
江懷荊“嗯”了一聲,拿着彩鉛開始畫畫。
他從小學畫畫,畫張入門級別的彩鉛自然是輕松尋常,江白澤這張畫畫了起碼半個小時,但江懷荊五分鐘就搞定。
他有很紮實的素描功底,拉線迅速又幹脆利落。
“唰唰唰”一幅畫就出來了。
江白澤看着他爹畫的,再對比下自己的,明顯看到對方的筆觸更細膩,畫面也更精致好看,江白澤神色有些尴尬和赧然,耳根都爬上了隐晦的紅。
他有一種關公面前耍大刀、裝逼裝到行家手裏的羞恥感。
江白澤有些惱,他冷酷地道:“你出師了!我教不了你什麽了。”
江懷荊看着小孩兒有點惱怒卻依舊拽得飛起的樣子,一陣好笑,他思忖片刻,決定等小孩兒再大點再教他攝影,現在,他道:“今天我教你畫畫吧!”
江白澤雖然有些氣惱,但也不至于為了這種事情發火,他知道每一行都有很優秀的人,他爸爸會畫畫,這很正常。
如今他爸提議教他,他也沒拒絕,爽快地應道:“好!”
畢竟,要看好某個巨嬰,讓他教自己畫畫也挺好的,省得他亂跑。
江懷荊仔細詢問了一下小孩兒以前大概學了一些什麽,又看了一下他以前的練筆之作,對小孩兒的畫畫底子有了數。
小孩兒年紀畢竟小,學畫畫的時間并不長,會的都是些入門級別的畫,他主要是在臨摹一些彩鉛、水彩、建築速寫。
江懷荊覺得小孩兒很聰明,也有了一些繪畫功底,該學素描打好功底,畢竟素描才是一切繪畫的基礎,你不懂素描,就很難把畫面畫得立體。
江懷荊便直接用鉛筆畫了一只蘋果,然後教小孩兒怎麽打形、怎麽表現明面、暗面、明暗交接線、投影……
江白澤看了一遍,道:“還挺簡單的。”
上手一畫,為什麽我的蘋果這麽醜?為什麽我的蘋果看上去不立體?為什麽我的蘋果形狀都不像蘋果?
江懷荊就給他改畫,給他細致講解他沒做好的細節。
江白澤再畫,還是醜得一逼,他之前更多的是畫平面畫,對素描的立體空間感……一無所知。
五歲小孩兒再怎麽大智近妖,但本身閱歷、見識有限,要一下子畫好素描顯然很難。
但江白澤是那種很倔的小孩兒,他很要好,又死要面子,就覺得我不論幹什麽一定是最厲害的那個,他不會的東西就會努力去鑽研,如今畫不好這個蘋果,就對他爹說:“你再畫一遍,我錄制下來。”
完了,又定定地承諾道:“放心,我今天一定能畫好。”
江懷荊看着小孩兒薄唇抿着、漆黑水亮如黑曜石的眸子寫滿狠勁和軸勁,是真的覺得這小孩兒以後肯定會出息。
聰明,他有。
性格,他有。
勤奮,他甚至也是不缺的。
明明是五歲小孩兒,身上卻有一種不甘落後不甘平庸的兇狠和倔強,江懷荊被他觸動了一下,無來由想起初踏入導演這一行的自己。
他發現小孩兒,還是有點像他的,都不是那種随随便便馬馬虎虎的人。
他笑着應好,然後再次給小孩兒做範畫。
江白澤在旁邊,一邊看,一邊錄視頻。
完了,他就對着視頻一點點學,一點點畫。
江懷荊看着小孩兒刻苦鑽研,自是不忍心打擾,但一個人幹坐着無聊,便起身去書房,打算抱幾本書來看。
洛栀回來的時候,就見到這樣的畫面。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大面積湧了進來,裝潢得現代簡約風格的客廳幹淨明亮。
大而空曠的客廳支着兩個畫架,小家夥坐在畫架前,拿着鉛筆畫着什麽,鉛筆摩擦過素描紙“唰唰唰”的細微聲響清晰可聞。
今天倒是乖巧安靜。
洛栀心底不無感嘆,她不打算打擾小家夥畫畫,便輕手輕腳地放下登機箱,脫下平底鞋換室內的毛絨拖鞋。
脫第二只鞋子的時候,陡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客廳內那個小畜生頭發是銀!灰!色!的!
卧槽!
熊孩子一個人跑去染奶奶灰了!
洛栀脾氣算很好了,大部分時候她都笑容甜美、性格佛系,但當你生了個熊孩子,脾氣有時候真的會控制不住地暴躁,洛栀有些時候真的會忍不住吼。
這時候,就是她忍不住的時候,她朝着客廳吼道:“江、白、澤……”
一字一頓,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由此可知,洛栀有多氣。
她不止一次跟小畜生說過,要是染奶奶灰就不是我兒子。
如今不過是出差一天,沒看着這小畜生一天,小畜生就染了個奶奶灰回來。
客廳內的江白澤正畫得投入、畫得聚精會神、畫得全神貫注,陡然聽到這熟悉的一吼,還一臉莫名其妙,我也沒幹嘛啊,就畫個畫而已,洛小栀你有必要這麽生氣嗎?
但他反應飛快,陡然想到自己新做的頭發,立馬把鉛筆一扔,開始跑。
洛栀真的太氣了,想抽死他真的。
就沒見過這麽皮的孩子,不過是出差一天,二十四小時左右,熊孩子就能折騰個奶奶灰出來。
是嫌她被幼兒園老師請去喝茶不夠勤快嗎?
她順手抄起脫掉的平底皮鞋,追殺了進去。
江白澤看着洛小栀抄起鞋子跑了進來,也知道這次大概真的把洛小栀惹毛了,不然洛小栀也不會氣到連形象都不顧,穿着一只拖鞋,抓着一只皮鞋就跑進來。
他一邊繞着客廳沙發逃避追殺,一邊和洛小栀解釋:“哎呀,洛小栀,你別氣啊!你聽我解釋!”
江白澤環視一圈。
咦,我爸呢,我的甩鍋對象呢?
他覺得他的點有點背,洛小栀一回來,需要背鍋的老江恰好不在。
洛栀真的快氣炸了,這小孩兒反了天了,真的就一天啊,他就染了個銀灰發色。
五歲就這麽殺馬特。
十五歲青春期的時候……洛栀不敢想象。
洛栀琢磨着幹脆打死他得了,不然真的不解氣。
偏偏小孩兒運動能力天生就強,跑起來跟個皮猴似的,雖然跑得沒她快,但沙發上翻來跳去,靈活得要命,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抓不住他。
她體育素質天生就很差,再加上年紀大了,跑幾步就開始喘,她單手插着腰喘粗氣,看着小皮猴氣息平定地站在她對面,想到自己居然連打人都打不到,愈發火大。
江白澤見洛小栀跑不動了,心底忍不住好笑,就知道你打不到我。
想是這樣想的,江白澤還是覺得小命要緊,畢竟洛小栀也不是好得罪的,她就一魔鬼,老是想一些亂七八糟的點子折騰他,這畢竟是個連搓澡這麽奇葩的點子都想得出來的惡魔女人。
江白澤決定還是先把鍋甩出來,反正有個傻了吧唧的爹在那頂着。
他平淡地道:“洛小栀,這次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可以解釋的,這次完全不是我的錯。”
熊孩子是那種明明做錯了事情卻依舊理直氣壯、平淡鎮靜的小孩,天知道,他那樣一副稀松平常、死不悔改的樣子更加讓人來氣。
洛栀氣得頭頂三炷香,青煙袅袅升起,她抓着皮鞋,用鞋尖指着某個熊孩子,粗聲道:“你去剃個光頭,我就聽你解釋。”
江白澤心道,剃光頭是不可能的,這輩子是不可能的,我新染的奶奶灰還沒留幾天,打死我也不剃光頭。
表面上,卻是一淡漠的樣子:“我沒有一個人去染頭發,是跟爸爸一起去染的,就連爸爸都染了,我知道,洛小栀你肯定是覺得沒帶你一起去染頭發你覺得不公平,這樣吧,我跟爸爸陪你一起去染一個一模一樣的發色吧,這樣我們一家三口都是奶奶灰,多酷啊!”
江懷荊不過上樓拿幾本書,下到樓梯口,就見到客廳內雞飛狗跳。
洛栀——那個在他面前溫順柔美、乖巧懂事的女人,抓着鞋子追着他兒子打。
江懷荊看着這一幕,眼角肌肉抽搐了一下。
原來你是這樣的洛小栀。
一面,江懷荊覺得出乎意料,但另一面,又覺得情理之中。
在他面前的洛栀,乖得跟個小綿羊似的,透着濃濃的掩飾和虛僞。
或許,這樣生動的會氣到抄起鞋子追着兒子打的洛小栀才是真實的她。
這樣的她,或許不再仙氣飄飄,卻有一種真實的人間煙火的味道。
只不過,欣賞歸欣賞。
江懷荊想到自己頭頂的那頭奶奶灰,琢磨着自己,待會兒會不會被洛小栀抄家夥打。
再仔細一想,陡然明白過來,他大概被兒子套路了。
小孩兒利用了他對洛栀的認知差,忽悠他去理發店擔保他做頭發,還順帶着忽悠他去染了,這會兒還要把鍋甩給他。
這小兔崽子,那叫一個奸詐狡猾,一般人真不是對手。
虧他一直覺得小孩兒又暖又撩、又萌又酷、還是個多才多藝的學霸,合着這些都是假的,真實的他,标準熊孩子屬性。
洛栀聽到某個熊孩子居然說是他爹帶他去做的頭發,還一起染了個奶奶灰,自是一個字都不信的,記憶裏的江懷荊,高冷得要命,頭發從來一頭墨黑,只請頂級的發型師每周修剪,他的發型,多年如一,多一厘米少一厘米都不曾有過。
這樣嚴謹、刻板、頑固、偏執的男人,怎麽可能去染奶奶灰。
而且江懷荊對小家夥壓根不熟悉,對江白澤毫無父子親情,這樣冷淡的人,怎麽會做出帶小孩去染頭發這種事情。
洛栀冷笑一聲,道:“江白澤,你別想狡辯。”
下一秒,她被打臉了。
她不過是一擡頭,不經意的一瞥,就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中央,扶手旋轉處,江懷荊穿着毛衣、牛仔褲,捏着兩本書,頂着一頭奶奶灰站在那裏。
洛栀看到小家夥銀灰發色,知道這是染的,畢竟小家夥不止一次念叨過要去染奶奶灰,念叨了有一年了。
但樓上那個,染着那樣的發色,洛栀只覺得不真實。
嗯,這一定是我看錯了。
我,重新看一遍。
閉眼,睜眼,還是一模一樣。
揉眼睛,再揉眼睛,還是一層未變。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天上下紅雨了,江懷荊染奶奶灰了。
洛栀一瞬間根本不知道該以何種表情面對這一切,她不可置信地喃喃:“怎麽回事?”
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一切的何止是洛栀,江懷荊登時也有一種無顏以對洛栀之感,他一個成年人、奔三90後、爺爺輩的老男人,居然被一小屁孩套路了一遍。
說出去都有點丢人。
江懷荊不由得看向江白澤,小孩兒站在暖麗春光下,頂着一頭銀發,精致漂亮得就像是天使落入人間,但他笑容狡黠,眼神間透着股蔫壞,頭頂惡魔犄角初現峥嵘。
天使面孔、惡魔心腸。
江白澤。
江懷荊經歷了此生最憋屈的一天,他被兒子坑了,卻還是認命地給兒子背鍋。
無他,他一個大老爺們,要是真的承認是被兒子套路得去染奶奶灰,那叫一個丢人現眼。
而且,江懷荊,絕不是那種沒有擔當的男人,他真不至于把這次的責任怪到小孩兒身上。
這種事情發生了,錯就錯在他這個大人身上。
江懷荊語調稀松尋常地解釋道:“就跟小孩兒說的那樣,昨天,我跟他一起去染的頭發。”
旋即,看着她手上的鞋子,笑谑道,“你不會也想抄起鞋子抽我吧!”
洛栀:“………………”
洛栀這才意識到她抄着鞋子打算抽人的行為多麽粗俗不雅,事實上,在江懷荊面前的她,是個很要面子的人,美麗、溫柔、淑女、賢惠,俨然二十四孝好老婆。
如今甫一離婚,就開始原形畢露了。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默默把自己的那只鞋子重新放回玄關鞋架上,重新穿上另一只拖鞋,這才拖着登機箱進到屋內。
她抿着唇,笑容甜美極了,順其自然地假裝剛才那一幕沒發生過:“我去放下行李。”
當然,不忘轉頭,沖着江白澤露出一個可愛中透着猙獰的笑容,那意思很明顯,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扔下這句話,洛就進到電梯,上到二樓主卧內,把登機箱內的東西規制好。
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她算是從沸騰怒火中冷靜下來。
她哪裏看不出來,江懷荊這是在給江白澤那小崽子背鍋。
以她對江白澤那小崽子的了解,他肯定是趁着她不在家,就忽悠他爹一起出個門做了個頭發,他頭發本來就染過,自然可以用經常做頭發的說辭打動江懷荊,江懷荊對他跟小家夥壓根不熟,見小孩兒染了深色的頭發,便以為染個淺色的頭發也沒什麽。
就是不知道江白澤到底說了些什麽,居然忽悠得江懷荊也染了同樣的發色。
當然啦,也有可能,江懷荊要離婚了,打算染了頭發重新開始,畢竟中國人多多少少有點迷信重頭開始,他離婚染個酷炫點的頭發也理所應當。
搞清楚事情的始末,洛栀打算和江白澤同學單獨聊聊!
她拼命壓榨着自己的腦細胞,琢磨着有什麽既痛苦又溫柔的手段可以招呼在小家夥身上,類似送到澡堂子搓澡那種。
真的,要不是小孩兒幾天前剛送進去搓過一頓,洛栀怕他的皮膚受不了,她真的想立馬再次送去澡堂子,請幾個大爺給小家夥再搓幾頓。
熊孩子,太他媽欠收拾了。
而樓下,江懷荊見洛栀進到電梯,前往二樓,淡然地下到樓下。
江白澤這會兒算是圖窮匕見,他也不打算掩藏自己了,吐了吐小舌頭,淡然地坐回畫架前重新畫他的蘋果。
那氣場,那氣度,簡直絕了。
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澤爺各種風輕雲淡。
江懷荊看着小孩兒五歲就養出的從容不迫、泰山崩于頂而色不改的平靜氣場,都不知道該誇這小孩兒妖孽呢,還是該罵這小孩兒妖怪呢!
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他語調平平地吐出兩個字:“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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