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不參與。饒校長他們只打“三片”,不打麻将。我便叫程國武留下。
“我先去結賬。結了帳,咱們再找個麻将館。”
“就在這裏吧,不用走來走去。”吳華說。
“這裏不行。服務員等不住我們。要不開個房間?”
“不用。陽江飯店附近就有一家麻将館。”程國武說。
“去麻将館。”符校長手臂一揮。
我到吧臺結賬。服務員告訴我帳已經結了。我回頭和大家一起進ru電梯。在電梯裏我撥通施琴的電話,向她表達謝意。
出了陽江飯店,我們走上陽江中路。街上燈火通明,車輛來來往往。人行道上,人們來去匆匆。符校長走路有點晃。我扶他,他把手一揮,“沒事沒事”說個不停。我們往前大概走了二十幾米,拐進一個小巷,便看見了棋牌室。棋牌室比較空。我們選了一個包間。老板娘過來把麻将機的開關打開,給我們泡茶。
我們按麻将機上讓骰子滾動的開關,比骰子的點數的大小選好位置,開始打麻将。我的手機在振動。
“我正要和你打電話。我和符校長打麻将。”
“你也太過分了吧。”曹秀莉說,“你怎麽不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兒子這麽小?”
“今天情況不一樣,我做東。”
“麻将不可以叫別人陪?”
“其他人都回家了。”
“別人知道回家,就你不要家?”
“怎麽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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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華說:“讓我來跟你老婆請假。”
“吳主任和你說話。”我把手機遞給吳華。
“是秀莉吧。我吳大哥。今天大家開心。許校長高升,我們做兄弟的當然要慶賀慶賀。你擔待。對,這就對了。一凡和我在一起,你放一百個心。就這麽說,再見。”
“這女人啊。”我說。
程國武說:“是嫂子放不下你,你太優秀了。”
“魅力太大。”符校長說,“我們在外面三天三夜,一個電話也沒有。”
“吹牛。”吳華說。
“真的!”
“主要是小孩小,”我說,“曹秀莉一個人帶,确實不容易。”
“兒子多大了?”符校長問。
“今年八月份一周歲。“
“那是小啊,”程國武說,“我女兒都有三歲了。”
“一凡以事業為重。”
“是條件不允許。當時曹秀莉在鄉下,兩地分居,又沒有房子,哪敢生孩子?”我說。
“對了,你老婆調動的事解決了?”
“都已經在陽江上了半年的班了。”
“在哪家銀行?”
“南京路農村信用合作社。”
我們打麻将打到十二點。我不記得我輸了幾百塊錢了,只記得吳華一吃三,他搶着付了臺費。我還記得我們走出棋牌室,從小巷拐至陽江街道的時候,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已經關閉,我們只能看到黃色信號燈在不斷地閃爍。有一些出租車停在路口。街上偶爾會有一輛小車開過。人行道上幾乎沒有什麽人行走了。
路口的夜宵店坐滿了人。店門口的人行道上有兩三家擺地攤賣燒烤。程國武和吳華順路,我和符校長共一段路,我們一起往前走。
“今天真的喝多了。”符校長說。
“不會。你的酒量我們都知道。”
“後來不該喝瓶酒。啤酒其實更傷身體。”
我點點頭。
“今天你大傷元氣。吃飯去錢,打麻将又去錢。吃飯至少花了八百吧?”
“是施總買單。”
“同學情誼果真深啊。不過,人情欠在這裏。”
“人情是要還的。”
我們從陽江中路拐上南京路。南京路是一條商業街。兩旁店鋪的門都關了,但路燈依然亮着。有些店鋪的招牌燈還亮着。一對戀人相擁着從我們身邊經過。走完南京路,我們往右拐上陽江後路。陽江後路的光線明顯要暗淡一些。
“一凡,前面那地方你去過沒有?”符校長突然問道。
“沒有。”
“哎呀,跟老哥說點實話有什麽關系?我不相信你沒去過。”
“我真沒去過。”
“其實也沒什麽。到這裏并不真的做。她幫你解決。不過大多數小姐的年紀都比較大。有時候會遇到小一點的。十八.九歲。那皮膚真好。”
我們走到紅.燈區的路口。整條小巷的店鋪裏的燈光都是粉紅色的。透過玻璃可以看見裏面招徕客人的姑娘。有個姑娘在沖我們招手。
“要不要進去玩會兒。”
“不去。”我搖搖頭。
“沒事的,要不了多少錢。”
“不是錢的事。今天太晚了。”
“反正回去你老婆已經睡着了。”
“通常曹秀莉總要等我回家才入睡。”
“那就算了。”
“真不好意思。”
三
那年秋天似乎比往年來的早,十月下旬天氣已經很涼了。一陣秋雨過後,感覺冬天已經來了。早上騎摩托車去學校,風往頸窩裏鑽,涼飕飕的。學校操場上那幾顆法國梧桐樹的葉子已經轉黃了。實驗樓前的那排高大的水杉的針狀的樹葉開始呈紅色。
升任副校長,我的工作量沒有增加。從某個角度講,可以說反而減少了,因為,某些具體的工作我可以安排別人做。但是應酬明顯增加。一方面是學校的應酬,上級或外校來了客人,鄭校長總要叫上我,另一方面來自班主任。原來當政教處主任,不便參加家長的吃請,如今分管德育工作,一些班主任出于客氣或尊重,班上有家長請客吃飯偶爾會叫上我,再加上自己班級或朋友、客人帶來的應酬,用曹秀莉的話來說,是不着家了。
其實,如果吃了飯徑直回家,曹秀莉不會很生氣。問題是,酒一喝高,人一興奮,往往要打幾圈麻将,有時候還要去KTV蹦迪唱歌,這樣的夜晚,曹秀莉就總會打電話來,催了一次有一次。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是我的不對。這我知道。可在我喝高了的時候,在有人說三道四的時候,或者在打麻将牌風差輸了很慘的時候,在KTV裏亂蹦亂唱的時候,曹秀莉的電話來了一個又一個,我就會很生氣。
“我沒道理?”曹秀莉在電話裏說。“你想想,你一天在家能呆幾分鐘?家對你來說就像是旅館。多多都已經不認識你了。”
“這我知道。可你應該清楚,我是在工作啊。”
“吃飯也是工作,打麻将也是工作,去KTV也是工作?”
“好了。現在不跟你說。回家我再和你解釋。”
但真正到了家,看見兒子睡得正香,看見曹秀莉坐在床上靠着床墊看電視等我回家,我就心生愧疚,哪還會和曹秀莉理論?曹秀莉怎麽說我,我都虛心接受。
升任副校長之前的周末,我基本上在家度過。周六、周日上午我給幾個專門到我家來加強英語的學生上兩個小時的課。下午便帶兒子。而曹秀莉則趁機放松,遇上不上班,就約同事去麻将館打麻将。有時候多多鬧起來,我招架不住,便抱着多多去麻将館找他媽媽,然後我抱着多多坐在曹秀莉身邊看她打麻将。
曹秀莉非常喜歡打麻将。我們在鄉下的時候,晚上沒事她總要拽我去同事家轉轉。人不多的時候,扯扯皮聊聊天,人一多,湊得到四個人,自然而然就上麻将桌。她打麻将,還不讓我回家。非得要我在邊上陪。我便經常坐在她身邊看。遇上她手氣太黴,便替她打幾把,往往不到三把,她又重上“戰場”。
考進陽江中學之後,和同事聚餐,酒喝多了,我打麻将的欲wang便會增強,一有可能,也會坐到麻将桌旁。曹秀莉常常會跟過來。曹秀莉一來,我就把麻将讓給她打。雖然很掃興,可這已成習慣。習慣是難改的。
多多出世的幾個月,我們都很安分,誰也不外出活動,裏裏外外都圍着多多轉。差不多在多多半歲之後,我們隔三差五的又開始活動了。每次活動,我們都是全家出動。帶上牛奶瓶、奶粉,和尿不濕,我們用披風或小毛毯把多多裹得嚴嚴實實,走路或坐三輪車去麻将館或同事家。
多多是個很乖的孩子。他媽媽打麻将的時候,他不哭不鬧。他或許把麻将聲當成樂音了,躺在我懷裏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是享受。一旦他吱吱哼哼,我就了解是他餓了。我便往奶瓶裏加點熱水,待溫度适宜,把奶嘴塞進他的小嘴巴。一旦他全身心扭動,我就了解是他要尿尿或已經尿尿了。這時候,曹秀莉會把多多接過去,給多多把尿或者給多多換尿不濕。但是,我們還是做到了晚上不出去活動。
待多多過了周,就是那年的九月份,我們晚上也集體出動過。同事們看見我們帶上孩子,都咋舌。
“回去的時候要當心,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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