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這是符校長傳下來的做法。我接管政教處,當然要沿襲啊。兄弟們一開學就提議了。”
“那前幾年怎麽你沒做東啊?”
“做了東啊,只不過怕您累着,我都放在飯店裏請。今年大家非要到咱家來坐坐,只好辛苦您了。”
“那我還真得好好準備。對了,晚上記得把小茜叫過來。我好久沒見她了,還真有點想她。”
“程小茜晚上要上晚自習。”
“可以讓她先吃。要不,她吃好了,你送她去學校再回來。”
“好,我看您實在太想見她了。”
“小茜一來,多多開心啊。”母親感嘆一聲。
下午我早早地和符校長、吳華、程國武、政教處幹事查基祥、團委書記劉國慶打了招呼。在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前幾分鐘我站在政教處辦公室的走廊上。下課鈴一響,學生陸陸續續的出來。很快,教學樓前的空地和一樓走廊上擠滿了學生。程小茜出現在人群中。她留一頭短發,穿一件藍色短裝羽絨服。
“程小茜。”我向她招手。
程小茜和丁琪向我走來。
“我找程小茜有點事。”我說。
“老師再見,小茜再見。”丁琪說。
“丁琪再見。”程小茜說。
“今晚去我家吃飯。”
“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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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想你了。說你總不去看她。”
“我打電.話給爺爺說一聲。”
我把手機遞給她。
程小茜請好假,坐上我的摩托車後座。我們一路疾駛。我沿着濱河大道往車站方向駛去。濱河大道的路面已經鋪好了柏油。工人們正在修建河邊的護欄。沿河的綠化也已完成。陽春三月,天氣轉暖,綠化帶各種各樣的花含苞待放。
“老師,你看山上杜鵑花已經開了。”
“什麽?”我減慢車速。
“你看,漫山遍野的杜鵑花。”
我往右邊看去,杉樹林間,雜草從裏,灌木叢中,到處綻放着鮮紅的杜鵑花。
“真的到了春天了。”
“老師心裏的春天來到了嗎?”
“心裏的春天?”
“我看老師的心裏還是冬天,還在刮着冷冽的北風,下着鵝毛般的大雪。”
我加大油門,碼表的指針往右旋轉。
程小茜把臉貼在我的背上。
“你別睡着了。”我大聲說。
“我沒睡。”
“抓好扶手。”
程小茜試着抱住了我的腰。
駛過車站,我往右拐彎,“錦繡前程”小區出現在面前。我按了一聲喇叭,和守門的大爺打了聲招呼,然後騎車進了小區。
“老師,你摩托車騎得太快了。”
“害怕嗎?”
“有點。不過,後來抱住你的腰就不怕了。覺得很溫馨。”
“哦,我們上樓吧。”
晚餐進行得很愉快。我把施琴和葉星子叫來陪大家喝酒。施琴幫忙用她的小車送程小茜去學校上晚自習,然後回頭繼續喝酒。施琴前後大概喝了四兩白酒,葉星子要少一些,但也喝高興了。符校長說今晚有兩個美女陪酒,真的太高興了。吳華說符校長最喜歡喝花酒。誰不喜歡喝花酒?劉國慶說,只要有美女在,酒要格外多喝一些。符校長問,要不要再喝?施琴擺擺手,不能再喝了,我還要開車。開車你放心,你要喝多了,我幫你開回去。誰?符校長嗎?程國武問道,施總要喝高了,你還能開車?吳華說,你有駕照嗎?要什麽駕照?沒駕照我也可以把它開回去。校長喝多了,葉星子說,校長真的喝多了。
整個飯局持續到八點,母親已經把多多哄到床上睡着了。大家陸續撤離。符校長從位置上站起來,馬上又坐到了位置上。
“符校長,你晚點走。”我說。“我泡杯濃茶給你喝。濃茶解酒。”
“沒事。我可以走。”
“那我扶你下樓。”
“我沒事。”
但是當我去扶他的時候,符校長并沒有反對。我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下到一樓。施琴的車還等在那兒。吳華他們已經騎車走了。
“符校長,要我送你一程嗎?”施琴從窗子裏探出頭來。
“不用。我的家就在前面。步行橋過去不到一百米。”
“沒事。我載你一程。”
“你開車要繞一個大彎。我走幾步就到了。喝多了,走走,醒醒酒。”
“符校長哪會喝多?”坐在副駕駛室位置上的葉星子說。
“真的喝多了。我至少喝了——”符校長做了一個手勢。
“八兩?”施琴說,“你哪有八兩?不超過六兩。”
“六兩差不多。”我說。
“一凡,你這兩位美女同學太會喝了。這樣,下次請他們到我們學校來玩。”
“好啊,下次我聯系。”
施琴發動引擎。
“能開車嗎?”我問道。
“沒事。”葉星子說,“施總喝這點酒算什麽。”
“再見,謝謝你們。”我沖她們揮手。
施琴打了一下喇叭。車子向小區門口駛去。
我扶着符校長走到小區門口。
“能走嗎?要不叫輛三輪車。”
“沒事。”符校長晃了晃。
“我看還是叫一輛三輪車吧。”我沖停在不遠處的一輛三輪車師傅招手。
我扶符校長坐上三輪車。我交代司機要去的地方,然後付了車費。
“一凡。”符校長突然拽住我的袖子。
“什麽事?”
“謝謝了。”符校長頓了頓,“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麽事?”
“還是不說算了。”
“你可是我的老領導,又年長于我,你覺得不能說就別說。是學校的事嗎?”
“不是。哪是什麽學校的事?我還是告訴你好了。曹秀莉,也就是你的前妻,她找的那個男的是一個賭徒。”
“賭徒?現今社會誰不賭啊?”
“哎呀。老弟,不是我們搞的那種。我們打的那種小麻将哪叫賭?他賭的是一種叫做‘二八杠’的,一場輸贏幾萬甚至幾十萬。”
“哦。”
“這樣的人,曹秀莉也看得上?我擔心曹秀莉會上當。”
“那已經是她的事了。”
“我覺得你還是關心一下的好。畢竟,她還是你兒子的母親。”
十五
送走符校長,我回到家裏。母親正在清掃“戰場”。我幫忙一起收拾桌子。
“一凡,大家吃得還好吧?”母親問道。
“嗯。”
“沒有人喝醉吧?”
“還好。”
“你好像有什麽心事。出了什麽事嗎?”母親擔心起來。
“沒事。哪有什麽事?他們吃得很開心呢。”我回過神來。
那個晚上我很晚才入睡。我不知道“二八杠”是一種什麽樣的賭博活動。我在考慮向誰咨詢才能詳細地了解這種賭博。我擔心曹秀莉正走向一個深淵。
第二天上午上完課,我到初二年級組找到老家在吳鎮的吳老師,他和我說了一些“二八杠”的情況。吳鎮有一個較固定的大型“二八杠”賭場。但吳老師只是聽說,并沒有親見。
下午兩點,我走進“心語”茶座。我在二樓靠窗的一個位置坐下來。服務員給我泡了一杯咖啡。
窗外陽光明媚。畢竟是春天了。人們脫去了厚厚的沉重的外套,換上了輕松亮麗的春裝,格外惹眼。
十分鐘之後,曹秀莉到了。她一頭長發披在肩上。上身是一件加長型的開司米,腳上穿一雙棕色的長筒靴。
“要喝什麽?”
“給我來杯茉莉茶。”曹秀莉在我對面坐下來。
我向服務員招手。
“找我有什麽事?”曹秀莉問道。
“沒什麽事。”我注意到曹秀莉手指上戴了一個鑽戒,“我們分開已經三四個月了,還從來沒有這麽面對面的交談過,所以約你出來坐坐。”
“我覺得沒什麽好談的。”
服務員把茶端上來,然後離開。
“如果沒什麽好談的,坐坐也好。”
“我沒那麽空閑。”
“你好像還在生我的氣。”
“你我已毫無瓜葛,我生的什麽氣?真是笑話。”曹秀莉往窗外看。
“那為什麽說話這麽格格不入?”
“我和你已經沒什麽話說了。”
“這我知道。你找了個大富翁,當然就看不起我們窮教師了。用我們老家的話說,你是從糠籮裏跳進了米籮裏,過上好日子了。我聽說你上班下班都有人接送,俨然貴夫人一個。”
“我過來不是想聽你諷刺的。”
“諷刺?我有諷刺嗎?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曹秀莉沉默不語。
“所以,你的選擇是對的。想想你跟我過的這些年,都過的什麽日子。記得那次我們打麻将回家,抱着多多在雨中行走,多麽羨慕那些開小車子的。我們全身都濕透了。”
“你還記得?”曹秀莉的語氣緩和下來。
“記得。怎麽不記得?我現在幾乎天天活在回憶裏了。記得第一次在信用社見到你,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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