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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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高有利的單位負責人介紹高有利的生平。之後，齊華青以朋友的身份發言。最後，高有利的一個長輩發言。

追悼會結束，人們陸續走出廳堂。我們無言地往外走。

“昨晚你睡得可好？”周芳走到我身邊，

“我們醒來，你已經走了？”

“還好。因為要趕去學校上早讀課，所以提前走了。”

“做老師的真的太辛苦了。我們睡得比較晚。謝謝你的關心。”

“那是怎麽了？”我忽然聽見女人凄厲的哭叫聲。

“是推去火化了。”張長盛說。

“哦。是真正的最後的離別。”

“好慘。”葉星子說。施琴沉默。

“華青，今天有什麽安排嗎？”張長盛問道。

“沒什麽安排。我留下來，你們回去睡覺。”

“晚上幾點鐘過來？”葉星子問道。

“你一個女人就別過來了。”齊華青說。

“怎麽樣我也要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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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來陪你吧？”周芳說。

“你熬得住嗎？”

“我白天可以睡覺。”

“那行。”齊華青說。

“幾點鐘到？”葉星子問道。

“六七點吧，早點晚點沒關系。如果周芳過來，許一凡你就別過來了。”

“我是無論如何都得過來的。在高有利的靈位前說的話，豈能更改？”

張長盛把齊華青往邊上拽。“你是什麽腦袋？”

“怎麽了？”

張長盛在齊華青耳邊說了幾句話。

“別胡說八道。”我說。

“我明白了。”齊華青說。“你們都過來吧。多一個人多一份熱鬧。不過，不是在殡儀館，是在高有利的家裏。”

晚上我們照樣打麻将。周芳坐在我邊上觀戰。差不多九點鐘時，葉星子臨時有事，她的丈夫開車接她回去了。臨走前，葉星子在高有利的遺像前點了三根香，燒了兩張燒紙。周芳頂替她的位置。

“讓我把張長盛挖點出來。”周芳說。

“行。就看你有沒有手氣。”

“換人如換刀。”我說。

“哎，我去給高有利燒根香，求他保佑我胡幾把牌。我差不多輸了五百塊了。”齊華青說。

“媽的，長盛你贏了多少？我也輸了四百塊。”我說。

“你情場得意賭場當然失意。不過，我可沒贏那麽多。葉星子也贏了些吧。”

“葉星子不是說保本嗎？”周芳說。

“她應該贏了些。”

齊華青果真去點了香。說來也怪，點香之後，齊華青連續胡了好幾把牌，讓他扳回了兩三百塊錢。

近十二點，我們結束麻将活動。我和周芳與大家道別。我騎摩托車載着周芳沿着小巷往前行駛至陽江後路。路口有幾輛三輪車。司機們坐在前座上耐心地等候。有一個司機靠在後座上打盹。一個中年婦女在路口擺水果攤。

我停了車。

“要吃什麽水果嗎？”

“不要。晚上不宜吃太多。”

“為了保持苗條的身材？”

“是啊。我不能再胖了。”

“你哪談得上胖？你是标準身材。”

“謝謝。”

“咱們現在該去哪裏？”

“回家。”

“回家？我已經和我媽說好了今晚不回家的。”

“我無所謂，什麽時候回家都行。沒人約束我。”

“問題是，你回家了，我再去哪？不可能又回高有利家吧？”

“那你出來幹嘛？”

“這個？”我抓了抓頭，“當然是有點想法。”

“什麽想法？”周芳嫣然一笑。

“和你一樣的想法。”我感覺自己的話僵僵的。

“我沒想法。若說有，我的想法就是回家。”

“要不，我送你回家。我到你家借宿一晚。”

“那可不行。”

“那我豈不成了深夜游魂？”

“你可以找家賓館睡覺啊。”

“深更半夜的，一個人開.房間，太沒情調了。”

“你可以找個美眉啊。”

“我身邊不就一個嗎？”

周芳不出聲。

“走了。”我說。

我們去陽江大酒店開了一間标間。房間不大，但幹淨舒适。牆壁上貼的壁紙與地毯的顏色都是暖色調的，和諧一致。

周芳把包放進櫥子。她走到窗前開了一扇窗，接着拉上了窗簾。

我仰躺在寬大的床上。

“這兩天太累了。”

“洗個澡會舒服一些。”周芳在選臺。她選中了一部電視劇。

“我先沖個澡。”我說。

“等等。讓我先燒壺水。”

周芳拿着電水壺進盥洗室裝水。

等我沖好澡出來，水已經燒開了。周芳為我泡了茶。她把房間裏預備的袋裝茶葉放進了杯子。

“謝謝。我不吃茶葉的。”我想起來我吃中藥不能喝茶。

周芳拿起另一個杯子給我倒了一杯白開水。

“謝謝。”

周芳進了盥洗室。

床頭櫃上擺着一些保健用品。我将一粒乳白色的膠囊就着開水吞進了肚子，然後把包裝袋放進褲子口袋。

盥洗室裏水聲不斷。透過玻璃門你可以看見周芳手臂揮動的影子。你在靜靜地等待。你相信會有奇跡出現。那個羅醫生，那個挂滿了錦旗的醫務室，給了你足夠的信心。你不是器質性的，你不行完全是心裏有障礙。如今，你服了一個多月的藥，還加服了保健藥品，足可以恢複你的自信。你也到了恢複自信的時候了。

水聲不斷。那正是為你準備的。你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熱。你可以想象水珠噴灑在光滑、細膩的肌膚上，猶如你的雙手在輕輕的撫摸。水珠流經她的臉龐，流經她的頸脖，流經她的脊背……很快，這幅完美、曲線分明的藝術品就會展現在你眼前，刺激你的視神經，想必也會激發你無限的想象。那是怎樣驚心動魄的時刻！

水聲不斷。嘩嘩嘩的水聲，那意味着什麽？那是愛的信息，那是愛的傳達。

水聲不斷。別急。你千萬別急。那是一種醞釀。你已經在醞釀。你說，它還沒動靜？它依然沒動靜？不，是你感知錯了。它正在醞釀。它在等待。它在等待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一如洪水泛濫，它要積蓄。它馬上就要洪水泛濫了。你等着瞧好了。洶湧澎湃，一浪高過一浪，一浪勝過一浪。

三十一

水聲停了。過了一會兒，推拉門開了，周芳出現在我面前。我直直地盯着她。多麽白皙的皮膚，多麽柔嫩的肌膚。她魔鬼般的身材極有線條感，曲線分明，凹凸有致。如今這身材不設一點遮蔽，不整一點阻障，完完全全地展現在你面前，真真實實地呈現給你。猶如一塊廣袤無垠的草原，任你肆意馳騁，快意縱橫；恰像一方肥沃的土地，聽憑随性耕耘，率性播種。

周芳沖我柔媚的笑了笑。“我身上有什麽異樣嗎？”

“不，是太美了。”

“真的嗎？”

“當然，我一直在等待。”

“我不就來了嗎？”

周芳向我走來。多有動感的身體。

我仰躺在床上，心卻在一直往下沉，仿佛永不見底似的，一直沉啊沉啊，沉得你胸悶，沉得你透不過氣。

它還是那樣！

它竟然還是那樣！

你能相信它還是那樣嗎？！

可它就是那樣！

周芳在我身邊睡下來。我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她側轉身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胸前。

“怎麽了？”她親了一下我的臉。

“對不起。”

“怎麽了？”

“我……”

“沒興趣了？”

“不是。我……”

“有什麽心事嗎？”

“它起不來了。”

“哦？對我沒胃口？”

“不，不。你別誤會。你這麽漂亮，我怎麽……”

“說這種話有意思嗎？”周芳轉過身，平躺在床上。接着，她立即往另一個方向轉動身子，用背對着我。

我用雙手抱住她的身體。她掙紮着。

“你聽我說，我的‘花朵’凋謝了。”

“什麽？”周芳停止了掙紮。

“我和我老婆一離婚它就凋謝了。”

“你們是因為這個原因離得婚？”周芳轉過來面對着我。

“不，不是這樣。是我們一離婚它就凋謝了。沒離婚時它随時綻放。”我放開周芳的身子，重新仰躺着。我緊閉雙眼。

“有這種事嗎？”

“是真的。這麽難以啓齒的事，我怎麽會騙你？”

“那你幹嘛還和我來這裏？”

“我吃了一個多月的藥，我以為恢複了。”我睜開眼。周芳滿眼都是關切的眼神。

“它沒恢複嗎？”

“沒有。它始終沒精打采的。”

“要我幫忙嗎？”

“不。”

“怎麽有這種事？”

“我不知道。它一直這麽折磨着我。”

“你喜歡我嗎？”

“喜歡。正因為喜歡，我才對自己有信心。我一直認為只有找到了真正喜歡的人它才會重新綻放。誰能想真正喜歡的人找到了，藥也吃了，它還是無動于衷？”

“這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