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節

看見公路附近的田地一片蔥綠，水稻正在瘋狂地生長。遠處的青山連綿起伏，高，陡。

車子拐進了一個加油站。金導招呼大家上衛生間。

“大家都下車上個廁所。”我說。

“老師，我不想上。”有個學生說。

“下車走走，透透氣。”

“沒有尿，想辦法擠點。”查基祥說。

有好多學生笑了。

“査老師說得沒錯。出來旅行，最怕的是憋尿。所以，有廁所就上。”我說。

大家都下了車。

躲在車子裏吹冷氣，全然不覺得熱，一走出車子，下到地面上，陽光照射在身上，才知道夏天還沒有過去。有些孩子上完廁所，急匆匆跑上車。

我們和家長聊天。

金導在車門口招呼我們上車。我們回到車上。程小茜和丁琪坐在一起。她微笑着。丁琪瞟了我一眼。

“會暈車嗎？”我問她們。

“不會。”程小茜說。丁琪把視線轉向窗外。

我回到位置。

金導走到車後面清點人數。接着，車子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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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基祥說：“金導，車上的氣氛太沉悶了。你們做導游的能說會唱，你給大家唱首歌，活躍活躍氣氛。”

“好咧。”

金導回到車頭。她打開了無線話筒的開關。

“想必同學們已經休息好了。前面我說過，等大家休息好了，要組織幾個節目。這裏有個帥哥老師已經迫不及待了。給他來點掌聲好不好？”

車子裏一片掌聲。

查基祥從位置上站起來。“嗳，嗳！同學們，我剛才是建議金導為大家表演，怎麽反過來叫我表演？”

“老師，來一個嘛。”徐建明說。

“我說同學們，你們搞反了方向了。你們說，金導美不美？”

“美！”

“漂不漂亮？”

“漂亮！”

“想不想聽她唱歌？”

“想！”

“鼓掌。”查基祥帶頭鼓掌。

車子裏又是一片掌聲。查基祥坐回位置。

金導說：“謝謝大家，謝謝大家。”

“用歌聲來謝啊。”查基祥很激動。

“我雖然不太會唱歌，但今天我們能歡聚在一起，是難得的緣分，怎麽樣我都要唱一首。不過，我唱了，那帥哥老師呢？”

“也要唱。”有幾個學生應和。

金導用遙控選歌。她選中了《後來》，并切換到伴唱狀态。金導唱得很投入。

學生們紛紛鼓掌。

“謝謝，謝謝。”金導說，“接下來，有請帥哥老師。”

“我不會唱。”查基祥說。

“那不行，做老師的要率先垂範。”

“我真的不會唱。”

“這年頭哪有不會唱歌的？難道要我過來請嗎？”

“你就上去唱吧。”我推查基祥。

“我真的不會唱。”我看出查基祥很為難。

金導走到我們身邊。她拽查基祥的手。“怎麽樣都得上去。”

“你就饒了我吧。”

“不行。不會唱，那就講個故事或講個笑話。”

查基祥還是不上去。

“你就上去吧。”我說。

“來一個，査老師！來一個，査老師！”學生們起哄。

他們僵持着。

金導拽不動人，改成拖查基祥的背包，把他的包搶到了手。

“這樣，同學們，如果帥哥老師不表演節目，這包裏的錢就歸我們大家。我們大家分好不好？”

“要算上我一份。”我說。

“行，見者有份。”

大家哄笑。

查基祥便上去講了個冷笑話。

“不好意思啊，為難帥哥老師了。”金導說。“但畢竟是老師嘛，歌不會唱，笑話講得好。我一時還沒回過神來。接下來——”

“許老師。”有好幾個學生說。

“許老師是肯定要表演節目的，但不是現在。我認為同學們先來一個。我對大家不熟悉，你們互相推薦。”

馬歡歡和施輝各唱了一首歌。

接下來，金導又開始鼓動家長表演節目。張萌的母親答應唱一首《請茶歌》。車子的播放器裏沒有貯存這首歌，她便清唱，有模有樣。車子裏掌聲陣陣。

我唱了一首張學友的《祝福》。

“我們會再見的。”馬歡歡說。

“考上大學，我們還要請你喝酒呢。”祝慧敏說。

“我們會來看你的。”丁琪說。

“我相信，我相信。”我說，“不管怎樣，同學們，三年時光啊，就這麽過去了，風風雨雨的，不容易啊。今天一過，我們這個集體就徹底解散了，就只存在于我們的印象中了。但我們之間的情誼還在！人與人之間是有差別的。将來你們走向社會，有的飛黃騰達，有的可能會比較落魄。我在這裏要說的，就是作為同學，無論是哪個，哪天上.門找到你，只要你能做到，就務必幫忙。這才叫同學。Doyouknow？”

“Yes!!”

“Doyouremember？”

“Yes，wedo！”

“Ok！！”

三十八

大概在十一點，車子在金龍谷魚莊的停車場停車。我在人群最後慢慢地随着人.流走向車門。丁琪和程小茜還在位置上。我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她們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我讓她們走在我前面。

這是一個附屬設施尚未完全建成的魚莊。停車場的地面上鋪滿了鵝卵石。墊在鵝卵石下面的泥土被車輪擠出了地面，粘在鵝卵石上。魚莊四周的綠化正在建設當中，你可以看見魚莊附近有許多建築都在建設當中。

附近的山沒有什麽特點，與陽江的山比，高一些，險一些。山上沒有人工造的次生林，幾乎長滿了雜木雜草，讓人對一路上見到的廣告牌中展示的五A.級風景圖片心生疑惑。

我們跟着金導進了餐廳。餐廳很大很長，是一色的杉木搭建的。窗、牆壁、地板、屋頂，凡你所見都是上了本色漆的杉木。牆壁上的壁扇在不停地轉動。就餐的人很多，整個餐廳三十多張桌子，有一半以上坐滿了人。我們不得不一直往裏走。

金導給我們安排了五張桌子。我、查基祥、三個家長各負責一張桌子。程小茜、丁琪與我坐在一塊。一時半會菜沒有上，學生們把碗敲得叮當響。有些學生陸陸續續的去衛生間。

不一會兒，服務員推着餐車過來了。她們給每一張桌子上了一大碗飯。我們把大米飯盛在碗裏，等着服務員送菜來。

總共有八菜一湯，非常清淡。張萌的家長把自帶的一罐小菜送到我們桌上。

“這麽清淡，老師吃不慣吧？”程小茜說。

“一點辣味都沒有。還是小菜開胃。你不吃點嗎？”

“我嘗了點。這些菜，我還吃得來。我吃了兩碗飯。”

“我也吃了兩碗。”丁琪說。

“這麽小的碗，兩碗算什麽？”我說。

“兩碗不算什麽？在家裏，我一碗都吃不完呢。”丁琪說。

吃完飯，我們在魚莊前面的大廳裏的根雕木凳上休息了幾分鐘，之後就上了大巴。魚莊到金龍谷只有十五分鐘的車程。

金龍谷售票廳的水泥路上有許多小商販。有一種塑料水槍很受學生的青睐。

程小茜、丁琪跟着我進了售票大廳，在景點導游的安排下過了入口。出了大廳，我們走上一條建在山腳下的水泥路。沿着小路我們一直往裏走。小路的右邊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轉過兩個彎，我們走上一段臺階。遠遠地便看見前方小溪裏停了十幾條竹筏。竹筏上的黃色的救生衣特別顯眼。小溪靠近我們一側的岸邊站滿了游客，游客們正陸續上竹筏。小溪對岸是一片田地，田地的盡頭是長滿樹木的山群。

順着小溪流水方向往前看，整條小溪每隔一小段水路便有一只漂流的竹筏。竹筏的頭尾各站了一個手持長竹竿的艄公。

我們小跑着進了檢票廳。檢票廳裏塞滿了人。我們随着人.流往裏挪動步子。空氣中充滿了汗味。我感覺到額頭的汗直往外冒。我用旅行社發的帽子扇風。

我們仨和施輝、齊華、吳聖軍商量好坐同一條竹筏，臨近出口的時候，站在我們前面的我們團隊的旅客只有四人，查基祥、檢票員和景點導游都強烈要求程小茜、丁琪加入他們的組別。程小茜往後看着我。我示意她們加入。她們便離開了我們組。我把站在我們後面的兩個學生安排進我們組。景點導游給了我六張票，我把票遞給檢票員。檢票員撕下了票面上的副聯，重新把票還給我，另外還給了一種類似問卷調查的表格。我連同這張表格将票一起塞進了口袋。我們繞着S型欄杆出了檢票廳，下到小溪岸邊水泥澆築的平臺上。

程小茜向我揮手。她已經坐在竹筏最後一排的竹椅上，穿着黃色的救生衣。

我們上了一只竹筏。整只竹筏由兩張竹排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