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節

上能清晰地看見水底的沙石和水潭周邊水草浸沒在水裏的草根。

我跳到那塊大石頭上,從程小茜手中接過零食袋,放在那個粗壯的石頭上,然後,我靠在那個瘦高的石頭上。緊接着,程小茜跳到了大石頭上。

“太勇敢了。”我鼓掌。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這地方真絕了,好像專門為我們約會而準備的。”

“它可能是為每一對有**準備的。但只有我們發現了它。”

“所以它只屬于我們。”

我們在大石頭上坐下來。程小茜把零食袋打開。

“想吃什麽?”

“我無所謂。你呢?”

“雞爪。”

我把無骨鳳爪的口袋打開。程小茜就着石頭邊的水洗手。

“好涼啊,老師。”

“是嗎?”

“真怪。大熱天水卻這麽涼。”

“這些都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水。是山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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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茜用手鉗了一個雞爪。她咬了一口。接着,她把雞爪送到我嘴邊。我咬了一口。

“好辣。”程小茜說。

“要不要飲料?”

“嗯。”

我開了一瓶飲料遞給程小茜。

“有一個問題。”程小茜嚼着雞爪說。

“什麽問題?”

“我不能再叫你老師了。”

“不叫老師叫什麽?”

“哼,怎麽能再叫老師?罰你給我開一包山楂片。”

“遵命。”

“我應該叫許一凡。這不好,同學們都叫你許一凡。你還沒到教室,就有人喊,許一凡來了。”

“我還真老虎啊。”

“那就叫一凡。”

“行。”

“好像也不好。對,我得給你取個名字。英文裏不都有昵稱嗎?取一個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叫的名字。”

程小茜很認真。她先後想了三四個名字,最後确定叫我“許一諾”。

“許一諾?”

“對,就叫許一諾。”

“有什麽含義嗎?”

“有啊。許下一個諾言,就愛程小茜。”

“這名字好特別。”

“不是好特別,是好有含義。你得記住它的含義。”

“我一輩子都會記住。”

後來,我們把鞋子、襪子都脫了,在石頭上躺下來,把雙腳浸泡在水裏。溪水清涼。我們仰面朝天,看着藍天上漂浮的白雲。

“真的好舒服啊。”我感概道。

“這是不是就是人間仙境?”

“我感覺是。”

“真的太美了。藍天、白雲、青山、綠水。”

“應該就是仙境。”

“嗯。”

“感覺一身輕。無憂無慮,無牽無挂。”

“是不是有種被幸福包圍的感覺?”

“是。幸福感充盈了內心。”

但是,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多久。石頭的那股清涼漸漸穿透我們的皮膚,進ru我們的骨髓。我們不得不坐起來。

“好涼啊。”程小茜說。

“嗯。不能躺太久。否則,會生病的。”我們已經把腳從水裏取出來,擱在石頭上了。

“要是有草席墊着就好了。好可惜。”

“下次我們帶草席來。”

“好。反正它只屬于我們。”

“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回縣城?”

“現在就回去,太沒意思了。Goon!”

“Ok。”

程小茜把零食袋裝好,把我們吃過的包裝袋及其他垃圾裝進另一個塑料袋。

“走吧。”

我先上到公路。程小茜把袋子遞給我。我接過袋子,把袋子放在路邊的草地上,然後伸手抓住程小茜的一只手。程小茜一只腳站在大石頭的邊沿,一只腳往前跨踩在岸邊半中間一個凸起的位置。我們一起用力,程小茜便上了公路。

四十四

我們繼續往前行駛。公路一直沿着山腳往山上延伸。路面越來越高,越來越陡。我把摩托車從三檔降為二檔。發動機的噪音更大了。到了路的最高點,我們發現我們已經到了半山腰。往對面看去,一座山連着另一座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從山上下來之後,我們連續過了三個小村莊,便到了鄉政府所在地。我們逛了一家小超市,補買了一些零食和飲料,然後繼續前行。

出了鄉政府所在地大約五華裏,道路由水泥路轉為砂石路。路面坑坑窪窪。我降低車速,盡量沿着平坦的路面行駛。偶爾有一輛小車或農用四方車經過,揚起一路灰塵。公路兩旁的綠化樹上停滿了灰塵。路邊一叢叢野花野草上停滿了灰塵。公路附近的小土屋的屋頂上也停滿了灰塵。

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行駛。現在,無論從哪個方向看,你所能看到的除了山還是山。

“停下。許一諾,停一下。”程小茜忽然拍着我的背說。

我停下車子,“什麽事?”

“路邊有個牌子。”

“哪有牌子?”

“已經駛過了。你把車子往後退。”

我調轉車頭行駛。路邊果真有個牌子。

“楊梅嶺。這樣的山上一定有許多楊梅吧。”

“很可能。”

“我們去楊梅嶺。你看,這兒有一條小路。”

“別急。我們得打聽打聽。”

“這兒一個人也沒有,向誰打聽?我們可以往裏走,遇上人再打聽。”

“萬一迷路了怎麽辦?”

“迷路才好玩呢。”

“迷路還好玩?如果迷路了,回不去,可麻煩了。你爺爺奶奶要急死。”

“不是有手機嗎?”

“告訴他們我們迷路了,他們不更擔心嗎?”

“只是假設想象一下而已,這兒不是原始森林。”

我們拐上了小路。路兩旁茅草叢生。但路面比公路路面還平坦。我們一直往裏行駛。可以看出這兒的山民比外面村莊裏的山民要勤勞,山與山之間的田地全種上了農作物。有些小山丘也被開墾成豆腐塊大小的山地,一層一層直至山頂。

我們追上了一個騎自行車的中年人。

“師傅,向您問個路。這兒離楊梅嶺還有多遠的路程?”

中年男人停下車。“我也說不清。反正就是最裏頭。你們看見了嗎?那座最高的山就叫楊梅嶺。”

“楊梅嶺不是一個村莊嗎?”

“楊梅嶺山腳下那個村莊就是楊梅嶺村。”

“楊梅嶺有楊梅嗎?”程小茜問道。

“有啊。要不,怎麽叫楊梅嶺?”

我們向中年人道了謝,徑直往裏行駛。大約行駛了二十分鐘小路開始往山上延伸。我們繼續行駛了大概三百米的路程,有幾戶人家出現在我們面前。在路邊玩耍的幾個小孩子停在路邊驚奇地看着我們。我們向一個老人詢問。老人一口方言。我們交流了好久才明白這幾戶人家所在地就叫楊梅嶺。楊梅嶺是這個村子的名字。要想上山打楊梅,還得再往裏走。

我重新發動摩托車。小路越來越窄,路面也不怎麽平整了。有一段路的路面被山水沖壞了,沖出了一條很深的凹槽。村民們在凹槽裏鋪了幾根木頭。我們只能推着摩托車在木頭上走。過了這段路,接着上了一個小坡,再往右拐了一個大彎,路面又平整起來。走完這段路,令我們詫異的是,竟然又出現了一戶人家!

說是一戶人家,其實并排着三棟房子。但很明顯只有第一棟房子仍然居住着人。中間一棟房子西面的泥土牆已經全部倒塌了,大門緊閉着。第三棟房子的屋頂已經塌陷,一根橫梁的一端倒下來擱在地上,瓦片碎了一地。

我把車子停在第一棟房子的門口。我打開後備箱把零食袋遞給了程小茜。我喝了幾口飲料。

“口渴死了。這鬼路。”我說。

“總算是到了。我看你背上盡是汗。”

“你要喝飲料嗎?”

“我不想喝。我想喝水。”

“那我們進去問問。”

我們走進那戶人家。大廳裏很寬敞,兩側的柱子與柱子之間是用木板拼成的牆壁。大廳正中擺着一張四方桌。桌子後面的木板壁上挂着一幅毛澤東主席的畫像。畫像邊上是一幅老人的遺像。

屋裏空蕩蕩的。

“屋裏有人嗎?”我問道。

沒有人回應。程小茜靠近我,伸出手握住我的一只手。

我們從右邊跨過門檻,走到房子的後廳。後廳裏也沒人。後廳狹長。我看見我們的右前方有一口磚砌的大鍋竈。鍋竈前沿着牆角碼着一排被砍成一截截被剖成一塊塊的木柴。鍋竈口有一個木墩子。木墩後面有一捆幹樹枝。後廳正中偏右是一扇耳門。透過耳門我們看見屋後便是山,山上種了一些果樹。有一根竹子做的水槽從窗戶上把後山上的山水接進來擺在窗戶底下的水缸裏。水缸離鍋竈很近。水缸上方架着一個罩着水缸的木架。木架上擺着一個木頭做的舀水的水瓢。水缸裏的水滿滿的,不斷地往外溢。溢出的水沿着水缸外壁往下流到缸底的水溝裏排出屋外。

我又喊了一聲,依然沒人應答。

“實在想喝水就用瓢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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