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等着天氣稍微涼爽了些,程諾跟着流光還有其他三個半大孩子一大早就背着竹筐去百裏外的集市。
竹筐裏放的多是流光最近獵來的野獸的皮,還有葛老頭曬幹的藥材,水和幹糧。其他孩子背的大多是他們從垃圾場撿來的還有些價值的東西,比如能量礦石,貴族丢掉的生活用具,還有山間采來的菌類等等。
途中要翻過兩座山,還要在野外過夜。流光并不想程諾跟着他去,在他眼裏雌性都是需要照顧的,沒什麽力量只會拖後腿。程諾看這小孩斜着的眼珠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忍不住扯着他的耳朵教訓道:“不讓我去的話,我就自己去。”
兩人很熟悉了,不過他做出這樣的動作流光還是會跳腳。流光捂着耳朵叫道:“說了不要扯我的耳朵,該死的……”他看程諾瞪自己,就把後面“雌性”那兩個字吞了下去。
程諾兇起來的時候也是很恐怖的,特別是教書的時候,流光有時候都覺得怕怕的。他也擔心未來媳婦單獨放在家裏會被別的雄性給騙走了,最後終于松口讓程諾跟着去了,只是程諾的竹筐子裏也就應付地放了一些草藥。
路上經過白睿的草屋,程諾好奇地看了一眼,那扇門照樣是掩着的。
他在這裏呆了也快半個月了,也就見過白睿兩次,每次都是擦肩而過,白睿在這裏似乎也沒什麽來往的朋友,見了任何人都是目不斜視,一臉的淡漠。
程諾覺得來這個世界最好的地方就是他的體質好像是改善了,不僅力氣大了許多,視力、聽力等也跟着變好了,幾個小孩這麽腳程極快地連着趕了近兩個時辰的路他也沒覺得多累。
其他幾個小孩并不知道程諾是“雌性”,但是流光卻是記得不能讓未來媳婦兒太累了,于是停下來說:“休息一會兒,吃些東西再接着走。”
大家停了下來,草頭在路邊就開始解褲子,流光沒好氣地朝他丢了個石頭子,罵道:“滾遠些撒尿去!”平時他們都是這麽慣了的,哪會考慮那麽多啊?草頭雖然不解,還是提着褲子往遠處跑去了。
程諾也覺得有些內急,給流光說了一聲就往樹林的另一面走去。流光指着十幾米外的一棵參天大樹低聲囑咐程諾道:“你不要走得太遠,嗯,就那棵樹後面就好了。”
他還是不放心,想跟着去把風,卻被程諾笑嘻嘻地在頭上拍了一巴掌,只得目送着程諾去了。
程諾走到樹下面,哼着小曲掏出家夥。這段時間只能看見些灰頭土臉的雄性生物,他有時候免不了還是抑郁,出來跑了一陣心情倒覺得開朗了。
辦完事他習慣地抖了抖,然後拉上褲子。只是他還沒轉身,後背就被一個冰涼硬硬的東西抵住了,一個嘶啞的男聲笑道:“小孩,別亂叫,不然爺爺的刀子就紮下去了!”
程諾一驚,這是碰見劫道的盜賊了?不過慶幸的是,背對着對方應該是沒看見他的身體,惡。
他深呼吸鎮定着自己,慢慢轉過身去,隐藏眼睛的恐懼與驚慌,讓自己顯得平靜而無害。
如果遇到劫匪,太過害怕和緊張會帶的對方更加緊張。
持刀的男人大約三十來歲,跟竹竿一樣又瘦又高,他旁邊還站着一個矮個的男人,手裏握着一對粗重的鐵锏。
流光說過,他們這片區域有很多盜賊,特麽坑爹地直接就讓他遇上了!只是他身上那身破衣服一看就是一窮二白的窮苦老百姓,有什麽好劫的?
矮個男人很快湊過來,動作緩慢地在程諾身從頭到腳地細細摩挲了一陣。程諾起初還任由他搜身,慢慢神色就變了——那男人在他身上不止是檢查,又摸又捏的,倒像是……性騷擾!
持刀男人道:“朱六,你那賤毛病不會又犯了吧?”
朱六笑道:“商五哥,你是不知道,這麽年幼的雄性屁股比雌性也不差什麽。你看他的樣貌也很不錯吧?你可以試試,保準上瘾。外面還有個紅頭發的長得也不錯,待會這個歸我,那個就歸你。”
程諾聽得周身發寒,對未成年的孩子都能起這種歹心,這簡直是畜生不如!他真想一腳把這朱六給踹翻了狠揍一頓,但也知道自己這個少年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拼過手持武器的成年男人,便努力隐忍不發。
商五輕蔑道:“我對雄性的屁股可沒什麽興趣,待會玩過就殺了吧。我看那個紅頭發的小孩筐子裏那些獸皮和草藥倒還值幾個錢,資質看起來也不錯,可以把他帶上山,大當家跟前倒是缺了個跑腿的。”
他說話的時候那雙銳利的三角眼還是盯着程諾,仿佛只要程諾一亂動亂喊,他那把刀子馬上就會紮下來。程諾聽得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和這些人比,流光的手段還真是小孩的。
朱六嘆息道:“你還真是無趣,山上那幾個雌性年紀太大,長得也醜,我是沒那興致碰。你不知道,雄性也是有別樣樂趣的。”
流光在路上估計是等的不耐煩了,扯着嗓子喊道:“程諾,你好了沒?”
程諾看看胸口的刀子,暗暗吐出一口氣。他知道流光的确是有幾分本事,但是眼前這兩個匪盜都手持兇器,可能武力值也很高,流光畢竟只是個才十歲的小孩……
商五用刀背敲了敲他的胸口,陰沉着臉道:“接話啊,讓他過來。”
程諾盡量平靜地喊道:“快了,我忘記帶草紙了,小光你給我送來些。”他只盼流光能察覺他話語中的異常,趕快帶着那幾個孩子遠遠避開了。他從來沒叫過這樣的小名,流光也不可能給他送手紙的。
流光他們跑的比兔子都快,這兩個人倒是很可能追不上。
特麽的他拼了,就算死也要拉着這兩個人陪葬!特別是那個朱六!
想爆哥的菊,哥先剁了你的鳥!
程諾暗暗咬緊了後槽牙。
哪知道流光很快走了過來,嘴裏還嘟囔着:“毛病還不少吶,用石頭擦擦還不成?……”程諾差點沒氣的暈倒。
流光看見樹後面多出來的兩人,明顯是驚了一下,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朱六閃身站了過去,将雙锏架在流光脖子上笑道:“別動,亂動小心爺爺的雙锏砸死你。”
朱六逼着讓流光站到程諾身邊去,他對這兩個孩子當真越看越是滿意。這紅發的小孩樣貌比那黑發的倒還更好些,就是年齡太小,估計玩不了幾次就會被折騰死,還是這黑發大點的更好用些。他笑道:“嗯,五哥,我還是玩這個大點的吧……”
程諾心中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察覺到流光的手伸過來,便握了幾下示意他不要怕。這商五說要帶流光回去做個跑腿的,那麽流光應該是安全的。
商五看着他色迷迷的樣子,笑道:“你別現在發情惡心我,要上也等到待會料理了外面那幾個再說……”
朱六罵了一聲,把頭往外一身,驚詫道:“嗯,外面的人呢?”
正在這時,流光一腳飛起踢中商五握刀的手腕,然後一頭撞向朱六,把他撞得退後幾步。程諾大驚,還沒反應過來,流光已經拽着他朝旁邊跑去。
商五眯着眼睛也沒發怒,只是笑了一下,果然他的眼光不錯,這紅發小子的資質十分好,而且膽子也大。他反手将刀收回鞘中,快速地追了上去。
到手的鴨子飛了,朱六氣的一蹦三尺高,也提着雙锏罵罵咧咧地追了上去,他決定先扒了那紅發小子的皮,再操死那個黑發少年。
在林中跑了大概有一二十米,商五眼前突然兜頭出現一張細繩編織的大網,草頭等三人躲在樹後用力一扯,把商五吊在半空。
商五反應十分快,立刻掏出随身攜帶的長刀,想要砍斷繩子。流光哪裏會讓他砍斷?抓起地上的一塊臉盆大小的石頭撲過去,用力朝商五的頭部砸去,草頭等人也都拿着棍子跑了出來,把商五圍在中間猛敲狠踹。
朱六在後面看見了大驚,不過這幾個孩子他畢竟也不怕,提着雙锏大喝一聲就撲了過來。流光猛地跳起腳上踹過去,正中朱六的脖子。他力氣甚大,朱六居然被他踢得直摔在地上,雙锏也丢在了一邊。
流光微眯着眼睛冷笑地看着朱六,碧色的眼睛閃着懾人的鋒芒。程諾完全沒有從眼前的變故中反應過來,站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的。
朱六剛想爬起來,就被流光一腳踩在手上,痛的慘叫了一聲。流光漠然地看着他,腳上更加了幾分力氣。敢動他的人,這就是自己作死!也不打聽一下他流光爺爺的名頭!
商五已經被那幾個小孩打得額頭鮮血直流,癱在網裏面不知道是死是活。常春把那雙锏撿起來,遞給流光道:“光哥,給。”
這幾個孩子都比流光年齡大些,平時卻一直叫流光“光哥”。程諾以前每次聽到都覺得好笑,但是現在他完全笑不出來,此時流光臉上陌生而兇狠的表情甚至讓他産生了一種懼意。
不止流光,甚至連平時看起來懦弱而害羞的草頭,此時都是眼睛發亮地看着流光,似乎期待他接下來的表現。
程諾深深覺得,他以為自己融入了這個世界,其實還差的老遠。
那雙锏十分沉重,流光卻是握的毫不費力。
他高高舉起雙锏,猛地砸在朱六的背上,把他打的趴在地上,踩着他的脊背冷笑道:“你剛才說,要玩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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