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5)
着嘴唇輕輕地磨蹭了兩下就分開了。
唐譯沖鏡宸笑了笑,沒有說話,打開門走了出去。
“鏡先生,我們回去了。”ken一邊跟過去一邊朝鏡宸點了點頭。
“去吧,”鏡宸頓了頓,又道,“幫我照顧好他。”
“您放心吧。”
看着兩人離開,鏡宸掏出手機訂了兩小時後飛往s市的機票。
這兩天裏,果然有幾個股東開始抛售手裏的股份,有些事,他還要回去慢慢地處理。雖然擔心唐譯,但他也知道現在得以大局為重。
何況,他的糖糖也沒有那麽容易被打敗。
唐譯的回歸無疑給劇組帶來了非常大的驚喜,特別是他看起來氣色還不錯。
然而即使如此,一幹人也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提及了讓他不愉快的事。
一群人聚集在唐譯的房間裏,倒不是裝裝樣子而已,是真心在擔心他。
有些人是熟識的,但也有些人僅僅相處了一個月,但唐譯在工作上的認真努力和待人接物的方式都為他得到了劇組成員莫大的好感。
酒店已經換了地方,之前住的酒店被當地的媒體發現了,這三天裏顏宣安排着劇組成員一個個地換了酒店,就像是普通的客人退房,并沒有引起蹲守的狗仔的注意。
現在的酒店距離影視基地較遠,但開車來回倒也沒什麽。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的私人問題卻給這麽多人帶來了麻煩,唐譯其實挺過意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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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好好地回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顏宣按了按他肩膀,“氣色還是不太好,再休息幾天吧。”
“沒事了,我們準備拍攝吧。”
leo皺眉道:“說什麽沒事,你——”
“我想找點事做。”唐譯打斷了他的話。
衆人都是一愣。
他臉上并沒有什麽難過的表情,然而這句話卻比什麽都能讓人感覺到他的心裏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麽輕松。
顏宣看了眼leo,兩人交換了個眼神。
“既然我們的主演都這麽有幹勁,那就去準備吧,收拾好了先吃了午飯再去拍攝。”
衆人紛紛答應,離開去準備道具和拍攝器材了。
中午從酒店出發,到達影視基地時恰好剛過了中午最熱的那一個小時。
基地入口處毫無意外地有狗仔蹲守,即使是這麽炎熱的天氣也半步不離,他們敬業的程度讓這些被蹲守的人感嘆又無奈。
好在這邊的影視基地管理非常嚴格,劇組有通行證,車直接開了進去,并沒有讓狗仔鑽了空子。
進門時車速緩了下來,出示證件時不可避免地要打開車窗。
記者們趁着這個時候都圍了上來,有人拍打着車窗車門,有人甚至試圖把頭探進來。
十幾個記者圍着車子在外面大聲地說着話。
同車的幾個人都在小心地觀察着唐譯的表情,他卻只是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甚至根本就沒有去關心車外的情形。
卻像是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了的樣子。
但跟他認識了這麽久的leo卻知道,這個人有多善于隐藏自己的難過。
基地的管理人員無奈下請來了保安,劇組的車好歹是開了進去。
雖然拍攝落下了三天,但之前進度比較快,倒也還在原本預算的時間內。
先簡單地走了一遍劇本,顏宣指出了其中幾個要重點注意的地方之後,唐譯和leo才過去換上了铠甲和頭盔。
原本剛開始拍攝時量身定制的铠甲,如今穿在身上愈發地寬松了,他按着铠甲外面晃了晃。
一旁的leo看到他的動作,皺眉道:“怎麽瘦了這麽多。”
唐譯連忙松開手拿起頭盔戴到頭上,沒接他的話:“走吧。”
leo在他身後看着他走遠,重重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中午吃飯時他就注意到了,唐譯胃口不是一般的不好。他根本就不是挑食的人,然而筷子卻晃來晃去,半天夾一口菜吃。
沒辦法勉強他,看他皺着眉吃飯的樣子就覺得硬塞下去也只會讓他吐出來。
這種狀态下拍戲體力根本不夠用,但如果不讓他拍也不可能。
就像唐譯說的,他想找點事做。
如果讓他閑下來,大概也會胡思亂想,這對他也沒什麽好處。
雖然每個人都在擔心他,甚至提心吊膽地怕他出了什麽差錯,畢竟這是一場軍師被劫持的打鬥戲。但事實上,唐譯拍攝時的表現看起來并不像是出了那麽大的事的人。
顏宣一句“action”,板子一打,他的狀态就完全進入了戲裏,反倒是跟他對戲的人有時候因為擔心而有些心不在焉。
作為反派,leo在跟保護唐譯的佟威馬上對戰時,因為太在意唐譯了,怕一不小心傷到他,反而束手束腳地沒有發揮出他的演技。
“做你該做的,”被導演喊了“cut”之後,三人下馬休息,唐譯跟leo道,“都是演練好的套路,相信我,不會有事。”
leo無奈笑笑。
他反倒是被安慰的人了。
一下午的時間,唐譯的表現讓劇組的人再次對他刮目相看。
他并沒有太勉強,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然而只要有體力了出現在鏡頭底下他就是那個演技完美的唐譯。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臺詞的口吻,都是戲裏運籌帷幄的軍師的游刃有餘,沒有帶進去半點私人的情緒。
“這就是糖糖啊。”劇組的女演員孫菲菲捧着下巴坐在顏宣身邊感嘆道。
另一個女演員叫許小冉,也跟她一模一樣的動作:“我決定了,我要把糖糖扶正。”
“嗯?”孫菲菲不解地看向他。
“本命啊,”許小冉解釋道,“以前糖糖雖然是偶像,但我的本命是鏡宸。從現在開始,我決定讓糖糖成為我偶像中的第一順位。”
“我從最開始本命就是糖糖了。”孫菲菲歪着頭笑道。
顏宣雖然聚精會神于監視器上的畫面,但還是聽到了兩人壓低了聲音的說話聲,一直有些嚴肅的表情也不經意地緩和了些。
唐譯就是有這樣的人格魅力,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
但,造化弄人,這樣明明最應該無憂無慮的人,受的傷卻最多。
下午的戲很快就結束了,天色在七點鐘之後也暗了下來,沒辦法再繼續拍攝。
回去的時候,唐譯原本精神煥發的臉色卻暗淡了下來。
果然還是不行啊,他忍不住苦笑。
走出劇本的時候,那些煩惱,最終還是回到了他腦海裏。
晚飯的時候,他依舊是吃不下太多東西,只稍微喝了點粥,然而回到房間裏卻也睡不着。
唐善、蘇皓淵、蘇升。
一閉上眼,這幾個人的臉不斷地在他腦海裏晃過,明明精神集中地拍了一下午的戲之後應該非常疲憊,然而卻從精神到身體都異常的緊繃。
他輾轉反側,一晚上起來了好幾次,直到ken心有靈犀地給他送來了安眠藥。
然而即使睡着了,在夢裏,那些讓他痛苦的事卻并沒有放過他。
他從未有過這種黑暗得看不到光亮的夢,即使當年被唐善折磨的時候也未曾如同現在一樣走不出來。
這一次,他是真的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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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董事會裏最不穩定的就是趙、鄭、何、沈這四個人,特別是鄭,他手上的股份甚至比蘇總還要多很多。”
昊天大廈鏡宸專用的辦公室裏坐着四個人。
鏡宸坐在中間的沙發上,一只手的手指輕輕敲着下巴,臉上沒有太明顯的表情。
剛剛說話的人是秦炎,他坐在鏡宸左側的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沓文件慢慢浏覽着。
而坐在鏡宸右側沙發上的男人,正稍稍彎着腰擺弄着放在玻璃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他的手指敲打着鍵盤的節奏非常的迅速,寬邊的平光眼鏡随着電腦屏幕顏色的改變而泛着不同的光芒。
而沙發區正對面的辦公桌上,兩條修長的腿交疊着搭在上面,椅背被壓得後仰,容貌俊美的男人半眯着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鏡宸掀起眼皮看了眼坐在辦公桌後的鏡夜,又收回了視線。
“就今年的統計,鄭手上的股份整整有27%,而這兩年蘇董手上的股份有所下降,現在只有38%,加上蘇總的6%,甚至把你的1%算進去也不過半,”秦炎繼續說着,“趙、鄭、何、沈這四人手上的股票卻已經有39%,如果剩下的幾位股東再跟風的話……”
“蘇董手上的股份降低了不少。”
“減少了8%”秦炎道,“我只知道蘇董去年賣出了百分之二的股票,另外百分之六的股份并不清楚。”
“鄭那邊情況怎麽樣?”
“最近确實有人去過鄭那裏,兩人密聊了一整個下午後才離開。”
“對方身份呢?”
“這個還在查,不過已經——”
“oh,shit!”
秦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擺弄着筆記本電腦的男人一句髒話打斷了。
甚至連閉着眼幾乎睡着了的鏡夜都被吓了一跳,睜開眼看了過去。
“鏡先生,抱歉,”男人捏了捏眉心,眼下一大片的陰影,“就在剛才,有3%的股份被收購走了。”
鏡宸點了點頭,平靜得連眼神都沒有半點變化:“這樣也好,查一下對方的資料。”
“好。”
秦炎挑了挑眉。
3%的股份從他嘴裏說出來有點太不是回事兒了吧。
不過鏡宸的腦回路跟平常人一向不同,他早就習慣了。
“那人的身份已經有眉目了,今天大概就能得到消息。”他補充完了剛才被打斷的話。
鏡宸“嗯”了一聲:“蘇總呢?今天來公司了嗎?”
“依舊沒有露面,看蘇董的表情……我也沒有問。”
鏡宸點了下頭站起身來:“我出去下。”
“去哪?”一直迷迷糊糊的鏡夜這才有了反應。
鏡宸瞄了他一眼,說了句“你先休息吧”,拿起車鑰匙出去了。
鏡夜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又打了一個哈欠,看鏡宸已經關上了門也沒跟上去:“那我先去睡會兒,你們兩個繼續。”
他說着拉開了旁邊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
秦炎看了看緊閉的門,心想這人到底是來幹嘛的?
今天早晨突然跑了過來,有點中二病地一根手指抵着額頭說什麽“我感覺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所以馬上趕回來了”,進來辦公室之後就躺在椅子上開始睡覺。
所謂“世界的惡意”什麽的是什麽意思他沒打算知道,他只想知道他到底是“馬上趕回來”做什麽的。
真搞不明白明明有張跟鏡宸差不多的臉,智商為什麽會差那麽一大截。
鏡頭拉到這時候的蘇家。
範君澤這不是第一次過來了,但每一次都被蘇皓淵直接關在了畫室門外。
比起二十多年前的崩潰,他這一次的反應看似非常的冷靜,該吃吃該喝喝,然而卻把自己關在畫室裏一步都沒有出來過,擺明了拒絕與人交流。
範君澤已經敲了将近半個小時的門,但不管說什麽他都不開。
老保姆端着飯菜站在旁邊,淺淺地嘆息。
“少爺,我把飯菜放在這裏了,您記得吃。”
房間裏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音。
“範少爺,我看您還是……”老保姆遲疑着沒說下去。
範君澤緊緊抿着嘴唇,輪廓深刻的臉緊繃着。
“範少爺……”
範君澤看向老保姆,臉色和緩了些:“奶奶您先下去吧,不用管我。”
“唉……”老保姆搖頭嘆息,卻也別無他法,只能轉身下樓去了。
範君澤靠着房門直接坐在了地板上,手指一下一下地輕輕叩着門板。
“小淵,”他閉上眼,表情有些痛苦,“我知道這件事給你留下的傷有多重,但你不是已經打算試着走出來嗎?為什麽在這時候又膽怯了,有我在還不行嗎?”
房間裏悄無聲響。
範君澤也已經不再期待他會有所反應。
這樣一次次相同的狀況,讓他有些無力。
“別這樣了小淵,你已經不再是14歲,現在你有能力保護自己,為什麽還要躲起來?還在害怕嗎?”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然而這絲毫不會讓縮在自己殼裏的人探出頭來。
他明白童年時的陰影最難釋懷,而那件事的傷害也過于沉重,再加上之後被送往美國後的孤獨,蘇皓淵會有這種反應很正常。
然而他不是已經答應他了嗎?
明明說了會努力忘記,然而果然還是戰勝不了恐懼嗎?
他反複地跟他提起他們的約定,不斷地勸慰他這件事總會過去。
然而身後的門,一直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深吸了口氣,範君澤不再繼續嘴上的勸說,驀然睜開了眼。
“如果你不靠自己站起來反抗,以後永遠都走不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這樣的重話,說完後馬上後悔起來,“走不出來”這幾個字,他不該說的。
房間內,當範君澤這句話落下的時候,蘇皓淵的手驀然一抖,畫筆從一角橫貫了整張畫布。
手指簌簌地顫抖着,一時之間停不下來,他将畫筆翻了個方向用力握緊,全身驀然緊繃起來。
他也不想這樣,卻抗拒不了自己的本能。
受過的傷從來沒有消失過,即使過了二十五年,即使他已經是個成年人,然而他的怯懦卻從未改變過。
他做不到像唐譯那麽堅強,他就是這樣一個廢物。
毫無預兆地,他用力地将畫筆甩到一旁,蘇皓淵驀然站起身,攥緊的拳頭一拳砸在了對面的牆壁上。
一下、兩下……
房門被“咚咚”地敲着,蘇皓淵看着被血染紅的牆壁,慢慢收回一片狼藉的手。
他轉身仰着頭靠在牆上,嗓子裏發出哽咽的聲響。
“你說得對,我做不到,不敢面對……我是個懦夫,我這輩子都走不出來……”
雖然他的聲音極低,然而範君澤卻還是依稀分辨出了聲音。
這是這幾天來他第一次開口說話,沙啞的嗓音配着那種絕望的聲音,讓範君澤的眼白也開始泛紅起來。
用拇指按了按眼角,範君澤緩和了語氣:“小淵,抱歉,剛才的話我說重了,并沒有那麽嚴重。你不面對也沒關系,真的,不用勉強了……”
“範少爺?”老保姆又出現在樓梯口,“剛才怎麽了?”
“沒什麽。”範君澤搖了搖頭,眼角泛紅的他躲開了老保姆的視線。
然而剛轉開頭的他,頓了頓,視線又重新轉了回去。
“鏡先生過來了。”老保姆擡頭看了眼從她身後走出來的高大的男人。
鏡宸垂下頭,沖她微微笑了笑:“您去休息吧。”
“那我去給你們準備茶。”
鏡宸點了下頭,看着老保姆慢悠悠地走下樓梯,才朝範君澤走了過去。
看了眼緊閉的門板,鏡宸轉向範君澤,微微點了下頭打招呼,對方也颔首示意。
鏡宸重新看向門板,擡手敲了一下。
“開門。”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平靜,表情也平靜地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停了幾秒鐘,沒有得到回應,鏡宸皺了下眉,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身邊的範君澤。
“他這一天一直這樣,不願見人。”
鏡宸嘴角突然勾了起來。
“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他冷笑了一聲,那樣深邃的藍眸,看着門板的視線裏透着一股冷冽,“既然打算縮在殼裏,那時候又何必跟唐譯道歉。”
明明只是剛來,他卻又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你就繼續這麽呆着吧,”他邊走邊沉聲說着諷刺的話,“只感覺得到自己的疼痛,像個膽小鬼一樣只知道保護自己,還是在唐譯需要你的時候。”
就在他一只腳已經踏上了樓梯的臺階時,畫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蘇皓淵高大的身形出現在門口,他雖雙眼通紅,然而身上卻再也沒有半點的頹勢。
右手有血珠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他忽然又擡起手上的手一拳錘向門板,在範君澤睜大眼過去拉住他的手時并沒有什麽反抗,視線卻一直膠着在微微轉回頭來從眼角處看着他的男人身上。
“別……開玩笑了。”
他的聲音仍舊有些發抖,事實上,抓住他手臂的範君澤也察覺到了他身體細微的抖動。
蘇皓淵深吸了口氣,眼神裏透着一股狠意,而實際上那眼神針對的并非是鏡宸。
“唐譯他……以後,由我來保護。”
一字一頓地,蘇皓淵說出了這句話。
“是嗎?”鏡宸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卻并非不屑,而是連眼神裏都透出了笑意,“我還以為你已經害怕得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
蘇皓淵抿住嘴角,視線悄悄地轉開,腮幫子抖了抖,咬緊了牙關。
看他被說中之後心虛的樣子,鏡宸嘴邊笑容的弧度更大了。
“既然沒事了就把自己收拾好,公司裏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完你以後願意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但現在不是讓你自閉的時候。”
“閉嘴!”
鏡宸沒再繼續用挑釁諷刺的話來刺激他,轉身下了樓。
“鏡先生,您不喝杯茶再走?”老保姆端着茶水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正往玄關走的鏡宸。
男人轉回身微微擺了擺手:“不了,該辦的事辦完了,還有事要做。”
老保姆有點困惑地順着他的視線看向樓上,似乎明白了什麽,抿嘴一笑,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
範君澤端起放在地板上的飯菜下樓,讓老保姆重新熱一下,又帶着醫藥箱回到了樓上。
蘇皓淵已經回了房間裏,他聽到了他房間附帶的浴室裏傳來了水聲。
範君澤坐到床邊,視線落在擺放在床邊櫃子上的相框上。
那是他跟蘇皓淵的合影,十三歲那年他們升初中的時候,他記得非常清楚,甚至連當天他們回家的時候在音像店裏買了當時最流行的錄音帶都回想的起來。
跟蘇皓淵在一起的記憶都非常的深刻,即使過了十年二十年,或許直到他老去也會清清楚楚地記在心裏。
鏡頭下兩人的笑容那麽燦爛,蘇皓淵的手摟着他的脖子,上半身壓在他的後背上,從他身後探出一個笑得有點龇牙咧嘴的頭來。
他記得那是他們最後一次的合照,大概也是蘇皓淵最後一次笑得那麽開心了。
那之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蘇皓淵變了,經常躲着他,見面的時候也只會吵架甚至大打出手。
他不明白小時候那麽可愛的小淵為什麽變得那麽不可理喻。
從最初的隐忍到後來的放棄,直到他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他才知道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丢下了小淵一個人。
那是他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
如果不是這樣,如果有他陪着他,蘇皓淵或許也不會出那些事。
當初他一直不明白蘇皓淵為什麽突然之間跟他拉開了距離,但長大後,卻似乎明白了什麽。
大概在那時候,在他還不明白愛情是什麽的時候,小淵就已經喜歡上了他吧。
只是,他辜負了蘇皓淵的那份愛。
浴室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範君澤擡起頭來,看到蘇皓淵将毛巾搭在頭頂上,裸着上半身走了出來。
他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條黑色的內褲。
雖然自從那次勉強的性愛之後,他和蘇皓淵之間的氣氛已經緩和了許多,但更多的實質性的進展卻并沒有太多。
因而當看到蘇皓淵幾乎全裸的樣子之後,他馬上移開了視線。
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聲,範君澤放下了手裏的相框。
蘇皓淵掃了一眼照片,沒說什麽,垂下眼走到櫃子前翻了衣服出來。
看他套上襯衫長褲之後,範君澤一邊将醫藥箱打開一邊道:“過來下我幫你上藥。”
蘇皓淵“嗯”了一聲,走過去把右手遞了過去。
之前沒覺得疼,洗澡的時候冷靜了下來,才剛意識到自己手上的傷。
那時候幾乎是無意識的反應,他連自己什麽時候把手搞成這種樣子都有些記不清了。
範君澤将他的手指展開,蘇皓淵嘴裏發出“嘶”的一聲呻吟。
看着他手背上大片的破皮和裂口,手指關節和與掌心相連的凸起處尤為慘烈,範君澤眉心緊緊地蹙了起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以前的蘇皓淵有過多少次這種行為,他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他垂着眼幫他塗藥膏的時候,蘇皓淵的手指簌簌顫抖着,幾次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去卻硬生生忍住了。
“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嗯。”
蘇皓淵的視線無意識地落在他認真的臉上,當反應過來之後驀然轉開了視線。
手上被細心地包上了紗布,在範君澤幫他處理好之後的第一時間蘇皓淵便收回手站了起來。
因為抽手的時候太快了,範君澤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閃了閃,卻并未說什麽。
兩人一前一後地下了樓,蘇皓淵被老保姆攔住勉強吃了些飯菜。
蘇家大門外聚集了不少狗仔,只是這幾天除了蘇升、範君澤和蘇家的保姆司機出入之外,根本就沒有見到他們真正想采訪的人。
但即使如此,蘇家門外的狗仔卻并沒有半點減少的趨勢,連晚上都有人接班,24小時輪流蹲守。
畢竟,這可是s市這幾年來最轟動的新聞。
一直沒有什麽進展的他們在剛剛鏡宸過來的時候多少有了點新鮮感,卻在對方冰冷的視線掃過來的時候硬生生忍住了沖上去的腳步。
鏡宸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幾個狗仔鼓起勇氣試探着上去采訪,畢竟論不要臉的程度,狗仔可謂是個中極品。
鏡宸卻将他們視若無睹,不管他們問什麽都不說話,只是在他們提起唐譯時眼睛驀然瞪了過來,吓得說話的人馬上縮回頭去。
狗仔們平時的伶牙利嘴在鏡宸面前一向沒有用武之地,看着對方的車揚長而去,也只能嘆口氣繼續蹲守下去。
在鏡宸離開不到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看到範君澤也從房子裏走了出來。
範君澤也不是個容易采訪的對象,因而衆人依舊只是蹲在對面建築物的陰影下等着。
然而就在這時,房子的門再次打開了。
範君澤的車停在大門口處,蘇皓淵的視線掃向在他出現時開始反應激烈的狗仔,臉色有些蒼白。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下意識地緊緊握住雙手,右手的刺痛讓他回過神來。
他抿着嘴唇,視線旁若無人地固定在緊貼着大門口停着的車上。
他不能再倒下了。
鏡宸的話終于提醒了他,他對不起唐譯,因而即使只是為了道歉,他也不能再這麽退縮下去。
不敢面對的也得面對,他不能讓唐譯瞧不起他。更何況,當這件事情被曝光之後,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努力讓他原諒他的欺瞞。
他的确不是個好父親。
他甚至從來都不配做個父親。
但他願意為了他改。
起碼現在,他得像個男人。
“蘇總,請問被曝光的這件事是真的嗎?”
“您不打算解釋一下嗎?還是說您已經默認了?”
“蘇總,您直到現在都一直沒有結婚,難道是愛上了那個女人嗎?因為對方不願意所以才硬上?”
……
走近了,狗仔們的各種問題都無法控制地鑽進了他耳朵裏,蘇皓淵雙唇緊緊地抿了起來,快步走向門口。
“蘇總,唐譯他會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是潛規則嗎?而他現在變成了同性戀,是否是因為知道自己是母親被強暴後的罪證?”
說話的人聲音裏透着一股輕佻和蔑視。
原本毫無反應的蘇皓淵在聽到這句話時突然擡起了頭,腳步停了下來。
他的視線落在人群中,衆人下意識地同時看向了剛剛發問的人。
蘇皓淵的視線也随之落在了正攀在大門上的那個男人身上。
他重新低下頭,擡腳走了過去。
那人似乎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直到蘇皓淵垂下頭才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蘇皓淵走近大門時,他突然再次擡起頭,準确地從人群中抓住了那人的衣領。
車內一直看着他的範君澤一愣,就見蘇皓淵的拳頭已經砸在了那人的鼻梁上。
那一瞬間衆人俱是呆住了,但下一秒快門聲交疊地響起。
蘇皓淵一把推開那個哇哇叫着的男人,從打開的門縫裏迅速地上了車。
車子緩慢地突破人群,蘇皓淵面無表情地坐在後座上。
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範君澤嘆了口氣。
即使這件事會導致事态更加惡劣,但他并沒有責怪他的一時沖動,只是說:“這樣的人,以後還會有很多,下次別再這麽做了。”
他剛才看的很清楚,如果不是那個人提及了唐譯,他大概會一直忍耐下去。
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88
私生子事件的曝光,讓昊天的形象一夕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性醜聞本就是非常敏感的事,更何況是發生在昊天總裁身上。股東接二連三地抛股,一時之間s市人心惶惶。
不僅僅是股票暴跌,昊天內部也引發了不少惡劣的事态。
明星紛紛與昊天解約、職員辭職跳槽,為了自己的前途他們自然不會顧念舊情。
在他們看來,昊天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與其呆在這裏被拖下水,不如及時另謀出路。
職員暫且不提,對于明星來說,他們最好的選擇自然是百川。然而百川總裁卻下達了拒絕簽約與昊天解約藝人的命令,并且向其他經紀公司授意了此事。
這種在危難時期跳槽的行為本就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事,誰也無法保證今天救了他們,明天不會也如同昊天一樣被背叛,因而即使是其他經紀公司也回避了他們的請求。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原本在娛樂圈中平時沒什麽曝光率、名叫震天娛樂的經紀公司突然殺了出來,這群明星如同得到了救命草一般加入。
之後,一些處于觀望狀态的藝人也在接到對方抛出的橄榄枝時紛紛跳槽。
昊天對此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甚至連被采訪時也不過是說一句“人各有志”而已。
人們開始期待着鏡宸、leo等幾個大腕明星的離開,然而除了從《未央》開始就聲名鵲起的武赫被挖角之外,其他人并沒有什麽動作。
昊天總裁辦公室裏,氣氛十分凝重。
遠在美國的蘇欣潔也在日前回到了國內。
她雖然在演藝路上并沒有太大的建樹,然而在退出娛樂圈後的這幾年裏拿到了美國某著名大學的經濟學博士學位,之後已經在美國做起了大學教授。
這個時候回國,雖然她無法力挽狂瀾,但也是對昊天的一點助力。
蘇升、蘇皓淵、蘇欣潔、鏡宸、秦炎、崔志勳,甚至連作為外人的sun和小d都在。
比起那些不是已經辭職就是觀望着一有風吹草動就有可能遞上辭呈的靠不住的公司高層,這時候sun和小d卻是明顯值得被信任的人了。
另外還有鏡夜和幾位昊天的禦用律師在場。
蘇升正皺眉跟律師聊着什麽,其他人也在專心于自己手上的事。
這時候就聽見鏡宸突然說了一句“打過來了”。
衆人的視線迅速地集中在他身上,同時起身朝他走了過來。
鏡宸将手機放在桌面上開了免提。
“怎麽樣?”鏡宸問道。
“有眉目了。”說話的人,竟是已經跳槽的武赫。
事實上,他并非跳槽,而是被安排到震天娛樂做了卧底。
最初他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收購昊天股份的公司上,但雖有進展卻并不明朗,最近更是遇到了阻力。
雖然查出了收購昊天的那家公司,但那家公司的所有人卻只是個普通的商人,跟昊天從未有過任何往來,如今人似乎在國外根本就找不到。
所以真正想要整垮昊天的人,隐藏得很深。
這時候,卻恰好有震天娛樂開始挖角,他們便做了第二個打算。
震天娛樂在圈內一向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老板本就是個庸才,況且以他的資本,并沒有大批簽約藝人的能力。
因而蘇升推測,在他背後一定站着另一個人,這個人自然就是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的元兇,跟收購他們的人也必定是同一個人。
而武赫,就是被安排過去打探情報的。
如今留在昊天的這幾個大腕明星裏,除了幾位不可能派出去的女星,只有武赫最适合,畢竟如果是鏡宸、leo、崔志勳他們這三個人的話,對方未必會相信。
“那個人是圈裏的人,有可能是某位大腕明星。”
“你确定嗎?”蘇升問道。
“應該沒什麽問題。下午我撺掇了幾個人一起請公司一位高層出來喝酒,他喝醉了不小心說漏了嘴,但他也就只知道這些,具體是誰并不清楚。”
“好,你繼續在那邊活動。”
又囑咐了句“注意安全”,雙方挂斷了電話。
“大腕明星?”蘇升喃喃地,“會是誰?”
衆人都皺起眉思索起來。
如果是內部的人,昊天一向對旗下藝人非常寬容,幾個頂梁柱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而如果是外面的人,他們一向不與人為惡,并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這時崔志勳眼神閃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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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