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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家喝早茶的地方,禦安看着滿桌子的食物實在沒胃口。他才剛剛吃完早飯,哪還塞得下這麽多東西?倒是禦信胃口大好,又喝了一碗粥,吃了一籠蝦餃。席間,禦信把吳文飛的事删删減減說了一遍,禦安也沒怪他有所隐瞞,畢竟白颉還不知道禦信是幹什麽的,就那麽傻了吧唧的說明,白颉八成會有所誤會。
聽罷禦信的講述,白颉不疼不癢地說了句:“哦,禦信原來是法師啊。”
禦信當場愣住!他說的夠隐晦了,這人根據什麽下的判斷?他的眼睛瞥向哥哥:哥,你這個爸是不是快成精了?禦安轉頭看弟弟:沒事,不怕他,我能治得了他!
看着哥倆“眉來眼去”的交流,白颉單手撐着下颚,對着禦信微微一笑。他本來就長得俊,這麽一笑,盡是魅惑的意味。禦信年輕啊,看的心裏只顫悠,下意識地再看哥哥:哥,你這個爸絕對是個老妖精!
就知道白爸爸會逗弄禦信,禦安拉着白颉的手把茶杯塞給他:“你就不能消停點?乖乖喝茶吧。”
這一回,白颉很聽蘇禦安的話,但是嘴上也沒閑着,問了蘇禦信這十年來的生活,這一點倒也沒什麽可隐瞞的,禦信說:“一直跟着我叔叔來着。我們也找過哥哥,但是始終沒找到。現在好了,等我叔叔回來了,咱們聚一聚。”
白颉放下茶杯,點點頭:“好,我做東。”
不等白颉的話說完,蘇禦信的臉色忽然變了。禦安順着他的視線朝着門口一看,一個挺着大肚子的男人神色慌張地朝他們走來,這人想必就是吳文飛了吧?
蘇禦信很不滿,他讨厭吳文飛安排人跟蹤自己的做法,所以當下也沒了什麽好看的臉色:“吳老板,我看你不用經商,改作特工好了。”
一句調侃絲毫沒有刺破吳文飛的厚臉皮,他一屁股坐在白颉身邊,緊張地跟蘇禦信說:“水,那些水都沒變色,但是昨晚,我、我睡着了,檀香……”
“你白癡啊你!”禦信聞言火大,“我警告過你,檀香絕對不能斷,你!走走走,這事我管不了。”
見蘇禦信發了火,吳文飛的表情好像要哭出來似的,一個勁哀求:“求求您了蘇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睡着的。昨晚也不知道怎麽了,忽悠一下子就睡過去了,等我醒過來檀香都滅了。蘇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請您看在我還沒出生的孩子的份上,再幫幫我吧。”
嘴硬心軟一直是蘇念警告他的弱點,看吳文飛那個可憐樣,再想想他的孩子,蘇禦信嘆了口氣壓制住脾氣:“最後一次。”
聞言,吳文飛臉上樂開了花,趕緊奉上一張支票。蘇禦信不肯收,白颉卻一把搶過去,看了眼上面的金額,直接打了聲口哨:“我先代兩個孩子收着,要是辦不成事,我再還給你。”
蘇禦安覺得不妥,偷偷拉着白颉的衣襟。白颉對他笑笑,挽起兩個孩子的手臂:“走吧,今天有事做了。”
在不靠譜的長輩白颉的攙和下,蘇家兄弟上了吳文飛的車。一路上,蘇禦安都在琢磨白颉幹嘛非要攙和進來?白颉卻是始終笑眯眯的跟吳文飛聊天。坐在蘇禦安身邊的蘇禦信沒閑聊的心情,仔細打聽了昨晚的經過,就想:那些水都沒變色,這就說明不是被下了咒;但是檀香斷了,無法确定是不是怨鬼報仇。吳胖子滿口謊言,肯地還有事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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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很快就到了吳家,吳文飛打發了手下人,先跑進去叫丁香招待貴客。蘇禦安拉着白颉走在最後,埋怨他不該收了那張支票。白颉笑道:“傻孩子,那胖子說謊呢。”
“說謊?”蘇禦信詫異地看着他。
“他肯定是熬不住自己睡過去的,那些話不過是借口而已。沒見他看禦信那眼神都是算計。這個吳文飛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賺這種人的錢是幫他積德。”
吳文飛不懷好意,禦信會不會被騙了?幹脆叫禦信不要管這事算了,免得被人利用。正想着,白颉又攬住了他的肩膀:“別小瞧禦信,他可比你看得清楚。”
頭疼!蘇禦安扶着額頭:“爸,你才回家吧?不要搞得像跟禦信認識十來年的樣子。”
被數落了的人也不吭聲,溜溜達達的往前走,好似來看戲的。
吳家很大,上下一共有三層,前後都有院子。這麽大的家自然多雇了幾個幫傭,看着這些人忙裏忙外的招待自己,蘇禦安更加不喜歡吳文飛。在寬敞的客廳落座,吳文飛的妻子丁香走了出來,很誠意地感謝蘇家兄弟過來幫忙,又為丈夫昨晚睡着的事道了歉。蘇禦信格外留意地看了幾眼丁香的肚子,微微凸起,還不是很明顯。他提議不要浪費時間了,先去看了東邊的空屋子和幾盆水。一直看到卧室,禦信納悶地看着地上燃了一半的檀香,伸出去拿,剛剛碰到,檀香忽地一下子變成了灰燼,風化。
這事什麽現象?以前沒遇到過啊。禦信納悶了,轉回頭再去看卧室外面那些檀香,發現這些檀香都是燃到了最後,只剩下一點點的拿在手裏也沒風化掉。那麽,就是在卧室裏的檀香才有古怪變化,這種變化來自哪裏呢?他走回客廳:“吳先生,你站起來。”
吳文飛站起身來,走到蘇禦信的面前。禦信拿出一張符篆,夾在指間放到嘴邊默默地念叨了幾句,随後,把符篆放在了吳文飛的肚子上。片刻後,也沒什麽變化,禦信收回符篆,重又拿了一張如法炮制,這一次放在了丁香的肚子上,還是毫無反應。他長籲一聲:“沒什麽大事。”
蘇禦信要求吳文飛按照他說去做:首先,夫妻倆分開睡;在這幾天吃素戒酒;每日一早一晚都要洗澡;正午的時候把門窗都開打;晚上睡覺的時候要關好北面的門窗。叮囑完這些,禦信又在吳文飛的書房門上和丁香的卧室門上貼了符篆,說是繼續觀察幾天。如果有起色,再進行下一步的安排。
走出吳家的時候禦安有些不安,如果吳家有什麽“東西”在,他不會感覺不到。從始至終吳家都正常的很,就連吳文飛也看不出什麽問題,當然了,那要忽略他不正常的大肚子。想到這裏,禦安問禦信:“你沒在他肚子裏發現什麽?”
禦信搖搖頭:“有內容是肯定了。但我不知道是什麽。也許是我的方法不對,也許是符篆的法力不夠。”說着,禦信也覺得犯愁,就給凉姨撥了個電話。
看着禦信快步走在前面打電話,白颉緊挨着禦安的肩膀問他:“那個搐氣袋還在不在?”
“在,禦信收的,不讓我碰。你幹嘛問這個?”
“看看。”白颉正經了一點,“你去上學吧,下午早點回家。下午我跟禦信出去買點好東西,晚上我給你做蘋果派吃。”
白颉的蘋果派好吃的沒話說,是禦安最愛之一。但是,這會兒怎麽又催着他去上學了?真擔心這位沒譜的爸爸單獨跟弟弟在一起:“爸,禦信現在身體不好,你別折騰他。”
“知道啊知道,小小年紀就這個啰嗦。趕緊上學去。”
剛好有一輛計程車過來,白颉攔下,推着禦安上去。禦安對還在打電話的弟弟喊着:“禦信,記得喝藥啊。別到處亂跑。下午我就一節課,下課我就回家。”
禦信笑眯眯地擺擺手,跟着喊:“去吧去吧,今天我跟白叔玩。”
“侄子,跟誰說話呢?”電話裏,凉姨問道。
“我哥。”禦信笑言,“他去上學了,他養父今天回來,我們一起出來喝茶,所以他現在才去上學。”
“養父……他養父怎麽樣?看上去難相處嗎?”
“挺好的,我喜歡。”言罷,禦信又把話題轉到正事上,“凉姨,那人不是被下咒,也不像是怨鬼纏身,你有什麽看法沒有?”
電話那端的凉姨沉思片刻,說:“這不好說。很多邪術都難以辨認,你不是已經留下布置了麽,看看再說吧。”
“凉姨,我家老頭子有信兒沒有?”
“別提他,老混蛋。”
挂電話也不是說一聲,這個凉姨!
趕到學校的時候上午只剩下一節課了,老師那眼刀子嗖嗖地飛給蘇禦安,搞得他渾身不自在。這陣子事情太多,他連續曠課早就讓老師們看不順眼,好在馬奇案結束之後黃天翔派人到學校來幫他說情,這才免了處分。看來以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老師那臉色,看着就覺得心肝直顫。
低着頭走到周遠身邊坐下,蘇禦安無意間看到周曉曉正緊盯着自己,發覺自己看到又緊忙轉回頭去。郁悶更加納悶,她幹嘛?從昨天就這樣。
下了課,蘇禦安跟往常一樣和周遠去食堂吃飯,周遠是個小八卦,幫他分析周曉曉暗戀他的可能性。蘇禦安聽着覺得可笑,也沒放在心上。從上大學到現在,他也被不少女孩告白過,但是不知怎的,蘇禦安完全提不起戀愛的興趣,馬奇還活着那時候就過問過他,為什麽不談戀愛呢?大學生活沒有戀情是不完整的。蘇禦安也說不清是為什麽,就是對女孩們沒有感覺,或者說,至今為止還沒有誰引起過他的興趣。但是作為一個正常的年輕男人,他還是想過這方面的問題,他對未來的戀人沒有什麽固定的标準,但是必須要成熟一點,絕對不能有公主病!看到周遠的女友把他使喚的跟孫子一樣,他就覺得,那種女孩到底哪裏好?就算不娶老婆,也不能找個有公主病的丫頭。
也不知道禦信喜歡什麽樣的對象,他不喜歡女孩子,但是男人的話也要有個标準吧?成熟的?可愛的?這得幫他把好關,不能随随便便跟人那啥了,就禦信那個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容易被騙。感情傷也是傷啊。但是,禦信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如果是上面的還好些,在下面,就很吃虧了。想到這裏,蘇禦安的心裏升起一團無名火,誰要是敢騙他家弟弟,果斷打成半殘!
“別發呆了,蘇禦安!”食堂裏,周遠第N次提醒他,“你看那周曉曉,剛才又偷着看你呢。這麽下去不是個事兒啊,跟你背後靈似的,你就不覺得涼飕飕的?”
“你哪來這麽多廢話,吃飯!”蘇禦安還糾結在弟弟會不會被騙的問題上,不滿地數落着周遠。
周遠真是被蘇禦安打敗了,這小子白白浪費了好容貌,如果他有這張臉,指不定交了多少個女朋友:“蘇禦安,說真的,你就沒喜歡過誰?”
“沒。”
“我去,你他媽的聖人啊!”周遠誇張地瞪起眼睛,“我說你啊,要是真不喜歡她就把話挑開了,省得人家整天為你神魂颠倒的。”
蘇禦安覺得不能理解,她是神魂颠倒也好,是靈魂出竅也好,跟他有什麽關系?現在他只想趕緊上完下午的課,好回家去看着禦信吃飯喝藥乖乖休息。至于女人什麽的,最好走得遠一些,別來打擾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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