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7)
月小白專門挑了一個看上去不怎麽顯眼招賊的客棧,安頓好後決定四處轉轉。
此地最著名的酒樓叫醉香樓,大多數門派都會選擇這棟酒樓來聚餐,是個又能耀武揚威又能打探消息又能裝逼的絕佳寶地。聽說這棟酒樓的老板和武林盟主簽了平安契,相當于保險一類的東西,酒樓裏凡是一切由江湖人士造成的損壞都由武林盟來賠償。幾年下來,光賠償金就賺了一大筆。不得不說這位老板真的很有經濟頭腦。
月小白來這裏完全是為了打探消息,或者有那麽一點順便吃點好的,可是剛進店他就被一陣叫好的呼喝聲給震住了。只見酒樓的大堂正中間圍了一群人,看那穿着大多數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而人群中坐着一個身穿褂袍手拿羽扇看上去極其像江湖騙子的男人。只聽他大聲地道:“武林第一劍葉思思和霸刀白晶瑩的最終一戰到底誰會取得勝利,還請大家繼續關注《江湖日報》最新一期。另收錄武林盟主的最新畫像,先到先得!”
聽得月小白一陣汗顏,和着這裏竟然已經有八卦娛樂周刊了?!
月小白望了一下四周,問道:“為什麽那些江湖人士都坐在角落裏?”而且抱着武器一臉胃疼的看着這邊。
“因為中間的那位是江湖中著名的百曉生——蘇靈通。”孟天淵解釋道:“江湖最不能惹的男人排名第三。”
月小白聞言挑了挑眉:“前兩個是誰?”
“百媚教教主和碧血羅剎。”說這話時孟天淵的表情十分糾結。
聽到百媚教時月小白微微皺了皺眉,随後道:“百曉生,既然有這麽一個情報庫,那麽也免了我們四處打聽了。”說着勾起一個邪邪的笑容。
于是當晚上蘇靈通回房時,裏面正有兩個人等着他。其實來的時候月小白也問過孟天淵為什麽蘇靈通不好惹,對方的回答是雖然這人武功不怎麽好,但是掌握了江湖大多數情報和鮮有人知的秘密,也就是說抓住了很多人的把柄,并且有一張能把白說成黑的嘴。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是……
“啊啊啊啊啊,大俠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您,雖然我上無老下無小可是小人懷揣着重大而神聖的理想,還希望大俠看在我這麽有追求的份上繞過小人一命。”
最重要的是這人腦子有病。被一上來就抱了大腿的月小白默默确認了這一點。果然深井冰才是最無敵的。
月小白強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開口道:“哦?那麽蘇公子的重大而神聖的理想是什麽呢?”
一聽這個,蘇靈通一下蹦跶了起來,一臉“你怎麽不按套路來”的表情看着月小白。糾結了一會兒道:“閣下不是為套情報而來的?說不定你對頭的秘密我都知道哦!”
你這到底是希不希望別人對你嚴刑招供啊?!月小白強行抑制住了抽搐的嘴角沒吭聲,靜等對方下文。
“切,我還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來威逼利誘。一個月好幾次簡直神煩,不過這樣生活倒是不無聊了。”蘇靈通嘀咕了一會兒,随之饒有興味的看向月小白,裝模作樣的搖着扇子道:“我來這裏這麽久,倒是第一次有人關注這種問題。”然後兩眼放光的道:“我的夢想可是成立女尊第一家集娛樂、時政、八卦、武術為一體的報社!怎麽樣,是不是很神聖?”下意識問完後才想起來什麽似的低落起來道:“好吧,我知道你們這裏的人不太理解。”
“不,我理解。确實很偉大。”月小白作勢鼓了鼓掌,心裏暗罵一句:特麽又是一個穿越的,難怪連抱大腿的姿勢都那麽似曾相識。
“真的?”蘇靈通明顯不信。
“真的。”月小白盡量讓自己表現的一本正經:“這樣的報社一經建立,一定能大大改善百姓的生活水平,增加很多樂趣。”
一聽這話,蘇靈通簡直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突然十分鄭重猶如紅軍會師似的以氣吞山河之勢沖月小白念出了接頭口令:“天王蓋……”
可惜月小白根本不理他直接打斷道:“既然這樣的話我願意和蘇公子合作。”
“真的?!”果然一聽這話蘇靈通立馬把測試老鄉的念頭甩到了一邊:“閣下有什麽才能嗎?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是要跑得快。”
“呵~”月小白輕笑道:“別誤會,我不是來給蘇公子打工的。”說着掏出一摞銀票:“有錢有人脈,這樣的才能足夠嗎?”
一看見錢,蘇靈通眼睛都直了,立馬狗腿道:“好好好,只要有錢我給您打工都行。”說着立馬要把錢接過去,卻被月小白躲開了。
“我這邊可是萬事俱備誠意滿滿不辭辛勞的來登門拜訪了,那蘇公子你呢?”月小白一臉奸商樣的道:“實不相瞞,在下剛初入江湖不久,只是聞名前來不知傳聞真假。做生意的總要多個心眼是吧?”
蘇靈通立馬領悟道:“說吧,閣下想知道什麽?”
“都說了在下初入江湖什麽都不懂自然也沒有冤家對頭,這些情報對我沒用。我只是想知道蘇公子的消息來源途徑。”這話月小白說的半真半假,對于他來說當然是初入江湖什麽都不知道,可那些能掀起腥風血雨的冤家對頭确實是有的,只不過都是月漠白的。
蘇靈通猶豫了一會兒,像下定了決心似的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道:“實不相瞞,蘇某一年前剛剛失憶。這些情報都是寫在随身帶的手劄上。如果沒猜錯,蘇某覺得自己以前是幹間諜工作的。”
“滿口胡言!”一旁的孟天淵終于有些看不下去,可能是覺得對方這樣愚弄自家教主很過分。可月小白卻知道他說的确實是真的,像他這樣魂穿過來的可不就相當于失憶了嗎?
“我明白了。”月小白輕輕一笑:“這一年一個人過來真是難為你了。”他還幸運一點知道劇情身邊有個忠犬。蘇靈通原本的身份若真是一個間諜,那可是無處可歸走錯一步就是死的境地。沒有安全感,就像他從月漠白身上感受到的那種仿若無底洞一樣的黑暗,那種陰冷的恐懼,他可不想再感受一遍。
原本只是下意識地輕嘆一句,卻沒想到被男人聽到了心裏去。一直毫無正經表情的臉微微一愣,眼中一瞬間的怔忪仿佛破開僞裝面具的一把利刃,一道不明顯的裂痕确确實實的留到了那裏。
“那個……”定了定神,蘇靈通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兩位可是為了武林大會而來?”
“何以見得?”月小白挑了挑眉。
“這樣說吧,其實在醉香樓我就見過二位了。”男人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一進門先是因為平常百姓的人數衆多而奇怪了一下,又完全沒有關注角落裏的那些來頭比較大的門派。這一點倒是很符合閣下初入江湖的自我介紹。不過您身邊的這位倒是和您相反呢。”說着看了一眼從剛剛起就一直在不友好的看着他的孟天淵:“無論是從與人周旋的辦事風格還是個人的氣場來看,您這樣的背後的勢力肯定不會小,所處的地位也不會低。而帶着人*皮*面*具的人一般有兩種,一種是不想讓人認出來,另一種是長得太獨特,還有個例外就是習慣性易容的。第一種介于您初入江湖的設定先排除,看您這面具的粗制濫造習慣于易容也不太可能。這樣的話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蘇靈通意味深長的頓了一下:“據在下所知,江湖上地位不低長得還很獨特又長期避世的,應該就只有……玄冥宗的宗主了吧?”
這一番話聽下來,月小白倒是沒什麽,反倒感覺自家男人聽得一陣冷汗。身子緊繃的好像魔教教主這四個字一從對方嘴裏說出來就會一劍砍過去殺人滅口一樣。
“不過你們修仙的沒有什麽易容丹變身符之類的嗎?非要帶這麽醜的面具。”看孟天淵難看的臉色,蘇靈通更加确定自己說對了,很得意的在一邊嘟囔着。
此人觀察和推理能力都很不錯,除了結論其他的也都猜得八**九不離十,是個人才。也難怪那麽多人不敢惹,估計耍過不少人。只可惜……腦子有病。
雖然不知道玄冥宗又是什麽鬼,月小白倒也樂呵他誤會。只是該問的還是要問:“既然這次武林大會是關于攻打魔教的,那麽蘇公子可知道魔教的內部消息?”
“這個……”蘇靈通猶豫了一下道:“既然我們以後是合作關系,我也不和您說虛的。我的那本手劄上,較大的門派近況都有,唯獨沒有魔教的。”
魔教也算是威震一方的門派了,如果蘇靈通以前的身份真的是間諜,還是那種牛逼到能夠潛伏進多個門派的間諜,那麽不可能不想得到魔教的情報。這種情況下只能有兩種可能,要麽魔教真的隐蔽的太好無孔不入——這一點月小白以自身魔教教主的名譽否決,藍雅蓮都能潛進來無孔不入個屁!要麽蘇靈通的這具身體原本就是魔教的探子——自家門派的消息一般都是記在腦子裏的哪有特地記在本子上的除非他健忘!
蘇靈通是個聰明人,不可能沒有意識到這點。月小白默默的擡頭沖他道:“我覺得我找到了你的把柄。”雖然拿這種事威脅自家人确實挺不好的。
“爺!我叫您大爺!”蘇靈通立馬道。
“別,你叫我二爺就行了。”月小白抖了抖長袍站了起來,把那一摞銀票放到了桌子上,緩緩道:“不管怎樣,我們的合作還請蘇公子不要忘記。”
“你真的是來做生意求合作的?”蘇靈通突然一臉驚異:“不是來搞什麽陰謀想讓我跳坑耍我玩的?”
你特麽是有被害妄想症吧?!月小白極力繃着一張臉道:“若蘇公子真的有意,便來悅來客棧找在下。”說完轉身要走。
“等等!”背後的蘇靈通突然開口,聽這鄭重的聲音月小白還以為他有什麽要事,卻只聽見:“既然您是二大爺,能告訴我大爺是誰嗎?”
月小白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那兒,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指了指孟天淵。
被蘇靈通一瞬間情感頗豐卻盡顯猥瑣的目光看得發毛的孟天淵突然感覺自己又莫名躺槍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月小白斜眼看過去。
“沒,我才沒想二爺一定會和大爺發生點什麽就像大哥和二哥、門主和副門主、教主和副教主之類的。”蘇靈通極力睜着眼以達到讓自己看上去很純良的效果,可他嘴角的癡漢笑已經出賣了他。
“好吧,好吧。”月小白點了點頭:“其實你想的是對的,我們之間确實有些什麽。”
“哦,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否認,以前那些家夥也都否認了,但是……什麽?!”蘇靈通一下子尖叫了起來:“求詳情!!”
“想都不要想!”
第 26 章
不過第二天月小白不但沒等到蘇靈通,反而等到了一個更為不得了且非常麻煩的人物。
“看來我和前輩之間很是有緣啊。”
宋滄玖一身冰藍色抹胸裙裝,外罩水藍紗衣,手執一把花面折扇,雲鬓輕盤。比起那天的短打,少了幾分英氣卻另添了不少妩媚優雅。一雙靈動的杏眼看過來,伴着清涼溫潤的嗓音,着實十分的吸引人。
雖說這是女尊,但也并不代表了男女完全翻轉。女人也會穿裙子買胭脂打扮自己,就像男人照樣要穿褲子一樣。總的來說在穿衣風格和時尚審美這方面在月小白看來還是蠻正常的。至少這裏的男人并不穿裙子——除了幹一些不正當職業的,否則月小白覺得他自己真的會瞎。
在見識了藍雅蓮那樣不顧形象随處撒潑和煉琰裳那樣長得漂亮卻心腸毒辣的女人後,突然來這麽一個清秀端莊賢淑溫柔并且不會動手動腳盛氣淩人的女人,月小白感覺自己來這裏這麽久除了孟天淵終于又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他那少的可憐的善意,不由得有些看直了眼:特麽終于又來一個正常的!!
但是再正常也改變不了她是敵軍的事實啊!!
于是宋滄玖便見識到剛剛還看着她目不轉睛的人下一秒就幹脆利落的轉身,結果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孟天淵一頭撞了上去。原本就比人家低還在下一個臺階的月小白直接埋胸。
宋滄玖:“……”
孟天淵:“……”
扶穩月小白,孟天淵遠遠地和宋滄玖對視一眼,對一副苦瓜臉的自家教主道:“這樣躲下去不是辦法。”
“我知道……”月小白揉了揉太陽穴。事實告訴他,既然武林大會是由武林盟主主持的,那麽從宋滄玖入手瓦解正派是最好的。但是心裏總是有個聲音讓他遠離這個女人,原本腦子裏一大堆計劃就因為這個聲音亂成了一團。
轉過身的時候月小白的表情徹底恢複正常,看着遠處的女人不算親熱也不算冷漠的道:“是啊,好巧。”
說實話,宋滄玖長得确實沒什麽可挑的。雖不能算是絕色,但也是萬中挑一。再加上她的能力和地位,為人的态度和作風,仰慕者自然也不會少。據《江湖日報》鬼知道完全還是不完全統計,她在江湖上最想共度餘生白頭到老的夢中情人中排第一。瞄了一眼客棧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增加了數倍的客人,以及激動得手抖得到處都是墨點貌似原本正在算賬的老板,月小白很輕鄙的從鼻腔中噴出一口氣:明星效應啊。
“盟主怎麽有空到這種偏遠地方來了?”
“哦,原本只是視察到這裏,有些腳乏就進來歇息一下,沒想到就遇到了兩位呢。實在是有緣啊。”
你武林盟主武功蓋世走這麽點路會腳乏?騙鬼啊?!
宋滄玖笑着繼續道:“有緣便是朋友,不如我請二位吃一頓?也好相互結識一下。”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月小白也回以溫和一笑。
也許是沒想到這麽容易就約到了,宋滄玖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一個驚喜的神色,起身道:“那這邊請。”
月小白剛想擡步,門外便竄進來一個人影。一個熟悉的聲音嚷嚷了起來:“哎,就是你!恩公我們又見面了!”
只見在牢裏遇見的那個平地摔少年沖了進來,直直的向孟天淵撲過去,扯住袖子就不撒手了。一邊搖一邊道:“恩公,多虧你救了我。上次你走的太快,我還沒來得及好好答謝你,這次你一定要讓我好好報恩啊!”
被少年死死拽着的孟天淵劍眉一皺,正要拒絕,可還沒開口便見少年一雙眸子蒙上了一層水珠,大有一副他敢拒絕就哭出來的架勢。這個時候,一雙冰冷冷的視線望了過來。孟天淵一擡頭便對上月小白眯着眼打量過來的目光。倒是沒看他,而是意味深長的盯着還在撒嬌的少年。孟天淵差點以為他要發火,可是月小白卻突然笑了起來,頗為善解人意的道:“過兒,你去吧,在我回來之前好好陪陪綠萼姑娘。”
他這稱呼叫的莫名其妙,那少年一聽便不樂意了,立馬道:“我哪裏像女人了?!而且誰是綠萼啊,我明明叫阿廂!”剛說完瞳孔猛地一縮,然後又掩飾般的轉了下視線,這些月小白都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他嘴邊的笑容更大了:“那麽過兒,好、好、照、顧、阿廂。”說完便轉身随着宋滄玖離去了。
其實真的就只是吃頓飯聊聊天,即使是武林盟主在日常方面也是挺無聊的,只不過有些莫名的過度殷勤。月小白一回來就看見坐在大堂裏眼神放空的孟天淵,彼時客棧已經打烊,小二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就他一人。在半昏半暗的光線中,男人安靜的側臉猶如刀削出來的雕像,線條淩厲不失俊朗,發呆的樣子還有點小萌。月小白挑了挑眉,一時玩心大起,蹑手蹑腳的走過去。可剛伸出手便被一把抓過,還沒來得及因為手腕上的疼痛而皺眉,便被一把按到了桌子上,直接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眸子。那種仿佛被大型食肉動物盯住的壓迫感,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腳冰涼的可怕。但可能是因為身體下意識知道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的緣故,月小白完全沒有恐懼的感覺。只不過第一次被桌咚小心髒确實被震了一下。果然,回過神的孟天淵看清面前的人是誰後立馬變了個樣,驚慌的松開月小白,眼神活像啃壞了沙發的大型金毛。
“白,我……”張口結舌了一會兒,眼神一橫好像馬上就會以死謝罪。
這眼神一出月小白看不下去了,生怕再出現上次那情況,急忙伸手一把抓過孟天淵的領子又把人拽了下來。此時兩人的臉離得極近,彼此間噴灑出的鼻息都清晰可聞。月小白因為自家男人身上沾染的一絲陌生氣味而皺了皺眉,突然有種扒了他去用水刷一遍的沖動。
孟天淵壓在月小白身上,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只能僵在那裏任由月小白拽着領子。沒過多久底下那人哼道:“摔着腰了。”也不等孟天淵開口贖罪又搶先道:“所以你抱我回去。”
看着身下一臉理直氣壯理所應當的月小白,孟天淵莫名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被自家教主牽着鼻子使喚的時光。月漠白當上教主整整五年,這五年中他私下裏見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每一次都會以争吵、鮮血乃至疼痛而告終。月漠白自我封閉了五年,帶着魔教也向世人封閉了五年。壓抑、冷漠、殘酷、陰郁,自從五年前的那件事後,這些黑暗的感情就一直圍繞在月漠白四周,深入骨髓,乃至把他整個人都腐蝕殆盡。而讓孟天淵最痛苦的,是他對此完全無能為力,只能遠遠的看着卻什麽都做不了。他原以為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可如今月漠白對他的态度突然一如當初。突然間毫無征兆的那扇緊閉着的門就被推開了,走出來的月漠白眼中的陰霾漸漸消散。仿佛五年前的事不存在一般,自信和張揚又重新回到了這個人的身上,讓孟天淵恍惚間覺得守着那扇門五年的自己有些可笑。一定有什麽發生過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那種在對方人生中空缺了一塊的不甘在故意被忽略的陰暗角落裏滋長着,被壓抑太久而變得畸形,憑空發酵出些讓人瘋狂的東西,似乎下一秒就要沖破牢籠把他整個撕裂。
“白,為什麽會喜歡我呢?”被憋了太久的話語終于脫口而出,每一個字似乎都像岩石中抽出的新芽一般,帶着粉身碎骨般的疼。
雖然知道一旦談起戀愛就一定會遇到這種類似的問題,但月小白還是被問愣了一下。張了張口,嗓子卻像被扼住了一樣,突然感覺心裏憑空生出些許悲涼。人與人的感情和際遇為什麽就一定要找一個理由呢?為什麽非要弄清楚前因後果呢?因為誰都會不安啊,特別是在愛的人面前。可是如果非要說為什麽,誰又能真正回答的上來。月小白向來是個擇優而行的人,萬事都是走對自己最有利的路。當初他選擇這個男人也不過是因為最衷心且最能安撫這具身體。在這種情況下他大可把孟天淵的優點全部說出來敷衍了事,可對于月漠白的話……
“因為我……只有你了啊。”
眼中的哀傷如地底的泉水從縫隙中噴湧而出,顏色卻仿佛最深沉的夜色,濃重如墨,侵染不化。孟天淵被那毫無掩飾的情感打得措手不及,心中仿佛被烈火肆虐灼燒過一般,因為那雙似乎要哭出來的眼睛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鑽心的疼。
孟天淵顫抖着抱緊面前的人,口中仿佛禱告般不斷的重複着:“不會的,不會的。”
這可是他從小放在心尖上一點委屈都不忍心讓他受的人啊,如今竟然打碎外殼把所有的殘破不堪赤*裸*裸的展現在他面前,怎能讓他不心疼。
月小白很無奈的發現自己又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可是心中那沾滿了傷痛的決絕他卻感受的一清二楚。親自把結好的傷疤撕開來,新肉連着血痂,一點不剩的剖開來給面前的人看。放下所有僞裝和自尊,打碎外殼,把最脆弱也是最致命的弱點暴露出來。為的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多傻。
在愛情中,誰先示弱誰就是輸家。月小白自然十分不贊成這種把所有底牌露出來的做法,但只要是月漠白的選擇他便會尊重,并盡量去理解以達到從反對變成支持的洗腦。所以他只是在心裏道:“別後悔。”
這一次,他聽到了另一個人的回答:“我從不後悔。”帶着熟悉的狂傲和決然。
第 27 章
第三天的時候月小白終于等到了蘇靈通,以及一個他死都不會忘的人。
當年輕男人和藍雅蓮勾肩搭背的走進來的時候,月小白痛心疾首的捂住了臉,他突然覺得最近自己的幸運值低到了一個無可比拟的地步。為什麽女主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作者又出了續集禍害完魔教嫌不夠準備禍害武林盟了嗎?!我倒是希望你收了武林盟主順便把武林盟搞垮可是人家是姑娘啊!!
蘇靈通看見月小白眼前一亮,遠遠地就嚷嚷道:“二爺、二爺。”并十分麻利的奔了過來。
“抱歉啊,二爺。本來昨天我是想過來的,但是路上遇到友軍實在太激動就忘了。”蘇靈通摸着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但明顯心情很好。看這個樣子,他估計已經和藍雅蓮成功的會師了。
“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二爺,這位是藍雅蓮。友軍,這位就是二爺。”
“幸會幸會。”藍雅蓮仍然笑得一臉燦爛,伸出手表示友好。只是月小白正恨不得把臉鑲到手裏去,哪裏會理她。
藍雅蓮見此情景悻悻的收回手,不解的問道:“猴子啊,你這位爺怎麽了?”
蘇靈通也不明白,他也不可能認錯人啊,怎麽才幾天角色就崩了的樣子。剛要說些什麽緩和一下,那邊剛剛去倒茶的孟天淵正好回來。他便立馬把人拉了過來,指了指月小白,意思就是“你家這位怎麽了?”
誰知旁邊的藍雅蓮先叫了出來:“木頭臉?!”叫完立馬轉過頭,迅猛的似乎要把脖子扭斷:“那麽他就是?!”
月小白默默擡起頭,露出一個怎麽看怎麽猙獰的笑:“好久不見,夏家主。”
聲音聽着沒錯,藍雅蓮剛想吐槽你怎麽換了一張這麽醜的臉,旁邊的蘇靈通便驚訝道:“你們認識?”
“何止是認識。”藍雅蓮立馬得意洋洋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地開口:“我和驢子關系可好了。”
蘇靈通原本還想接茬,結果忽感四周氣壓猛地一降,大有西伯利亞寒流席卷而來之勢。轉頭便看見月小白冰冷冷的恨不得直接以眼殺人的目光,頓時打了個寒顫不敢開口了。他是誰?最會察言觀色混跡江湖裏外通吃的百曉生好嗎!照這個架勢,即使這倆真的很熟那也是伴着一場血雨腥風的黑歷史!雖然這樣對友軍很不仗義,但他還是默默離藍雅蓮遠了一些。
眼看氣氛越來越危險,孟天淵适時走過來拍了拍月小白的肩,道:“殺了她鳳兒的孩子就沒娘了。”
孟天淵跟在月漠白身邊至少也有十幾年,知道這個人在乎什麽,軟肋在哪裏。而這些在現今深受月漠白影響的月小白身上雖說起不到完全的牽制作用但同樣有着顯著的效果。果然,此話一出周圍的殺氣确實散了不少。而不會看氣氛的藍雅蓮還在那裏嘚瑟,完全不知道自己剛逃過一劫殺身之禍。
最後得知藍雅蓮完全是在家閑得無聊才扯着彌花鳳來武林盟轉轉。原本身為魔教子弟外加教主死忠的彌花鳳是拒絕的,但是抗不過藍雅蓮的煩人功力又怕不會武功的妻君出事只能不情不願的跟來。至于為什麽這會兒沒跟在藍雅蓮身邊,月小白覺得完全是因為眼看藍雅蓮又要勾搭漢子覺得心累幹脆眼不見心不煩。月小白完全都能腦補出藍雅蓮和蘇靈通對完暗號後滿含淚水相見恨晚熱情相擁的畫面,一旁圍觀的彌花鳳絕對感覺嘩了狗一樣:我累個擦,竟然有人比我進展的還快!!
之後的事就很好辦了。月小白和蘇靈通一本正經的談論起了報社的建設、資助和分成問題,如果忽略藍雅蓮嘈雜的背景音的話還是一個蠻正常的畫面的。至于之後是怎麽聊起了各大門派的八卦,月小白才不會承認他是故意的。
只不過當他們聊到玄冥宗的弟子是不是都是處了一生的老不死并且蘇靈通還一臉殷切的看向月小白求證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這個是假的,我們那裏是有雙修道侶這個機制的。”
這幾個人心中一驚集體轉過身,只見不知什麽時候他們身邊就站了個人且不知道聽了多久。
那是一個蘿莉臉的三無少女,絕對沒成年的那種。穿着一身紫色的飄飄欲仙的怎麽看怎麽像武俠游戲裏穿出來的衣服——雖然真的沒什麽肉好賣也是怎麽露怎麽來。更別說那一把碩大的深紫色油紙傘,即使在屋內少女也堅持人物設定的舉着它。除此之外,那一雙齊劉海兒下若隐若現的紫色瞳孔也足夠吸引人了。
“請問……”率先開口的是蘇靈通,他可能生前也是個宅什麽的,對這位仿佛從二次元走出來的妹子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激動得臉都紅了:“你是?”
妹子倒也沒有隐瞞什麽,淡淡開口道:“在下玄冥宗宗主——蔔算子。”
原來是詠梅啊,月小白默默感嘆一句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關注點已經偏了。旁邊的蘇靈通極其激動的道:“可是玄冥宗的宗主不是男的嗎?”
“五年前師父便已經把宗主之位傳給了我。”蔔算子面癱着一張臉道:“只不過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這件事并沒有外傳。”
所以說你這麽随随便便的說出來真的可以嗎?
蘇靈通糾結着一張臉看向月小白:“你不是玄冥宗宗主?!”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玄冥宗的了?”月小白很高冷的瞥他一眼,充分表達了自己的不屑。
“可是……”仿佛被藐視了智商的蘇靈通很抓狂:“那你是誰?!”
“你只要記住我是你東家就行了。”
這個時候站在旁邊的蔔算子突然沖月小白道:“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這是何等熟悉的感覺啊!在另外兩個人意味深長的注視下月小白覺得自己也要抓狂了。
“我不認識她!”月小白很迅速的轉向孟天淵道,末尾不放心的還補充了一句:“真的!”
“我們确實不認識。”蔔算子淡定的道。
“看吧!”
“但是我了解你的一切,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
“……”大姐,咱能別說這麽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嗎?!
少女輕輕地合上手中的傘,擡眼間似乎有霞光閃現。輕啓唇瓣,用一種仿佛來自雲端一般的缥缈的聲音道:“你為什麽會來到這裏,又為什麽會經歷這一切,如果你想知道的話……”
“我不想知道。”月小白很幹脆的打斷她,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他現在過得挺好的。況且知道的越少越好也不用想太多。而且這話怎麽聽怎麽像傳教的。
“……”雖然妹子還是一張面癱臉,但月小白莫名從那雙無波的眸子中看出些許不爽。翻譯過來就是“你怎麽可以不按套路來。”
蔔算子咬了咬下嘴唇,又道:“即使不為了你自己,那總要為了月漠白不是嗎?”
這不還是為了他自己嗎?周圍知道月小白身份的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而不知道的那個眼睛一亮還以為自己又發現了什麽奸**情。至于身為當事人的月小白臉色刷的一下陰了下來,開口道:“好,我們談談。”
第 28 章
“看來以你的性格真的是只在乎自己呢。”一進屋少女便這麽感嘆道。
“你什麽意思?”被揭了老底的月小白莫名感覺有些被威脅到了,所以态度算不上好。
“我的意思是……”少女歪着頭眨了眨眼:“你一直以為你占了別人的身體,事實上這本來就是你的身體。你和月漠白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在乎他自然也就是在乎你自己。”
“等等。”月小白按住太陽穴:“這信息量有些大你叫我緩緩。”
“你一直以為自己是穿越的,所以一時接受不了也正常。”蔔算子無聊的轉了轉自己的傘,仿佛已經預料到月小白會是這樣的反應,接着道:“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和月漠白同用一個身體卻不會被排斥?為什麽你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又為什麽在他控制這個身體的時候一點被取代的驚恐都沒有?”
“因為我不是正常人?”
“……”少女無語的看着他。
“這不可能,既然我就是月漠白為什麽我沒有他的記憶?而且我明明是現代人才對,我的過去我記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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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