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右肩的牙印
沒想到燕秋爾一開口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燕生也愣住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過來。”燕生沖燕秋爾招招手。
燕秋爾還沉浸在燕新堂給他的震驚中無法自拔,因此燕生一招手,燕秋爾就順從地走了過去。
“坐。”燕生坐在堂廳的席子上,見燕秋爾到面前了,便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
燕秋爾不疑有他,一轉身便坐在了燕生的身前,燕生伸手勾住燕秋爾的腰,稍一用力就将燕秋爾帶進了懷裏抱住。
“是三郎與你說的?”
燕秋爾呆呆地坐在燕生的懷裏,聽見燕生問話,便點點頭,答道:“方才去三哥那兒,他與我說的。”
三郎與秋爾說這個做什麽?燕生微微蹙眉,又問道:“三郎是想讓你與我說情?”
燕秋爾轉頭看着燕生,茫然地眨眨眼,道:“應該是吧。”
看着燕秋爾迷糊的樣子,燕生搖頭失笑。看樣子秋爾是真的被三郎給吓到了。
“你覺得怎麽樣?”燕生将下巴抵在燕秋爾的肩膀上,低聲問道。
“我?”燕秋爾挑眉,“我又沒見過那個女人,我怎麽知道?”
燕生又是輕笑一聲,道:“誰與你說那女人了?我是問你,你有幾分把握說服你祖母?”
燕秋爾眨眨眼,偏頭看着燕生,疑惑地問道:“你不反對嗎?三哥選的人可是平康坊裏的。”
“我選的還是你呢。”哪個更驚世駭俗一些?燕生撇嘴。
燕秋爾再眨眨眼,将燕生的這句話再尋思一遍,突然就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可轉念一想,燕秋爾又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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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與燕生的事情更加驚世駭俗,若說出去定是讓祖母以及其他人無法接受,可也不能為了燕新堂的事情而把他們攪合進去啊,那樣的話燕新堂是沒麻煩了,他與燕生就要有麻煩了。難道就袖手旁觀嗎?
燕秋爾有些煩躁地抓抓頭,郁悶道:“三哥也真是的,這種事兒幹嗎與我說啊?他怎麽不去找三姐或者二姐說?”
“因為你……機智。”
燕秋爾眉梢一挑,轉頭看着燕生問道:“你原本想說什麽?”難得燕生說話會有那麽長的一個停頓,他一定是臨時将什麽話咽了回去。
“什麽?”燕生故作不解地看着燕秋爾。
燕秋爾撇嘴,看着燕生的眼神中充滿了鄙視:“燕家主是何時學會裝傻了?這可有損燕家主威名啊。”
“嗯……是嗎?”燕生繼續裝傻。
燕秋爾皺皺鼻子,突然伸手捏住燕生的下巴,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威脅道:“你說是不說?”
施加在下巴上的力道讓燕生眉梢輕挑,看着燕秋爾故作兇狠的樣子,燕生嘴角一揚,上身突然前傾,就着兩人的姿勢順勢将燕秋爾壓在了席子上:“不說,你能怎樣?”
沒有防備的燕秋爾毫無懸念地被燕生壓在了身下,看着燕生得意的樣子,燕秋爾心生不爽。眼珠子轉了轉,燕秋爾突然伸出左手勾住燕生的脖子,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扒開了燕生的衣領,而後起身,一口咬在了燕生的右肩上。
“嘶!”見燕秋爾起身,燕生趕忙收回一只手托着燕秋爾的後背,只一只手撐着身體,卻沒想到燕秋爾是要咬他,這一口咬得還挺使勁兒的,而且咬上還不松口了。
“你說不說?”即便是說話的時候,燕秋爾也沒松開燕生肩膀上的那塊肉。
燕生蹙眉。秋爾這是打算在他坦白之前一直咬着不松口?可燕生覺得,他那句“他們看你像主母”是不能說出口的,不說,秋爾只是咬他,說了,估計秋爾該不理他了。燕生沉思片刻,扶在燕秋爾身後的手緩緩下移到腰側。
燕秋爾直覺不妙,然而還來不及松口放開燕生,就被燕生在腰側掐了一把。
“啊!”燕秋爾趕忙松口,一扭屁股躲開燕生的手,狠狠瞪着燕生。他的腰側最怕碰了。
燕生笑着放開已經可以自己坐好的燕秋爾,擡手在右肩一抹,就抹了一手的濕漉漉,都是燕秋爾的口水,再仔細摸摸,還摸到了一圈清晰的牙印。
燕生擡眼,笑容詭異地看着燕秋爾。
燕秋爾腦中警鈴大作,扭身就要爬起來逃跑。他有預感,燕生絕對會想要在他身上也印個牙印。
見燕秋爾要跑,燕生眼疾手快地先抓住了燕秋爾的衣擺,而後向前一撲,再一次将燕秋爾壓倒在席子上。
燕生整個人疊在燕秋爾的背上,笑道:“不愧是我府裏最聰明的,我還什麽都沒說,你就猜到我要做什麽了?”
“燕生!你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那麽小氣!”燕秋爾掙紮着想要逃跑。
燕生抓住燕秋爾亂動的兩只手合起來扣在燕秋爾頭頂,空下來的一只手便摸上了燕秋爾的脖子,手指輕輕在燕秋爾的脖子上騷過,驚起燕秋爾一身的雞皮疙瘩。
燕生低頭,在燕秋爾的耳邊輕聲說道:“還真沒人說我小氣,倒是有人說我睚眦必報。”
那不是一個意思嗎?!燕秋爾繼續扭着身體掙紮,不一會兒就折騰得衣衫淩亂氣喘籲籲,臉色也微微漲紅。
“不累嗎?”燕生趴在燕秋爾的身上,饒有興趣地看着燕秋爾做無謂的掙紮,還貼心地幫燕秋爾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主要是那頭發遮住了燕秋爾的臉,太礙事了。
聽到這個問題,燕秋爾氣得翻了個白眼:“你從我背上下去我就不累了!”不過奇怪的是,他感覺燕生整個人都趴在他背上,卻并不覺得重,燕生是用哪兒撐着身體呢?他不累?其實完全壓在他身上也不會把他壓壞。
“好。”燕生嘴上應得爽快,身體卻分毫未動。
“你倒是下去啊!”燕秋爾等了一會兒,見燕生沒有動靜,燕秋爾忍不住催促道。
“我又沒說立刻。”輕笑一聲,燕生伸手拉開了燕秋爾的衣領,“你方才是咬在右邊?”
“我沒……啊!”燕秋爾的回答還沒說完,右肩就是一疼。
叫得這麽慘?很疼嗎?燕生沒松口,卻擡眼去看燕秋爾的表情。
燕秋爾也不是疼,只是沒想到燕生突然就下了口,所以被吓了一跳。真是自作孽啊,以後他再也不随便咬人了。
燕生終究還是怕燕秋爾疼,沒敢太使勁兒咬,故而松口時至在燕秋爾的右肩上留下一圈淺淺的牙印。
燕生看着那一圈牙印心頭一熱,低頭吻了上去。
“燕生?”察覺到燕生的舉動,燕秋爾疑惑地偏頭,卻剛巧與燕生看過來的眼神交彙,燕秋爾一怔,那一瞬間開始突然心跳加速。
視線糾纏,燕生也更加蠢蠢欲動。
“五郎君,您找我?”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兩人一跳,也驚散了兩人之間的暧、昧氣氛。
燕生臉色一黑,狠狠瞪着燕秋爾。
“下去。”燕秋爾扭了扭身子。
燕生瞄了眼緊閉的大門,氣呼呼地瞪了門上的人影一眼,這才爬起來坐好。
燕秋爾也爬起來,整理好衣衫之後才揚聲道:“進來吧。”
金豆困惑地推開門,踏進堂廳時擡頭一看就看見了臉色比平時更冷的燕生。金豆一驚,暗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他就說怎麽還沒到就寝的時間五郎君就把主屋的門關上了,原來是主君在這兒啊,早知道他就不過來了。
“小的拜見主君、五郎君。”
“你去哪兒了?”燕秋爾的心裏也有幾分被打斷的郁悶,再加上想知道金豆最近做了什麽,便故意冷着臉看着金豆。
“啊?”聞言金豆一愣,擡頭疑惑地看着燕秋爾。要在這裏說嗎?主君可還在這兒呢?不過五郎君若是這個時候讓主君離開也是不妥,該怎麽回答五郎君的這個問題呢?
燕秋爾瞄了燕生一眼,對燕生說道:“阿爹,您不去書房裏找本書看嗎?”
聞言燕生挑眉,扭頭詫異地看着燕秋爾。有什麽事是他不能知道的嗎?
燕秋爾撇撇嘴,道:“阿爹的家主威嚴太厲害,每次都能吓壞我的仆婢,您要是在這兒,他們可都不敢說話了,我還怎麽問?”
當真是為這個?燕生仔細打量了一下燕秋爾的笑臉,再轉頭看了看金豆那怯懦的樣子,冷哼一聲,起身去了書房。
“說吧,做什麽去了?”燕生這麽好打發?別一會兒又來纏他才好。真懷疑燕生是不是這麽些年都壓抑着本性過日子,這會兒可算是能在他面前解放天性了,不然怎麽一天比一天活潑了?
金豆偷偷往書房的方向瞄了一眼,才壓低聲音答燕秋爾的話道:“回五郎君,花月閣不是再有幾日便要重新開張了嗎?那青玦雖是在花月閣裏呆了好些年,可聊過幾次之後,小的就覺得他似是還不太懂得經營之道,于是這幾日小的便都在花月閣裏幫忙。不過五郎君放心,您給的面具小的都戴着呢。”說完,金豆嘿嘿笑着看着燕秋爾。
“你倒是機靈。”燕秋爾輕笑一聲。
他原本也沒想指着花月閣原本的生意掙錢,所以才對青玦沒有什麽要求,只要青玦依着他的吩咐去做便可,卻沒想到金豆比他記憶中的更有主見了。
金豆摸不透燕秋爾的這聲笑是什麽意思,琢磨一番,便又開口道:“不過五郎君放心,有關花月閣的事情,小的什麽都沒問,小的就只是幫忙打點一下。”
“無妨。”燕秋爾擺擺手,道,“但是金豆你記着,倘若有一天我與花月閣的關系從你口中透露出去,縱使你我主仆一場,我也不會放過你。”
金豆心中一凜,趕忙跪地叩首,恭敬道:“是,小的謹記主君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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