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天下樓,發現客廳裏堆着她放在在洋平的東西,好多的書,回頭想想,風雨跟随自己走過的就只有這些書了,此刻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見到它們,也好像不認識了。

艾雨一直呆在房間裏,從窗戶望出去,花園一大片的綠草,看不清是什麽植物,中間有一條貫通的小路。現在是秋天了。

這幾天練小霖一直呆家裏,不過除了叫她吃飯和睡覺也不煩她,每天睡覺都感覺他帶着那種清冷的味道。

一天晚上練小霖道:“你要不要上班?”

“好啊。”

“還是以前的科室嗎?”

“那裏就很好。”艾雨早想去上班,忙碌起來可以忘掉好多事情,這樣天天閑着心裏就總是要想,真的要瘋了。

只是四五天,再出來就好像與世隔絕了十幾年一樣。看她又回來同事們都很詫異,問她為什麽辭職,現在又為什麽回來。艾雨只是無力笑道:“家裏有些事情。”其他人看她這樣也不多問了。

醫院和學校僅一牆之隔,中午去取病理單子偏偏又經過那棵樹,不知道阮貝璋找不到她這些天是怎麽過的,想想就很恐怖。

阮貝璋這幾天正瘋狂的尋找艾雨,他去過艾雨在洋平的醫院和住處,又去公司找過練小霖,但是根本見不到他,他打聽了好多人關于練小霖的地址,可是沒有消息。阮貝璋不能想象艾雨失蹤期間他們做過什麽?白天找人,晚上不是酗酒就是蒙着被子哭,家裏人不敢惹他,只希望這件事情過去以後他可以鳳凰涅槃。

一天上午艾雨正在辦公室打病例,一起身見阮貝璋就倚在門口呆呆的看着她,她幾乎要大叫起來,她恐懼見到他,而且現在他的眼神裏還帶着憎恨的成分。一個星期沒有見面而已,他已經換了一個人,胡子拉碴,眼圈發黑深陷,像極了大煙鬼或者慢性病人,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的感覺。

艾雨脫了大褂,顫顫巍巍的走到跟前,誰也沒有說話,阮貝璋跟着艾雨到了學校的樹林裏。艾雨知道這次見面不會平靜,再像在洋平一樣自己在這裏也別想做人了。

兩個人在樹蔭下停住,阮貝璋問道:“這些天你去哪了,你知道嗎?我每天像瘋子一樣找你。”

“你不要再找我了,我說過,我們分手了。”艾雨不敢擡頭看他,她知道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恐怖。

“你是和練小霖在一起對吧,你們幹過些什麽?你說啊,你說啊!”

阮貝璋瘋狂的搖晃着她,最後把她推倒在地,剛下過雨,地上濕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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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來!把話說清楚。”

艾雨努力站起來,道:“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分手吧。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回不了頭了。”

阮貝璋暴怒道:“我這麽愛你,你竟然背叛我。我說過我現在有錢,你為什麽還要和他在一起,就是因為他有錢是不是,你認定我這輩子比不過他,你就這麽着急要把自己找個好買主賣了。”

“随你怎麽說,這不僅是錢的問題,我不想接受你家人的侮辱和施舍。”

“這個借口你覺得說的過去嗎?”

“這不是借口。我和你分開對你也好。”

“是對你好吧。我一直不相信你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我奶奶說你和我在一起是貪圖家裏的錢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真的為了錢什麽都可以都賣。”

“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根本就不該喜歡我,好好過你以後的生活吧。”

艾雨只想盡快的離開這裏,他聽到後面阮貝璋在聲嘶力竭的喊。

“艾雨你聽着,我這輩子除了你沒有愛過別人,你毀了我的愛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饒了你!總有一天,等到練小霖玩膩你的時候,那時候你會後悔,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我都不會再要你。”

艾雨努力的跑,直到聽不到阮貝璋的聲音,天又下雨了,這個地方應該離醫院很遠了,沒有人認得她,她疲憊的在雨地裏移動着,等平靜一些再回去。最近吃不下又要高強度工作,她的身體很虛弱。艾雨艱難的挪着步子,後面有人跑過來抱起她走。

“你誰呀!”艾雨驚叫道。

“是我,回去吧。”艾雨攤倒在他懷裏。

他帶她回家,給她脫掉濕衣服,她還有意識的配合着他的動作。

這是第二次,血肉交融是逃避現實最好的辦法,不過那次以後練小霖再也沒有碰過她,痛苦難耐的時候艾雨很希望他可以像上次一樣減緩她的痛苦,可是他不知道。

艾雨感覺自己正在瑟瑟發抖,冷的要死了,包圍來的身體和被子讓她好了很多,感覺到他的皮膚劃過自己最柔軟的地方,熱流在全身蠕動,在雲端的感覺。

再醒過來天已經很亮了,外面的雨還是很大,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艾雨感到頭很暈很沉,嘴唇幹幹的很想喝水,脖子毛茸茸的,是他伏在她身上睡覺,他的頭發很軟,一點不像男人的頭發,像初生的小動物的毛發一樣的材質。他睡着的樣子像一只安靜的小貓或者小狗。

艾雨一醒,練小霖也睜開了眼睛,頭貼到她額頭上到:“還是有一點發燒。”

“我怎麽了?”

“你淋過雨就發燒了,昨天好熱。吃東西嗎?”

“我不餓。”

“我做了魚湯,端上來吃吧。”

“不要了,我下去吃。”

練小霖下去做飯,艾雨懶懶的坐起來,發現自己好好的穿着睡衣,他也是很整齊,而且身上很幹淨,頭發也洗過幹了。昨天明明淋了雨還和他弄出一身汗,看來是他事後又把她洗了一遍。

艾雨收拾完下樓坐下,練小霖把一大碗湯放到她面前,裏面有一整條很大的魚。好多年沒有吃過這個東西了。

“還喝嗎?”

艾雨搖搖頭。

那天沒上班,忍不住又要想阮貝璋,她知道他太自信,這種人在挫折面前總是比一般人還要脆弱,現在看來在他身上印證了。過去她空閑下來的時候常常會想,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比別人活的更艱辛,現在她覺得這更适合阮貝璋,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還是這樣,他如此在意的女人(她現在不敢再稱自己是女孩子了),在他撕心裂肺向她傾述責罵後不久,就同別的男人睡覺。

晚上兩個人七點剛過就躺下睡覺,艾雨渴望趕快到第二天,那樣就可以繼續工作忘掉今天見過阮貝璋的事情,那句話說的很對,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人們對于明天永遠有期待,直到再也沒有明天為止。九點鐘左右練小霖的電話響了,他沒有起來,直接放到耳邊,她在他懷裏聽的很清楚,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年齡不大。

“有沒有想我啊,我今天回來了。”

“你今天回來了,上回不是說要下個月嗎?”

“怕你想我嘛?我不在的日子裏你一個人叫我怎麽放心的下啊。”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該幹什麽幹什麽吧。”

“出來玩吧,大姐頭也來了,老地方。”

“不去了,過幾天再說吧。”

“大姐難得回來,你真的不來啊。”

“我來不來你們不是照樣玩,過幾天再說。”

“你最近還好吧,我怎麽有些擔心啊。”

“擔心你自己吧,我活的好好的,就這樣吧,再見。”

艾雨聽他們言語戲虐,而且他存的那個人的名字是“俏~”,心想他不會是雙性戀吧,但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男人和女孩子一樣,朋友間語言暧昧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朋友約你就去吧,不用管我的。”

“沒什麽,自己人,不見一次沒有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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