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練小霖走進會和老基地尋覓他的兩個損友，八點鐘夜店還不是很瘋，練小霖在劉波俏旁邊坐下，劉波俏道：“怎麽了？叫你出來還這麽大架子了。”

“我也有自己的空間，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們游戲人生。”

衡馫馫道：“聽說你有情況啊，真的假的？”

衡馫馫披着卷發，臉上薄薄的施了粉，人很白，身材瘦高，身上的珠寶暗光下成了點點閃動的眼睛，已經三十五六的人了，還是顯得很年輕，雍容華貴倒不顯得俗豔，比青澀女孩添了幾分妩媚妖豔。

“誰跟你們說的？”

“我親眼所見，那天怎麽了？大雨天外面亂逛。”

練小霖兩手前退狀道：“一點小事故，已經處理完了，不要誤會。”

衡馫馫道：“行啊，守身如玉這麽多年，還以為你要到五臺山當道士呢？”

“我這叫生活嚴謹，以為像你們生活糜爛。”

劉波俏道：“人生在世能幾時，及時行樂又何妨。什麽時候帶出來看看啊。”

“過一陣吧，現在見了你們一定會影響我的形象。”

衡馫馫道：“你還有什麽形象啊。”

劉波俏道：“那天也沒看清楚長什麽樣，手機裏有照片沒有，給我看看。”

“沒有！”

“肯定有。”劉波俏過去搶手機，搶到手裏看了點頭道：“很符合你的品位嘛，冷若冰霜和小家碧玉的綜合體，小資情懷。”

“比你那些魅惑情懷好一點吧。”

Advertisement

衡馫馫拿手機看道：“也就這麽回事吧，還以為什麽絕代佳人。”

練小霖道：“餃子姐餡裏包得下誰呀。”

“不許這麽叫我！”

劉波俏笑道：“醋味好大呀，我忘了，你們兩個也是有過往的人啊。”

“你再敢亂說！”

劉波俏道：“大姐，你總是以為自己永遠是女神，我看挺好，是可以共度晚年的人。她是幹什麽的？”

“做醫生。”

“好啊，白衣天使，将來都不用找保健醫生了。”

“現在是全民公敵。”

“怕出事，叫她随便在小診所小醫院幹幹得了，又不用她賺錢養家。”

“人家也要有自己的事業，總不能做家庭主婦。”又向衡馫馫問道：“奪權大戰如何？”

衡馫馫道：“存心氣我是不是，我爸氣死我了，讓皛皛和徐建偉哄得老糊塗了，又把廣府商場的事情給她們做了，皛皛哪裏比得上我，就是找了個笨蛋老公把我爸哄的心花怒放的。将來灥灥回來了，還要把我趕出家門嗎？”

練小霖道：“你趕快找個人嫁了，讓老爺子把箱子底給你他都願意。”

“我才不嫁人呢！找一個男人有什麽意思？”

劉波俏道：“這麽大把歲數了，還沒玩夠，小心沒人要。”

衡馫馫捶着劉波俏道：“我有那麽老嗎？只有我挑別人，還沒有別人挑我的。”

三個人侃了好久大山，衡馫馫出去跳舞。劉波俏道：“我這個大姐啊，有個這樣瘋的女兒難怪我姨夫天天發愁。”

練小霖道：“只許你防火，不許人家點燈啊。”

“我不是有性別歧視，可是社會如此，男的怎麽樣沒什麽，女的名聲就不太好了。”

“都一樣，你的名聲也不是很好。”

“你打算和她結婚嗎？”

“沒有意外應該是。”

“什麽意外？”

“不足為外人道。”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才多久就要談婚論嫁。”

“很久以前了。”

“沒聽你提過啊。”

“中間有些事情。”

“我也不問你了，到時候去随份子就好了。四十歲之前要抓緊時間享受人生，等到成了家青春就終結了。”

“四十歲是不是晚了點啊？”

“就是領張證，擺酒席，生個孩子，要準備多久？”

“你結婚的時候我應該送新娘子一束白菊，提前祭奠她未來的人生。”

這是練小霖第一次晚上不回來，艾雨想象他是不是出去尋歡作樂，男人晚上不回家也是平常的事情，何況他的應酬應該很多，可是她偏偏往壞處想，因為缺乏安全感，害怕面對的時候打擊太大，所以凡事先想到最壞。

練小霖的書房在三樓，屋子只十平米，但設計很特別，只在靠花園一面開一扇小窗子，牆面的其他部分都嵌入書架，整個屋子的牆壁都是書，好像書堆裏開了一個洞。地上鋪一塊最樸素的灰白羊絨地毯，再沒有任何家具，簡單的一目了然，正如同書籍的作用，單純的為任何人提供知識。他在地毯上放置了起司貓和粉紅兔的靠墊，還有可愛的小毯子和坐墊，累了的時候就可以在地上睡覺，一種簡單的溫馨，不知道會以為出自女孩子的手筆。

艾雨很喜歡這裏，好多好多的書，還有自由安全感的空間，練小霖收藏了很多精裝的國學書，尤其一整套的《大藏經》和《二十四史》，這裏就是個小型的圖書館，下雨或風雪天氣裏，靠着枕頭，蓋上毯子，一個人溫暖安逸的一邊聽着雨雪聲一邊品讀千百年前的興衰榮辱，悲歡離合，真的是很惬意的享受。這家夥真的很會享受人生。看來他去峰棱那個簡陋的圖書館真的只是為了和她搭讪，家裏明明有一部精致的線裝《資治通鑒》，還要去那裏整天讀一本發黃壞皮的。

艾雨枕着兔子，懷裏抱着貓，蓋着毯子讀《兩晉演義》，這樣讀真的很麻煩，不過懶人都是不可救藥的。艾雨覺得這樣用他的東西有些別扭，不過人都歸他了，這些也不用計較了。這張毯子一個人用明顯很大，她突然覺得他不會是特意買的雙人用的？男孩子顯然不會用粉紅兔的抱枕，懷裏這只是他的，頭枕的又是誰的，現在想來家裏的陳設明顯都是準備兩人用的。書房有兩間，卧室的梳妝臺是女人專用的，還有拖鞋，刷牙杯各種小東西，她搬到這裏根本不用帶任何東西。而且這些東西顯然不是她過來前不久準備的，是很久以前的樣子。

艾雨霎時覺得這棟房子異常空洞神秘，到底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雖然不能把心裏的煩惱告訴他們，不過和朋友嘻哈一下還是開心了很多。練小霖不放心艾雨一個人在家，不到十點鐘就離開了，這激起了其他兩個損友的不滿。

練小霖回來見艾雨已經躺到床上看小說，自己先去洗澡。

“洗澡，毀滅證據。”艾雨心裏道。

過了一會練小霖的手機響了，顯示是“三鮮餃子王”（馫：“三香”≈“三鮮”），艾雨不明白，難道是外賣給他打的電話。練小霖洗過澡回來，艾雨道：“剛才有你的電話。”

練小霖回撥過去道：“幹什麽？”

“沒什麽，騷擾一下，還以為你家裏的小白兔會接電話，叫她誤會一下。”

“你就不幹好事吧，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吧。”

艾雨在一旁聽的很清楚，那個女人明顯和他關系不一般，尤其想到“三鮮餃子王”這幾個字，更覺得不舒服，怎麽個“鮮”法？

練小霖放下電話道：“一個朋友，女孩子尤其瘋。”衡馫馫比練小霖大七歲，不過練小霖一直覺得她是長不大的強悍瘋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