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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件事情後練小霖和她沉寂了一段時間，但是他馬上開始了幹預她的生活，練小霖逼迫她去偏遠的地方看老中醫，調節脾虛和庚信不調。艾雨本來就體虛怕冷，雖然她仍舊喜歡冬天，學生時代又艱苦度日，不識肉滋味，現在憂心忡忡更加不思飲食，整個人從來沒有胖起來過。

但是她自信自己身體強健，從來不肯吃藥，艾雨比一般人要惜命，但是又有諱疾忌醫的毛病。她不同意喝練小霖起早貪黑熬的藥，對于脾虛表示小病是福，對于連續三個月沒有生理周期更加不屑一顧，因為她早就習以為常，生活壓力大的時候她的規律是一年三次，上學期一次，假期一次，下學期一次。她從來不會像其她女孩子一樣在日歷上記錄周期，更不會因為早幾天晚幾天吃藥調理，不是不在意健康，而是覺得不必要。對于練小霖的中藥成分她也表示懷疑，大多數人認為中藥是有病治病，無病健體，事實上中藥同樣會吃死人，她當然也怕死。

就在艾雨第一次拒絕喝藥的第一天中午，一個人把骨頭湯和中藥送到了科室，艾雨沒有喝，晚上練小霖繼續逼迫她喝藥，艾雨為了生命繼續抵抗。她突然想起了《雷雨》中的周樸園。

練小霖勸導：“你的臉色很不好，調理身體是很重要的。”

“我才不要喝，誰知道會不會死。”

“我不會謀殺你，那個老中醫好多人看了都好的。”

艾雨還是不答應，第二天中午同樣有人送藥和吃的來。

艾雨下了夜班氣沖沖回家，那天是周末，練小霖正躺在床上看百科全書。

“練小霖！”

“幹嗎？艾雨滴。”他懶懶的道。

艾雨愣了一下，自己的新昵稱。

“我過去也是這樣的，我根本不用吃藥，我讨厭吃藥。”

“那是隐居深山的老中醫，手法很好的，和現在的中藥騙子不一樣。你不覺得你應該做一下修複嗎，你的臉白的像死人，食欲不振，月經不調，身弱體寒。”

“我不覺得，小病是福，身體太健康的人遇到大病就沒有抵抗力，會死的更快。”

“你這不是小病，将來會向可怕方向演變。”

“反正我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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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小霖無奈的回過頭繼續讀他的《不列颠百科全書·生命科學·哺乳動物·鼠類篇》。

早上艾雨從樓上下來，廚房霧氣缭繞，樓梯口都可以聞到濃濃的中藥味。艾雨頗有些酸文人氣質，不過對于藥香永遠排斥态度。她看見練小霖一邊繼續堅持不懈的熬着一鍋藥，一邊把她昨天不肯喝的藥咕嘟咕嘟一氣喝下去，喝過之後輕輕嘆了一口氣，頗有些哀怨傷感。

“他也用健脾祛濕調經補氣嗎？”艾雨震驚了。想到他一天一天起早貪黑給她熬三碗藥，她卻一次都沒有喝過，心裏很內疚。熬藥最麻煩，先要泡上一兩個小時，又要什麽大火中火小火的幾碗水熬成一碗水。不過自己沒有逼他熬藥，是他逼自己非要喝，這又怨誰呢？男人永遠是個大麻煩。艾雨決定再次妥協，開始喝那些苦水。

喝了半個月也沒有感覺有什麽作用，艾雨氣憤自己喝了幾十碗苦水，一天中午見到內分泌的花花來串門，肚子好大個，突然雷擊了一下，自己不會是懷孕了吧。想想不可能，沒有反應，如果是未免太容易了，一只手的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不過自己向來是倒黴的。艾雨匆匆出去買了驗孕棒，好在一切平安，懸着的心落了地。

新年那天練小霖帶雨滴在外面散步，沒有新年禮物，也沒有到高檔餐廳吃飯，就是瞎逛。街上很熱鬧，太黑了開始放煙花。練小霖買了一個彩色棉花糖給她，中間是一朵白心的粉紅色五瓣花，外面又裹了一層白色。

“本來想送你個新年禮物，不過沒有找到合适的，關系到長治久安，還是慎重一些。”練小霖對她道。

“禮物關系到長治久安？”雨滴不明白。

兩人正慢慢悠悠亂晃，一輛豪華車在路邊停下來，一個穿金色半肩裙的高挑女人從車上下來，到跟前拍了練小霖一下道：“和女朋友浪漫呢？”

雨滴覺得聲音聽上去尤其暧昧。

練小霖回過頭道：“不回家過節，跟個銅人一樣在街上亂逛。”

“我約了人一起去玩，你要不要和女朋友一起去啊？”

“你自己去瘋吧。”

“這是百聞不如一見啊。”衡馫馫上下打量着雨滴，雨滴覺得她恨不得拿眼睛盯死自己，這個女人看上去很瘋很不禮貌很歧視自己，而且和練小霖很不一般。

練小霖向雨滴道：“這是餃子姐。”

衡馫馫向練小霖身上打了一下道：“還敢這樣叫我。”

“她就是那個三鮮餃子王。”雨滴心裏道，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善類。

“快走吧，一會成速凍的了。”

衡馫馫看了一眼雨滴道：“你們玩的開心，我不奉陪了。”

衡馫馫走後，練小霖道：“這個人瘋瘋癫癫的，不過她不是什麽壞人。”

“她好像很歧視我。”

“她的餃子皮裏只有自己，沒有別人。何必在意她呢？”

“我沒有在意。”雨滴嘀咕道，她突然記起阮貝璋和她說過，練小霖和一個富家小姐暧昧不清，是吃軟飯的，那個女人還很放蕩，應該就是她了。餃子沒有變成速凍餃子，雨滴卻成了冰滴，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男人，不可以！

“怎麽了？”

“沒什麽。”

“你不要相信別人說的話，我們只是好朋友，她是很瘋，有很多男朋友，不過誰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模式。”

雨滴沒有說話，他說的沒有錯，她并不對這樣的生活方式有歧視感，關鍵這種生活方式靠近自己的另一半，就不可以淡定了。對于那個女人來說，任何的床上伴侶都可以稱的上朋友，那麽“好朋友”三個字又該作何解釋，是經常的床上伴侶嗎？男人喜歡把性和愛分開看，和他上床的女人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喜歡的人，可以是生育工具，可以是除了性沖動什麽感覺都沒有的人。不管練小霖愛不愛自己，如果他和別的女人有染，她不可以坦然的面對他。

“過年回你家吧。”

“你就沒有親戚嗎？”話剛出口就後悔自己不該這樣問他。

“沒有。”練小霖回答的很平靜，一點沒有傷心的意思。

就在他們和衡馫馫說話的時候，誰也不知道阮貝璋正在不遠處和一群無業青年混在一起，那是他高貴的女友和他高貴女友的兄弟。

阮貝璋心裏道：“三個可以和睦相處了，為了錢真的能不要臉到這個程度，回去要三個一張床嗎？”

他正看着那邊三個出神，後面肖右男和夥伴們商議好狂歡的地方，過去朝他腿上踢了一下道：“發什麽傻，快去叫兩輛車，我們要去奧菲斯玩。”

阮貝璋得了聖旨一樣連忙到路邊去截車，今天的車很不好打，過了好久才攔住一輛車。

肖右男在夥伴中抱怨道：“這個人就是個木頭，笨死了。”

一個夥伴道：“他對你挺好的，老公就是要老實的，要不然将來一定管着你，不許你出來。”

“誰敢管着我，不怕我爸扒了他的皮。這個一點意思都沒有，我爸非說他家裏是知識分人，人又本分，本分不就是傻嘛，沒意思死了。你喜歡，叫他做你男朋友。”

“我才不要呢？”

“不是你說老公要找個本分的嗎？”

“我也不喜歡木頭，你還是自己留着用吧。”

阮貝璋打好車，過來道：“上車吧。”

“叫個車這麽慢，笨死算了，虧你還是喝過洋墨水的，照樣是個廢物，還想叫我爸提攜你。我鞋帶開了，給我系上。”

阮貝璋連忙彎下腰給她系鞋帶，心裏恨道：“艾雨，這都是你害的，總有一天我要叫你跪到我腳下。”

晚上睡覺的時候覺雨滴得枕頭底下壓了東西，拿出來是一只仿真小花貓，白底黑黃花紋，只比手掌大一些，伏着身子，尾巴繞在一旁，毛是一根一根粘的，做的栩栩如生，像一只花毛球。

這應該是練小霖送的新年禮物，雨滴惆悵起來，這家夥可能真的喜歡自己，可是要是有別的女人又該怎麽辦？她不能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