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完結

就算從聚星離開的不算光彩,但希望跟高司玮合作共事的公司還是很多的,他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關鍵是最後還竭盡全力為合作方們降低損失,這樣守信的年輕人不太多了。

只是不過高司玮暫時沒有什麽工作的想法,對未來也沒有具體的規劃,他之前一直都太忙了,想借由這個機會讓自己放松放松。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什麽煩心事兒都不用記挂。猛然的松懈讓他有點不太适應,他覺得自己需要從過去那種緊張情緒裏擺脫出來,換一種生活方式了。

而且,是與過去截然不同的方式。

于渃涵嘴上是沒有提過兩個人的“賭約”的,可是她不提不代表高司玮不在意。不管這個過程是什麽樣,結局已定,高司玮願賭服輸,也認真思考起離開過去工作內容的方法。這也就是為什麽面對那麽多橄榄枝,他都沒有應和過。

他發現自己不去跟原來的圈子有交際時,和于渃涵的相處确實是輕松的。于渃涵的判斷沒有錯,兩個人如果想要認真交往,就只談交往上的事情。像他們之前那樣,談着談着就開始談工作,然後再因為工作紛争一言不合互相怨怼,是兩個人工作關系太近導致的必然結果。

工作是理性的,可感情是感性的,當它們混為一談時,再厲害的人也會出亂子。

不過于渃涵也沒有多麽刻意的去承認或公布他們這段關系,這是于渃涵一貫的性格,不希望自己的私生活被卷進公衆視野裏,尤其她的身份地位還這麽敏感,想打垮她的人永遠排大長隊。

高司玮經歷了那麽多事,現在也不太在意這些了,兩個人相處和諧最重要,談那麽多虛的東西沒有意義,也許還更容易失去。不過當他無意間問起自己當初送給于渃涵的那盆山茶花如何如何之時,于渃涵也随意地說養死了,扔了,他還是會有點心情複雜的。

花花草草亦不象征着什麽,沒想到轉頭,高司玮就在于渃涵的朋友圈裏看到她發的一組照片。

INT是有專門的玻璃花房的,有很專業的工作人員打理,裏面大多是一些能夠有助于淨化空氣和放松神經的綠植,而今在某個角落裏,種了幾株山茶花。

現在還不是花期,混在一衆綠色之中不太起眼。

然後他就順手點了個贊。

大約是被于渃涵發現他在,很快于渃涵就找上了他,問他周末有沒有空,要約他看電影。高司玮這段時間都宅在家裏看書,現實和精神生活非常充實,不怎麽上網,便問于渃涵看什麽電影。

“《FI》的首映啊!”于渃涵說,“你在家裏呆傻了?”

“……”

他差點都忘記了這件事,當初電影策劃時他還參與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工作,沒想到如今都要上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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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是個飛速發展的東西,從零到一很難,但是從一到一百卻很簡單,當初在設計電影時的Fi還是初代,遇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難題,至今都已經到了第二代。他比當初所有人想象中的還要紅,有屬于自己的獨立動畫,有高級代言,還發過專輯開過演唱會,上過各大雜志的封面。他好像一個真實地存在于生活裏的人一樣,擁有屬于他自己的獨立人生。

無論從哪種角度上來說,Fi都是成功的,INT也是成功的。

而于渃涵功不可沒。

《FI》的首映禮很隆重,主創團隊悉數到場,星光熠熠。

于渃涵給了高司玮入場票,那天她會很忙,跟高司玮約定到了裏面再見。高司玮去得很早,沒有着急入場,而是在外面呆了一會兒。

周圍早就聚滿了媒體和粉絲,接下來會有一個主創人員登場的紅毯環節,準點一到,主持人就現身了。

這部電影擇栖是主場,之前路演都在外地,陸鶴飛全程跟了下來,北京的首映禮連王寅都親自去了,足見其重要性。縱有一些風流韻事,不過大家并不是來看他的。當陸鶴飛跟Fi一起出現時,全場響起了尖叫聲。

高司玮遠遠望着那個熱鬧的世界,心中甚是平靜。如果他當初沒有離開擇栖,自己也應當是他們其中的一員。不過他沒什麽悔恨之情,各人有各人的選擇,也應該為自己的選擇承擔一切後果。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Fi在晚上如此高強光之下的呈現效果比最初版本好上太多太多了,相比幕後的工作人員為了這一刻的高光付出過諸多努力。他們終将會推着這個行業往前走的。

再接着,他看到了于渃涵。

于渃涵和她的團隊一起經過,因為不算什麽主角,跟媒體們打了個招呼,沒有做過多停留。她甚至也沒有穿得太隆重,可在高司玮眼裏,她卻光芒遠勝今日所有的明星。

她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不是來自于樣貌妝容或者衣服,而是來自歲月的浸染與沉澱,在時光之中經歷的每一件事。年輕的女孩自有其生動鮮活的美好,當她們長大成熟時,也應有屬于自己獨特的人生光彩與價值。

不是誰的妻子,不是誰的女兒,不是誰的母親,只是她自己。

高司玮總是把于渃涵看成一座山峰,他想去攀登,想去征服。一次又一次,他失敗又重來,總覺得自己可以再試試,但結果終究是一樣的。

當他也走過于渃涵走過的路,經歷過于渃涵所經歷的萬分之一難處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完全就是在跟自己較勁。

攀登者固然偉大,但換種角度去想,這樣偉大是否也是出于山峰的接納呢?

他想,自己恐怕不适合那樣的争鬥了,他應該當一個虔誠的教徒,圍繞聖山一圈又一圈地轉下去。

高司玮穿越嘈雜的人群進入內場,電影開場之前還有一段劇組的訪談內容,這個跟于渃涵沒關系,她就也早早入座了。

兩個人交頭接耳聊了兩句,電影開場時才安靜了下來。

擇栖有投資科幻大片撲街的前例,這一次雖然重整旗鼓來勢洶洶,但那也是氣勢上的,實際戰略上還挺謹慎。一直到路演收獲了爆炸的口碑,大家才敢公然談論“特效大片”這件事。

片中的科幻色彩非常濃郁,每一個人物和場景都是精心設計過的,炫目的特效讓人不得不感嘆技術的偉大。

電影是造夢,工業和技術則是夢的支撐。今夜的成功,幾乎可以預見票房的勝利。

片子很長,中途高司玮伸手去拿放在座椅扶手上的礦泉水,黑燈瞎火地就摸到了一條光滑的手臂。于渃涵的胳膊就那麽攤着,也沒什麽反應,高司玮借着銀幕的光亮才看清于渃涵的臉,原來她睡着了。

這麽緊張刺激狂轟濫炸的音效之下她還能睡着,要是讓主創知道了,大概會傷心的。不過可能是她之前看過太多次了,對內容早就喪失了好奇心,今天忙來忙去又很累,一閉上眼就睡了。

這時,電影裏有一個爆炸的場面,整個電影院都被音效震得跟着顫了顫,于渃涵也驚醒了,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睡着了?”她問。

“嗯。”高司玮說。

于渃涵拿起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奇怪,電影院裏那麽暗,高司玮卻好像能看到瓶口上印的口紅和留下來的唾液,亮晶晶的。

“你一會兒還有別的事情嗎?”高司玮說,“太晚了,累了的話不如現在就回家休息吧。”

于渃涵說:“結束都半夜了哪兒還能有什麽其他安排?你不把電影看完了?”

“随時都可以看的,不差這一會兒。”高司玮回答,然後在黑暗中握住了于渃涵的手。

首映禮的地方離于渃涵家有點遠,高司玮送她回去之後,她那個困勁兒已經過去了。一進門,高司玮下意識問:“你家沒人麽?”

“我家裏能有什麽人?”于渃涵說,“哦,你說譚兆啊?他們學校組織旅行,出去玩去了。”

高司玮說:“你也不管他?”

于渃涵伸着懶腰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自己主意那麽正,我管他幹嘛?”她舉高的手臂松懈地垂了下來,轉頭看高司玮,笑眯眯地問:“你怎麽突然關心起他在不在了?”

高司玮說:“随便問問。”

“是嗎?”于渃涵的尾音揚了一下,問句中帶了點調戲的意思。她牽起高司玮的手,有點長的指甲尖在高司玮的掌心撓了一下,說道,“我怎麽覺得譚兆才像個家長,而我們要背着家長,在他不在的時候做點……”

她的話都沒有說完,實現就一陣旋轉。她看到了自家客廳房頂上那個漂亮的燈,當初她挑選了好久才定了下來,因為這盞燈可以發出一種幽暗的像是剪影散開似的光,很朦胧。她喜歡用五彩斑斓的黑來形容這種昏暗的狀态。躲在暗處享用的人不必把對方看得太清楚,光亮會失去那種美感。

這樣恰到好處的光在她的眼眸中像是氤氲的湖面,總有一種聲音擊打着湖面,平靜被打破,蕩漾出層層疊疊波紋。這一聲結束了,又會有新的一聲響起。它們保持着相同的節奏,好像天地有生靈起,這樣古老而質樸的吟唱就從未變過。

做人縱然有千般苦楚,可總會有那麽一兩刻極樂光景讓人覺得受苦也值。

譚兆一大早從火車站出來,跟老師同學告別之後,拖着行李上了出租車。回來的列車班次調整過,時間太早,他覺得于渃涵可能還在睡覺,所以就沒跟于渃涵說讓她來接自己。

當他打開門,站在門口,看着發上摟着睡覺的兩個人時,他大腦中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自己想的沒錯,于渃涵果然在睡覺。

可為什麽還有個男的啊!

這是什麽不堪入目的畫面?他瞎了!

聽響動的同時高司玮立刻就醒了,他拍了拍于渃涵,于渃涵眼睛都睜不開,看清門口站着的人時,一個激靈裹着沙發上的毯子就滾地上了。

“咳……”譚兆才想死,不知道現在是進去,還是把門關上。

“那個……沒事兒!沒事兒啊!”于渃涵站了起來,非常鎮定地說,“大家都是成年人,見怪不怪……”

譚兆說:“我還沒成年呢。”

“哦,那你趕緊忘了吧。”于渃涵把譚兆推進了他的房間,“你先冷靜冷靜,我們收拾收拾,哎呀你着孩子怎麽回事兒,回家了也不跟大人說一聲兒,怎麽擅自主張呢?”

譚兆“我你”了半天,于渃涵把門一關,他屁都沒說出來。

兩個驚慌失措的大人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得差不多了,譚兆才被允許出來。大人就是大人,譚兆還是有點別扭的,可于渃涵和高司玮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一個慢慢悠悠地按着電視節目,一個拿着手機不知道在掃什麽。

仿佛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家三口的清晨,這讓譚兆很恍惚,甚至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沒睡醒在做夢。

不一會兒,于渃涵叫的早飯就到了。譚兆埋頭吃飯,豎着耳朵聽于渃涵和高司玮談話,兩個人就聊昨天晚上看電影的事兒,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順便誇一誇早餐還挺好吃。

難道尴尬的只有譚兆一個人嗎?

“你們兩個。”譚兆忍不下去了,把碗一放,“到底怎麽回事兒?”

反正不能他一個人尴尬,他是未成年人,他需要保護!

可他不知道的是,于渃涵和高司玮面對過的尖銳問題可比這多,也遠比這個尖銳,高司玮向來裝死一絕,他不想回答的事情別人休想從他嘴裏翹出來一個字。他看看于渃涵,于渃涵揉了一下眼睛,看得出來在組織語言,所以他沒有說話。

“哎呀,成年男女你情我愛還能有什麽事兒?”于渃涵說,“你長大了也會明白的。”

譚兆問:“那你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算是吧。”

“那我怎麽辦?”譚兆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他雖然住校,可每周還會回來。于渃涵的感情生活一直很空白,突然插進來一個人,讓他一時半會兒有點接受不了。

“該怎麽辦還怎麽辦啊。”于渃涵說,“小譚同志,別把事情想得那麽複雜。人生得意須盡歡,我們所有關系的組建都沒必要弄得像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一樣。小高哥哥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非要強行為了我或者你而改變。在一起又不是要住在一起,關系又不是靠空間來捆綁的。重要的是我們都會因此而成為家人,家人是不會抛棄對方的。”

也許是跟于渃涵在一起久了,譚兆很容易就領會了于渃涵的意思。就像于渃涵原來所說的,家人不一定要有血緣關系,只要足夠相愛,互相扶持,那麽就是家人。

“算了。”譚兆說,“反正我平時又不在,你們是大人了,愛怎麽着怎麽着,我管不着。”

于渃涵雙手合十:“謝謝譚總理解。”她用胳膊捅了捅高司玮,“你看看人家這覺悟。”

高司玮欲言又止,覺得說什麽可能都會被怼回來。

三個人又回歸了早飯,譚兆講起了旅行的見聞,飯桌上的氣氛變得輕松活躍。于渃涵又說自己想換個別墅,周末的時候可以去度假休息,譚兆說她就是想想,肯定到時候又會嫌這個麻煩那個麻煩的。于渃涵就笑着說可以交給高司玮打理。有高司玮在,他們可以安心地當生活廢物。

高司玮笑而不語。

談及未來的生活,三個人有說有笑,好像大家認識了這麽久,生活本該如此似的。

本該像這樣平靜安穩、簡單規律地過着一天一天,随便截取一個片段,都是過去的結束和未來的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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