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獵人

一棟三層樓房的頂樓,一個一身獵裝的男人眯起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緊盯着瞄準器,正向外射擊。樓房外是低沉恐怖的吼叫聲,幾個行屍正在撓門,而更可怕的是,遠遠地正走來一大群行屍,看上去數量足足有上百個,。

男人無聲地打出一發子彈,瞄準鏡中顯示一個行屍倒了下去,在微微調轉槍口瞄準下一個的間隙,他機械地嚼着嘴裏的東西,就像在咀嚼仇人的屍體。

男人開槍的速度越來越快,中間偶然有脫靶,這時候他就會狠狠地咒罵一聲,然後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再打下一槍,然而行屍森林終于越走越近,當它們最後來到這座堡壘之前的時候,數量只剩下十幾個。

三樓的人聽着下面一打多行屍撞門的聲音,輕輕籲了一口氣,把嘴裏的東西拈出來摁在窗臺上,然後從窗臺上拿起槍,把地上沉甸甸的背包撿起來背在身後,就從後窗臺上搭着的一條繩子蕩了下去,繩子的盡頭系在不遠處一棵樹上,男人抱住樹幹爬了上去,坐在樹叉中間往下面又開了幾槍,當下面徹底安靜之後,他才從樹上下來,腳步輕捷地走遠了。

男人剛剛離去,道路上就開來了一輛車,車子在公路上停了下來,高北極的臉緊貼着車窗,說:“那棟房子前面怎麽那麽多行屍?房子裏藏着幾個人?”

滕帥說:“行屍不是很多,我們下去看看。”

殷琪腦子一轉,說:“房子裏的人會不會向我們開槍?”

鄭麗娜說:“他們不會把我們當做是行屍吧?畢竟我們是從車上下來的,他們該看得到的!”

張勁苦笑一下,說:“就怕他們以為我們是壞人。”

五個人各拿武器下了車,房門前的行屍本來由于失去了裏面活人的氣息正在焦躁,此時突然又來了新鮮的食物,讓它們本來已經低落的情緒頓時又高漲起來,轉過頭紛紛向滕帥等人走了過來。

殷琪抽空兒沖着樓房的窗子揮手作了一個友好的手勢,向裏面可能躲藏着的人表明自己的善意,然後就掄起少林鏟削向已經來到自己面前的一個行屍的脖頸。不遠處高北極舉起沉重的鐵棒砸向一個行屍的頭部,只聽那沉悶的聲音,殷琪連看一眼都不需要,就可以判斷那個行屍的腦袋一定已經被砸成一個爛西瓜。

高北極就像一個坦克車一樣揮舞鐵棒在前方橫沖直撞,有時候他來不及準确擊打頭部,就懶腰橫掃過去,或者從肩頭猛砸下去,受到重擊的行屍往往就倒在地上掙紮不起,這時張勁或者鄭麗娜就會上去補刀。

五個人都是戰鬥力很強的末世生存者,很快就掃清了房前的行屍,他們來到一樓大門前,鄭麗娜輕輕敲着門,說:“裏面的人你們還好嗎?我們也是幸存者,你們是不是需要幫助?”

張勁和滕帥則警惕地向四周看着,很快他們的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發覺有些不對勁。

滕帥讓鄭麗娜閃開一邊,自己對着門裏面說:“你們是什麽人?哪個部分的,到這裏有任務嗎?”

殷琪高北極和鄭麗娜聽他這樣說,立刻就好奇起來,高北極憨憨地問:“滕帥,那裏面是你們的人嗎?也是和大部隊走散的?”

Advertisement

滕帥沖他輕輕擺了擺手,把耳朵緊貼在房門上,聽着裏面的動靜,過了一會兒他作出決定,拔出三棱軍刺撬開房門,帶頭悄無聲息地踏進房子裏面。

想到房子裏面可能是掉隊的軍人,幾個人都分外謹慎,因為如果是堕落的軍人,他們本身具備一定的戰術素質,又在末世錘煉了這麽久,戰鬥技能一定是很高的,如果對方滿懷敵意,自己可能非常危險。

兩個軍人走在最前面,每打開一扇房門,人們的心都要格外緊繃一下,當看到房間裏面空蕩蕩的時候,心情就稍稍放松一下,然後打開另一扇門的時候再加倍緊張一次。這樣從一樓搜索到三樓,都沒有發現一個活人,看來對方已經離開了這裏,滕帥等人這才終于放松下來。

殷琪的目光在三樓陽臺掃來掃去,忽然他看到陽臺一角黏着一塊末世前很熟悉的東西,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團口香糖,而且看那新鮮度,不像是被黏上去很久的那種僵硬狀态。殷琪十分好奇地用匕首的刀尖碰了碰那團東西,果然是軟的,而且還黏在了刀尖上。

殷琪一咧嘴,只得從地上撿起一張報紙,撕了一角擦幹淨刀尖,一邊擦一邊說:“剛剛有人在這裏嚼香口膠,嚼完了也不丢進垃圾桶。”

滕帥站在那裏望向遠處,說:“看那條路,一串屍體,這陽臺上還有一堆子彈殼,有人在這裏獵殺行屍。”

殷琪這才注意到由遠及近連續不斷的行屍屍體,那些行屍倒下的方向都十分一致,幾乎全部是頭沖着樓房的方向,就好像是朝聖路途中倒斃的信徒一樣。剛剛在平地上看不太清楚,如今站在高處一覽無餘,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出這種規律的圖案。很顯然,那些行屍都是在向樓房行進的時候被擊斃的,而那個開槍的人剛剛已經離開了這裏。

鄭麗娜嘆了一口氣,說:“如果我們也能找到消音器就好了,現在有子彈都不敢用。”

殷琪一臉驚奇地說:“麗娜,作為一個從前的編劇,這個時候想的難道不應該是,現在居然有這樣英雄主義的人,在這裏狩獵末世嗎?我們想得最多的是活下去,而他們想的則是獵殺喪屍!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精神?”

張勁冷嘲了一句:“是革命主義精神,是共産主義精神!”

高北極搖頭道:“其實我真的很希望外面那些行屍能夠全死光,但我如今實在是不想看到它們,如果讓我專門去獵殺這些東西,我真有些受不了。”

滕帥查看着陽臺上的痕跡,說:“他只有一個人,真夠膽大的。好了,他已經走了,讓我們看看這屋子裏留下什麽東西沒有?可能有些東西我們還能用用。”

幾個人在房子裏飛快地搜索起來,殷琪進入一個停放着屍體的房間,那個人很顯然之前是一具行屍,他面容枯藁,面色鐵青,尤其是在頭部有一個明顯的傷口,傷口處流出來的是棕褐色的粘稠液體,那不是正常人體的血液,只有死者變異後,過了一點時間,身上的血液才會變成那個樣子。

殷琪沒有理睬那具屍體,在屋子裏到處翻檢着,這裏已經沒有食物,但仍然被他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殷琪把找到的東西放在背包裏,又去翻床上,之前的經驗告訴他,床單被罩下面也可能藏着一些東西,比如五香海苔之類。殷琪抓起枕頭就丢在一邊,但下一秒他的動作頓時停住了,因為在枕頭下面赫然出現一根針筒,尖銳的針頭還紮在上面,針筒中是大半管膠質粘液,那紅褐色的顏色此時看起來分外不祥。

殷琪倒吸了一口冷氣,輕輕拿起針筒,看着裏面幾乎已經凝固的液體,過了一會兒他的目光順着針筒往上移動到泛着冰冷光亮得的鋼針上。殷琪慢慢将針筒放在床頭櫃上,轉身來到倒在地上的行屍身邊,扳過他的身體,撸起他的兩條袖管仔細檢查,果然在左小臂上發現了一個黑黑的細小針孔,針孔周圍滿是紫紅色的斑點。

殷琪蹲在屍體旁邊正沉默着,忽然沉重的腳步聲在房中響起,然後一個粗重的男人聲音興奮地說:“殷琪,看我找到了什麽?居然有一箱樂高積木!你說新來的那個小姑娘會不會喜歡?我看她整天拿着一把鋼條在石頭上磨,也怪無聊的。”

殷琪慢慢站起來,說:“不,她不是因為無聊,她是在準備武器。北極,再翻什麽東西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動作太匆忙可能會碰到危險物品的。”

高北極愣了一下,問:“怎麽了?殷琪,發生了什麽事?”

殷琪走到床頭櫃邊拿起那根針筒,說:“這個人應該是用針筒抽了行屍的血液注射到自己身體裏,自殺的,我剛剛看到他胳膊上有針孔。”

高北極接過針管,難以置信地看着裏面那充滿了死亡意味的半固體,說:“他怎麽能想得出這種辦法來?用行屍的血來自殺?他有本事幹翻行屍來抽血,就沒有勇氣活下去?”

殷琪說:“可能不是他打倒行屍來采血的,一樓防盜窗裏面的玻璃碎了,行屍可以從那裏把胳膊伸進來給他抽血。”

高北極搖搖頭,說:“這個人太脆弱了,他直接選擇了退出。”

當天晚上,篝火下人們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這是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時刻,今天是幸福的一天,物資隊帶回了食物,而且島上也沒有發生意外,隊伍沒有任何損失,不需要帶着悲戚的情緒度過這個夜晚,人們都十分珍惜這樣的時光。

高北極回來後一看到那個不知名姓的女孩,就一臉燦爛地從背包裏掏出一件東西,神秘兮兮地遞到她的面前,說:“看,我給你找來了什麽?是積木!我知道你這樣的女孩子很可能是不喜歡那些洋娃娃或者廚具之類的東西,那些玩具對于你好像太幼稚了,所以我找來了這個,你玩兒這個吧,下次我再找好東西給你,對了,你都喜歡玩兒些什麽?”

女孩看了這個大熊一樣的男人一眼,低下頭繼續磨自己那已經比較尖銳的鋼條。而另一邊,殷琪将幾本漫畫書遞給姍姍,這份禮物則被快樂地接受了。

高北極得不到回應,只得尴尬地把那一大包積木放到一邊,挪着腳來到殷琪身邊坐下來,一邊聽大家說話,一邊不住地偷看那個姑娘有沒有去動積木。

只聽殷琪說:“當時我真有一種冒冷汗的感覺,如果針頭是向外的,我當時一抄枕頭,萬一用力過猛,手紮在針頭上,真不知會發生什麽事,也不知道那根針管放在哪兒多久了,行屍病毒有沒有全部死亡,如果因此而感染……哦,亞倫你不用擔心,這種機會并不多,我今後會更小心的。”

馮夢雲感嘆道:“這個人真的很有創意,我得說他的自殺方法是心理創傷最小的一種方式,如果被行屍咬上一口雖說也能死亡,但那種恐懼感實在太強烈,這樣靜靜地主動地自己注射病毒血液,感覺就會有一種操控自己命運的相對安全感。”

這時趙桦真說;“也可能他本來不是想自殺吧,或許是想像網絡小說裏說的那樣,通過病毒的考驗然後變異,産生異能,成為超人,這樣可以在末世更好地活下去。”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很多人立刻想到了鄧松濤,氣氛一時間冷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滕帥說:“有人在我們附近獵殺行屍,足足有一百多行屍倒在他的槍下,可惜我們沒有看到他,當我們趕去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留守營地的人都大吃一驚,沒想到在布滿死亡的世界中居然還有行屍獵人,這得是多麽大的膽量?

顏白鷺立刻就問:“真的嗎?既然有人在專門獵殺行屍,這些天我們周圍的行屍是不是減少了?你們在外面有感覺嗎?”

張勁搖了搖頭,說:“還真沒感覺出來,我總是覺得到處都是行屍,從來沒覺得它們減少過!”

滕帥慨嘆道:“行屍就像是一片海洋,這邊小坑窪裏的積水剛剛幹涸,那邊又湧進來新的水流,所以很難有減少的一天,除非是人類大規模反攻!”

高北極一邊聽大家說話,一邊不住地偷瞄着那個小姑娘,但是很遺憾,那個孩子一直專心地磨鋼條,偶爾摸一下自己的那條狗,根本沒有動積木一下。

與此同時,在一個廢棄的山間農舍裏,穿獵裝的男人在廚房中試着點燃煤氣竈,只聽“啪”的一聲響,淡藍色的火苗出現在竈頭上。男人熄滅了或,從背包裏拿出一口小鍋放在竈上,又從地上撿起一只不鏽鋼水壺和一個水桶,到房子後面的水井旁先打了滿滿一桶水,拎到樹旁放在一匹正在啃青草的馬面前,又将水壺灌滿,就回來燒水煮挂面。

獵人狼吞虎咽吃過了晚飯,窗戶上的窗簾已經被拉得嚴嚴實實,他在微弱的燭光下面檢視着自己的裝備,經過今天一天的狩獵,子彈剩的已經不多了,只有五十多發,自己明天要尋找子彈,一會兒要在地圖上查找一下,哪裏曾經是軍隊與行屍激戰的地方,如果行屍群已經散去,自己應該可以在那裏找到許多補給。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