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少爺好(下卷)
TVB每晚7點準時播放《新聞報道》,便利店每周二會發放促銷券,合味道杯面還跟以前一樣口味多到數不清。比起習慣,自97年香港回歸後,香港普通人的生活好似如常,年輕人依舊早起等巴士,争先恐後按電梯鍵,踩着時間點進辦公室,坐在格子間飲咖啡。
若遇上早高峰,街面上同樣堵到苦不堪言,只是現在難見魚丸攤,警署查到了要罰款。
往常霓虹燈寫滿英文,現在多出許多簡體中文字,偶有參加夏令營的學生們,十五六七的模樣,國語、英文、粵語講得都很好,也有許多陌生面孔,像是內地游客。
香港是一個含蓄又包容的城市,骨子裏刻着溫順,很少見誰吵得臉紅脖子粗,就算再不喜歡,頂多也是白一眼,各走前路,不記挂在心。比物價漲得更快的是地價,按尺賣,可高樓一直在建,待久了也不覺香港怎樣繁華,看到就是——噢,又建樓了,擋住太陽了,無趣、無趣!
還有一事,國際炒家狙擊港元,好多人險些破産,幸得祖國庇護,擋過金融風暴。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覃志钊每周五有打國際電話的習慣,講得最多的一句是:喂?我是阿钊,收到留言請回電話。
他還喜歡寫郵件——也是很古怪的習慣,因為郵件通常是空的,只有Zane的簽名,簽名卡片有一句話:always pray for you。
只不過無論座機,還是他的私人電話,從來沒有收到國際漫游回撥。
徐從龍總說他:“钊哥,無人回應啦,白費!”
千禧年過後,手機發展迅猛,從最早的磚頭式電話,扔出去能砸死人,現在變成掌心那大。從龍最愛三星,說能聽歌,不要錢。覃志钊用諾基亞,出了新款也很少換機,從龍說他簡直不懂潮流又不懂标榜身份,他說又沒摔壞,用不着換。
周五傍晚,覃志钊像往常一樣撥打國際漫游,董事長的電話先一步打進來,簡單交代了幾句,言語間簡直恨鐵不成鋼,說‘他現在無法無天,野得無邊’。
覃志钊遲疑了片刻,好半晌沒說話。
“阿钊?”董事長喊他,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還低低地咳嗽。
覃志钊回過神來,‘欸’了一聲。
董事長擔心他一個人搞不定:“多帶幾個人,從龍也跟你去。”
Advertisement
“是。”覃志钊應聲。
挂電話前,董事長語氣沉沉:“據我知道,還有不三不四的人圍着他……”他越說越喘氣,呼吸也不大順暢,“他要是敢把人帶回香港,立刻給我除掉!咳咳……”
香港跟英國有八個小時時差,這次出差,覃志钊随行物品很少。
徐從龍倒是熱心,挂念家人,臨行前還想着要買什麽回來,覃志钊勸他別白費勁,買了也是白搭。從龍不信,理直氣壯反駁他:“怎麽,你弟弟妹妹長大了,當然不需要這些物件了,我就買!”
覃志钊哂笑:“不信走着瞧。”
就這樣,覃志钊一共帶了十個人,登上飛往大不列颠帝國的航班。
深夜時有空姐過來送毛毯,覃志钊問有沒有日歷。
空姐愣了一下,又微笑着答:有的,只不過是她的私人物品,上次去倫敦買的紀念品。
“能否借看。”覃志钊問。
“好的。”
細細翻看日歷,覃志钊才留意到最近是六月底,按常理,英國的大學畢業季通常也在六七月份,估計因畢業樂不思蜀,連香港都不想回,才惹惱董事長。
若算時間,好像也很多年沒見了。
覃志钊揉了揉太陽穴,吩咐從龍,先訂周邊的酒店。
“先訂酒店人就跑啦,”徐從龍似乎不太同意,“到時候交不了差,你抗雷。”
覃志钊平靜地笑:“我抗雷,”他思忖了片刻,又說:“再買個手持望遠鏡,7倍的。”
“噢。”徐從龍木木地應聲,“你講完沒有。”
“還要地圖。”
徐從龍說:“這我知道,早有準備。”
“分四個方向追。”覃志钊說。
徐從龍等着他說下一句:“然後呢。”
“沒有然後。”覃志钊說。
“老大,你講話講清楚,惜字如金噢。”徐從龍隐約覺得事情難辦,要不他師傅怎麽不似從前,把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
覃志钊給自己戴上眼罩:“好好睡覺。”這恐怕是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了解了解!”徐從龍摘下耳機,裹緊毯子,也準備睡覺了。
牛津大學位于泰晤士河谷地,傳說群牛涉水而過,故而叫牛津,《聖經》裏有一句:The lord is my light,是其流傳至今的校訓。作為世界級名校,牛津大學可謂追求卓越到極致,背靠國家支撐,憑借極具特色的導師制度,嚴苛的考核指标,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卓越學子。
一個自幼聰穎,又享有港島頂級家庭資源的孩子,能進牛津實屬意料之中。
世界總有偏頗,上帝最垂愛他。
覃志钊還收到了其他資料,成績單、學術成果、日常開銷,以及信用卡欠款記錄,厚厚的一疊,比消費記錄更漂亮的是成績單。難怪董事長恨不能将他立刻捉回香港,從外面聘一位經濟與管理的人才也得不少錢,還不忠心,思來想去,老錢還是更精明——兒子養着是拿出來用的。
至于照片,好像沒幾張。
一是他行蹤隐蔽,通常拍不到,二來偷拍的人通常被他戲弄一通。
出發前,其實覃志钊有問瞿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指誰,畢竟權貴子弟身旁經常擁簇一些朋友。瞿伯謹慎地搖頭,說他不正常,交往的都是些男孩,從不跟女生交往。
“那有什麽奇怪。”覃志钊覺得很正常。
瞿伯這幾年處于辦退休狀态,精神尚好,但兩鬓比之前白多了,“是男朋友,據說很多——”
說完,瞿伯的神色暗下去,“這也是董事長最不滿意的地方。”
很多是幾多,以覃志钊對他的了解,覺得也不至于吧,也許只是瞎玩玩。
但當他第一次從望遠鏡裏看到人影時,心跳還是漏了半拍。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難得沒有下雨,陽光充裕而明媚,陽臺上種滿了莓紫色的薔薇,周圍藤葉葳蕤,廊檐底下挂着誰的白襯衫,随風輕輕飄蕩。調整望遠鏡的倍數,視線往屋內探——
光線有些昏暗,薄紗窗簾輕輕晃動,有人在走動,這個人覃志钊不認識,接着,只見他走到另一側,最終停到一架鋼琴前面,彈琴的人匿在光影裏,只看得見手腕飛速地躍動。
是,一幫有才華的年輕人,不彈琴,作詩,放肆,吶喊自由,那不把人憋死了。
過了一會兒,彈琴的人起身,倒了兩杯紅酒過來,兩個人站在窗邊靜靜地飲酒,好像說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兩個年輕人笑得肆意飛揚。最後,他大抵時覺得悶,仰靠在床邊,風來了,吹亂他的短發,他搖了搖頭,笑意很輕松,身體微微後仰,手裏還拎着一只高腳杯。
是他,沒錯。
下一秒,年輕人轉過身來,正好托腮望向覃志钊所在的方向。
“钊哥,找到人了麽——”
正說着,覃志钊做了個‘噓’的動作,等他再回看望眼鏡時,裏面出現一個嚣張的身影,手指正用比槍的姿勢瞄準覃志钊。
如果此刻能發射子彈,覃志钊恐怕早被狙擊。
‘嘣’完一槍還不算完,他還要悠閑地吹指尖,就好像那是他的槍口。
“從龍,”覃志钊喊:“準備。”
徐從龍應聲:“都準備好了。”
公寓位于極為僻靜的地段,住宅不算密集,卻在各個朝向都有建築,覃志钊看得很清楚,人分為四路分別奔向不同的地方,而剛剛兩個肆意飛揚的年輕如驚弓之鳥,飛速地收拾東西逃跑。
他要逃往哪裏,或者說能逃往哪裏。
據說上一次派來的保镖,差點被方煥用彈弓打中耳朵,瞿伯在香港幹着急,說他簡直反了天!從小也還算聽話,如今變成這樣。覃志钊在心裏笑,他聽話個屁,以前沒少用荔枝砸覃志钊,現在長大了,沒用槍就不錯了。
很快,從龍回撥電話給覃志钊:“快抓到了,往南邊跑了,他穿了件花襯衣。”
“好。”覃志钊準備下樓了。
方煥在英國待了好多年,論熟悉,當然比覃志钊要強。
家裏既派覃志钊來監視他,他自然有辦法擺脫掉。公寓地形複雜,周圍花園較多,草木一繁盛,要想準确地找到某個人就沒那麽容易了。
果然,家裏的人都不及他跑得快、跑得巧,眼看要堵到路盡頭,他一個閃身,消失在窄巷的另一側,“快,往西南方向。”
聽動靜,還是沒抓住是麽。
覃志钊松開西服外套扣子,看了看時間,回顧身後,再望了望他剛才窺視過的房間,從樓下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見裏面立着一架天文望遠鏡。
“钊哥,人抓到了!”徐從龍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但覃志钊的注意力顯然不在此,他開始倒退,尋着聲音找到往左的位置,瞧見一群保镖按住一個年輕人的肩膀,等徐從龍上氣不接下氣,喊了一聲:“少爺。”
一張陌生的臉轉過來,弄得大家面面相觑:“抓錯人了!”
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的年輕人恰好擦肩而過,頭戴灰色的棒球帽,像是下午出來鍛煉身體,恰好路過商店,手裏還抱着一捧報紙包裹的郁金香。接着,他側過臉,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眼角下面有顆淚痣,他嚣張地沖保镖眨眼,再收回笑容,微微擡起下巴,冷峻地看着他。
眼看他要跨過栅欄,即刻搭乘汽車絕塵而去。
覃志钊站在牆體側面的位置,往前邁步,稍微勾腳,年輕人一個趔趄撲下去。
很快,覃志钊大手一伸,将他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摟住,恭謹地喊了一聲:“少爺。”
--------------------
啵啵啵啵啵唧一口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