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事實依據,看來他帶女朋友去玩也是種采風。

“你們借住的那家門口有個蜂巢吧?”

她擡起頭,有點詫異地道:“沒有啊,那屋子黑咕隆冬的,不過還算幹淨。”

看來也不是什麽都按實際來寫的。我讪讪地笑了笑:“後來呢?”

盡管她仍然沒把圍脖拿下來,但眼時也閃過一絲羞澀:“那天正是十五,晚上月光很亮。我們突然聽得門外有腳步聲,我吓了一跳,讓建國去看看是不是那些鄉下人來偷看。”

我有些不悅:“你把別人都想得太陰暗了吧,鄉下人也不是沒看過。後來呢?”

“我們擡起頭,向窗外看去。”

“看到什麽了?”

她眼裏突然閃過一絲恐懼:“我看見一個人,一個光身子的人!”

“男的女的?年紀多大?”

“一個老人。”她眼珠擡起來,空空洞洞地看着我頭頂的空氣,“他渾身上下一絲不挂,身上象斑馬一樣一塊黑一塊白的。他慢吞吞地走在幹得有裂口的土地上,就象……僵屍。”

她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只覺象有一股寒風掠過,不由打了個寒戰。

“僵屍不會走路,只會跳吧?”我有點不确切地說。僵屍只是民間傳說裏的東西,我也沒見過,不過一向傳說都是只會跳不會走的。

“我不知道,只是他身上瘦得象是一塊搓衣板,黑的地方象墨水塗過,另外的地方也是褐色的,實在不象個活人。雖然天已經很冷了,可是他卻象根本不覺得冷,一邊走着,一邊擡起頭,張大嘴,象狼一樣嚎叫,可是聲音卻又很輕,輕得象是從喉嚨口擠出來的一樣。”

我被她的話吸引住了。這和溫建國寫的那個《蜂巢》的故事中一個場景極為相似,他也說有一個人光着身子走在外面,不過他寫的是一個美麗的少女,那個少女皮膚雪白,面無表情,但是她的身上,卻有一個個小洞,好象她的身體就是一個蜂巢。他寫得很細,說是在那少女的皮膚上,那一個個洞裏都有一個蜂蛹在蠕動,這情景雖然只是用文字表述,也完全不合情理,晚上隔那麽遠根本看不到這麽細致的,可我還是渾身發毛。

“在他身上,有……蜂巢一樣數不清的小洞麽?”

如果伸出一只手來,手背上有一個個小洞,可以看見洞裏有蟲子在蠕動,那副情景實在讓人惡心地心寒。她卻有點奇怪地道:“沒有啊,那老人雖然一塊黑一塊白的,皮膚也貼在骨頭上,但沒有一點破口。”

我舒了一口氣。還好這只是藝術性加工,不是真事。我又啜了一口茶道:“然後呢?”

“他走到一個井臺前,象是突然沒了力氣一樣,趴在井欄上動也不動。我們吃了一驚,穿好衣服跑出去。一跑到他面前,建國扶着他道:‘老伯,你沒事吧?’”

她果然是個文學女青年,這些話如果寫下來,倒是個繪聲繪色的故事,她也完全可以寫一篇恐怖故事給我。我想着這些,覺得這次出來倒是不虛此行,正有點興奮,她突然道:“……他突然裂開了。”

“什麽?”我因為有點走神,剛才沒聽到林蓓岚在說什麽。

“他裂開了!”

林蓓岚說得響了起來,聲音發顫,帶着無法掩飾的恐懼:“他就象一個雞蛋殼一樣一下散開了,從身體裏流出了黑黑的東西。”

“什麽什麽?”我仍然無法理解,“難道,他的身體裂開後裏面什麽也沒有?”

“沒有,剛才他還是個完整的人,突然從他眉宇間開始裂成兩半,象是冒出黑水一樣,從裏面一下流出黑黑的東西,而他的身體也象是被扔到竈膛裏的一團幹冰一樣,極快地消失不見。”

我皺起了眉:“這可能麽?”

林蓓岚已是連呼吸都快沒有了:“我也以為是在做惡夢,但是那天,月光很亮,這老人象是一支燃得很快的蠟燭一樣在很快地變短,有黑色的東西湧出來,建國突然叫了一聲,捂住手,我也跑開了兩步,看着那個老人。他趴在井欄上,現在只剩了半斷身子,那副情景,太可怕了!”

她瘋了吧,要不就是和溫建國合謀來騙我。只是,溫建國跟我的交情好象還不至于開這個玩笑,我又喝了口茶來掩飾自己的恐懼:“到底冒出來的是什麽?”

“我以為那是水,可是那明明不是。如果是水,只會往低的地方流,可是這一片黑色的東西薄得根本沒有一點厚度,而且在向上流,不,那不是流,是在爬,爬上井欄後向井裏流去,好象這井有一股很強大的吸力在吸一樣。”

“等等,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林蓓岚籲了口氣,鎮定一下道:“是……影子。”

我也籲了口氣,笑了起來:“林小姐,你以後給我寫個故事吧,你的文筆應該不錯。”

她皺了皺眉道:“你不相信?”

“自然不可能,人怎麽會變成影子,影子只是一個平面,是二維的,也就是沒有厚度,就算再大的影子也沒有體積,人怎麽能變成影子?”

“我不知道。”她想了想,擠出這麽句話,“我只覺得害怕。”

“是啊,我也覺得害怕。”我向那個小姐打了個響指:“結帳。”

林蓓岚也站了起來:“你能幫幫我麽?”

“要怎麽幫?”我一邊把錢摸出來遞給過來收錢的小姐,一邊道。

“我想再去一次湖南,那個小村子裏。”

我抓了抓頭,想了想,又道:“這是邀請麽?”

她象要哭出聲來一樣地道:“我已經沒別的辦法了,求求你,請你陪我去吧。”

文學女青年這麽豪放啊。我頓了頓,又道:“要是溫建國知道我和你兩個人出去,他非揍死我不可。再說,我也沒假期。”

我推開玻璃門讓她出去,出門時,她仍然聲音發顫地道:“你真不和我去麽?”

“真對不起。”

“你是不相信我的話麽?”

我笑了:“林小姐,你是病急亂投醫了,還好我不算個壞人,不然你要一個和你初次見面的人一共兒去湖南,非上當不可。”

上當是必然的,男的女的都有可能。在這個社會,我絕不敢對人推心置腹,只是這話我也沒有說出口而已。

林蓓岚沒有再說話。我走了兩步,道:“你再等一會吧,溫建國大概就會回來了。”

她站在門口,怕冷似地發抖,忽然,她冷冷地道:“不會回來了,他不會回來了。”

她的話中好象有別的含意,我站住了,回過頭看向她:“林小姐,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麽?”

她沒說話,伸出右手,把左手的手套拿了下來。她的動作不快,手套在一點點脫下來,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有點納悶地站住了。

她把手套拿了下來,舉起左手道:“你看吧!”

我走上前幾步,想看到底是什麽。難道,會和溫建國寫的那樣,她的手上全是一個個洞,洞裏又有蟲蛹在蠕動麽?盡管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小,但是我還是有些發毛。

走到她跟前,她的手膚色有些深,雖然缺乏血色,但并沒有什麽異樣,皮膚很光潔,幾乎象抛過光的漢白玉。我道:“要我看什麽?”

她拉開袖子,苦笑了一聲道:“你沒看到麽?”

一觸到她手腕上的皮膚,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手腕,那……那還能叫手腕麽?手腕上有一圈圈的黑線,但那不是在皮膚上的,而是從下面透出來,幾乎象是用一層半透明的薄膜所着的一疊刮胡刀片。皮膚表層沒什麽異樣,但是那黑線卻仿佛要透膚而出,馬上會割破皮膚。雖然沒有溫建國寫的蟲洞那樣惡心,但這副景象仍然妖異無比。

我幾乎象入迷一樣看着,道:“這是什麽?”

“不知道。”她放手袖子,又戴上手套,“現在身上都是了,渾身都是這種黑線,好象我身體裏有一片片刀片,随時會把我切成無數薄片。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我只覺得身上有些發冷,道:“去看過醫生麽?”

“醫生說是色素沉積,根本說不上來。”

“溫建國……他身上有麽?”

“一定也有。他是直接碰到的,我是碰到他才會這樣。”

怪不得溫建國會往臉上撲粉吧,不然就可能看到他臉上有那種黑線了。這樣的黑線倒好象是把人橫着切開後留下來的痕跡,卻又深入肌裏,更象是從裏往外在切。我道:“有沒什麽感覺?疼麽?”

她搖了搖頭:“什麽感覺也沒有,就是有些怕冷,還有……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還是找醫生看看吧,說不定是染上什麽怪病了。”

雖然陽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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