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百萬小男仆16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仇生兩條手折掉,少說?要養三個來月。

不過也?正是因為兩只手都晃悠悠地吊在?脖子上,行動不便?的他失去興風作浪的能力, 警方也?為此沒有監視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而千重?月這段日子裏除了完成本職工作外?, 她還?讓白又白幫着打掃了別墅負一樓。

負一樓擺放着些積灰的娛樂設施,外?加一個器材齊全?的小型健身房。

千重?月現在?的體質畢竟不如過去那般強大, 加之有件事想去做,所以必要的鍛煉絕對不能夠落下。

她的時間開始被安排得滿滿當當,不過這樣?倒是襯得一沒學業二沒工作的白又白成天裏閑得要長蘑菇。

“你要實?在?閑着, 那就過來跟我一起鍛煉。”

“下次遇到事就算打不過,你也?能跑得快些。”

千重?月高強度鍛煉了近一個月後,露出的手臂線條隐隐能夠看見?肌肉的形狀。

她日常待在?室內沒有曬太陽,被汗水滾過的肌膚越發白皙透亮。

白又白蹲在?一旁像個二傻子,聞言愣愣地啊了一聲後, 手胡亂摸了下旁邊的沉重?啞鈴, 咬咬牙想舉一下。

一只手沒舉起來, 沒關系, 他最後漲紅臉用兩只手慢慢将之搬離了地面?。

千重?月并不是個合格的高情?商溫暖型戀人,她見?白又白這呆頭呆腦的樣?,皺着眉摁停了跑步機。

“你是傻子嗎。”

她一腳踢開40公斤重?的啞鈴, 将已經?調節成10公斤重?的啞鈴拎到白又白跟前。

稀裏糊塗接過啞鈴的白又白扁了扁嘴,垂下長睫掩去眸中的失落之意, 慢吞吞地擡舉着。

【......】

阿鏡有點看不下去,可它又不想講話。

它曾為了千重?月将情?話寶典翻爛,連土味情?話都學了個十成十。

結果, 笑死,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健身小白剛開始并沒有辦法接受太大的運動量, 白又白沒一會兒胳膊便?酸得擡不起來。

他看着精力充沛的千重?月在?健身房裏揮汗如雨,這一刻心情?莫名非常的糟糕。

倒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最開始對她沒有非分之想的時候,白又白對于自己爛到土裏的身世和污點不少的過往并無所謂,畢竟她做她高高在?上的月亮,他做他泥地裏掙紮的蚯蚓,兩人互不相幹。

可自他們的關系産生了變化之後,以往無所謂的東西他忽然開始變得耿耿于懷起來。

蚯蚓居然爬到了月亮之上,啊算了,還?是別拿蚯蚓作比喻,太惡心了。

那麽,他這樣?一只不起眼的兔子居然抱到了月,對方甚至承諾....不,千重?月什麽承諾都沒給。

自怨自艾的白又白想到這裏心情?更加沉重?了起來,他雖然自己心裏偷偷摸摸給千重?月打上了甜蜜的女友标簽,可實?際上人家其實?并沒有明确承認過他們是戀人關系。

在?一旁瘋狂卷腹的千重?月感覺身體瀕臨極限後,終于停了下來。

只是她抹了把汗望向已經?獨自陷入沉思的白又白,無奈地發現他不知何時居然又紅了眼角。

一個人環抱着腿孤零零坐着,看起來怪可憐的,像是被丢棄了一樣?。

千重?月薅了一把汗濕的頭發,走過去之後拍了拍白又白的腦袋,垂眸看着他。

“又怎麽了。”

膽子跟針眼一樣?小的白又白被吓了一跳,擡眸望着千重?月下意識咬唇搖了搖頭。

千重?月撓了撓脖子,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忽然注意到白又白身上仍是清清爽爽,一滴汗都沒流出來。

“你這樣?不行啊,哪個鍛煉的人一滴汗都不流。”

“既然你無心自己鍛煉,那我幹脆幫你一把。”

一臉茫然的白又白被摁倒在?瑜伽墊上,始作俑者臉上滿是正經?之色。

只是他絲毫不知,千重?月正在?呼喚阿鏡上道具。

【好的尊主。】

麻木的阿鏡自動打開馬賽克模式,同時将千重?月最初選中的東西幻化給她。

還?在?雲裏霧裏的白又白腿根處莫名被硌了下,他眼中驟然漫上驚慌無措。

千重?月是怎麽做到身上随時随地戴着....戴着那種東西的。

原先對這個無用的道具十二萬分嫌棄的千重?月此時滿意地眯了眯眼,一把抓住了偷偷挪着想跑的白又白。

約莫半晌....不,半小時後....也?不,一個小時後,雲雨漸歇。

渾身濕透的白又白乏力地躺在?瑜伽墊上,最初想七想八的腦子已經?空了。

精神?飽滿的千重?月翹着腿正構思着新的漫畫劇情?,身子暖洋洋的小白兔忽然拱進了她懷裏。

她看了白又白一眼,發現他眼神?仍舊軟軟的,卻含了絲緊張。

白又白抱着千重?月的腰,猶豫再三後,終是決定壯着膽子問出一直想确定的問題。

“我,我是你的男朋友嗎?”

千重?月愣了下,甚少了解人界文化的她下意識開口:“男朋友是什麽東....”

【尊主,男朋友類似于你在?六界中的未婚伴侶,你睡了人家等同于是答應了要娶他。】

阿鏡秉持着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這個觀念,強行給男朋友這個身份多加上幾?層含義。

對戀愛成婚沒有什麽概念的千重?月哦了聲,表示她理解了。

“你是我的男朋友。”

“不過要成親的話現在?還?為時過早,等解決了仇生,我們再做商讨也?來得及。”

千重?月非常自然地就說?出這番話來,語氣如同唠家常一般平靜。

白又白大腦卻倏地宕機,腦海內反複回蕩着她最後說?的那句話。

什、什麽?成親?

“成親是,是真的嗎....”

他握住千重?月的手,始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能聽到如此美妙的話語。

千重?月挑着眉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白又白愛哭就算了,耳朵還?不太好使。

“我從不撒謊。

“啊,除了特殊時候。”

想到了點別的東西,千重?月補上了後面?一句話。

但這并不在?白又白的關注點內,那句從不撒謊便?已足夠讓他淚眼氤氲。

“謝謝你還?願意要我。”

這樣?一無是處千瘡百孔的他,上一輩一定是積攢了不少功德,所以今生才能碰上千重?月。

成功促成小情?侶定下終身的阿鏡深藏功與?名,笑得格外?安詳。

--

警局缺人手是個常态,在?确定千重?月這邊沒什麽事情?後,暗中保護的人便?早已撤走去執行更重?要的任務。

不過警方那邊的人雖然撤掉了,可暗地裏的另一批人卻依然安在?。

千重?月近日單獨出門的時候,都會囑咐白又白關好大門,确保他安全?地躲起來後,千重?月才會在?将背後之人甩掉後大搖大擺地跑到街上去晃蕩。

是的,是晃蕩,完全?沒有目的性地瞎晃蕩。

阿鏡隐約能猜到她是在?找什麽東西,可具體到底是在?找什麽,它卻不太清楚。

直到時間距他們去警局那日已經?過了兩個月,它才按耐不住好奇地詢問了一下。

【尊主,你到底在?找什麽呀?】

這麽長時間了阿鏡仍舊沒點長進,聲音仍舊幼齒得過分。

千重?月坐在?公交站臺眯着眼眺望遠方,聽到阿鏡的問題後并沒有選擇隐瞞。

“殺人犯。”

涼飕飕的三個字被無情?吐出,阿鏡那顆看不見?的小心肝抖了下,莫名有點發毛。

它不會傻兮兮地認為千重?月在?講冷笑話,她在?六界的日子過得枯燥無趣,性子自是跳脫不起來。

所以她是認真的,認真地在?茫茫人海中搜尋那可遇不可求的....未知殺人犯。

【尊主,我冒昧地問一下,您找殺人犯是想幹什麽?】

阿鏡跟不上千重?月異于常人的腦回路,或者可以這麽說?,本身手上敢沾血的人,性子就不太容易被琢磨透。

它不能确定千重?月是不是又起了嗜殺的念頭,雖有強制規定不能殺人,可萬一千重?月鑽漏洞選擇借刀殺人或者制造意外?之類的,這将會脫離阿鏡的可控範圍。

千重?月盯着一個戴灰帽子的中年男人有一段時間,而後還?是不滿意地挪開視線。

“既然都知道是冒昧,那就不要問。”

言下之意,她并不準備告知自己要幹什麽。

阿鏡有些欲哭無淚,跟殺字沾邊的真就沒啥好東西,它現在?慌得要命。

再加上原先一臉煩躁的千重?月忽然興奮地站了起來,像是挑中了目标般離開公交站,阿鏡更是惴惴不安。

灰帽子男人所站定的位置有不少人在?排着隊,又嘈雜又擁擠。

千重?月總感覺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很是熟悉,可仔仔細細分辨了一番,又發現他這個人不像沾染過血腥氣,兩種感覺非常違和。

她正準備放棄這個目标看看別人的時候,灰帽子男人忽然不耐煩地放棄半天沒挪動的隊伍,大步流星地走開。

一直被他擋在?身後的瘦弱男人露了出來,他穿着幹淨整潔的白襯衫,臉上還?帶着斯文的金邊眼鏡。

千重?月遙遙與?他意外?地對上了一眼,心髒在?剎那間就躁動了起來。

沒想到人群中盲找殺人犯這種成功率極低的事情?,還?是被她給碰上了。

而且這個外?表看起來斯文溫和的男人,還?是一個在?人界中算得上死變态的硬茬。

千重?月穿過人行道來到長隊的後排,她沒有素質就不會被道德綁架,腿一擡直接撞開身材豐腴的大媽,硬生生插隊到了眼鏡男的前邊。

大媽是個暴脾氣,這無緣無故的一撞讓她火氣蹭蹭蹭就飙升,叉着腰就要來大戰千重?月。

千重?月假意被大媽的氣勢唬到,連連後退兩步故技重?施把眼鏡男給撞開,而後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大媽歸位。

大媽見?自己無形中散發的強大威壓不減當年,非常得意地站了回來,完全?不管在?旁受了無妄之災的眼鏡男。

眼鏡男眯了眯眼睛,細長的眸子掠過暗光,捏緊公文包上前兩步。

“這位小姐,請你遵守排隊秩序,随意插隊是對他人的不尊重?。”

他的聲音醇厚溫柔,就算生了氣也?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周圍人本想幫腔,擡頭看見?千重?月不俗的長相,最後默默選擇拿起手機偷拍。

千重?月聞言只是擡着下巴啧了聲,臉上寫滿了蠻橫兩個字。

她順勢擡手握住眼鏡男的肩膀,那種陰冷潮濕的負面?情?緒瞬息洶湧而來,那滋味就如同走進了一間被暴雨沖刷十天十夜,滿地滿牆長滿青苔的腐朽木屋,又濕又黏又惡心。

血腥氣味還?很重?,不久之前估計剛沾過血。

确認目标後千重?月一把推開眼鏡男,近兩月的鍛煉成果馬上顯露出來,眼鏡男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居然被推得趔趄了好幾?步。

他堪堪穩住身形,心裏那團扭曲的火焰越燒越旺。

“阿鏡,人界表達鄙夷的最直接行為是什麽?”

千重?月不想多費口舌,确認目标後就沒必要再逗留了。

【尊主你将手擡起來,手心朝向自己,四根指頭縮起來只留下一根中指,這個動作嘲諷度百分百。】

千重?月不疑有他,直接照做。

“你算什麽東西,敢管我的事?”

“真晦氣,你個下頭男。”

照搬照抄阿鏡提供的标準嘲諷句式後,人群中發出一陣不小的驚呼聲,千重?月很滿意當下造成的效果。

她看着眼鏡男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危險,勾起一個極其輕蔑的笑容後,扭頭潇灑離開。

【......】

【尊主,你是為了求死才這樣?的嗎?】

阿鏡它不了解,阿鏡它大受震撼。

千重?月沒有說?話,只是漸漸将略顯浮誇的表情?收斂。

她假意離去之後人其實?并沒有走太遠,只是選擇躲在?暗處觀察着眼鏡男的反應。

他重?新回到了隊伍當中,神?情?看似沒有多大變化,可有些焦躁的小動作卻昭示着他的內心并不那麽平靜。

雖然這麽說?有些絕對,但很多案例顯示,異于常人的劊子手基本都是睚眦必報的,有些人會覺得,連殺人這種最不可饒恕的事情?他都敢做了,世上還?有什麽攔得住他的?

所以當某些人在?他面?前說?錯一句話,流露出一個錯誤眼神?,稍微帶點冒犯性的舉動都會被他神?經?質地無限放大,而後滿腔的怒火堆積成殺念,在?某個非常平凡的日子裏,痛下殺手。

人性最陰暗的一面?千重?月數萬年裏見?過無數次,眼鏡男是個什麽貨色她看得很清楚。

他看起來不是非常聰明,心态也?很差,在?千重?月那裏受了氣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躁動中。

她就是要眼鏡男吃癟,要他壓不住火,要他選擇去尋找脆弱的目标來瘋狂撒氣。

果不其然,眼鏡男開始脫離了隊伍,在?路途中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快速離開。

千重?月搭上車緊跟其後,還?不忘指揮師傅隐入車流中不要跟得太明顯。

她最後跟着眼鏡男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位置極其偏僻,計程車師傅甚至在?離開前還?反複跟千重?月交代讓她不要沖動犯事。

阿鏡原先還?沒看懂千重?月想幹什麽,見?眼鏡男目的地明确地一路向更加荒無人煙的小道路走去,一路邊走還?邊謹慎周圍有沒有其他可疑人物,它突然就悟了。

【尊、尊主,你故意激怒他難道是為了借他的手殺人嗎....】

阿鏡頓時心驚肉跳起來,它看着千重?月一路優哉游哉地跟蹤在?後,一邊還?拿着手機錄像拍攝,快傻掉了。

千重?月掩藏在?枯黃的黃草叢中,聽到阿鏡毫不掩飾恐懼之意的問話,只是挑了挑眉。

“本尊從不借他人的手殺人。”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這一行的目的并不是要跟人命沾上關系,主要是想來眼鏡男的作案地點看看。

阿鏡聞之這才松了口氣,幸好千重?月是個原則性很強的魔頭。

千重?月最後跟着眼鏡男七拐八彎來到了一處外?觀看起來完全?荒廢掉的林間小屋,這四周鳥不拉屎,半點活物行動的痕跡都沒有。

眼鏡男來到這裏後瞬間卸下僞裝,擡手扯了扯領帶後陰沉着臉走進木屋。

千重?月藏身在?暗處看着這一切,她跟來這裏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跟眼鏡男借一樣?早就被他丢掉的東西而已。

眼下第一件事達到了預期,千重?月現在?就等着那家夥準備好作案工具去找尋獵物,她到時候伺機把被盯上的倒黴蛋救下來便?行了。

只是他這一進去,卻是磨蹭了許久未出來。

千重?月眯了眯眼睛,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頓時黑沉了下來。

眼鏡男身上的血腥味還?很新鮮,千重?月故此判斷他剛殺了一個人,可現在?看來,那個人可能還?沒死,現在?正被關在?小屋中,遭受着眼鏡男的二度摧殘。

她迅速想清楚這件事後,輕手輕腳來到木屋周圍,随處撿了些趁手的石塊後,一鼓作氣攀上了木屋頂。

千重?月半個身子倒挂出去,拿着石頭惡狠狠去砸合上的木門,弄出的動靜格外?響亮。

屋內剛剛傳出的慘烈哀嚎只是短促地響了一下,便?停止了。

敏感多疑的眼鏡男開門出來觀察了一圈,多停留了片刻,而後又回到了屋內。

千重?月不厭其煩地重?複着砸門的動作,一次次打斷眼鏡男的動作,最後不得不逼得他放棄洩憤計劃,提着刀穿着血紅的白襯衫出來四處找人。

他找來找去始終沒有注意屋頂,不過緣由倒也?簡單,一是來者若能正面?應付他,便?不會采取如此迂回的方式,二是木屋水平高度有三米,屋面?還?是三角斜坡,一個纖弱的人如何不聲不響地上去還?待了那麽久。

眼鏡男找了一圈表情?跟見?鬼了似的,原先高漲的虐殺欲也?消失了。

他看了眼屋中尚殘留一口氣的人,冷笑一聲後,換好備用的幹淨衣服關上門離開了。

【尊主,他走了诶,你還?不下去嗎。】

千重?月手扒着三角尖尖穩住身形,明知道眼鏡男已經?走遠,卻還?是靜靜待着不動。

“他沒走遠,屋裏估計有什麽能夠看到人的東西。”

【監控!?這破地方他還?有能力接電線??】

千重?月默不作聲,待在?屋頂跟藏起來的眼鏡男比着耐心。

雖然說?她的耐心其實?并不怎麽樣?,但比起有俗世纏身的眼鏡男來,她顯然更耗得起。

約莫一個小時過後,千重?月終于跳下屋頂,甩了甩酸疼的手腕。

她大大咧咧推開了破舊的木門,撲面?而來的厚重?血腥味幾?乎令人作嘔。

室內的光線一般,全?靠着狹窄的高窗投進來微弱的光,屋內的面?積一眼看不過并不大,牆身上還?挂着各式各樣?的利器。

最中央吊着個血肉模糊的人,一身火辣性感的衣裙已經?完全?被血水浸染,不堪入目。

受害者通過長發外?加身形能夠辨認出是個少女,她的胸口尚輕輕起伏着,還?留着點氣。

千重?月靠近她之前,還?想着該怎麽把人弄到醫院裏去,靠近之後,知道就算現在?她能夠帶着這個少女瞬移,人也?救不回來了。

她的私密器官全?被割了,身上原先嬌嫩的肌膚遍布着數不清的傷口,大腿的肉還?被剜了一大塊,只留下一個血淋淋的恐怖空洞。

許是直到現在?還?沒有放棄求生意志,她在?模糊的視線中辨認出來人的衣着與?眼鏡男大不形同,竟費勁全?部力氣慢慢擡起了腫得五官變形的臉。

“救....求你救.....”

她嘴裏含糊不清地重?複着幾?個字,原先本該清亮美好的眼眸,盛滿了絕望與?恐懼。

千重?月正不知道怎麽搞,對上少女視線的那瞬,腦海忽然嗡鳴了一下——

“小狗狗,爬呀~快爬過來呀~”

神?情?倨傲的少女坐在?真皮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拉扯着一條狗鏈子。

鏈子的另一端束縛着的可憐小狗,就是滿臉麻木的白又白。

少年人的自尊心不容許他在?衆目睽睽下像犬類般四肢點地,可他性子越烈越傲氣,少女的折磨便?越變本加厲。

“耶,我養的狗不乖诶,你們誰有辦法教育一下讓他變得聽話嗎?”

千金大小姐都發話了,素來一直捧着她讨好她的跟班哪能不從。

一個歲數與?白又白差不多的男生站起來,接過來少女手中的狗鏈子。

他勾起惡劣的笑容,粗暴地将白又白拽倒在?地,而後喚來其餘的同伴,讓他們每個人帶上一瓶高度數的洋酒。

“诶我記得他上次手臂被艾麗斯咬了,傷口好像還?沒好。”

艾麗斯是少女真正養着的一條狼犬,主子面?前乖巧無比,白又白面?前卻暴躁兇狠。

男生叫人摁住白又白,一把将他的袖子撸上去,三兩下粗魯地撕掉紗布後,接過開了瓶的烈酒直接倒了下去。

“啊——”

白又白臉色瞬間蒼白,可他短促地發出痛呼後,又立刻忍住。

男生可不會由着他強忍,他故意掰開白又白的嘴巴,歪歪頭讓同伴往裏面?灌酒。

一個人開始倒,兩個人開始倒,三個人開始倒,顏色各異的刺鼻酒水撲面?而來,辛辣的滋味在?口腔內炸開。

最後嘴裏裝不下了,酒水開始流向了鼻腔裏,甚至是眼睛,還?有耳朵。

白又白哭不出來也?叫不出來,可愛班整個喉嚨幾?乎要燒爛掉。

一群懷揣着惡魔之心的富家子弟,就這樣?圍着手無縛雞之力的白又白瘋狂欺淩,張狂的笑聲越來越大——

千重?月合上冷漠的眼眸,在?阿鏡聒噪的哀求聲中沒有直接上前補一刀送少女歸西。

她是白又白第二任雇主,那個刁蠻任性,以欺負普通人為樂的千金大小姐。

白又白的自尊心還?有對未來的期望,就是從她這裏開始一點點被磨滅。

她的霸淩可能都是點到為止不會鬧出人命,可當太多人的怨氣集中在?一起,她被千刀萬剮也?變得不值得同情?。

凄涼的求救聲一點點變得微弱,少女在?最後一滴血流光徹底斷了氣之前,眼中還?有着深深的疑惑。

為什麽不救她?為什麽不?

千重?月冷眼看着她屍體都涼透了還?睜着眼,轉頭在?木屋裏找了把鋒利的刀将繩子割斷。

軟趴趴的屍體墜落在?地,千重?月眼中毫無波瀾,她翻出放在?旮旯角裏格外?厚實?的黑色大塑料袋,一股腦将屍體裝了進去。

輕松得将已經?變得沒什麽重?量的屍體抗在?肩上,千重?月擡眸看見?了安裝在?隐蔽陰暗角的監控。

她靜了兩秒,忽然擡手對着監控頭比了個中指,而後一如挑釁完眼鏡男那刻,轉身潇灑離去。

時時刻刻盯着監控的眼鏡男氣急敗壞地趕來,可惜等他到的時候,滿地的血都幹透了。

完蛋了。

--

千重?月最終在?體力耗盡前,找了個極其隐蔽的地方藏放屍體。

她把塑料袋打開,将屍體搬運到了陽光能夠照射得到的地方,暴露在?空氣中的屍體,比埋在?土裏的腐爛得更快一些。

處理好這一切後,太陽已經?隐約有要下山的趨勢了。

千重?月拍了拍手,看着手心裏沾染上的血紅印記,有點出神?。

【回家啦快回家啦尊主,白又白在?家裏要等急啦——】

一整天過得提心吊膽的阿鏡終于能喘口氣,雖然千重?月最後的惡意挑釁也?很不讓人放心就是了。

千重?月回到小別墅後,苦苦等待了整整半天的白又白直接撲過來想抱她,她卻快速地避開身。

撲了個空的白又白有些緊張地抓住衣角,他一整天待在?家中也?不知道是做錯了什麽。

【尊主,解釋,要哭了。】

阿鏡沒有感情?起伏地說?道。

千重?月純粹是感覺身上血腥味重?所以才不想碰人,聽到阿鏡這麽一說?愣了下,無奈地抓了抓頭發。

“我身上臭,你等我洗完澡。”

這解釋雖然幹巴巴的,可白又白太好哄了,他瞬間放開衣角露出甜甜的笑容。

“那你先去洗澡,我去把飯菜熱一下。”

經?受了太多磨難的少年實?在?是乖得要命,半點麻煩都不願給人添。

千重?月手晃了兩下想摸他腦袋,最終還?是控制住自己,點點頭快步上樓去了。

晚上把自己整個人洗得幹幹淨淨的白又白窩進千重?月懷裏,鼻尖小心翼翼聞着她身上清爽的檸檬薄荷香。

蹭來蹭去硬生生給人蹭出火,千重?月正準備帶着他出汗,怎料白又白卻攬着她脖子,問了個問題。

“阿月,你的生日是哪天呀?”

如此突然的問題讓壓根沒有熟讀身份資料的千重?月沉默了。

【十月一日。】

阿鏡對答如流。

千重?月恬不知恥直接抄襲。

“啊....居然已經?過去了,我都不知道。”

白又白有些失落的耷拉起腦袋,頭上無形的兔子耳朵都喪氣地垂落了。

千重?月無法理解他,扭頭就問了工具人阿鏡。

【友情?小提示:十一月一日是白又白的生日喲!】

千重?月懂了。

“沒關系,今年先慶祝你的生日。”

“想要什麽直接跟我說?。”

千重?月直白且毫不含蓄,白又白卻莫名被戳中心髒,人都軟了。

他擡起下巴親了口千重?月,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

“那....那可以和你出門約...約....出門玩嗎?”

白又白還?是有些羞于将約會說?出口,千重?月進度實?在?是幹的太快,他尚且還?停留在?牽個手都會害羞的程度。

千重?月聽到這要求沉思了一下。

距離十一月一還?有十天,十天,時間應該夠了。

于是她點頭。

“可以,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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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